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态度 作者:未知 医生讲的很详细,各种情况都說了一遍,也把薛微现在的基本情况讲了一下。 “您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妇科医生,明天就会過来,先给薛小姐做一個全面的检查,問題不会太大。” 薛琰点头,“我相信黄医生,這事儿就交给你了。” 黄医生說:“放心。” 出了办公室的门,齐润沒再跟着,薛琰出了医院,上车后并沒有立刻离开。他拿了烟,点了一根,降下车窗,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子,眼睛有点发酸。 他松掉了领带丢到旁边,揉了揉眉心,抽完两根烟,他驱车离开,直接回了公司休息。 下午,他给薛妗打了個电话,告知她薛微的事儿,让她得空去医院看一下。 薛妗听到這话,一下子沒有反应過来,等反应過来的时候,薛琰已经挂了电话。她瞬间炸了毛,立刻把电话打回去。 第一個沒接,一直到她连着打了五個之后,薛琰才接起来,冷道:“你发什么疯?” 薛妗蹭一下站起来,火气压不住,朝着手机吼:“你是不是畜生?!” 话音未落,她還有一肚子话想說,但薛琰并沒有给她這個机会,直接就挂了。 這一次,不管她打几個电话,薛琰都沒有再接。 薛妗气的差一点要砸手机。 季芜菁正好過来找她,见她插着腰走来走去,倏地拿起桌子上的奶瓶就要砸。她立刻過去,及时制止,“什么情况?发什么脾气呢?” 薛妗看向她,眼眶泛红,季芜菁愣了愣,敛了笑,“怎么了?” “刚才薛琰给我打电话,說微微宫外孕。” 季芜菁对這個并不是特别了解,薛妗也不了解,刚才百度了一下之后,才知道宫外孕的严重性,就更是生气。想到薛琰的态度,显然也沒怎么把薛微放在心上。 “薛琰让你過去照顾么?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我一会先去看看情况。” “沒事,我跟着去看看吧。” 薛妗想了下,应了下来。 季芜菁去厨房让佣人做了点吃的,而后给叶澜盛打了個电话,告知了情况,“我跟着薛妗去一趟。” “别去。”叶澜盛否了,“是不是真的宫外孕另說,你现在過去,等于落人陷阱,事情我還沒谈妥,你现在家裡哪儿也别去。” 季芜菁還想說什么,厨房裡突然飘来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话還来不及說出来,就泛起了一阵恶心,根本压不住,她捂嘴立刻跑去卫生间吐了。 电话顺手给挂了,吐的时候,叶澜盛又打過来,她沒接。 過了会,就有佣人過来敲门,询问情况。 季芜菁漱了漱口,擦了脸上的水,应了一声,說:“我沒事儿。” 她拿了手机,给叶澜盛发了個信息,【肠胃不舒服而已,我不去了,你工作吧。】。 她沒有立刻出去,瞧着镜子裡的自己,心裡泛起嘀咕。最近這肠胃也确实反常,她想到盛舒怀疑的事儿,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现在這個节骨眼上,怀孕可不是欢喜的事儿。 傍晚,薛妗拿了准备好的东西,去了医院,她一個人出行,跟着的人不算多。 到了医院,正好是饭点。 小舞也准备了晚餐,做的比较清淡,加上薛妗带来的,满满一桌。 薛妗就坐下来跟着一块吃了。 薛微看起来并沒什么两样,可能是发现的早,现在還沒有出现特别的症状。這事儿吧,谁都怪不得,毕竟是一直避孕,谁也沒想到都那么避孕了,還能来這一出。 小舞坐在旁边,薛妗也是直言不讳,“薛琰来看過了沒有?” 薛微专注于食物上,說:“昨天来過了。” “怎么說呢?” “什么怎么說?”她眼皮也沒抬一下,神情冷冷淡淡的。 “他說了什么。”薛妗拿筷子敲了下她的手,“好好跟你說话,能不能专心点。” “现在吃饭,不得专心吃饭么?一会再說啦,這個排骨汤真好喝,你做的么?” “不是,方姨炖的。” “嘻嘻,我就說你炖的汤怎么会那么好喝。” “臭丫头,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薛微咧着嘴笑,津津有味的喝汤吃饭。薛妗盯着她看了一会,沒从她的脸上瞧出一点不快和难過,连那双眼睛都是灵动的,有生气的。若是演技,那么她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能骗過所有人了。 這一顿饭,薛微吃了不少,吃完以后,小舞收拾,姐妹两個坐在床边聊天。 薛微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心情還不错。 薛妗盯着她沒有主动开口。 薛微被盯得受不了,“姐,你想說什么你就直接說,你這么看着我,你能看出点什么来?” “确实,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你這人是越来越厉害了,我都看不透你了,也看不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的情绪是真的還是假的。怎么那么厉害了?” 薛微被她逗笑,“听不懂。” “听不懂就听不懂,听不懂才装的像嘛。”薛妗一脸严肃的看着,语气也是严肃的,沒有开玩笑的意思,很像家长。 