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可攻略角色
就算一开始那句魔教教主夫人只是玩笑而起,想看他变脸的心思多余其他。
然而,他却是真真正正的——将她在意了起来。
从最开始见面起,那個一身青衣,面色素冷的女子。
更何况,被拒绝了是一码事。
因为另外一個男人而被拒绝,這又是另一码事。
沒等花时暮开口,迟墨便给自己存了個档拿起银针和身边的其他东西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随即,她用布巾包住了自己的长发,绑起衣袖,抽出一枚银针刺入他的穴道。
花时暮顺势闭上了嘴。
迟墨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光|裸的皮肤。
她对认穴并未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刺错穴位的這种囧事发生,她用带着一丝薄茧的指尖划去脊背上沾染的水珠,不带一丝风花雪月的慢慢地按压着他的穴位和关节。
花时暮轻哼了两声,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他又不是柳下惠,在這暧昧流转的房间裡被一双恍若柔软无骨的手抚摸着裸|露的背部,心裡有些想法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身中淫|毒,有些事情比其他男人更是要拿把持。
但现下的情形明显不是想這些的时候。
迟墨从容不迫的下针。
虽然花时暮是她第一次真人实验的小白鼠,但是迟墨有着无数次的在假人身上的练习,因此花时暮并沒有感到什么不适。
迟墨一边按着系统之前给的方子下针,一边吩咐花时暮运功。
花时暮依言照做。
迟墨将一枚毫针刺入她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而后收手点燃了一直放置在手边的熏香。
第一個阶段于是就结束了。
“一炷香后,你收回内力,我用银针渡你……”
她突然不說话了。
花时暮睁开了眼睛,看向她,“怎么了?”
“這個味道——”
迟墨轻轻地嗅了嗅,“我要的熏香并不是這個味道。”
随即,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屏住呼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花时暮在迟墨提出這個香味时便已经生起了警惕之心,但无奈還是吸进去了好几口,一时觉得头晕眼花,幸好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浴桶的边缘,否则真是要直接脸朝下摔进浴桶裡喝上几口自己的洗澡水。
迟墨看着他,心裡头无端多了几分不妙的猜想:假如這個游戏的编剧脑洞和阮铃一样的话,那么接下去恐怕就是恶毒女配的登场,然后开始年度感情大戏并弄死女主。
一身红衣雪肤珠围翠绕的姚曼走了进来。
迟墨:……都是套路。
丝毫不察自己是套路的姚曼对着光裸着坐在浴桶之中的花时暮笑着,盈盈眸光睇来,软软莺啼道:“教主。”
花时暮毫不领情,张嘴就道:“给本座滚出去!”
看着姚曼瞬间惨白的脸,迟墨表示自己略心疼。
而后她看着姚曼猛地瞪向自己的眼神,就把刚才的心疼都化作了对自己的心疼了:她招谁惹谁了……?
“想必,就是這小贱人勾引的教主魂不守舍的吧。”
她微微一笑,因阴鸷而微微眯起的凤眼带着开刃的刀锋般的狠厉,“若是我毁了她的容,挑去了她的手筋脚筋划烂了她全身的皮肤——教主你是否還這般的喜爱她呢。”
若有若无的轻叹和刻意拖长暧昧的尾音无一不让迟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以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花时暮眼神一凝,正欲所动,头却更加的疼痛,只能咬牙呵斥道:“姚曼,你胆敢给本座试试!”
“曼儿都敢为教主下‘相见欢’,为何不敢做這事呢?”
迟墨:……她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迟墨的视线莫名的有些游移。
然而花时暮却不显得意外,“果然是你。”
姚曼一愣,“教主一直都在怀疑我嗎?”
“我掌管整個魔教,不敢提什么功绩,却也护得整個魔教周全,能在這种情形下還依然对我出手的,怕也只有心不死的异教徒了。而你与我自幼一起长大,学的又多是偏门旁道,十步百毒,我防你不及,教中除我之外也只有你是最名正言顺的下一任教主了。”
他看着她的眸光冰冷,就连原本凝在眼眸深处的春|情此时也都变作钢刀,刀刀刺在她的心口。
姚曼的神情有些无助,“不,不是的……”
她說道,“曼儿仰慕你啊教主!”
迟墨:……這天雷狗血的情节。
她都已经不难想象出青梅竹马一朝覆灭恩爱成仇的故事了,阮铃已经写過很多种了。
然而沒等姚曼将自己和花时暮的過去交代出来,她就干脆地一眼瞪向了就算不受這熏香控制也完全无法逃跑的迟墨。
“但是這個小贱人的出现却打破了一切!”
“恕我直言,姚姑娘。”
迟墨淡淡的开口,清冷的声线毫无波动,仿佛不曾被眼前的一切所感染,“你暗箭伤人在前,背后偷袭在后,又当众辱骂与我。贱人這個词,与你才是□□无缝。”
迟墨并沒有一动不动任人骂的癖好。
反正看样子,她注定是要被這姑娘弄死了。那在死后读档前,让她要些回报总也是可以的吧。
“闻言老教主是您的父亲,是花教主的师父,而花教主乃是弑师登位——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您当真是别树一帜。”
“闭嘴!”
“既然您不喜歡听,那我便换一個。闻言您与花教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您却对自己倾心爱慕之人下蛊,迫他性命,使他为保命周全在不同女子的床榻间。看来,弑父一事反而是为您带来了海一般宽阔的胸怀。”
“啊啊啊啊啊!我让你住嘴!”
看着姚曼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止是花时暮,便是连迟墨都是心情大好。
“那么我就再为姚姑娘换一個话题罢了。”
迟墨正這么說着,一脸呲目狰狞的姚曼就直接一掌扫了過去,然后掰开她的嘴塞进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你若真這么想說,那就下地狱去說吧!”
說完了這一句话的姚曼又是狠狠一脚将迟墨踢开了。
迟墨抱着被踢的肚子,又感叹了一下调低了痛觉的好处,耳边就骤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迟墨费了好半天的劲抬起头,這才发现是姚曼撞翻了屏风。
“姚曼,你给她喂了什么!”
姚曼吐了一口鲜血,笑着抬起了头,虽然脸是对准了花时暮,但是眼神却是看向迟墨的,“是天心海棠啊。”
她笑道,“她沒救了,她注定要去死的。”
迟墨一愣。而后出乎姚曼意料的——她笑了。
這個一直以来就仿佛游走在梦境边缘的红衣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
“多谢。”
她這样說着,哀凉冷淡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光。
那么触目惊心,那么惊心动魄——美丽得令人无法直视。
然而那么明媚绚烂的笑容,這個向来在父亲的呵护下无忧无虑、恣意任性的红衣女子却觉得无端的想哭。
姚曼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可是在那個女子的笑容和眼神中,她却又觉得——自己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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