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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依偎 “我需要一個懂我的人。”……

作者:大漠明驼
是澄清嗎?

  是,童心未泯的解释足以达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那些温柔而浪漫的词藻,更贴合着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却也不是,至于为什么不是。

  春蕊懂,严文征懂。

  那么看客们懂不懂,严文征半点不放在心上。既然他们闲得慌,想猜,猜去好了。

  何斌作为团队的一员,与严文征共事多年,不能說和老板达到了心意相通,但至少处事原则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他不反对如此的回应方式,可他觉得不够,远远不够,面对谣言,必须要回以更强有力的還击。

  他說:“哥,你也别把網友当傻子,话裡的暧昧不清,他们只会觉得裡面還藏着猫腻。”

  “随便吧。”严文征态度强硬,“别理了。”

  何斌深深叹口气。

  都形容严文征温柔,温柔本该是一個人一份难能可贵的品格,不過现在的观念裡,不知为何错把“温柔”赋予了许多消极的意义,比如“怯懦”,比如“沒有主见”,比如“迎合”。

  而何斌知道严文征不是這样的,他的平和只是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退让三分,他的骨子裡实则埋着一股狠劲,不然凭借他的背景,他爬不到今天的位置。而当人站得高了,俯视這些腌臜之事,除去觉得滑稽,還有一份我不屑。

  “你无缘无故出现在深圳,又闹了這么一出。”何斌是名优秀的员工,时刻以老板为大,瞬间转换思路,尽职尽责提醒道:“各路媒体估计已经闻风過去了,你和……”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春蕊,顿一下,又继续道:“出门一定多留意,這一两個月内别想清净了。”

  “我知道。”严文征沉着且冷静,“现在品牌方的电话打爆了吧,麻烦你跟公关解释了。”

  何斌不是一只小菜鸟,大风大浪裡扑棱长大的,见怪不怪道:“一家人不必說客气话,交给我,你放心吧。”

  手机在疯狂的涌入消息,严文征這么多年积累的好人缘這一刻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彭凯发来语音:“需要我帮忙澄清一下嗎?”

  “不用。”严文征拒绝了:“应付的過来,你忙你的吧。”

  “好吧,有事吱一声。”

  彭凯這條不足三秒的音频,严文征才听完,紧接着又进来一條。

  “我還是說点啥吧,实在忍不了。”

  他是一位率性而为、随其本心的人,很是难得。

  严文征劝解:“你何必趟這一遭浑水呢,指不定越搞越乱。”

  彭凯愤愤道:“总比憋着强,好歹三十几岁的人了,做事畏畏缩缩的,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說,那活着多沒意思。”

  不可多得的一颗侠义热枕的真心,严文征再无法推拒,只嘱咐道:“自己掌握好分寸。”

  结束与彭凯的闲聊,紧接着,严文征又耐心且细致地一一回复吕燕、卢福明、刘志峰和赖松林等人发来的询问。

  刘志峰和赖松林分别代表着两個剧的剧作方,凑一块语音开了個小会。

  赖松林考虑到春蕊的這层关系,提议說:“本就是個乌龙事件,沒必要大张旗鼓地发個聲明,我主要怕,搞不好,我這边聲明一出,反倒把线索推到人脸前了。”

  赖松林尚不怕自己的电影受影响,刘志峰比他更有底气,他入行多年,从来走的不是亲民路线,蛮不在乎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淡化处理吧,上赶着给一帮乌合之众解释,姿态太低了。”

  “我惹出来的麻烦。”严文征說,“让你们见笑了。”

  刘志峰說:“可笑事多着呢,你倒霉,今年到你头上了。”

  达成意见,两個剧组同时保持缄默,不给吃瓜群众们任何的眼神。

  黄昏逐渐谢去,夜幕拉开,等到最后一丝天光不见时,严文征放下了电量耗竭的手机,得以喘口气。

  腿坐麻了,他起身伸了個拦腰。

  平复好心情,刚想问一问晚上春蕊准备吃什么时,门口传来刷卡开门的声音,他循声望去,春蕊握着门把手出现在了门口。

  “這么早收工了?”严文征笑了一下,說:“正想你呢。”

  春蕊遥遥看着他,察言观色,但严文征的表情平静极了,仿佛今天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她迈一步进屋,說:“我是女二,戏份本来就不多。”

  “那好吧。”严文征有厨夫的自觉,主动询问,“晚饭想吃什么?”

  春蕊說:“沒胃口。”

  严文征问:“因为今天的事嗎?心情受影响了?”

  春蕊走到他身边,双臂环住他,脸埋进他的胸口,默着不作声。

  很像一只被谁欺负了,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

  “不是吧。”严文征感受到她的情绪,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故作吃惊道,“按照你的性格,這点舆论风暴不至于顶不住吧。”

  春蕊知道他是在故意揶揄她,以此来岔开话题,不上当,质问:“你为什么要发那么一段话?”

  严文征不觉得不妥,反问:“不喜歡嗎?”

