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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作者:追鹿
楚山野沒问他为什么明明临走前還說要买礼物還這個人情,到学校后忽然就不想给楚皓买礼物了。

  他只回了個“好”字。

  顾轻言也不想多說,告诉他自己到宿舍了,而后熄掉手机屏,推开了宿舍的门。

  温桥正坐在桌前准备吃饭,看见他进门后站起身,带着几分责怪道:“顾轻言,你還知道回来?大哥都差点打电话给导员了。”

  顾轻言抿了抿唇:“抱歉,是我昨晚考虑不周。”

  “老三,你就别埋怨他了,”老大李洋也是文博的学生,“人回来了就行,但往后你可千万别再這样消失一整晚,连句话都不說一句,知道嗎?”

  顾轻言点了点头。

  “行了,好好休息去吧。”

  李洋看着他满脸的疲惫,有些心疼:“昨晚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好好一個小孩,回来灰头土脸的,沒睡好嗎?”

  睡得其实挺好的。

  楚山野那张床很舒服,他难得在宿舍外的地方睡了個好觉。看上去灰头土脸,或许只是因为他心裡装着事。

  他在自己的桌前坐下,一眼就看见了那個還未完工的木雕小人。

  小人的身子已经有了一半的雏形,手裡拿着一朵玫瑰花,动作有些笨拙地向前举着,像是要和什么人示爱。

  顾轻言之所以设计這個造型,其实是因为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会儿楚皓和同学去外地比赛,整整一周都见不到他。顾轻言每天只能从微信朋友圈裡了解關於楚皓關於比赛的只言片语,但发的消息对方却很少回。

  顾轻言一向容易多想,楚皓不回消息他就每天提心吊胆,一会儿觉得楚皓是不是觉得自己烦了,又一会儿担忧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他第无数次问起对方的情况时,楚皓终于回复了他的消息。

  “言言,晚上八点出宿舍楼一趟,”他說,“去路口看看。”

  顾轻言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晚上八点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披上衣服出了宿舍楼。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男朋友举着一朵玫瑰花,向他慢慢走了過来。

  “前几天我是真的很忙,宝贝,”楚皓将花送到他的手裡,“抱歉沒及时回复你的消息,但你要相信,我每天都记挂着你。”

  “圣诞节快乐。”

  那会儿顾轻言被他抱在怀裡,觉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幸福。

  只不過短短两年,這一切就变得面目全非。

  顾轻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将那個雕了一半的木雕丢进了垃圾桶裡。

  心不在了,死物再怎么鲜活也沒用。

  温桥知道他从半個月前就开始雕這個作品,這会儿看见他把木雕扔了,觉得有些奇怪:“轻言,你怎么把它扔了?”

  “不想要了,”顾轻言轻轻舒了口气,“不值得的东西留着也沒用。”

  “是雕的不好嗎?”

  温桥不太理解他们艺术家是怎么想的:“但是你别灰心,你肯定能做出更好的。”

  是啊,他肯定能做出更好的。

  也能把楚皓甩了,找到一個更好的。

  顾轻言把楚皓的联系方式拉黑后,楚皓似乎知道自己理亏,罕见地沒有再骚扰他的舍友。

  他過了两天的清净日子,周日晚上却想起来周一有一节公共课要和材料学院的一起上。

  之前楚皓曾经抱怨過两個人的课都不能一起上,相处的時間很少,平时要想谈個恋爱不是要等晚上所有课都上完了,就是要等這一周两三节的公共课。

  热恋期的公共课是和喜歡的人见面的最好時間,可现在顾轻言一想起来就觉得烦躁。

  他是真的不想见楚皓,也不知道楚皓到时候会和他的同学们发什么疯。

  或许是他不高兴的情绪实在太明显了,连温桥他们几個舍友都看得出来。

  他从食堂回宿舍时,特意带了一份顾轻言最喜歡吃的甜品:“今天他家不排队,我路過,正好给你带一份。”

  這家甜品鲜少有不排队的时候。

  顾轻言知道温桥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也沒有拂了他的好意,接過那碗淋着芒果酱的冰沙。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温桥說,“怎么了?是因为楚皓嗎?”

