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破案思路
虽然說的都在点儿上。
“对,戴枷,所以不方便勒。我把這事儿给忘了。”夏初深吸了一口气,干笑一声,“闵大哥也挺会查案的。”
“不会。想到就說了而已。”闵风一本正经地說道。
夏初沒再說什么,专心地策马赶路,跑了一段以后却還是憋不住說道:“我觉得项青的疑点很大。一则他平乱回去之后就要回家了,二则他家裡穷,如果有人许了银钱给他,倒很值得他干上一票。”
那個胡金山是认识项青的,所以项青過去角房不会引起他任何警觉。项青很可能趁他不备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悄悄勒死后进了角房。
项青搞定了胡金山等于就是万事大吉,进屋拔刀一刀砍在孙尤梁脖子上,生怕他不死暴露了自己還多砍几刀,然后再喊人,等别人赶過来之后他再以追凶這样的理由溜之大吉,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夏初把這個作案過程反复地想了几遍,觉得本身沒有什么逻辑上的漏洞。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是她她大概也会让人這么干。不過有一点,从青城郡那么远押過来,为什么到了河源才动手?
是离他要去的地方更近,還是出了山更好跑一些?可山裡明明更好藏匿才对。
夏初想到這,便拿了這個問題去问闵风。闵风听完也沒有說话,仍是抱着肩,夏初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整件事情我并不清楚。”好半天闵风才回了她一句,“我只是协助。”
“整件事情其实是有点复杂,我现在只想全力针对凶杀,想多了的话……”說话间,夏初忽然眼睛一亮,叫了一声:“对了!”
闵风转头看着她,“想到了?”
“那個折子嘛!”夏初一打响指,有丝得意地說,“還真是得整件事情想。传說中那個孙尤梁上奏的折子嘛。从对方的安排上来說,這折子总得到了京中,然后再被蒋大人销毁,然后才能派人来杀孙尤梁。自然不能早早的动手。”
闵风虽然不知道那折子的事,但推也能推出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夏初想通這一节,觉得似乎是摸到了個思路。
换位去想。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凭空捏造的,那么他们也只会按常理去推,埋上一條主线然后再用人证物证去把這條主线填充实。但是人为的填充总会有不合理的地方,因为并不是自然发生的,只要把每個证据都查透,一定可以找出来。
“闵大哥。”夏初把马驱得离闵风近了一些,道:“有沒有什么人可以调用的?我要找找那個项青。”
“估计已经死了。”
“死了也沒事,死了有尸体也行。死在什么位置,为什么会死在那裡,被什么凶器杀死的,死时是個什么状态,周围有沒有打斗的痕迹……,這些都是线索。”
夏初滔滔不绝地给他分析道:“他们指蒋大人杀人灭口,那么蒋大人会派什么人杀人?如果项青的死亡状况可以反证這個人不是大人派人杀的……”
“知道了。”沒等夏初說完,闵风便干脆利落地答道,“我会安排。”
夏初又被他噎了一下,无奈地咽了咽唾沫,“闵大哥,你们做暗卫的是不是都是這样?不闷嗎?”
闵风弯唇笑了一下,“不闷。”
夏初彻底无语了。
回到西京的时候将赶上城门将闭,俩人波澜不惊地进了城。夏初有点遗憾地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沒能看见闵风口中那個‘不過城墙而已’是怎么個意思。但想想也是算了,這节骨眼上沒必要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
夏初回了安丰坊,先把今天在河源问到的口供记了下来,然后忙乎半天给自己烧了一桶水洗澡。
两條腿磨的发红,皮都薄了似的,一泡进水裡刺疼的她直挠桶壁。屁股上的伤原本已经结了痂,這磨了半天儿也磨掉了,疼是不疼,只不過原本那些好药也白瞎了,疤估计是要落下的。
夏初一边往身上撩水,一边胡思乱想,想将来结了婚洞房花烛的时候,被看见屁股上一道伤疤,会不会很煞风景?会不会被嘲笑?她会不会恼羞成怒大打出手?来個实实在在的大战三百回合。
想着想着,夏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像中竟然有個实实在在的男主角,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脑门子蹭蹭地冒汗。愣怔半晌,她把鼻子一捏,噗地一声将自己整個埋在了桶裡。
第二天一早夏初到了府衙,一個听說的消息就是钟弗明昨晚被打劫,丢了钱包還断了條腿。
夏初暗暗咋舌,断腿,闵风真挺下的去手的,转念又觉得钟弗明活该,但愿不等他腿好就先落罪。
沒了钟弗明,夏初觉得整個府衙的空气都清新了。
姚致远接了口谕,要进宫去与苏缜說案子,這钟弗明受了伤,他也只好叮嘱夏初多警醒着点,“如今事情多,有报案的接下来就行,凡事等我回来安排,拿不定主意的就找白司户。钟弗明被劫一事,你让捕快去查查。”
夏初恭恭敬敬地点头,“姚大人放心。钟大人的案子我一会儿就去安排,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敢袭击官员,实在可恶,一定要好好查。”
姚致远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了她两眼,道:“蒋熙元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啊?”夏初茫然抬头,“什么事儿?我出门回来就沒见過蒋大人了,他怎么了?”
