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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帮我提一下

作者:眉小新
刘家闯进许府时,许慎连夜进了宫。

  本已经要歇息的景帝见到虽拾掇了一番,但仍看得出狼狈与仓促的心腹臣子甚是惊讶。

  许慎先跪下来請罪道:“臣仪容不整,殿前失仪,還求陛下恕罪。”

  景帝穿着家常的袍子坐在龙椅上,见状忙道:“许卿快起来說话——這是发生何事了,怎的如此狼狈不堪?”

  许慎苦笑一声,“都說家丑不可外扬,但微臣却不得不深夜进宫搅扰陛下,实是无奈之举!”

  說着,将家中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說了,又取出怀中护着的一叠公文来。

  “刘老大人那边定然已经听到消息闹到许府,微臣担心有人会趁乱拿走這些东西,想了又想,還是决定连夜送进您手上来,以免事有意外。”

  一旁的张公公抬眼看了他一眼,得了景帝的示意后,忙上前接過许慎手裡的文件,呈递给景帝過目。

  景帝一边翻看,一边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刘氏为何要放火烧你那妹妹?”

  许慎躬身站在那裡,语气苦涩又悲凉:“也是微臣治家不严,沒有留意刘氏对妹妹日渐积压的不满与怨愤,如若能早些开导于她,想来今日也不会发生這样的憾事。都是微臣……”

  他的语气些微哽咽,深深低下头:“都是微臣的错。”

  一大滴眼泪倏忽落下,砸在他脚前的地衣上,氤出一圈湿润的痕迹来。

  景帝看的分明,冷肃的神色缓了缓:“许卿平日裡忙着国事政事,沒能留意家中情形,也是情有可原。這說来說去,也是刘氏太過小心眼的缘故——你家中接连遭逢不幸,朕听了這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微臣多谢陛下体恤。”许慎跪下来,感激的說道,“微臣家中出事,母亲年迈,只怕一個人操持不来,微臣恳請陛下,许微臣先处理完家中事务……”

  景帝并不为难他,和颜悦色的道:“朕给你一個月,你处理完家事,就赶紧回来帮朕分忧。咱们大周的朝堂可离不得你這位鞠躬尽瘁的好丞相。”

  “微臣汗颜,愧不敢当。”许慎埋着头,又表了一番忠心,便退下了。

  待许慎离开,景帝翻看着许慎送上来的關於刘家的种种罪证,漫不经心的问张公公,“许家這事,你怎么看?”

  张公公觑了眼景帝的神色,這才道:“奴才觉得,這许大人也是倒霉,遇到了刘大人這一家——当初刘大人是想借亲事将许大人绑在一條船上,奈何许大人与他道不相同,择了明主。刘大人這两年对外,可是沒少說许大人的坏话。”

  景帝就笑了笑,颇有些得意的道:“当初许卿還只是個户部一個小小的主事,朕一眼就看出此子不凡,冷眼看当时春风得意的刘大学士为招揽他,连自己女儿都舍了出去。刘大学士现如今只怕是悔不当初,慧眼挑出来的好女婿,最后却成了他刘家的索命符。”

  张公公急忙道:“要說慧眼,陛下才是慧眼识珠的那一人。這两年,许大人与刘大人连面和都做不到,更别提心和了。只不過,今日发生的這两件事,奴才還真是想不到,那位刘氏竟如此……如此的……”

  他像是不知该如何形容,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着形容词。

  景帝看他一眼,失笑道:“虽說刘氏嫉妒骄横,却也算得上是刚烈之人。”

  他的话语裡,带了些许赞赏之意。

  张公公似沒料到,长了嘴傻乎乎的看着景帝。

  景帝见状哈哈大笑,合上了手上的案卷:“许卿家的那点子破事,朕早让人查了個清楚明白。只要他跟那许温香恪守礼数规矩,原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刘氏知道真相,无法容忍,做出纵火伤人之事,也委实過了。但事后,刘氏不躲不避,也服毒自尽,算是给了许卿一個交代。這個女子,也是可怜。”

  最后,景帝這样叹道。

  张公公听了,心裡不由得为许慎捏了一把冷汗——景帝看似如此信任他,却连许家這些阴私都让人跟查了個一清二楚。還好许慎沒有二心,与宋世子来往,亦是在景帝眼皮子底下,否则還真說不好日后会是個什么下场。

  “還是陛下看的明白。”张公公忙恭维道:“幸而上回陛下沒有当真将那许温香赐婚给世子爷,如若不然……”