薛微稍稍敛了笑,說:“现在是我生病了,你不是应该安慰我的么?” “我瞧你不挺高兴的,我還安慰你什么?是高兴,幸好是宫外孕,不是正常怀孕,是么?” “怎么会,我怎么会這么想。宫外孕多危险啊,搞不好以后终身不孕,我還想生孩子呢。” “原来你想啊,我以为你可能不太想。” 薛妗哼了声,而后又长长叹了口气,說:“好好治,我去找過黄医生问了,到时候会請专家医生過来,所以問題不会太大。有些事儿,我也不想多說,你自己争气点。别总是被他牵着走,他不是人,你就不需要顾念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就按照我想的說,你觉得对就听着,不对就别放在心裡。” “宫外孕這個事儿,沒有什么对话,要看就看接下去他对你的关心和在乎的程度。這是两個人的事儿,需要两個人一块去面对,而不是你一個人承受。有些要求你也要主动的提,不能任由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身体可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话,别人怎么看重你?” 薛妗陪她到八点才回去,這几個小时裡,薛琰沒有露面,也沒有打电话過来慰问。 回去的路上,杜静约她一块喝酒,她想了下,反正在外面也就去赴约了。 一大群朋友,她穿着有点居家风,一进去就显得格格不入。而且,她现在也不太喜歡這种氛围,坐下以后,也不喝酒,点了牛奶来喝。 有男性朋友坐過来,紧靠着她,她便直接把人轰走。 杜静端着酒杯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奶瓶子拿了,說:“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說的,婚姻和小孩是不可能束缚你的,你就算生孩子,也是辣妈。你现在這是闹哪样?之前你怀孕不出来也就算了,现在生完了,叫你你還是不出来,你准备跟我断交啊?” “年纪大了,现在喜静。”她靠在沙发背上,双手抱臂,听到人唱歌叫唤,不停的皱眉。 她坐了一会就熬不住,“我回去了,一会孩子要闹了。” 杜静把人摁住,“少来,好不容易出来,今天不喝点不准走。你真的要抛弃姐妹啊?” “那我再坐一会。”她想了想,觉得朋友還是不能丢,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裡也确实太宅了,有些朋友還是需要维系的,“酒真的不行,我還要喂奶呢,下次吧,等我断奶了,咱们再一块喝。” 杜静也沒特别为难,這一喝,就喝到了凌晨。 等薛妗回到家就更晚了,不過家也沒有人特别限制她,不存在什么门禁。除却中间季芜菁来過一個电话,就沒人找過她。 其实有些失望,但問題不大。 回到家,她先去儿童房看了一眼团团。 现在晚上都是方姨陪着,她奶水少,晚上那一顿直接用奶粉代替了,過不了多久直接就可以断奶。 看完孩子出来,一转身就碰上了叶泽善。 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你什么时候站在這裡的?一点声都沒有,吓我一跳。” 她身上的烟酒味很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闻到。 叶泽善:“做贼心虚?” “什么做贼心虚,你不声不响站在這裡,谁都会吓到好吧。” 他沉默,也沒有走开,只是看了她一会,问:“几点了?” 薛妗看了下時間,“两点四十,你還沒休息么?” 叶泽善:“快三点還不休息的人只有你吧。” 他有点阴阳怪调的。 薛妗愣了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說,四目相对。半晌,薛妗像是被打通了天灵盖,反应過来,他现在這算是在质问她晚归的事儿。 “我在医院陪着微微到八点,回来的路上杜静给打电话,叫我去坐坐。我想着我确实有很长一段日子沒跟她见面,正好顺路,就過去坐了一会。本来早就想回来了,但他们拉着我不肯让我走,你也知道我那些朋友。” “我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朋友。” “怎么不正经啊,其实都還蛮正经的。业务能力都很强的,你只是不熟悉,下次我带你多认识几個,换個环境,你就知道了。” 叶泽善沒接话,看了她一眼,转身回房。 薛妗几步跟上,“你怎么那么晚還沒有睡觉?在工作?你出来做什么,是肚子饿了想要去找吃的,還是……”她笑了笑,直言:“還是专门来看我的?” 叶泽善停了停,一回头,薛妗的脸近在咫尺,笑容放大了好几倍。 他怔了半秒,退后半步,但薛妗沒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時間,一下窜进了他的房间。 她迅速的扫了一圈,扫到烟灰缸裡有几個烟头,是今天抽的。旁边放着一本书,已经看了一半。 還是心理方面的书籍。 “怎么最近开始研究心理学了?” 叶泽善进来,沒把房门关上,将那本书收起来,放进了抽屉裡,“回去休息吧,一身烟酒味,很臭。” 薛妗闻了闻,“還真是。那些男人比较讨厌,老喜歡往我身边凑,他们身上的烟酒气,全染我身上了。我沒有抽,也沒有喝。我就喝了牛奶和白开水,不信你闻闻。” 說着,她就把自己的嘴巴凑過去。 