  那天的连环电话轰炸,以及后来顾轻言的态度,都正好說明了他们两人之间确实出现了問題。

  温桥比顾轻言大几個月,一直把对方当弟弟看待,楚皓在他眼中就是弟妹的角色,对他的标准当然要严格很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楚皓确实和你谈了挺久的。就算是分手也得把事情說明白,往后想起来才不会后悔。”

  “不管轻言你想跟他和好還是分手,我,大哥二哥都支持你,”他說,“所以你放心大胆地去做想做的事吧。”

  顾轻言感激地向他笑了笑,轻声說:“谢谢。”

  他从大一入学开始就受了宿舍三個哥哥的照顾,嘴笨不会說好听的话,就用实际行动回报他们。本来他就觉得亏欠几人许多,沒想到现在连感情上的事也要麻烦他们。

  “這有什么谢谢不谢谢的?”

  温桥摆了摆手,起身:“以你的條件,能找到更好的男朋友,实在不用为了這么人难過。如果你真和他分了,上到大四的学长,下到大一大二的小狼狗弟弟,這不是随便你挑嗎?”

  他看见顾轻言原本眉眼间的愁容散了不少,也松了口气,伸手呼噜了一把顾轻言的头发:“好好的,把甜品吃了开心点。”

  虽然温桥安慰了他,但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顾轻言還是有点担忧。

  他沒和楚皓直接說分手,但态度已经摆在這儿了,說不好楚皓会不会和他发疯。

  大学生上公共课,一般都是提前去抢占最后的位置摸鱼。顾轻言不在乎能不能摸鱼,他一向是有课就听,所以无所谓座位的位置。

  但楚皓却是個喜歡摸鱼的人。

  他不爱上课,除了专业课能打起精神外,剩下的课程都是能睡则睡,戏称讲台上的老教授說话好像念经。顾轻言看不惯他的行为,說了几次也沒用,反而被对方冠上了“不理解男朋友”的罪名,久而久之也不多管他了。

  可這次顾轻言一进教室,就看见楚皓正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向他招了招手。

  顾轻言眉头一蹙,装着沒看见他,径直往后排走去。

  “言言。”

  他路過楚皓那排时,楚皓挤過旁边几個人,非得来和他說话:“我喊你你怎么不理我?”

  顾轻言微微侧過头:“沒听见。”

  “现在你听见了。”

  楚皓似乎压根沒看出来他冷淡的态度,伸手要拉他的袖子:“言言,和我坐在一起好不好?”

  当然不好。

  周围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顾轻言脸皮薄,觉得挡在路中间特别沒素质,低声道:“你放开我。”

  “之前我們都是坐在一起的。”

  楚皓不依不饶,好像顾轻言不答应坐在他身边就不放他走了一样。

  “轻言,怎么了?”

  顾轻言同专业的一個同学从旁边路過,看见他和楚皓在拉拉扯扯,连忙過来帮忙:“谁找你麻烦嗎?”

  对方不知道他和楚皓的关系,以为是同学之间的矛盾,于是拧着眉将顾轻言从楚皓的手下拯救了出来:“你哪個学院的?干什么对我們英院的学生动手动脚?”

  這個人是個男同学,长得有些高大。楚皓原本還想据理力争一下,可看见他衣袖下肌肉隆起的形状后就有点怂了。

  “问你呢,哪個学院的?這么不要脸?”

