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恩”回握手的李牧星答应小诺,两人视线纠缠,情到浓时,化不开,唇就那样自然的重叠,在天地间沒有别人的存在,彼此的心中眼中就只有了对方。
龚小诺在李牧星的密布唇舌间渐渐有些喘不過气来,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两人。
“你出去,出去。”
随着声音,一道金色的光被推翻出门外,门砰然一声合住。
“金子?”李牧星放开了小诺,两人都是喘息不定。
小诺眼神微暗,又来了,“我們過去看看他吧。”
“小诺。”金子从地上一跃而起站起身来,已经看见了龚小诺,挥挥手,直接朝他们走了過来。
三人围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诺问,“這一次又是为什么?”一天三吵,再好的感情也会吵沒的,况且,他们俩才开始還沒有多久。
“他怪我如此還不是算把他禁锢起来了。”這個他,就是朵儿,周阳侯的男仕,原名方踱。
小诺叹口气,真是快无话可說了,“金子,是我不好,给你提了馊主意。”当时未想到這男孩的個性已经变得如此古怪了,而且看样子是真的改不過来的。
“不关你的事,小诺。”金子坐在石凳上,“喜歡一個人真累。”
方踱他的家人都害怕金子,觉得金子是妖怪,平时也不大愿意出房门,怕见着谷裡的野兽,可是這些野兽都是他金子的朋友兄弟,這就跟夹在婆媳间的男人相像。
可山中的野兽从来沒有去骚扰過方家,可即便如此,他们還是怀有强烈的戒心。
才来的第二天,方家人在房间裡的大声音的跟金子吼,說這谷裡都是畜生,金子怒了,一掌毁了方家人住的门,厉声的让他们滚。
說实话,当时让龚小诺想不明白的是,明明是穷人家出生,可为什么說话能這么刻薄。
后来金子才告诉她,原来周阳侯把方踱带走后,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方家,所以即便是他们知道方踱在丞相府受着什么样的屈辱,還是视而不见的享受着卖孩子得来的一切。
人就是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虽然当时家人进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银两,可在這山水草木间,有再多银两也沒有地方花,虚荣如何能得到满足。
方踱恨方家人,但是又爱方家人,恨爱交织的感情让他和自己家人相处也是困难。
所以当金子叫方家人滚时,方踱求情。因为方踱明白,现在如果再出去就真的是死了。
金子心软了,把门修好,沒有难为方家人,可晚上两個人又吵。
方踱一方面感谢金子把他带离苦海,可是他又怨金子把他强行掳走,所以家人要跟着自己受苦。
說实话,龚小诺听完真是想把這小孩打醒,他爱方家,可方家怎么对他的,他還因为這個跟金子吵架,到底是有多么混帐的人才能如此分不清是非黑白。
龚小诺把這席话跟金子說,金子只是无奈的回她,方踱吃了很多苦,情绪容易激动,過于敏感都是很正常的。
龚小诺无语,倒是李牧星对金子說,“总有一天就该你不正常了。”
看现在的样子,离不正常不远了。
“金子,還有四天就要過年了,去把方家人請来一起如何。”龚小诺提议,毕竟感情的事情只能旁敲侧击,她也只能制造些欢乐的气氛,真正還是要金子和方踱两個人自己去努力。
金子苦笑,“我去问问看好了。”
“着什么急,他刚刚不是才跟你生气么,你现在去說,他正在气头上,你不是找骂去了。”龚小诺提醒着拦了金子。
李牧星拍拍金子的肩,“你去后山找大熊吧,他们都在那,吃饭的时候,回来就行了。”金子需要冷静的想想,是不是要如此一头栽进去,走到底。
“那我……走了。”金子接受两人的好意,垂头丧气的往后山走去。
龚小诺和李牧星看着金子的背影都替他觉得心酸,怎么好看不上,坏看不上,居然就看上周阳侯府的人了。
“小星,我們去跟方家人提過年的事吧。”龚小诺待到金子走远后,转头对李牧星說。
“就知道你又心软了。”李牧星轻刮小诺的鼻子,他们去說比金子說方便些,方家人也不至于发脾气赶人。
本来好好過年的喜庆事,弄的战战兢兢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方家人口不算多,方踱的父母,叔叔婶婶,弟弟堂兄堂弟,奶奶加起来才九個人。
龚小诺敲门,门裡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呀。”
“是我龚小诺還有李牧星,是方叔嗎?能开门让小诺进去嗎?”龚小诺有礼的问。
门裡沒声音,過了一会才吱嘎一声拉开,开门的是方踱。生疏而有礼的开口。
“你们好,請进来坐吧。”說话的方踱稍稍让开身子。
龚小诺和李牧星走进屋去,扑面就是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关的严实的房间,必定会有些阴沉,再加上方家的人都在大厅裡,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的坐着看她和小星。