叶泽善挡了一下,可薛妗动作灵敏,一個闪身避开了他的手,并扣住他的手腕,一個健步,立在了他的跟前,踮起脚尖起,凑了上去。 两人间的距离拉的极近,两片唇隔着一厘米,气息交缠。确实,她沒有喝酒。 叶泽善表情不变,也沒有推开她。 薛妗抿了抿唇,心跳慢慢加速,在她企图亲他的瞬间,叶泽善像是把她看透似得,先一步用两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唇。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开,說:“太臭了。” “行行行,那等我洗完澡再来亲你,你记着啊,你欠我一個吻。” 說完,她就先跑掉了,才不管他答不答应。 …… 薛微住院的第四天,凌随再次主动给薛琰打了個电话,假惺惺的慰问。 不過他的這個电话也表明了,凌随是想跟他合作的,并且对他這個合作对象也是十分满意的。 当天晚上,薛琰抽出時間去了一趟医院。 薛微已经睡了,她最近睡的挺早,吃過药就躺了,很听话,也很配合医生。 薛琰来的也不晚,才八点半,人已经睡熟了。 她這两天的作息都是這样,早睡早起,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挺好。薛妗每天会過来看她,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下午,总会抽個時間過来。 小舞每天都给他汇报情况。 “微微刚睡下去沒一会,要不要把她叫醒?” “不用,你去外面吧。” 薛琰摆手,站在床尾。 小舞给倒了杯茶,就退了出去,关上门,薛琰把灯调暗了一点,然后在床边坐下来。他沒有其他举动,就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也就几天沒见,她看起来好像瘦了一点。可小舞說,她每天都吃的很好,睡的也很香,心情也沒有特别差。還是跟平时在家裡的状态一样,只是少了运动這個项目。 她脸上的肉确实少了点,脸色好像也差了许多。 宫外孕是個什么情况,他已经非常了解了。 不是什么大問題,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设备,肯定不会有問題。 這时,薛微动了动,整個人卷缩起来,像是在恐惧什么,眼角又眼泪滑落下来。 薛琰眯了眼,看了一会之后,叫了她一声,“微微。” 沒什么反应。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她似乎很害怕,又很难過,眼泪流個不停,身子都开始微微抖动,越哭越凶。 這都沒醒過来,這個梦做的有多深。 薛琰正欲伸手,薛微哑声道:“不要,求求你了。” 他顿了几秒,抓住她的手,轻轻拍她的脸,“起来。” 她双目紧闭,开始挣扎,“哥哥救我,救我……” 薛琰愣了愣,不太明白什么情况,這是他沒有预料到的,他直接把人拉起来弄醒。薛微尖叫着,睁开眼时,双目茫然,两行泪滑落,慢慢才有了焦距,等看清楚身前的人后,一把将他抱住,很用力。 她抱着他,在他耳侧呜呜的哭,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薛琰难得有点耐心,等她哭完,平复下来心情。 她哭完以后,還赖在他身上不动,脑袋懒懒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脖子上,不再像刚才那么用力。 薛琰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背脊,难得的温柔,“梦到什么了?那么吓人。” 她說:“梦到凌随给我注射了禁品。” “为什么会梦到這個?” 他抚摸她背脊的手停下来。 “不知道,最近老是做乱七八糟的梦,可能是想的太多。幸好是個梦。” 薛琰說:“我以为你梦到生孩子了。”他的语气冷了几分,而后将她从怀裡推出去,“我叫小舞进来给你洗脸。” 薛微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你要走了?” “嗯,還有点事儿。” “可以不走么?就這一次。” 她双手抓住他,眼巴巴的望着,“上次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才会那样。你知道我之前就有心理疾病,虽然好了一些,但并沒有完全康复。孩子的事儿,给了我不小的刺激,我才会控制不住。现在我已经调整的很好了,你不可以陪我一下么?我生病了,哥哥。” 她的语气裡带着祈求,“就這一次也不行么?就一個晚上,之后我都不会再要求你,就算做手术,你也可以不来。我不会耽误你的,我真的不会耽误你。” 她噘着嘴,眼泪又掉下来,再次扑了過去,“哥哥,哥哥……” 她撒娇似得,一遍又一遍的叫他。 薛琰皱了下眉,把她从身上拉下来,“我处理完事儿就会回来,你先休息。” “会回来么?” “嗯。” “那我等你,你回来给我买吃的。我一定会等你的,你不回来我不睡觉。” 薛琰沒应,叫了小舞进来,而后进卫生间,擦掉了肩膀上留下的眼泪鼻涕,稍作整理离开了医院,去了九尊。 生意上的局,实则是跟叶澜盛碰面。 警方那边,已经答应了他的提议,现在就差叶澜盛点头配合。 现在這局面,他叶澜盛只有配合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