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小孩子闹脾气才要别人哄。
宫丞還在笑“当然不是,我又不是恋童癖。”
郁南“”
宫丞又說“在我面前你也算是小孩。郁南,我今年已有三十七,早不是每日都沉溺情情爱爱的年纪。”
郁南吓了一跳。
他一直知道宫先生比他大,年纪必定也不轻,却从未料到对方竟大出他十八岁。对他這样的少年人来說,财富、地位的差距对他来說都太過遥远,唯有年纪是唯一能切身体验到的,十八岁的差距几乎就是他的一辈子。
“我年少时逃避责任,不愿揽权。直到我父亲去世,大哥一病不起,才不得不接管一切。”宫丞继续說,“三十岁才在家族企业扎稳脚跟,三十二岁才有時間创造自己的事业,是以到了三十七還脱不开身。”
郁南明白他說的是树与天承,想了想问“所以您才這么忙嗎”
他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后悔了。
宫丞本不是這個意思,闻言却也笑了声“也不常常是這么忙的,我手底下沒有养废物,只是最近比较忙罢了。”
郁南点点头。
宫丞松开桎梏,将人转過来,直至此刻,旖旎尽收。
郁南的眼睛大而漂亮,专心盯着他的时候尤其令他喜歡,宫丞的大拇指在那眼皮上轻轻抚摸“所以我或许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和你所期盼的也不一样,我无法分很多精力在你身上。若是下次還出现這样的情况,与我失去联系,或者沒有及时回电话,就尤其需要你来主动。”
郁南慢慢软化下来,眼睛眨了眨,像是明白了。
宫丞欣慰道“你放心,只要你乖,想要的都给你。”
郁南心中也装着自己的事,喃喃道“只要我乖就可以了嗎”
宫丞低头看着他“沒错,像现在這样就很好。”
原本這就算宫丞想要达到的调教效果了,郁南乖巧又省心,再加上学会主动一些,那么久足够他消除许多疲惫。
可郁南垂下眼睫,只愈发愧疚“您不用特意对我解释了。对不起,应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不了解情况就随意下了结论。下次您若是要改变兼职時間,提前告诉我,我也可以及时调整。”
宫丞怔了一瞬,讲了這么久,郁南竟以为他真的是在哄他。
他怎么就忘了,怀裡這個小东西脑回路异于常人。
“我暑假有全日制的工作。”郁南又对他說起规划,“那幅画又還有三分之一沒有完成,不過您不要担心,我会尽量抽出時間過来的,您安心忙就好了。”
顿了顿,郁南一本正经地安慰他說“您也不一定非要接我的电话,我有时候画画忙起来,也不接电话的。”
他這么懂事大度,宫丞竟不知說什么才好,不過只要目的达成,便也沒有什么差别。他当初看中的,也便是郁南這一点了。
宫丞是一個生意人,看结果不看過程是他的一贯指标,早已从无数经验裡水到渠成。
他笑了下“放心,我不会需要你来哄我。”
不是這個意思的郁南“”
门外响起轻轻地敲门声,是anna隔着门板催促“宫先生。”
郁南朝门口看去,又对宫丞說“他们催您开会吧我真的要走了。”
宫丞便在他头顶摸了下“不准。”
郁南“为什么”
宫丞只說“一分开就是一周,我需要你陪陪我。”
郁南哑然,脸上红晕渐起。
宫丞說到做到,将人安排到先前他坐過的沙发上坐下,又打了内线电话叫anna进来,不多时,anna便送来甜品与咖啡。
“看会儿书,在這裡等我。”宫丞对他說道,說完随手在桌面拿了一支笔,带着anna去开会了。
郁南其实也沒有很想走,他也想陪陪宫先生啊。
以前,郁南觉得陪伴是一件无意义的事,尤其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为什么非要花時間去靠近另一個人来得到安慰呢
现在他发现,他愿意花這個時間。
宫丞对他越好、越包容,他就越觉得這些時間都是偷来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岌岌可危。
封子瑞今天在他身上的发现,更令他觉得這本就是個藏不住的秘密。
像覃乐风說的那样,他总一天要原原本本地告诉宫丞,可是宫先生說需要他乖,在那之前他就希望自己能表现得更乖一点,更讨人喜歡一点。
宫先生大他那么多,也许等一切发生时,能给他更多的包容。
我的一切自负都来自于我的自卑。
郁南沒有那一刻比现在更明白這句话的意思。
勇敢大约是他唯一需要进修的课程了。
宫丞的办公室裡摆设很简单,书也沒有几本。
說是让他看书,也只有沙发旁的小圆几上有几本杂志而已。他不好在宫丞的办公室随意走动,便拿起杂志来看,這一看才发现竟是树与天承内部发行的艺术刊物,有许多雕塑、工笔、文物的科普,他一看便入了迷。
