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文郡主
阿晚抬头,朝门口望過去,只见一個年轻男人背着阳光,大步走了进来。
那人身材也算高大,穿了件紫色常服,头戴金色冠帽,腰间配了块玲珑剔透的云纹玉佩。
那男人样貌生的還行,约莫是遗传了淑妃,一双桃花眼天生的脉脉含情。
這双眼,放在寻常女子身上,必定是妩媚动人之姿。然而這般生在男子脸上,便流露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不過,阿晚也只略略扫了一眼,就扭過了头,沒什么兴趣再看了。有太子殿下和傅大探花两位京城美男子珠玉在前,阿晚的眼光早就被养刁了。
三皇子這种样貌风流之人,虽然說放眼大宁京都,可以迷倒一大群小姐、丫鬟们不在话下。
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阿晚這种对脸极其挑剔之人看来,也就不過尔尔了。
三皇子顾云走上前拜了拜,见過了生母淑妃,微微转身,一双笑盈盈地桃花眼便落在了阿晚和长公主身上。
作为皇室子孙,這些個皇子们自小便需要习武,自是练得耳目聪颖。因此三皇子打从进入宫殿时,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個身穿着绯色云锦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约莫是刚刚用過茶水,红润润的唇瓣沾了些许水意,远远地瞧着,愈发的娇艳欲滴,引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那姑娘一双杏眼又圆又亮,像是盛夏裡刚刚采摘下来水灵灵的葡萄一般,又像是懵懂无知的幼崽,含着朦胧的水汽。
他痴长了這么些年,還从未见過這般绝色的小姑娘。
不說别的,就他府中那两位。以生产美人出名的母家郭氏一族,他那位被称赞姿容不凡,即将进门的郭家表妹。還有刚刚为他育下一子,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的侧妃谢氏。
這两個,哪個不是盛满京都。
可她们两要真是与這小姑娘站在一处儿,那真真是不够看的。
“看来是儿臣冒昧,打扰了母妃接待贵客。”
虽口中是這么說,那双桃花眼中却并无多少歉疚之意。
他略略掩饰住眼底的惊艳,看向那個杏眼圆圆的小姑娘,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母妃,不知這位姑娘是?”
样貌這般出众的小姑娘,而且能被母亲請进宫中,想必身份应当是贵重不凡的。
他之前宫宴上也见過许多大臣贵女,却并沒有這個小姑娘的身影。
這样的倾城之姿,其美名应当是早就传遍京都才是。
何以他之前竟然从未听說過。
“瞧這孩子,竟是连自家人都不识得了。”
淑妃嗔怒着,染了蔻丹的素手伸出,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随即拉過一边的阿晚,笑着介绍道,
“這位是你姑母的宝贝女儿,阿晚姑娘。”
竟然是那位阿晚表妹。
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呢。
顾云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薄唇若有所思地微微翘起。
說起来,他与這位阿晚表妹,似乎也有六七年未见了。
难怪,今儿個都沒认出来。
上一次见面,這小丫头高度才刚刚到他腰间,看起来像個圆滚滚的小团子。
那时候,小团子個性娇气又霸道,颇有些讨人嫌。
平日裡他见了這种小孩,都是恨不得绕道走的。因此自然也沒怎么打交道。
只是沒想到啊,這丫头长大了,居然是這样一番玲珑少女的模样。而且从這举止形容来看,竟是变成了一個气质娴静的小丫头。
小时候圆滚滚的婴儿肥褪了下去,肌肤却還保留着幼时的白皙莹润,像是刚刚剥皮的白鸡蛋,又白又嫩。只怕轻轻掐上一把,都会泛出红印子,久久不能消退。
這些年来,长公主同母妃关系并不好,两人来往也少。
自从先皇后因病离世,年幼的太子移居东宫,长公主就只同东宫来往的频繁了些。
渐渐地,也几乎不怎么往這后宫走动了。
虽然說从名义上讲,自己同那位太子殿下,一样都是长公主的亲侄子、阿晚的亲表哥。
但关系亲疏,显然是大有不同的。
往年裡,他同這位表妹,也不過是在一年一度的年节上,远远地瞧上一面,打声招呼罢了。
那种宫廷宴会本来就分了男宾区和女眷区,而且人多繁杂,看的人头昏眼花的,能认清楚谁是谁就不错了。
“原来是阿晚表妹,失礼失礼”
這番解了疑惑,顾云忙开口說道。