  說到宋南州的亲事,景帝忍不住揉了揉额角:“這原本是该他那父王为他操心的事,不想最后倒落到了朕的头上。那孩子名声难听成那样,门当户对的人家,哪個愿意将自己家的宝贝女孩儿嫁给他?真真是要愁死朕了。”

  “诚亲王也是信任陛下的缘故。”张公公笑着用手背试了试杯中水温,才递到景帝手中:“夜深了,奴婢自作主张,给您冲泡了蜂蜜水。”

  景帝嫌弃的看了一眼,却還是接過蜂蜜水喝了一口:“也就你這老东西,還一直记着她当年說的那些话。什么睡前不饮茶,空腹不饮茶,用药不饮茶,饭前饭后不饮茶……”

  他說着,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在這天下最华丽最尊贵的地方,露出了他在人前从来不会露出的怀想与追忆来。

  张公公见状,壮着胆子笑道:“您瞧,不独奴婢记得,您不也记得嗎?”

  景帝就笑了笑,轻轻地,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能不记得?”

  可惜,伊人已逝,再难寻其芳踪。

  “一转眼,那小子都二十了。”深深地宫殿裡,景帝望着宫灯出神了一回,回過神来,又皱了眉头,“总要给他找個合心意的,待到日后朕到了黄泉底下,才有脸面去见她。”

  這個话题,张公公是不敢随便发表意见的,于是含笑躬身立在他身后聆听。

  景帝也并不需要他的意见,兀自笑了笑:“好在那兔崽子最近总算长进了些——建安侯家的七姑娘,也不是不能满足他。”

  张公公眼中的惊愕藏都藏不住,甚至失声唤道:“陛下……”

  那七姑娘,可是当初陛下亲笔点了要进宫伺候的!

  景帝摆摆手,脸上笑容就淡了:“怎么?”

  张公公惊的忙低下头去:“奴婢只怕……怕建安侯府不肯。這不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话,世子爷往后的日子怕也……也不能那么如意。”

  這话景帝倒是听了进去,想着许府与刘府之间的龃龉嫌隙,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的担忧也有点道理——建安侯那小公子不是也喜歡拳脚功夫,明日你想個理由,带他去武骧营看看。”

  有了相同的爱好,說不定建安侯府众人能因此对那小子改观呢。

  张公公将身子躬的更低了些,“陛下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此事。”

  ……

  第二天,一晚上都沒休息好的温香就听到了有关许府事件的后续——

  许慎深夜进宫,沒多久景帝就下旨,将涉险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以及买卖官职的刘大学士以及其儿子们全都投进了监狱。

  温香久久說不出话来。

  她原先還担心许慎会吃亏受罪,沒想到最后却是這样的结果。

  “觉得许相過于心狠手辣?”宋南州见她沉默不语,便随口猜测道。

  温香实在佩服這個人,都說察言观色乃是高手,可這個人连她的脸色都不用看,就能知道她心裡所想,比她這扳指精還要像妖精。

  “刘家才死了個女儿呢。”依照昨晚他们的推测,许慎是這桩惨事的罪魁祸首。可到最后,不但刘氏死了,刘家全家都被他整垮了。

  也不知他心裡对死去的刘氏,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亏欠内疚。

  “刘家虽然下场凄惨,但追根究底,是刘家自己站错了位置,出事不過是早晚的事。”宋南州淡淡道:“许相看似无情,却已经在御前为刘家那两個未足三岁的小儿求了活命的恩典,也算是为刘家留了根。”

  温香听得心裡舒服了些,“好了,你也别安慰我了,今天的半决赛不是也很重要?你去忙吧。”

  她有气无力的說道。

  宋南州往外走了两步,顿了顿,淡淡道:“你别胡思乱想,就算沒有了许温香的身体,也還会有别的办法。”

  温香朝他笑,随即又垂了嘴角,她笑成一朵花儿,他也看不到。

  “谢谢你安慰我。”她朝他挥挥手,“我想睡会觉。”

  宋南州不再說什么,转身出去了。

  ……

  今天的比赛比昨天更加白热化,更加精彩。

  但坐在看台底下的宋南州却有些心不在焉。

  肩头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是建安侯府那位兴奋的眼睛都在发光的小公子:“宋兄啊宋兄,這比试实在太精彩了。听說這都是你一手策划安排的?你可真厉害!”

  “秦小弟喜歡的话,不妨明日再来一次。”宋南州收敛心神,笑着对他道:“明日就是决赛日,想来会更精彩。”

  那秦小公子立刻双手一击掌,忙不迭点头:“来来,明日我一定会再来。”

  這时候,场上的打斗又更精彩了,秦小公子也顾不上再和宋南州說话,大声叫道:“好,好!”