  顾轻言轻咳了一声,对他道:“沒事了,都是误会,谢谢你。”

  “不客气,”那個同学冷哼了一声,一脸轻蔑地将楚皓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事說事,别耽误别人的時間。”

  楚皓想和顾轻言单独相处的计划落空了,還挨了不相干的人一顿骂,顿时脸色铁青地回到了座位上。

  顾轻言逃到离楚皓比较远的座位坐下,這才安心了不少。

  教授踩着上课铃进来,又开始按照惯例放他的ppt水课。顾轻言有一搭沒一搭地听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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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山野:在上课嗎?】

  【楚山野:上次你說不给我哥买生日礼物,是认真的嗎?】

  当然。

  顾轻言唇角勾起一個带着讽刺的弧度,在对话框裡敲下“是的”两字。

  对面几乎秒回,像是住在了手机旁边:“你心情不好嗎?”

  這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轻言挑眉,怎么也沒从自己那條“好的”裡看出任何泄露心情的信息。

  【楚山野:不用否认。】

  【楚山野:和谈了五年的极品闹分手,谈個恋爱好像留了案底,换谁都开心不起来。】

  這句话明明白白地在骂楚皓,把顾轻言逗笑了。

  他悄悄笑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惊讶。

  哪怕是温桥的甜品都沒让他彻底丢掉的坏心情,好像因为楚山野的几句话就烟消云散了。

  【楚山野:你知道电竞比赛吧,总有那么一帮人等着看你笑话,赢了吹输了就黑,一点道理不讲。】

  【楚山野:上個赛季我們队上了個青训的小孩,第一局太紧张,开局用脸探草送了对面两個人头,结果那场比赛我們2:3输了,刚出场馆那個小孩就上了热搜。】

  【楚山野:小孩被骂了一晚上,第二天和经理提交了退队申請,给经理吓坏了,让我开导他。我哪会說心灵鸡汤?直接带他出去玩了一個下午。】

  顾轻言挺喜歡听他說這些的。

  他从小就是好学生,和這些在大人眼中不务正业的網瘾少年天生是两個世界的人,所以对除了学习和木雕以外的领域一窍不通,现在第一次听楚山野說起他们比赛的事,听着很有意思。

  “然后呢?”他忍不住问。

  “我带他去古城墙骑了一下午的自行车,回来的路上還捡了只猫,”楚山野說,“就是你上次来基地看见的那只,我和他說你要是退队我就把猫丢去给别人养,让他自己想,等到俱乐部门口时他和我說他想明白了,要继续打职业。”

  顾轻言看着他发来的信息,能想象得到对方說這些话时的表情,一定拽得要死。

  【楚山野:你以为我只是在和你讲故事嗎?】

  【楚山野:其实我想和你說,如果你心情不好,我也可以开导你一下。野神這方面的经验特别丰富,我再参悟参悟,俱乐部就能把心理咨询师给炒了让我兼任。】

  真会贫。

  顾轻言又笑了。

  他這两天因为楚山野說话而发自内心的笑要比過去和楚皓在一起四年的都多。

  “准备怎么开导我啊,弟弟?”他问,“也带我去古城墙骑自行车嗎?”

  楚山野忽然回了他一個逗号和一個叹号,然后飞快撤回了。

  【楚山野:不好意思,刚刚猫又爬键盘上了。】

  【楚山野:一個套路我不会用两次,我又不傻。】

  【楚山野:去過电玩城嗎?】

  顾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初高中时期,电玩城和網吧在家长眼中就好像少年犯和杀人狂的培育基地,他对那些地方也是敬而远之的,倒是楚山野当时特愿意往這些地方跑,回来就遭楚爸的一顿毒打,顾轻言在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

  “沒有,”顾轻言說,“从沒去過。”

  【楚山野:我就知道,你们這种好学生当然不会去。】

  【楚山野:沒有阴阳怪气你的意思。】

  【楚山野:想去嗎?】

  顾轻言刚想回复他“去”,但又想起来自己下午好像還有节水课,于是有点犹豫。

  【楚山野:不想去嗎?】

  “不是的,”顾轻言回复他,“有节水课。”

  “翘了。”

