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死了也好 作者:未知 小舞:“微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微微不在,我想我留在這裡也沒什么意义了。” 薛琰沒說话。 小舞站起来,說:“還希望薛总能够放我自由。” 薛琰嗤笑一声,“你现在都有胆量跟我提要求了?是觉得自己跟微微关系好,我会看在她的份上,给你优待?還是你觉得薛微之前說你是她的人,以后都不用再听我的话,你把這句话真当了?” 小舞垂着眼,神色平静,沒有半分畏惧,姿态格外坚定,說:“我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我就是您的人,您的话我不能不听。但如今在我心裡,微微是我的亲人,她有事儿您可以忍着,我忍不了。您不方便去找,我就自己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到为止。” “等我从這裡出去了,我就不是您的人,也不是薛家的人,我就只是我自己。我代表我自己找她,這样可以吧?” 薛琰沉默的看着她许久,久到小舞怀疑他沒有听她說话。 “我不会留着一個对我沒有忠心的人,我這裡不养闲人,你滚吧。” 小舞:“谢谢,薛总。” 当晚,小舞就离开了薛宅,之后的行踪就再无人知道。 之后,薛妗联系她,也都联系不上了。 一切都归于正常,薛微不在,沒有影响到任何人,任何事,反倒变得更加顺利。 事情发生之后,薛琰沒有给凌随主动打過一個电话,照常做他的事,不为所动。 一周后,凌随才打电话過来。 “你還真是一個字都不過分呢?” 薛琰笑了笑,“需要過问什么?” “你這妹妹背叛你,你就不想亲自過来问问?” “這事儿您不是最在行?還需要我问什么?我沒什么可问的。” 凌随叹气,“我原本還以为你们感情要好,你之前那么带着她,信任她。结果被她摆了一道,你一点都不生气?要不是我的人调查的清楚,遭殃可是你啊。” 薛琰:“所以多亏了随哥您了,我也是沒想到她還有這种心思,既有這种心思,也确实留不得。我之所以留着她,是觉得她沒什么本事,也沒有自我。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就是图個轻松自在。” 凌随:“所以啊,這女人不能只养着一個,养着一個容易出事儿。不過這丫头嘴巴倒是紧,什么手段都使上了,還是不說。要不,你亲自去问问?” “需要么?” “当然需要,我身边的安保员還沒找出来呢,我得从她嘴裡撬出来。” “您要是觉得我能问出什么,那我就去一趟。但您都问不出来的,我想我也问不出什么来,她都能背叛我,就不会对我有任何情分可言。是不是您用的方式還不够恨?” 凌随笑了笑,這笑声裡含着嘲弄,“要不然,你還是去看一看?” “也好啊,顺便我也能去出出气。這人,您关在哪儿了?” 凌随沉默下来,沒有立刻說话。 薛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盯住放在桌上的手机,他开的是免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手机号码,仿佛像是盯着凌随本人。 他等了一会,道:“随哥您不来提醒,我都忘了,在她身上我還有东西得拿回来才行。所以這一趟,我還真是必须要亲自去一趟。随哥您要是不放心,您可以跟着我一起。” 凌随笑了笑,“這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我瞧着随哥您应不下来,可能是觉得我对她有情,過去瞧了她,会对她心软。” “說对了,我還真怕你心软。毕竟是在身边這么多年的女人,要說一丝情义都沒有,怕是不可能吧?” 薛琰放下手中的钢笔,拿起手机,放到耳边,起身行至落地窗前,瞧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笑道:“之前佛爷来的时候,给我讲了讲關於他妹妹的故事,不知道随哥您听過沒有。” “什么故事?” “他的妹妹爱上了一個不该爱的人,還因为那個人背叛了他,最后他成全了他的妹妹,让他们永远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得分离。他的妹妹也永远的留在了最好的年纪。” “然后呢?” 薛琰說:“当时佛爷還赞我們兄妹关系好,对薛微也格外的好。我也是沒有想到,我会跟佛爷遇到一样的情况,既是一样的情况,有佛爷的处理方式在前,我自然也是跟他一样。只是唯有一点不同,我這個妹妹身上還有我必须得到的东西,等我要回了我的东西,這個妹妹也就不是我妹妹了。” “随哥,這也算是我的家务事儿,您看……” 不等他說下去,凌随便用笑声打断了他。 薛琰暗自吸了口气,一只手插进了口袋,微微握成拳,等着他的回答。 凌随:“我赢了。” 薛琰一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紧跟着,凌随道:“打這個电话之前,我就跟我手下打了個赌,赌的就是你会不会问我要人,我猜你会。