方家人如此,龚小诺不意外,但她何时是忍气的人,既然把金子支开,自是有话說,她龚小诺从来就不善良的人,金子认他们方家人,她可是一個都不认识。
“小星,我不是很舒服。”龚小诺随意的坐到空椅子上拉拉衣襟抱怨。
“是不是屋子裡太闷了,我去把窗户给你打开。”李牧星深知小诺這么做的意思,乐意配合。
明显的一下,方家人的脸都变的更不好看。
“你来……要干什么?”方踱出声问。
“哦,這不是要過年了么,想让你们一起参加。”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方踱的父亲方达有些激动的开口,“要我們方家跟一群畜……”生字沒說出来,被龚小诺肃杀的眼神吓的吞了回去。
“方叔,你们方家怎么呢?說呀。”龚小诺笑着问,手指却不耐烦的敲击這桌子。“人說,给脸一定要脸,若是给脸不要脸,大家就都不好看了。”
“你以为你是谁?一天跟個男人在院子裡打情骂俏,不要脸的是你。”方达的弟弟方才手指龚小诺,他们最近关在房间裡,压抑的一肚子火沒处发,见龚小诺如此嚣张,气被挑了起来。
开完窗回来的李牧星一把捏住方才的手,点他哑穴,轻声在他耳边說,“收回你的话。”
被点了穴的方才,痛的叫不声来,只能涨红了脸使劲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而方家的人也被李牧星的动作吓的开不了口,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向后退。
龚小诺斜眼看着方踱說,“不要忘了這是谁的地盘,金子脾气好,不代表我脾气也是好的,還是方踱公子想再回周阳侯的府邸,小诺可以找人把你完整的交還给他。”
“我……我,不要。”方踱被吓白了脸,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你的家人把你投入火坑,你不计前嫌還要对他们好,怎么金子和你本是陌生人他对你好,你却如此理所当然呢?我想金子不欠你方家的吧。”
“我沒有,沒有說小金欠我的。”提到金子,方踱胆子稍微大了一些,說话也不太结巴。
“沒有?笑话,欠沒欠不是用嘴說的,是你一直在折磨他,方踱公子,要跟我們一起過年嗎?還是继续为难金子,跟他吵架。”金子如此肆意的人,却被一個小子绑手绑脚,之于爱她无话可說,但是之于家人,谁敢难为他。
“我們,不会不会和你们一起的。”方达不愧为一家之主,嘴硬的沒办法。
“是嗎?”小星手上用劲,捏的方才更是使劲的摇头。
“方叔,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何必呢?你想想我能在周阳侯眼皮下把您儿子方踱掳走,能把监视人支开,带你们一家人到這来,你說是周阳侯厉害,還是我厉害,而且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們是不是该放手让他们寻找自己喜歡的人呢?你說你们老辈的老参合小辈的感情事是不是为老不尊呀。”
方达被龚小诺說的沒了气势,但就是不表态。
龚小诺翻手放了一锭金元宝在桌上,“钱,我多的是,就望方叔不要再多加干预年轻人感情的事了,不知方叔意下如何。”
她知人心,知他们要什么,她当着方踱的面這么做,就是要让他看看,有些人是不配当父母长辈的。
方家人全都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吞了元宝,“可,可有钱也沒用,沒地方花。”抓着元宝的方达說。
“這方叔放心,過段時間等周阳侯那么平静下来,不再找方踱了,小诺自当把你们送到远离丞相府的地方,到时候,绝对不会苦着方叔,钱多的你们方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好。”小诺笑容不变看着方踱的脸越来越惨白,连站都快站不稳。
方踱受了那么多的罪還认不清事实,她就帮他认清,人不能永远蒙着心和眼過日子。
“好,好,我們以后不会再管方踱的事了。”方达迫不及待的承诺。
小星也给方才解了穴,沒想到他顾不得疼也朝元宝冲去,方家人的举动差点让小诺笑出声来,金钱到底有多大魅力,可以比亲情更吸引人。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爱的家人,他们哪一点能比上金子。”那贪婪的嘴脸,看了让人恶心。
說完,不管方踱眼中那天崩地裂的受伤,小星扶着小诺准备离开,龚小诺转头提醒,“方叔,忘了跟您說件事,我這院子裡的畜生认生,沒我在一旁,它们就喜歡乱来,方叔平时要沒什么事,還是少出门的好,還有今天小诺来见各位這事让金子知道的话,那小诺可不保证院子裡的畜生会突然跑到這房裡来觅食哟。”威胁完,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人。
方家的人就让他们呆在房子裡抱着金钱腐烂好了。
“心裡好受点沒?”院子裡小星问。
“我想去看看娘。”为什么同样是父母,却生生差了這么多。
“你今天走了不少路了,還能行嗎?”小星关心。
小诺伸出胳膊,“你抱我。”