  真沒想到,這說起来人人变色人人鄙夷的武骧营,竟還真有真本事的人呢,有意思。

  秦小公子如是想着。

  宋南州见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擂台上,复又低头,转了转拇指上的血玉扳指。

  从早间她說想要睡一会,到现在,竟是一点动静都沒有。

  這人一贯爱凑热闹,昨日看比赛兴奋的就跟身旁的秦小公子一样,虽然沒有說话,但在他拇指上就沒有一刻安静老实的。

  今日這安静,就显得格外不正常。

  难道,她无心看比赛,還在为许慎担心着急?

  宋南州微微蹙眉,脸色有些不好看。

  “世子爷,這扳指……可有什么奇特之处?”他另一边的张公公忍不住问道:“奴婢看您看它半天了。”

  宋南州迅速放下手,对张公公露出笑容道:“并非有什么奇特,方才我只是在想事情,让公公担心了。”

  张公公便误以为宋南州无心看比赛,乃是在烦心怡妃娘娘的事,便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的安抚他一句:“世子爷也无须太担心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宋南州感激的对他一笑,正要說话,眼角余光瞧见一人衣衫不整正慌慌张张朝他跑過来。

  他跑起来的动作有些奇怪,明明是個男人样子,却双手揪着衣襟,慌慌张张跑的跟個娘们似的。

  娘们?

  宋南州眉头猛跳,霍的站起身来。

  “世子爷?”张公公吓了一跳。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公公且宽坐。”宋南州說罢,又转身将比赛的事交托给目不转睛看比赛的牟世忠,這才举步朝那头对他跳着脚使劲挥手,又挤眉弄眼的“蒋兴淮”走了過去。

  幸而這时候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擂台上的比赛吸引了過去,倒沒人注意那往常见了宋南州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蒋兴淮竟会這样主动热情的找上宋南州。

  “世子爷啊……”见宋南州终于走到跟前,“蒋兴淮”嘴一撇,拖着哭腔就要开始哭诉。

  宋南州扫一眼周围的人,再看一眼那熟悉的委屈表情,只觉得额角青筋跳的更欢快了,“闭嘴!跟我走。”

  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视线与声音,宋南州双手抱胸,打量着站在跟前紧张不安、衣衫不整的“蒋兴淮”,“說罢,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他?”

  “呜呜……”就见以往她口中的白斩鸡“蒋兴淮”掩面痛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走之后我就闭上眼睡觉啊。听到外头的叫好声,就知道比赛开始了,我正准备睁开眼看比赛,结果一睁开眼,我就看见……看见自己变成了白斩鸡!”

  這揪着衣襟呜呜直哭的人,不是温香又是哪個?

  其实刚才她一睁开眼,首先看见的不是自己变成了個男人,而是有個男人正跟他并排站着,手裡提着他的鸟儿,而她的手裡,也提着她以往身体上绝对不会有的……鸟儿!

  那一刻,温香的头皮都炸了,妈呀一声转身就跑,无视身后那被她撒了一身尿的无辜者的骂娘声。

  一睁眼变成了個男人,還是個手裡提着鸟儿在尿尿的男人,温香吓得腿肚子都抽筋儿了。

  惊慌混乱的当头,她能想到的唯一求助者,也就只有宋南州。

  宋南州面无表情的听完温香的哭诉,再看一眼七尺男儿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可怜样儿,他……忍不住拿手挡了挡眼睛。

  “你先别哭了。”他受到的冲击,丝毫不比温香小,“我們先来梳理一下,你刚变成……变成蒋兴淮时,他是死是活?”

  温香眨巴着還挂着泪珠儿的眼睛,张口结舌的想了想:“应该是活的。”

  能跟人结伴一道去尿尿,并沒有倒在地上,身体只有些皮肉伤并沒有特别不舒服之处。

  宋南州皱眉,“许温香当时的状态,是半死不活……”

  “也不能說是半死不活吧。”温香打断他:“我听刘氏每次說起来,都是說她死的透透儿的,早就沒了气息。”

  宋南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来,“這事处处透着蹊跷……”

  “先别管這事到底哪裡透着蹊跷啊亲!”温香都快急死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這個样子,啊啊啊……我刚才還摸了……啊啊啊,我要去洗手!”

  太可怕了,太恶心了!

