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一個发现尸体的人
夏初准备了纸笔,准备先去问一问這莳花馆的花魁柳莺,也就是当晚第一個发现尸体的人。
這柳莺姑娘那天在游廊裡直接一脚踢在了尸体上,尖叫着发出了警报。据說后来看见自己沾了一鞋底子的血后就昏了,醒来一直恹恹的,那西南角的房间說什么也不肯再住,暂时搬到前楼的一间安静房裡养病。
连一向最爱吃的血豆腐也不肯再吃了……
夏初与刘起进到柳莺的房间时,柳莺只是在床上欠了欠身,虚弱却仍不失风情地对刘起道:“刘大人,奴家实在起不来呢,让大人见笑了。”
“不碍事,你躺着就好。”夏初說。
柳莺眄她一眼,却沒搭理,葱白的手指扶了扶额角,软声唤丫鬟给刘起上茶。
待夏初问起话来,柳莺也都只对着刘起答话,依旧是那随时断气的样子,听得夏初喘气直不痛快。
“龚公子那天是在我房裡的。那人啊,粗鄙的很,尤其是在床上,姑娘们都不喜歡伺候他。那天我哄着他饮了不少的酒,寻思着把他灌得醉過去他在床上便不折腾了。”
“那天他是几点……我是說什么时辰過来的?”夏初问道。
“呀,那我可记不大清楚了呢,挂灯有一会儿了吧。他来了嚷着非要点我。”柳莺脸上露出一种看似无奈实则炫耀的表情,扬手轻轻抿了下鬓角,
“他是你的常客?”
柳莺有些自矜地說:“谈不上。相比于我的那些入幕之宾,龚公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才情全无,财气也是平常,也就是有点背景罢了。”
“那,龚公子来莳花馆,一般谁接待的比较多?”
柳莺转了转眼睛,“我也不是太清楚呢,龚公子喜歡新鲜,沒個定性的。”
夏初仔细地瞧了瞧柳莺,思忖片刻后才点点头:“行,柳莺姑娘,你继续說当晚的事吧。”
“我刚才說到哪了?”柳莺侧头想了想,“噢,喝酒。那天估摸着亥时左右吧,龚公子起身晃晃悠悠的說要去小解,让我等他回来。我那天喝的也有点多,等他出去了之后便也想到廊上去透透风,醒醒酒。哪想到他這一出去……”柳莺捏着手帕按住了胸口,脸上呈现出一种惹人怜惜的惊惶。
真是术业有专攻!连录個口供都能录得這般风情万种,夏初很是佩服地暗暗点头,“你继续說?”
“那天晚上我已经跟官差說過了。我出门走了沒几步就被個东西绊了一下,低头才看见是個人,趴在地上直抽抽……”
柳莺抽泣了一下,看着刘起,“刘大人,您是刀光剑影裡走惯了的英雄,可,可奴家一個弱女子哪裡见過這样的事啊。当时吓得奴家腿都软了呀。奴家晕血,现在想起来還……”
刘起不为所动,木然地看着她,学着夏初的口吻问道:“你继续說?”
柳莺不抽泣了,悻悻地白了刘起一眼,放下帕子往后靠了靠,道:“然后我就喊人了。沒了。”
“当时你出了屋门,有沒有看见什么人?”
“不是說了嘛,地上趴着一個。”柳莺有些不耐烦。
“我是說活的。看沒看到什么人,或者有沒有听见什么动静?”
柳莺瞟着眼睛想了想,“到门口的时候倒是听见有人低声叫嚷,還有龚公子骂人的声音。具体說的什么倒是记不大清楚了,那时候我也醉醺醺的。”
“听见這些动静,难道你就沒想着出去看看?”
“這有什么的啊!我当时想着,准是他又瞧上哪個清倌啦丫鬟啦之类的。我怕出去被缠上,到时我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惹恼了龚公子我定是好過不了,不帮又怕人记恨,索性就等外面沒声音了才开的门。”
“以前有過這种事?”
“沒少有。他与我說過,他就喜歡那种泼辣的,难啃的啃到嘴时才够味儿。哼,這下好了,让個泼辣的给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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