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他要后退,封子瑞却就着這個姿势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面前“我喜歡你。郁南,這么久以来我都在追你,你该不会真的一无所知”
郁南瞳孔微微瞪大“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封子瑞再凑近了些。
郁南长得真是漂亮,不管他做何种表情,都能轻而易举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不管這张脸如何让人腿软,這衣服下的身体也有无法掩盖的丑陋疤痕。封子瑞甚至在想,都這样了,郁南還有什么好清高的
另一方面,他又生出一些怜爱来。他看见那片疤时,郁南表现出来的不過是强装淡定,实际上可怜又无助。他喜歡郁南谈论艺术事有些自负的样子,喜歡郁南直率天真的样子,却从未见過郁南有這么脆弱的一面。他又忍不住想,如果,由他来带给郁南安全感,由他来接受郁南的一切,该是多令人战栗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郁南又說了一遍,“学长,你先放开我,你抓得我很疼。”
封子瑞眯起眼睛“那你现在知道了。从第一次在周日集市上看见你我就喜歡你。”
郁南惊讶。
“你知道嗎,那天你们的摊位人最多,你的画架前就围了一大群人,我听說你的名号觉得好奇,心裡却不以为意。直到我走過去亲自看见了你,才知道什么是名不虚传。从那次开始,我就想追你了。”
郁南为难地說“可是我对你并沒有同样的感觉。”
封子瑞道“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說你失恋了干脆和我试一试,我不信我会比你之前的那個人差。”
封子瑞足足高了郁南半個头,骨架也大,一身肌肉也不是白练的,郁南光凭力气竟挣脱不开。
“我能给你别人给不了的。你知道我叔叔是树与天承的高管,我有许多别人沒有的人脉。”封子瑞很有底气,“你不是說你想成为画家嗎郁南,在這方面,沒有人比我能给你的帮助更多。”
郁南不是女生,這姿势倒也不算被轻薄,所以封子瑞的咄咄逼人对他来說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封子瑞不知道的是,要是换了旁人這样对他,郁南早反手一個擒拿术,足够封子瑞痛上好几天了。
“你冷静一点。”郁南对他讲,“学长,我真的不喜歡你,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大触,让你沒课的时候也跟着他们去学习。”封子瑞循循善诱,讲了好几個画家的名字,“也可以去他们的画室兼职工作,比画墙绘不知道轻松多少倍。我可以给你搭通往云霄的梯子。”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机会应该是要自己努力去争取的。”郁南說,“为什么要拿来做交换呢”
“何况你刚才也看见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郁南在他面前似乎不因那個原因自卑,反而一脸认真的样子分外乖巧。
可惜說的沒一句是封子瑞想听的,他脸色不佳“我不介意”
刚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就听见有人喊郁南的名字。
“你们在干什么”
那辆擦身而過的车停在最靠裡的位置,小周下车来替宫丞开了车门,宫丞這才侧身从车裡下来,不紧不慢地开口。
双方相距不過五六米,停车场空旷而安静,這一声音量并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晰。
宫丞神色不悦,眉头轻蹙,正朝他们走了過来。
气场强大的男人比封子瑞還要高一截,身穿款式简单的黑色衬衣,却将在场所有人都压了一头。
封子瑞认出他来,下意识松手,這是宫丞
他怎么会认识郁南
郁南乍一见宫丞,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這裡,却别开了头去,看样子竟不太想理他。
“宫叔叔”封子瑞勉强露出個微笑,“您好。”
宫丞冷淡地說“你是哪位。”
封子瑞有点尴尬,人家不记得他也是正常,便自我介绍“我是封越的侄子,以前去過你家的,宫一洛小时候還常常跟我玩。”
宫丞点点头,也许并沒有想起来他是哪位,只用吩咐的语气說“郁南,你跟我過来。”
郁南沒动,只用右手按着左手手腕。
“我看看。”宫丞說着,要去拉他的手。
郁南避开了。
他是委屈的。
宫先生二话不說就与他断了联系,還通知他不用去做兼职,打电话也不接。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這样,却沒有足够的底气与立场询问。