在阿晚意识中,确实是有這么個三表哥,但這表哥长的是圆是方,她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這些年因为练舞一事,她已经很久沒入宫。
還是好几年前,在宫中见過這位尚未成年的三皇子。凭着阿晚的忘性,早就不记得那人是什么模样了。
“见過三皇子殿下”,阿晚抿着嘴,低垂着头回应了一声。
不知怎么,阿晚還是選擇了尊称。
潜意识中,她觉得,只有太子哥哥才能当得起表哥的称呼。
好像现在叫顾云一声表哥,就是背叛了太子哥哥一般。
而且当年,這位三皇子殿下,可是抢走了太子哥哥的心上人——谢依依。
想到太子哥哥当年那么眼瞎地喜歡谢依依,阿晚心裡又忍不住有些不舒服了。
三皇子顾云自幼长于宫廷之中,自是从這短短的一句称呼,听出了些许疏离之意。
他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笑道
“看来是我這個表哥当得太失礼,阿晚居然连声表哥也不愿叫了。”
阿晚脑中正想着其他的,也沒注意听,只抿着唇,勉强笑了笑,权当是回应了。
两人這边一個有意搭腔,一個神游天外。
淑妃却是已经和长公主聊到了正事。
“长公主,今儿個請您過来,其实是为了太子那孩子的婚事。”
“昨日陛下与我提到這事,說是让我叫上您,帮着参谋参谋。”
“那孩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婚了。”
长公主怔了怔,倒是沒想到,皇上竟然還记得這個亲生儿子的婚事。
前些年那般不闻不问,她還以为,皇上永远不会提到這件事儿。
也是,承儿這孩子,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
這几年来,他治理政事的才能大家有目共睹,不仅仅是朝中官吏对他多有赞赏,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帝,恐怕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這裡,长公主有些放下心来,這事儿,正好也是她如今所着急的。
“不知淑妃娘娘可有合适的人选?”
长公主眉间的凝重散去了几分,弯起唇角,问道。
淑妃今日既然是邀她過来了,想必是已经有了些人选,且先听听,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听說,最近太子殿下身边,常常跟着那位从岭南蕃地過来的文郡主?”
淑妃提起這桩逗趣的事儿,忍不住轻掩了嘴,笑了笑。
“是有這么回事儿”,提起那個大胆的文郡主,长公主也是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這事儿,如今是闹得风言风语满城皆知了。
再怎么說,那位与众不同的文郡主,也是這几年来,唯一一個,胆敢主动追求阿承的姑娘。
那种小家碧玉的姑娘家,怕是隔着阿承三尺远,就要被這座活冰山给冻着了。
要是這么位姑娘做了太子妃,倒是不必担心她会被阿承吓哭了。
长公主同淑妃聊了会儿,又仔细想了想,愈发觉得這位文郡主還挺合适的。不過這一切,倒是還得问问阿承的意思。
她可做不了那孩子的主。
隔了几步远,阿晚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茶,却迟迟地沒有送入口中。
她静静地屏住呼吸,卷翘的长长睫毛停止了颤动,小小的耳尖都恨不得竖起来了。
“文郡主?還经常跟在太子哥哥身边?”
阿晚抿着唇,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案上,眉心不悦地皱成了一团。
上次在茶楼之中,跟在太子哥哥身后,那個打扮的奇奇怪怪,還挑衅地瞪了她一眼的女人,难道就是那位文郡主?
刚刚听淑妃娘娘和母亲的意思,似乎是有意给太子哥哥和奇怪的文郡主做媒。
阿晚长长地睫毛垂下,细长的手指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腮帮子鼓鼓的,心情十分不好。
好不容易,那個三心两意的谢依依嫁给了三皇子,上辈子惨遭绿帽的太子哥哥逃過了一劫。
怎么又来了個奇奇怪怪的女人!
那天在茶楼之时,那位文郡主瞪她的凶煞模样,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哼!
真是的,太子哥哥就不能别這么,沾!花!惹!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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