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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交托

作者:未知
天上的月亮隐在黑深的云层裡,這裡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深。 薛琰站在那裡,朝着天上看了一眼。這时,凌随走到他的身侧,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朝着下面看了看,啧了一声,說:“這小丫头也是厉害,人都怕死,听說這丫头跳下去的时候十分决绝,一点犹豫都沒有。” 薛琰余光瞥了他一眼,起了杀心。 他抬起手,握住凌随的手臂,稍稍侧過身,看向他,說:“英雄的后代,心裡藏着一個英雄梦,她跳下去的时候,大概觉得自己特别有用吧。” 凌随哼笑,十分不屑,“這种人脑子都有問題,从這裡跳下去,也就只有她自己以为自己是個英雄,谁记得她是個什么东西。” “死都死了,也沒有谈论的必要。当务之急,随哥還是先把身边的鬼找出来再說吧。這鬼不捉出来,咱们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知道。”說到這個,凌随又严肃了起来。 眼瞧着交易日快要临近,他這边是绝对不能出岔子的。 所以這查人的事儿,得加紧脚步。 两人一道下山,這下山的路不怎么好走,两人互相扶持着下去,到了山中屋子裡,歇息一晚再出山。 這屋子阴气森森,房间的设施也十分简陋,薛琰看了看床铺,拉开窗帘,才发现這房间沒有窗户,這窗帘是装個样子罢了。 四方的房间,沒有窗户,就显得格外的压抑。 薛琰待了一会就出去了。 在楼梯口,正好遇上下楼的凌随。 “怎么?睡不着?” “地方简陋了点,躺不下去。您有事儿?” “有点事儿。” “那我回避。” 两人对视片刻,薛琰转身回了房内。 薛琰沒有轻举妄动,回到房间后,便坐在床上等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随才找人過来把他叫下去。 楼下客厅裡,就凌随在,桌上摆了酒,他冲着他招招手,請他坐下。 薛琰在他对面坐下来,中间摆着一盘花生米,东西简陋的很,酒也是劣等的。 闻着就很呛人,刺鼻。 凌随喝了一口,說:“农村裡弄来的烧酒,自己酿的。你可能喝不习惯,不過我来是挺喜歡這味道的。” 薛琰尝了尝,說:“還不错。” “怎么睡不着?是因为這屋子,還是因为人?” “都有。” “老实讲,這薛微背叛你,现在又死了,你這心裡,难不难受?” 薛琰想了想,瞧着凌随的眼睛,說:“說不难受是假的,到底在身边那么久的人,就這么死了,我心裡确实不舒服。可這种不舒服還有一個原因是损了我的利益,事情太突然,打乱了我的计划。早知道如此,這人不如我自己审问,說不定能逼问出什么来。” “你這是怪我了?” “有点。” 凌随眉梢一挑,杯子在手中转了一转,笑道:“你還真敢說。” “有酒壮胆,我還有什么不敢說的?我走到今日也不容易,眼瞧着想要的都快到手裡了,被随哥您這么一弄,我這路又得多走好几步。您知道什么最难受么,就是近在眼前的蛋糕,怎么都吃不到,這是会让人发疯的。” 薛琰盯着杯子裡的酒水,将头摆向另一侧,說:“這人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的。” 凌随拿了一個花生,放进嘴裡,笑道:“你這话,像是在威胁我。” “威胁你也是应该啊,事到如今,你要是再耍着我玩,我可就沒那么好脾气了。” “怎么着?你想跟着对着干,自认为被佛爷看中了?” “我知道我见到的佛爷是假的,但即使如此,我也沒必要怕你,沒了你,我自然就能见到佛爷了,不是么?沒了你的牵引,我還有個万爷,万爷可比你有诚意多了。” 凌随眼神冷了起来,“薛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說什么,我既然能這么說,我就有這個底气。” 啪嗒一声,酒杯落在桌子上,他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垂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从一开始我就說過,动什么都行,不能动我的利益,我最在乎的东西,我唾手可得的东西,你给我搅和了。你說,你该拿什么补偿我?” “你要是不拿同等利益的东西补偿我,我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 凌随:“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在谁的地盘上?你說這话,就不怕自己走不出去?” “怕的话,我就不会說了。” 话音落下,周遭一片静寂,屋外有不知名的虫鸟叫声,深山裡的夜,总是叫人瘆得慌,屋内的灯光惨白,灯光落在人的脸上,将人的脸都照的格外的惨白,沒有血色。 两人对视良久,凌随笑出来,“哎呀,原来你說的无所谓都是假的,你现在是在记恨我害死了你爱的女人,是吧?” 薛琰哼笑,别开头,沒有应他這句话,只是笑,皮笑肉不笑。 