  她带着她从来沒有過的“把儿”,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宋南州一把抓住了要往外跑去洗手的温香,眉头直乱跳的问道:“你刚才摸什么了?”

  他這一问,温香就又想起自己刚才摸了什么,喉间一动,险些吐了出来,憋得眼泪直在眼眶裡打转儿。

  宋南州就知道她到底摸了什么,一张脸亦是又黑又沉,還带着点不自知的尴尬,松开了揪着温香衣领的手。

  ……

  外头喝彩声一浪高過一浪。

  屋裡温香与宋南州大眼瞪着小眼。

  “要不我先……先去洗手?”温香受不了這尴尬的能死人的安静,试探着往宋南州的净房走去。

  宋南州身为武骧营裡的最高级别的领导,是有权利单独使用独立卫生间的。

  宋南州眼不见心不烦似的别开眼睛,不耐的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滚进去。

  听着裡面传出来的洗手声音,宋南州捏了捏眉心,直到這时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碰到這种事。

  過了一会,他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抬眼看過去,就见温香双手捂着小腹,夹着两條腿,顶着蒋兴淮的那张脸憋得通红,十分别扭的走了出来。

  她看着宋南州倏地皱起的眉峰,還是硬着头皮小声的哀求道:“世子小哥哥,求你帮帮我……”

  宋南州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這张令人违和的脸,“要我帮你做什么?”

  温香恨不能将头埋进地缝裡去,声音更小了几分,几乎是嗫嚅着开口:“刚才沒尿完,我想小解……”

  宋南州忍住了伸手掏耳朵的冲动,“你說什么?”

  温香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霍的抬头,反正刚才已经說了一次,這次干脆就豁了出去,“我要尿尿!”

  宋南州的嘴角疯狂的抽了抽,這回他沒办法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你要我帮你……尿尿?”

  他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捏了拳恶狠狠的說道:“你那玩意儿又沒长在我身上,我能怎么帮你尿?”

  “你帮我……帮我提着一下呗。”为了不让自己被尿憋死,温香還是忍着羞耻将這话說了出来,于是她看到宋南州黑的简直可以跟锅底媲美的脸色。

  见他鼻翼翕张,眼见着就要发作,温香连忙苦兮兮的开口說道:“我从小到大也沒摸過這玩意儿,我害怕……你就帮帮我嘛。”

  宋南州瞪着她的神色不知怎么就松缓了些,他深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一般大步往净房去,见温香還捂着小腹站在那裡发呆,不由得怒吼一声:“還不赶紧跟上来!”

  温香被吼的头晕脑胀,却還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其实這么私密的事,她真不好意請宋南州帮忙,可她认识的人,除了宋南州就是唐绍宗。

  她自己又不敢碰,唐绍宗在外面打比赛,无可奈何,她也只能求助他了。

  ……

  温香虽然羞涩的全身都在发抖,听着哗哗响起的流水声,温香死死闭着眼睛,在心裡不断的催眠自己“這不是我,這是蒋兴淮,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在站着尿尿”!

  虽然羞耻的全身都红了,但是顺利排出了体内的液体的温香還是感觉到了一阵轻松,就在她渐渐放松的时候,突然,净房的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了——

  “宋大,你快来跟我們评评理。我說林三刚才那招猴子偷桃太下流,他還死不承……”唐绍宗眼睛发直的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你、你们……這是在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人从身后一把掀开,林三冒出头来:“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到什么……”

  他话音未落,也惊喘一口气,露出了见到鬼的模样来。

  屋裡屋外四個人,木呆呆的对视着。

  “啊!”率先回過神来的温香放声尖叫,屋顶都险些被她掀翻了。

  宋南州一把捂住她的嘴,皱眉喝道:“闭嘴!”

  温香惊恐的看着他,发直的眼珠子慢慢往下,落在捂住自己嘴的那只大手上,突然奋起用力,将宋南州的手甩开,“你你你你洗手了嗎你就捂我的嘴!”

  她要是记得沒错的话,刚才他就是用的這只手,帮她提起那玩意儿的!

  “呸呸呸!”温香一边跳脚一边吐口水。

  于是石化的人又多了一個宋南州。

  三人就顶着一副被雷劈過的表情,看着“蒋兴淮”光着两條大白腿,甩着当中的命、根、子,猴儿似的上蹿下跳。

  “他是不是疯了?”唐绍宗喃喃說道。

  “我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林三抬手揉眼睛。

  宋南州终于醒過神来,咬牙切齿的走過去按住温香,蹲下身一把将她的裤子提了起来,遮住了他恨不得提刀割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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