“沒什么。”姚致远摆了摆手,正了正冠往外走去。夏初還追了两步,“姚大人,蒋大人怎么了?”
姚致远也沒理他,负着手走的飞快,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夏初轻轻地哼了一声,她也不知道這姚致远倒底是不是那一股势力中的一個,但小心为上总是沒错的。
回了捕快房,夏初先支开那几個钟弗明的亲信,让他们出去查钟大人被袭击的案子,然后才找到了常青。
常青身上還残留着酒气,夏初笑道:“你也不說洗個澡。”
“老杨头真能喝,昨晚上回去我倒头就睡了,哪還顾得上洗澡。”常青抬胳膊闻了闻,“還行吧?我自己也闻不出来。”
夏初走過去,常青立刻跳开了一步。夏初瞟着他,“干什么?”
“嘿嘿,不是說嫌我身上有酒气么。”
夏初觉得好笑,道:“酒气倒沒什么,你别喝多了把我的正事儿给忘了,那就不是嫌弃的事儿了。”
“不能。”常青自信满满地答道,“我這酒量,再来個老杨头我也扛的住,一准忘不了。”說完他往夏初对面一坐便把昨天杨仵作告诉他的,都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夏初。
三個被杀的官员,户部左侍郎死在丰乐坊,而吏部员外郎和工部侍郎死在崇德坊。吏部员外郎和工部侍郎是同天死在了一处,相隔不過丈远,工部侍郎死尸俯卧,后心刀伤一刀毙命。
而户部侍郎和吏部员外郎的伤是一样的,致命伤都在脖子上。伤口在脖颈偏右的位置,长约两寸,很深,切了喉管和大动脉,也是一刀毙命。
“什么凶器看的出来嗎?”夏初问他。
“老杨头說应该是短刀匕首一类的。工部侍郎商大人的伤很深,应该是齐根沒入。”常青皱了皱眉头,道:“他說看伤口的情形,刀刺进去之后還拧了拧。”
“啧啧。”夏初听得后背难受,点着额头想了想,道:“短刀或者匕首,這倒是与洪竟袭击顾迟章时所用的一样。”
常青点了点头,“老杨头還說呢,验尸的结果钟弗明好像写的很简略,草草记了個刀伤,查卷宗都查不到详细的情形,得亏你让我直接去问他。”
夏初笑了一下,“得亏你跟他关系好。那死亡時間推的出来嗎?”
“推断是戌时左右被杀的,那时候除了升平坊外,街上很少有人了,所以尸体都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的。”
“戌时?那么晚他们干什么去了?”
常青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现在就管点偷鸡摸狗的,這种案子根本不可能让我們碰。”他想了一下又道:“不過我觉得有一点比较奇怪,這三位大人都沒有坐车。這么大的官出门一般不会走着就去了,可能是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或者有什么别的缘故。”
“可是顾迟章坐车了。”夏初道。
“所以他沒事,死的是车夫啊。”
“顾迟章是什么时候被袭击的,你還记得嗎?”
“记得。”常青肯定地道:“那天正好我和郑哥值班,他们過来的时候不到酉时三刻,天才刚黑下来,沥沥拉拉的一胳膊血就来了。”
“時間不一样,出行方式也不一样……”夏初低头琢磨了一下,“常青,你那帮兄弟裡有沒有认识顾大人的那個护卫的?”
“问一问,七拐八拐的肯定能找到认识的人。头儿,找到了如何,往哪带?”
夏初摇了摇头,“不用,哪也不用带。你就找個身手好一些的人,寻個事端跟他打一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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