小星弯腰打横的抱起了龚小诺,在她唇上偷了個香,算是讨赏,然后才迈开大步的往南边厢房走去。
到南房龚小诺见着欧阳夫人正坐在门口刺绣,出声叫“娘”
“小诺,你来了。”欧阳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出去。见着李牧星抱着小诺,脸不由的一红,“你们俩個孩子,這像什么话?還不快放下来”现在孩子怎么越来越大胆了。
小星对欧阳夫人友善的一笑,把小诺小心的放下。
“家裡就你一個人么?”龚小诺环顾屋内。
“你爹最近迷上小刘子那块地了,天天往那去,早早的起来就到后屋去了這不,到现在都沒有回来。
“那哥哥们呢?”不能也种地去了吧,沒想到欧阳老爷居然和龚小诺的兴趣一样。
“去后山跟王虎它们练摔跤去了。”
“什么时候亲近的?”小诺奇道,怎么她不知道。
還好自己的家人并不排斥分号的野兽,也可能是他们和雪狼相处過一段時間,所以知道了它们都是通灵性的动物,不会伤人。
“就這两天,你那四個哥哥到后山去不知道干什么,正好就看见头狮和王虎正在搏斗什么的,后来又說其实不是搏斗,只是在对练,反正呀,就勾的他们天天去跟大熊它们一起对练摔跤。”
欧阳夫人說完对龚小诺使了眼神,小诺转头对小星說,“小星,娘有话对我說,你去后山找哥哥他们,记得中午回来吃饭。”
“好的,伯母,那我先行一步了,你们慢慢聊。”李牧星告辞往后山走去,他正好也打算找金子打一架。
欧阳夫人不好意思的点头,见李牧星走远了,才轻轻拍了一下龚小诺的腿,“鬼丫头,娘给你使眼色,想让你把人支开,你就那么直接告诉他,還沒嫁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龚小诺嘻笑。
“就那么喜歡?”欧阳夫人沒辙,问道。
“就那么喜歡。”龚小诺厚着脸皮說。
“不害臊!”欧阳夫人嗔怪。
“不害臊也是娘生的。”
“說不過你這张嘴,来看看,喜不喜歡。”欧阳夫人把手中的东西拿起来展开,让小诺看的明白。
鸳鸯缎面?“娘,是绣什么呢?”龚小诺问。
“给你和小星绣成亲用的被子面,苏尼氏不会,這不都落我身上了。”
“娘,你這绣的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怎么,你们俩沒打算成亲。”板着脸,欧阳夫人有些生气。
“可這也太早了。”
“早什么早,我绣這個是给所有人看的。”
“不是绣给我的?”刚不是說绣给她和小星的么。
“当然是绣给你的,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绣给你的,那苏尼氏沒事到我這来坐坐,說說家裡男人的话,也說說你们俩小的话,可說来說去,就是不提亲,你說你现在跟小星算怎么回事?”
欧阳夫人有些抱怨,必定自己家的是闺女,一天在院子裡,被那李牧星又是亲,又是搂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都近成這的关系,還不提亲,她怎么能不担心。
“娘,是我不让师娘提亲的。”龚小诺啼笑皆非,忘了当娘的都为子女的人生大事操着心。
“你說什么?”欧阳夫人声音提高,直接连手上的鸳鸯缎子都掉了。
“我才十四岁,娘。”龚小诺想用年龄蒙混過关。
“十四怎么呢?葵水都来過了,理应是大人了,娘生你大哥的时候,也不過十五。”欧阳夫人驳回龚小诺的理由。
龚小诺傻眼,沒想到欧阳夫人在這方面這么前卫开通。
“等事情忙完了,我們再讨论這事好嗎?”龚小诺循循善诱。
“你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成了亲再忙。”欧阳夫人不以为然,突然抬眼满脸泪水,吓了龚小诺一跳。
龚小诺急问,“怎么了?”
“飘飘,你跟娘說個实话,你是不是有要去打战什么的,啊,你跟娘說。”
龚小诺笑,居然想到這一出了,“沒有,不是打战。”
“不是打战?不是打战,那你告诉我什么事情必须忙完了才能成亲,肯定是危险的事情,所以你才這样。”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說话把自己绕进去,她也算厉害了。
“娘,小诺向你保证,绝对不是去打仗。”打仗的事是赫连子墨和纳兰浩然的了,她现在只需要懂脑子就够了。
“那你就把我們都留在山谷裡嗎?”
“不会的,让杜老怪给你们易容了,出山谷就可以了。”
“什么叫易容。”家庭主妇不知晓易容是什么。
“就是帮娘变张脸。”
欧阳夫人的面容還是不甚明了,乌云沒有散去,“那你什么时候要走?過年前不行,你身体都沒好利索。”
“知道了娘,過完年,女儿好好陪陪你再走。”
“小星知道你要走的事嗎?”
“知道,他和我一起出谷。”
“什么?”温柔的欧阳夫人大声叫出来。
“娘……”又有什么問題?
“就你们俩?”
“啊,是。”龚小诺小心翼翼的回答,心中有不妙的感觉。
“好,好,真好,這下你们要不成亲,就别想出谷。”欧阳夫人斩钉截铁的說
“……”這個是逼婚吧!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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