  明明只有两個字,顾轻言却仍从中读出了属于楚山野的那份痞气。

  【楚山野:水课浪费人生,翘了挺好的,不买礼物正好出去玩。】

  【楚山野:嫂子,开心第一位。】

  【楚山野:中午我在你们校门口等你,你要是想去就来找我。】

  一整节课,楚皓的目光一直都在往后瞟。

  他這個位置看顾轻言還挺方便的,只要转個头就行。

  然后他就发现顾轻言似乎一直在低头和什么人聊天,时不时嘴角還露出笑容,好像聊得很开心。

  密密麻麻的嫉妒慢慢从心底冒了出来,烧得楚皓头顶快要冒烟了。

  顾轻言在和谁聊天聊得這么开心?

  怎么一见着他就一脸死人样,冷冰冰的,和别人聊天就笑得那么好看?

  顾轻言不会是真的找了新人吧?

  楚皓這個时候才真的慌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顾轻言非他不可,毕竟对方有点古板保守,是因为他才早恋出柜,沒有他顾轻言可能到现在也不会谈恋爱。

  楚皓的自信在看见顾轻言和别人笑着聊天时彻底崩塌了。

  他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课,想冲過去问清楚顾轻言上课到底在笑什么,却被从后排往前走的学生挡住了路。

  其他人走完时,顾轻言已经只剩一個背影了。

  楚皓的体质并不好,上個楼梯都要喘半天,這会儿是真急了,快马加鞭地从人群中挤出去追顾轻言。

  “顾轻言,你站住。”

  楚皓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追到人面前拦住他:“你上课在和谁聊天?”

  顾轻言撩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怪不得上课的时候总觉得有一束目光如影随形地粘着自己,让他特别不舒服,可每次一抬头,那目光却又消失了。

  原来是楚皓。

  “說啊,和谁聊天呢?笑得那么开心?”楚皓不惮以最恶毒的想法揣测眼前的人,“是你的新欢嗎?平时和我亲個嘴都不愿意,真看不出来這么会交朋友。”

  顾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之前两個人沒吵架的时候楚皓好像還沒這么不可理喻,现在看来是装都不准备装了,直接撕掉之前温柔绅士的外皮,露出了只会无能狂怒的本来面目。

  “我和谁聊天干你屁事,”顾轻言冷冷道,“让开,我不想在這儿和你吵架。”

  “我真不懂你在气什么,不是都說了别這么矫情嗎?除了我谁還能忍受你這個脾气?”

  顾轻言在前面大步走着,楚皓紧紧跟在他身后:“言言,刚刚确实是我說气话了,但我也是真心想和你道歉的,我們应该坐下来吃顿饭好好聊聊,而不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就对我這样冷淡,我——”

  “不好意思,不能和你吃饭了。”

  顾轻言說這话的时候脸上的冷意消失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些讽刺的笑,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我有约了。”

  楚皓愣了下。

  有约了?和谁?

  這会儿他们已经快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他看见周围的人一直盯着校门口,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甚至有些男生和女生开始翻找自己书包裡的笔记本和水性笔,而后快步往大门走去。

  楚皓忽地察觉到一道锐利的,带着挑衅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自己。

  他抬头,循着目光望了過去,正撞上楚山野深邃的黑眸。

  今天楚山野穿了一身黑,更显出优越的身材。他戴了副口罩,刚刚正懒洋洋地伏在车上看手机,好像已经习惯了自己出现而引起的议论声。

  在這個瞬间,楚皓发现无论是外貌還是成就,他好像真的已经被自己从前瞧不起的弟弟甩开了一大截。

  顾轻言瞥了他一眼,径直向楚山野走去。

  楚山野丢给他一個头盔,发动了摩托车,還不忘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搭在额上,吊儿郎当地对他敬了個礼,而后动了动唇,笑着說:

  “哥,我先带嫂子玩去了,回见。”

  楚皓又被喷了一脸的尾气,脸色铁青地看着摩托车绝尘而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暴怒地骂道:“我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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