不知過去了多久,杂志看完了,小周进来替他换了新一波的点心与咖啡,嘱咐他稍安勿躁。又過了一阵,来了一名员工說是宫先生怕他无聊,带他去楼顶的花园参观。
夜晚的深城很漂亮,郁南在树与天承楼顶的一方绿地裡眺望将他们包裹其中的高楼大厦。
等他从楼顶回去办公室,途中還遇到了那天画墙绘时遇到的那位混血的年轻男人,对方正和一位员工讲话,两人在平板上商量什么。
封子瑞告诉過他這個混血的年轻男人叫路易,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還是设计墙绘的人,原来对方也還在這裡工作。
路易看见了他,对他露出淡淡的一個笑“来等宫丞”
郁南意外,和他打招呼“路易老师,您好。”
路易的卷发這次沒有拢起来,只是柔顺地披在肩上,有些雌雄莫辩。他一点也不高冷,反而很谦和地說“宫丞今天的会议沒那么快结束,你要久等了。”
說完,他与那位员工便继续话题,与郁南擦肩而過了。
对方自信淡定,全因才华傍身又声名在外,這几乎是郁南奋斗的目标,郁南有些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回去。
宫丞结束会议已经是三個小时后。
anna一边替他开门一边汇报,宫丞一看门内情形就做了個噤声的动作,开会时因为公事不顺利而冷硬起来的面部线條变得柔和了些“你先出去吧。”
anna這时也看见了办公室裡的情况郁南在他家老板的黑色软皮沙发上睡着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合上。
宫丞踩着暗花纹地毯,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郁南睡得太沉,自然一无所知。
黑色真的很衬郁南。他皮肤本就偏白,還属于冷色调,穿什么都不挑。由于偏瘦,他常常看上去都有一种脆弱的美感,而黑色将這种美感发挥到了极致。
郁南的只有脸巴掌大,鼻梁挺翘,相比之下带了些肉感的唇是偏粉色的,宫丞吻過一次,知道那唇瓣很适合接吻。
他安静地沉睡着,睫毛蛰伏在眼睑,对宫丞肆意打探的目光一无所知。
郁南手中的手机在震动,屏幕显示的名字是“封子瑞学长”。
宫丞想起来,对方好像就是那個介绍郁南来画墙绘的人,也就是今天下午在停车场遇到的那個男生,对方自称是封越的侄子。
当时两人看起来像是在吵架,郁南的手腕直到现在還残留着拉扯過的痕迹。
郁南不愿意告诉宫丞他们在吵什么,宫丞却记得当时自己听见封子瑞大声喊了一句“我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屏幕又亮了一下,還是封子瑞,這次他发来信息。
封子瑞学长郁南我不是开玩笑。对你說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信息在锁屏上显示不全,宫丞看了眼就看到這么多。
這信息有些威胁的意味。
宫丞皱眉,站起来打了個电话。
等他挂断之后,郁南依旧睡得悄无声息。
郁南身材清瘦,趴睡的姿势使他的腰线窄得似乎单臂就能环绕,宫丞還记得上一次将他圈在怀中亲吻的触感,也记得那次情到浓时郁南突然的脸色突变。
上次郁南对他說,他有一個秘密,当时他并未当一回事。
现在看起来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如果逻辑线串在一起,那么封子瑞說的那句“我不介意”,是不是指的這個
郁南睡了一個小时,清醒過来的时候听见敲打键盘的声音。
他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坐好,一把熟悉的低沉嗓音道“醒了”
郁南抬头一看,才发现宫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桌前处理公事。
似乎是怕打扰他的睡眠,办公室裡沒有开灯,只留了宫丞办公桌上那盏台灯。静谧的台灯光线让宫丞打上了一层光影的轮廓,像是一幅画。
“宫先生”郁南拍拍脸,“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是我开会开得太久。”宫丞合上电脑,站起来开了灯。
办公室一下子亮如白昼,郁南尚未适应光线,伸手遮了一下,等他放下手时宫丞已经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郁南吃点心都吃饱了,還沒等他开口,宫丞便揉乱了他的头发“走吧,我亲自做点东西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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