  “不喜歡。”春蕊赌气,“你应该做得干脆果断一些,告他们,他们诋毁你的名誉。”

  “抱歉了。”严文征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并不听从她的建议,“我工作室的微博我享有言论自由。”

  春蕊始终不抬头看他,冤枉、憋屈、愤懑等诸多表情悉数隐藏在了自己创造的阴影之中。

  他的那句话,她看到时很开心,感觉自己像是個被人呵护在手心的小精灵,但她无法释怀一点:“我不想让那些是非不分的人对你评头论足。”

  严文征微微叹气,他捉着她的手肘,强迫她站直,与她对视,一字一字地强调:“我曾经跟你說過,我已经過了需要被别人认可才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年纪,那么同理,我也已经過了受到别人的诋毁而无所适从的年纪。”

  山一样的男人,品质坚韧而顽强,春蕊无需怀疑,却忍不住反复確認:“這么有信心嗎?”

  “如果沒有。”严文征仿佛听了個笑话,“那這在北京的十七八年,光长岁数,不长脑子了。”

  春蕊霎那间动容,她看上他的,還有岁月赠予他的智慧。

  严文征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间,向后收拢,拢至耳后,帮她理了理略显毛躁的头发,心知春蕊不是過分忸怩的性格,话說开了,她就能消化,能接受。

  打趣她:“矫情够了嗎?”

  春蕊吸吸沒哭出来的鼻涕,心裡鼓着的疙瘩消解了,他是她活血化瘀的良药。

  恢复如常,带了点傲娇的口气道:“差不多了。”

  严文征绕回温饱問題:“想吃什么?”

  春蕊說:“操作简单,但管饱的。”

  严文征到厨房看了一下,决定煮番茄意面。

  锅裡放了清水,等烧开的间隙,他在案板上切西红柿。

  春蕊站在旁边看着,心疼他,认真地自我剖白道:“严老师,我不一個贤妻良母型的人。”

  严文征手起刀落,动作娴熟而麻利,他无关紧要地說:“我知道,但我不需要一個保姆。”

  春蕊打探:“那你需要什么?”

  严文征坦率地說:“我需要一個懂我的人。”

  這句话春蕊大为受用,消退的那股矫情劲儿又涌了上来,盼盼切切地作势又要抱他,不過被严文征毫无留情地轰走了。

  方才他差点让刀划了手。

  春蕊并沒离开厨房的范围,坐在中岛前,静静地陪他。

  過了会儿,手机响了,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

  春蕊点开微信,宋霏羽发来的,询问热搜的真实度。

  春蕊打字回复:忘了我在深圳呢。

  立马,宋霏羽默契地懂了。

  四眼飞鱼:他跑去陪你了。

  春蕊:嗯。

  四眼飞鱼:行啊,你俩够恩爱的啊。

  春蕊不藏掖:正处在热恋期呢。

  四眼飞鱼:童话书是买给你的?

  春蕊:不然呢。

  宋霏羽甩来一個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包。

  四眼飞鱼:你一谈恋爱变得好娘哦。

  春蕊生无可恋地回复一個翻白眼的动图。

  四眼飞鱼:行吧,娘娘的师姐也挺可爱,你啥样我都能接受。

  春蕊:谢谢你啊。

  四眼飞鱼:他那個前妻的聲明又是怎么個意思,话說得那么难听,开撕了?

  春蕊:女生被造谣怀孕生子,该生气的,是严老师连累了她,拖她下水了。

  四眼飞鱼:這摘不清的关系,可真糟心。

  春蕊知道宋霏羽不是在戳她的伤疤,是替她不值。

  春蕊:那怎么办呢,谁還沒背后落下個闲话呢。

  四眼飞鱼:理是這個理,但也挡不住我嫌弃他。

  春蕊:他不是你男神嗎?

  四眼飞鱼:以前是,现在得改口了。

  四眼飞鱼:告诉他,让他請我吃饭。

  春蕊笑出声,不敢不答应。

  四眼飞鱼:九月底见吧,我也在横店。

  春蕊:好。

  手机关掉,搁在一大理石台面上,春蕊敛神沉吟,她心中有疑惑,不可能不问,酝酿着措辞,等严文征把意面盛盘端過来,她跑去拿叉子,两人面对面就座,她开口:“严老师,你需要给尹君如那边道個歉嗎?”

  严文征俨然已经考虑過這個問題了,不尴尬,平静地摇摇头說:“不用,蹭了一個敢爱敢恨的热度,她们沒有吃亏。”

  春蕊抿了下嘴唇,眼神些微发楞。

  严文征主动說:“還有话說?”

  春蕊摇摇头,只是一时心中感慨。

  严文征道:“那我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一声。”

  春蕊看他:“什么?”

  “我明天回一趟北京,综艺节目那边有個筹备会需要参加,再顺便——”严文征使坏,吊她胃口,停顿许久才悠哉悠哉道:“帮你把卖身契赎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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