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難逃
臥房裏落針可聞,靜謐得十分詭異。
焉玉綰第一感覺是被綁架了,許牧的任務是安全將她送回四九城,不可能還沒上高速,就給她來這麼一出。
那份宵夜也有問題,讓她睡得那麼沉,被帶到這裏來,居然什麼動靜都沒察覺到。
是哪個王八混蛋乾的事兒啊,早知道就不逃了,那天拍完寫真,也不要回家見祁千洋,就該和朋友去酒吧瘋玩。
那樣的話,現在所有的一切厄運都不會發生。
還想什麼扎西德勒,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焉玉綰翻個身面朝天花板躺着,腳沒有被綁住,她可以隨意活動,臥房裏除了她製造出來的噪音,就是窗外微風拂過樹枝的沙沙聲,和有規律的蟲鳴,聽着詭異得很。
隱約地,門外傳來幾道人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很輕。
焉玉綰立馬警惕地坐起來,摸着瞎慢慢挪下牀,憑藉直覺和伸出去的腳探路,小心翼翼地在臥房裏走動,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走着走着沒太注意腳下,突然“咚”地一聲,焉玉綰撞到了一塊很硬的東西,她條件反射往後退,接着腳跟絆到了地上的地毯,一屁股重重地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她慘叫。
門外當即有人衝了進來。
“誰?”焉玉綰忙往牀邊退回去,聽着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張原沒回答,恭恭敬敬地站着,斜眼瞥瞥一旁被焉玉綰撞到的小木桌,吩咐身後的女保鏢道:“去把焉小姐扶起來,我去找先生。”
“是。”女保鏢點頭,便過來焉玉綰這邊。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裏,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對我這樣?”焉玉綰質問,卻被女保鏢半強迫性地扶到牀上去,她要站起來,女保鏢又把她按下去,只准她坐着活動。
焉玉綰氣急敗壞:“……你大爺的,有本事別蒙我眼睛,你把我手解開,咱們光明正大幹……論一論道理!”
女保鏢沒動,像棵木頭一樣立在那裏。
張原衝女保鏢遞了個別做太過的眼神,一退出臥房外,張原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心虛起來,焉玉綰的性子一看就有點野,可別弄出點什麼事來纔好,他趕緊跑下樓,去找祁湛。
這裏地處半山腰,是一座很有設計感的生態綠色莊園,球場,果園,人工湖應有盡有,住房區林立着一整排度假別墅,臨水而建,自帶天然泳池。
焉玉綰被關小黑屋的那棟,就是這一排別墅的老大,擁有着最豪華最奢侈的配置。
這片產業出自祁湛之手,已經基本建成了,但是還沒正式開始營業,屬於想幹什麼都沒人會知道的階段。
這會兒祁湛剛從外面回來,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黑襯衣領上,鈕釦開了兩顆,露出一小片脖子,凸起的喉結上沾了一點暗紅的血漬,再往下瞧,他手上的一對黑手套像染了色,細細看過去,黑中透着血紅。
比往常回來得要晚了一些。
張原忙走過去,“先生,您沒事吧?”
站在玄關處等候的人將祁湛的手套摘下來,端上一盆清水到他面前,他洗了手,擦乾,沒什麼臉色變化:“欺負過她的人,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張原在他身邊做事多年,清楚他舉重若輕且有分寸,特別是在那件事情上,張原看着他頷首:“先生辛苦了。”
祁湛單手抄進西褲褲兜裏,“那小姑娘怎麼樣?”
剛問,二樓就傳來焉玉綰大喊大叫的聲音。
“救命啊警察叔叔,這裏有人在幹違法的事,你們快來,再不來我就涼了!”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市長的女兒,我舅舅是國防部部長,我哥在市局當老大,你們敢扣我,是不是嫌命太長?”
“還有抓我的那個王八混蛋,我知道你在,奉勸你一句,趕緊把本小姐放了,不然一堆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以上所說,全部屬實,若有虛假,就劈死抓我的王八混蛋,老天爺快顯靈,快顯靈啊……”
祁湛:“……”
張原輕咳一聲,小聲道:“抱歉先生,我下來的時候,焉小姐看上去還挺……正常的。”
祁湛沒說話,眉心微蹙顯有怒意,他側過身就往樓梯上走去,張原忙跟在後面。
臥房裏,焉玉綰懶懶散散躺在牀上,不讓她站着那她就睡着,嘴裏還振振有詞地在瞎嚷嚷,聽到有人進來了,她連忙閉嘴,身體騰地一下立起來,擺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
祁湛淡淡地瞥她一眼,擺手讓女保鏢出去,就朝牀邊走。
焉玉綰眼睛看不見,但她可以聽聲辨位,感覺有另外一道穩重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一下一下重重踏來,焉玉綰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祁湛在焉玉綰面前停了下來,張原搬了張椅子放在祁湛身後,祁湛坐下去。
“你……”焉玉綰遲疑一下,腳尖試探性往前戳了戳,就抵到了祁湛的鞋頭,距離大概只有七八釐米,太近了,焉玉綰彈射一般又收回來,釀出氣勢來問他,“你是他們的老大?”
祁湛垂眸瞧一瞧她因爲緊張而併攏在一起的雙腳,眉一揚,音色略沉:“是我。”
這聲音……
焉玉綰頓時愣住,“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火車上欺負我的那個人!”
幹壞事還不帶掩飾的,也太義正言辭了點吧!
祁湛靠向椅背,修長雙腿交疊在一起,面容冷傲地盯着焉玉綰道:“話要說清楚,我只是在跟你交易。”
一想到在火車上的場景,焉玉綰就氣不打一處來,攥緊拳頭站起來:“你少偷換概念,我和你無冤無仇,可你現在又抓我來這裏,這不是欺負是什麼?”
“我只是不想你那麼快回四九城而已。”祁湛撩起眼皮打量着她。
“我回去到底礙着你什麼大事了?”焉玉綰問。
“就是礙着。”祁湛說。
焉玉綰:“……”
“你暫時先呆在這裏一段時間吧,會有人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祁湛不想跟她多廢話,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呈弧狀飄在頭頂的一圈頭髮,根根分明,瞧着就很軟很細,矇住眼睛的黑布下面,鼻尖小巧精緻,往下,嫩脣飽滿有光澤,臉是真的小,半晌,祁湛收回有些無禮的目光,“等我覺得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了,就通知你。”
憑什麼她要聽他的話,他是國家主席嗎?
“如果我非要回去呢?”焉玉綰怒目橫陳的時候,腮幫子會氣鼓鼓的,兩腿併攏而站,特別是現在,她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氣勢在但實力不允許的小奶貓,還帶着一股刺頭勁兒。
祁湛半睜着眼俯着她,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心裏這麼一想,祁湛就往前走了半步,揹着手,彎腰,湊到她耳邊,脣角微微勾起,輕聲威脅:“那就打斷腿。”
作者有話要說:
略短,因爲湛爺說他不想那麼快丟臉……
紅包照舊掉落,討點喜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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