从认识宫丞以来,郁南都被他包容着,心底早把他放上了很高的地位,几乎都快超過了长辈所能代表的意义,头一次被冷落让他怎么不委屈。
其实断了联系也挺好的,他想,至少,他不用再担心有一天会面对对方厌恶的眼神了。
气氛有点冷场,宫丞也沒有面子。
還好小周会打圆场“郁南,這么巧在這裡碰见你,正好我想和你安排下次画画的時間,不如你跟我們去一趟”
提前兼职的事,郁南才勉强点点头“好。”
郁南跟着他们走了,却一個人走在一旁,仍旧沒理宫丞。
只留封子瑞還站在原地,面露愕然。
从停车场直接上了电梯,他们进入了树与天承的a座,是内部办公的地方。
這时已经是下班時間,格子间裡的白领们却還在忙碌着。
一路上,不断有人与宫丞打招呼,均是毕恭毕敬,口称“宫先生”。对于跟在他们身后的郁南,也沒有人敢投来多余的眼神,各自忙着做自己的事,匆匆而過。
郁南心裡好奇,为什么宫丞会来這裡,为什么這些人会认识他,直到那位踩着高跟鞋的美女anna出现,他才有点明白過来。
“先前的策划案二部总监审核通過了。”anna跟在宫丞身侧,“第一次会议沒有人提出异议,现在還需要您過目。”
宫丞道“先放着。”
anna有点为难“這大家都還在会议室,今晚說好加班不超過十点的。”
宫丞不以为然“那就告诉所有人,先下班。”
anna還要說,小周把她拦住往一旁走了。
郁南跟着宫丞进了那间偌大的办公室,门“哐”地一声关上才后知后觉小周沒跟上。
他也不傻,就是有点不知所措,知道宫丞這是有话要跟他說与知道宫丞就是那位传說中的大佬、树与天承创始人、国轮制造当家人,不知哪一個给他的冲击更大一些。他到底是什么会觉得宫丞就是個画廊老板,還有,上次anna送来的冰淇淋
和那個临时住处一样,這裡也是整面墙的落地窗,不過风格相对要沉稳很多,大片暗色调中处处彰显宫丞的身份地位。
郁南只随便看了一眼,便能从這個角度看到他们平时画墙绘的位置。
意思就是,平日他在楼下的一举一动,都被宫丞看個一清二楚。
宫丞随意在单人皮质沙发上坐下,解开袖扣,又把他拉到身边看他手腕。
郁南皮肤嫩,被封子瑞掐出一個红印子来,說不得第二天還会发青。
宫丞神色不悦“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
郁南终于开口“我不太想告诉您。”
办公室裡就剩他们两人了。
一個坐着,一個站着,郁南却還是觉得自己被俯视。
宫丞难得见到郁南生气,不怒反笑,有点新奇地說“行,不說就不說。不過上次我說看你的表现,你就是這么表现的。”
郁南想起来,上次在水上餐厅宫丞說要亲自给他做刺身,好像是這么說過一句。
宫丞道“我這周忙得脚跟不沾地,你却跟我闹脾气。”
這么晚了所有人還在加班,刚才anna也說有会议,郁南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话。
那么之前小周哥說取消兼职,会是因为這個原因
郁南稍稍平复了一点,又记起画廊员工跟他說的话“您不是以后都不要我画画了嗎是不是我画得不好如果是,我可以改,可以重画。”
话音刚落,宫丞便将他一把拉過去,像上次一样栓在自己臂弯中,按在大腿上。
“谁告诉你的”男人沉声在耳旁說。
郁南忙不迭爬起来,這次沒被按住,還退了几步“画廊的小哥哥說的。”
宫丞扶额,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哦,他倒是能代替我辞退你了。”
原来不是宫丞的意思,是他自己误会了。郁南一时语塞,不服气“我打电话给您您又不接,我只能以为是真的被辞退了。”
宫丞终于弄清楚這小家伙闹什么别扭,心情不由得有些愉悦。
看来晾一晾還是有好处的。
不過他忙也是真忙,這会儿人送上门来,沒道理放着不动。
“還学会生闷气了。”宫丞面上沒显露分毫情绪,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走過去,“我比你大這么多,以后還会有许多顾不上和你联系的时候,你是不是每一次都要闹脾气呢。”
郁南脸红着后退,被宫丞圈在宽大厚实的办公桌前。
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将他完全包裹,淡淡的香水味也融入鼻尖,郁南感到了一丝慌张,他直觉上次在水上餐厅发生過的事又要发生了。
說不上来是期盼還是害怕,或许到底是期盼更多一些。
宫丞一靠近,他就有点腿软,十分沒出息,但他還做不到坦然面对。
“您忙吧我、我想回学校了”郁南胡乱道,从宫丞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男人从背后将他抱住,俯下身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笑道“小脾气可以随便闹,我哄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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