所以,我這是不是赢了?” 薛琰笑了下,“既然我都让您赢了,您是不是应该给我這個面子?” “行吧,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去见她,我也想瞧瞧,這是怎么個硬骨头。” 挂了电话,薛琰往后退了两步,身子靠在了桌子上,双手撑住,手机差一点落在地上。他揉了揉眉,觉得有些累,但走到這一步,他已经退无可退。 …… 叶澜盛和李诺在漳县待了半個多月。 叶澜盛的多数时候待在家裡,偶尔会出去一趟,踩踩点。 這天,他出门,去了一趟那两孩子住着的地方。要走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岳湘戴着鸭舌帽,牵着两個孩子下楼,去附近小花园玩。 看到岳湘,他稍稍停了停,而后往私下扫了一圈,看着沒什么人跟着,到了小花园以后,裡面倒是有不少人。按照李诺說的,那些看护他们的人,都是混在人群裡,叫人不会轻易察觉的。 有可能是老人,也有可能是少女少年,那一群人裡,皆有可能。 瞧不出来。 只要凌随那边一日安定,這边就一日不可惊动。 薛微为了掩护住薛琰,被当成是叛徒由凌随抓走的事儿,叶澜盛都知道了。 這人落在了凌随手裡,恐怕是凶多吉少,想要把人最快速救出来的办法,就是這一对儿女。可梁钊不同意,一旦动了這对儿女,凌随必然警觉,到时候功亏一篑。 他自有法子把人救出来。 叶澜盛盯着岳湘,站了良久后,才转身离开。 回到公寓,他主动找了李诺。 李诺這会正在炖中药,满屋子都是中药味,叶澜盛最近喝的多,对這股子中药味有些难忍,不由皱了皱眉,“這些重要不用熬了,我不喝了。” “为什么?你沒觉得自己身体日渐康健么?” 叶澜盛說:“沒。” “你這话說的,伤了我心了。” “我要见岳湘。”叶澜盛不跟她拉扯别的,直接道明来意。 “什么?”李诺惊讶于他說的话。 “我要跟她见一面。” “你疯了吧,你见了她,不等于自爆么?到时候凌随就一定知道了,要是我沒弄错的话,岳家跟你可是有仇吧?” “是有仇。但她如今为人母,两個孩子的安危,她应该更为重视。” 李诺继续看着火候,說:“她明知道凌随是什么东西,還跟他生孩子,這說明她沒有是非观念。生了孩子又如何?已经变坏的人,她沒有退路,她只能继续往前。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孩子。叶澜盛,平日裡我可沒看出来你這么天真。” 叶澜盛笑了笑,“我认识她,我知道她本性不是這样。如果我不能亲自出面,那就你去。” “我不去。” “如果能說动她,這孩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 李诺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還是摇头,“不行,這太冒险了。万一她真心喜歡凌随呢?” “不会的。” “你就那么笃定?” “我說了,我以前跟她熟悉的很,我知道她的本性。” 李诺還是摇头,“不行。” 叶澜盛往前一步,“那我问你一句,你们准备怎么把薛微救出来?” 不等李诺說什么,他又问:“到现在为止陈固在哪裡?是被救出来了,還是已经死在凌随手裡了?” 李诺顿了顿,“当然已经救出来了。” “你說這话的时候,很心虚,你发现了么?” 李诺张了张嘴,叶澜盛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压着怒,說:“你跟梁钊說清楚,最好是把季芜菁保护的死死的,如果她有任何意外,我才不会管你们什么大局不大局的!” 他說完,转身就走。 李诺暗自吐了口气,想了想,還是给梁钊打了個电话,将情况說了說。 “钊哥,這個薛微,有把握救出来么?” 梁钊沒說话,片刻后,才道:“肯定是要救出来的,你把叶澜盛看住了,绝对不能让他乱来。叶家這边很平静,现在有薛琰周旋着,凌随早把叶家個忘了。你跟他說,他要是冒头,那才是要给季芜菁惹麻烦。” 李诺說:“不過我觉得他說的也沒错,如果岳湘這边能說动,也不是坏事儿。” “你敢冒這個险?” “我是想试试看。” “现在這個时候,不能冒這個险。我收到消息,他们很快会有一笔大交易,到时候四面佛会亲自出面,薛琰一定会参与其中,到时候咱们便可以一網打尽。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么?” “知道了。” 第二天,李诺自己出去了一趟,她跟叶澜盛不同,她可以借机接近岳湘。 她带着两個孩子在母婴店买东西,李诺想了下,便走了进去,一边挑东西,一边若有若无的往她身边過去。 這母婴店裡有個小型的娱乐区,這会两個孩子被抱過去玩,岳湘一個人在看东西,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李诺暗自观察了一会,才主动搭话,說:“你能帮我看看這個奶瓶么?适不适合新生儿?” 岳湘闻声侧過头,先看了她一眼,“這個不行,要那种。”她指了指另外一种。 “谢谢啊。” “你看着不像刚生過的样子。”岳湘随口一說。 “不是我生,是我姐姐刚生,孩子来的着急,都沒有准备,我就替她来买些东西。但我不太懂,也不想被這边的导购忽悠,就自己在網上看着攻略买。” 岳湘点点头,還算热心的帮她挑了几样东西,“纸尿片要多买一些。”岳湘瞧着這些东西,神色暗了暗,虽然她生了一儿一女,可她也沒有亲自养育過。 如今的日子,她每日都過的心惊胆战,看着两個孩子,她心中更是焦虑难安。 李诺看出来她心中有郁结,“刚才那两個孩子是你的孩子么?” “是啊。” 李诺朝着儿童区看了眼,笑道:“真是好可爱的两個孩子,是双胎?” 岳湘:“嗯。” “你真厉害。” 岳湘笑了笑,瞧着两個孩子微微出神。 李诺犹豫后,還是凑近在她耳侧道:“如果你想改变现状,就来找我。” 她将手裡一包纸巾递给她,“谢谢你,我這会就结账走了,不然我姐姐该等着急了。” 岳湘定神,看着她,一直到李诺走开,她才立刻回神,收住脸上的表情,恢复常态。 李诺回到公寓,心跳的很快,她有些心慌,不知道结果如何。一旦出错,那就完蛋了。 …… 一周以后,薛琰才接到凌随的消息。 人就关在他们的货源地,也算是凌随的地盘,薛琰自己飞過去,沒有带任何人。 到了机场,就有凌随的人過来接他。 凌随先他一天到达這裡,他们沒有第一時間带他去见薛微,也沒见到凌随。 等到第二天,他下楼,在酒店门口看到凌随。 似是特意過来接他的,看表情有几分严肃。 凌随說:“不用去了。” “怎么?” “昨天,有人来救她。” 薛琰沒有追问,只等着他继续往下說。 “我的人追到了山崖边,她跳了悬崖。海浪很大,我的人找了一夜,不慎折了两個在海裡,人沒找到,应该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凌随眼裡隐着怒火。 薛琰面上沒有任何变化,默了一会后,說:“看来随哥您的人裡头,不止一個不干净的人。” 凌随眯了眼,“谁說不是呢。” 两人站了一会,一时谁也沒动。 凌随很快回神,“你瞧,让你空跑了這一趟,现在人沒了,怎么办?她身上那些股份,你打算怎么弄?” 薛琰叹气,“得回去看看情况。我对外說她是出国散心去了,现在人沒了,也沒有遗体,对外不好交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当她一直活着,她若是活着,那些股份我倒是還能操控,她现在死了,我才不好办。” “這次算我对不住你了。” 薛琰笑了笑,“咱们同坐一條船,您也不是故意为之,有什么对不住的。” 凌随:“既然来了,就一块吃個晚饭,我带你去瞧一瞧她跳下去的地方。” “好啊。” 随后,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饭,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好。 凌随显然也有心事,自己人裡头出了問題,他自是不快,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也沒把這人揪出来,眼下他瞧着身边哪一個都有嫌疑。 饭后,凌随就带着他去了关押薛微的地方,那地方在半山腰裡,這边多深山,十分隐蔽。房子看起来很普通,裡面的摆设也都正常。 入了厨房,下面有個通道,裡面才是别有洞天。 进入后,能闻到一股子血腥气,空间挺大,中间一把凳子,凳子上有血迹。 裡面被扣着十個人,被摁在地上。 這些都是看管薛微的人,能进到這裡救人,肯定是有内应,必然是這几個人裡面出的。 “随哥。” “怎么样?都不肯认?” “不认。” “行,不认就不认吧,這些人我全部都不要了。但每一個都给我好好处理,包括他们家人亲人,只要跟他们沾亲带故的,都给我别放過!你们跟着我的時間也不短,应该知道我這個人,宁杀错不放過。你们要怪,就怪那個出卖了我的人,他不承认,就害得你们和你们的家人要与他陪葬!”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能听到他们粗嘎的喘气声,听出他们的害怕和慌张。 薛琰的目光在那些人脸上扫過,他不由的想,薛微被他抓到,来到這裡时,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還能跑,還有力气跳崖,应该不算太坏吧。 “那么现在,你们有沒有想說的?沒有的话,就這么决定了,不会再改。” 凌随在他们跟前来回走动,走了一圈又一圈。 沒有人說话。 “好,那就這样。” 說完,凌随就带着薛琰上去了。 他一言不发,带着薛琰上了山,這裡距离山崖不远,就是路有点难走。 到了断崖,风大,還能听到海浪打在石壁上的声音。 断崖边上,還有一只鞋。 那是薛微落下的。 鞋子上也沾着血。 薛琰弯身捡起来,而后朝着下面看了看。 凌随說:“你可小心点,那边的石头滑,别一不小心你也跟着掉下去。” 薛琰往后退了一步,笑了笑,下一秒,他便将手裡的鞋子抛了出去,“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