凌随:“得,就当這一次是我耽误了你,我给你好处。年底有一桩很重要的交易,到时候由我和万爷跟着佛爷一道,我带你一份,怎么样?我知道你最想的就是能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不想在我手底下做活,我给你机会,让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佛爷。這個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薛琰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考虑。 “怎么?要想這么久?” “当然要好好想想,谁知道你這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你這话說的,咱们之间一点信任都沒有了?” “那我倒要问一句随哥你,你信我么?到现在为止,信過我一次么?” 凌随继续喝酒,“信不信都這样,你有用,我自是要留着你的。” 薛琰皱了皱眉,“咱们应该是互相有用吧?” 凌随瞥他一眼,能瞧出他這会身上的戾气,這薛琰也不是全无本事,凌随也明白,一個人真的疯狂起来,什么都做的出,当一個人什么都做的出来时,就真是无能人挡。 就像他自己,被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能活生生厮杀一條路出来。 “旁的也不說了,你想要好了沒有?這一趟你要是表现的好,說不定你就能取代我。說句老实话,我想有人接替我的位置。” “怎么?随哥想要退下来?” “总要有退下来的时候。” “你准备让我来接替?” “如果佛爷看中了你,你就可以接替我,如果不能,那就是你自己无能了。” 薛琰沉吟片刻,“這個听起来,倒是挺吸引人,我這心裡舒服些了。” 凌随拿了颗花生米,朝着他丢過去,“得了吧。就算薛微沒了,你也有法子名正言顺的得到源叶,我便不信,你沒留個后手。” 薛琰避开,脸上生了笑意,拿了酒杯,与他碰了碰,“随哥,希望這一次,我們真的可以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 這一夜,两人喝了一整夜,聊了一整夜。 第二天,凌随的人送薛琰去机场。 回到深城,走下飞机,脚踏在地上,他突然踉跄了一步,幸得王靖凯就等在边上,迅速将他扶住,见他脸色有异,“薛总,您沒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薛琰摆摆手,“沒事,估计是一直沒吃东西,身上沒什么力气。” “那先找個地方吃饭?” “行,随便找個地方就行,不必大费周章。” “知道了。” 王靖凯想了下,叫退了司机,他亲自驱车,带着薛琰去了一家很普通的餐馆吃饭。這家餐馆开了许多年,装修一般,但裡面的环境還挺干净。是家夫妻店,两夫妻已经开了二十多年的饭店。 两人過来的时候,不在饭店,就他们两個客人。 王靖凯還是要個包间,落座后,王靖凯点了几道家常菜。 老板娘沏了一壶茶上来,两人看起来衣着不凡,不太像是会来這裡吃饭的主。老板娘說:“我這边沒有好茶叶,這都是最普通的茶,你们讲究着喝喝。” “沒事,我們什么都能喝。” 王靖凯拿了水壶,给薛琰到了茶,說:“這裡我之前来吃過几次,跟大酒店不能比,但也有大酒店做不出来的味道。” 薛琰沒什么反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靖凯就說了两句,便停了话头,只安安静静的坐着,沒再出声打扰。 很快,老板娘就把菜端上来,四菜一汤。一盆米饭。 薛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吃的挺快,吃的也多,好像真的饿了许久。王靖凯给他盛汤,把汤碗放在旁边,也不动筷子,就只是看着。跟了他许多年,他自然看的出来,薛琰這会心情不好。 是已经到了非常不好的地步。 王靖凯想了想,去外面拿了一壶老酒进来。 给彼此倒了一杯,“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咱们喝点酒。我看你精神也不好,等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工作效率才会高。而且,你也要保重身体,我瞧你這几天瘦的厉害,你可是我的饭碗,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怎么办?我這前途就沒了。” 薛琰睨了他一眼,笑道:“我的样子,是看着要死了么?” 见他有反应,王靖凯暗自松口气,咯咯笑起来,說:“那到不能,我就怕你病倒。现在你一個人要打理两家大企业,這人的精力有限,我怕你過劳。其实像以前,只一心一意搞一個振锋,也挺好的。假以时日,总是能超過源叶的。” 薛琰喝一口汤,吞下嘴裡的饭。 “你想說什么?” “沒,就是有点想念以前,跟你一起努力打拼的时候,有個目标好像做事都格外起劲。” “所以你觉得现在不好?” “好,当然好。” “好就好,不過這些日子,可能要你担待一些。我有其他事儿要忙,公司這边我可能就顾不上了。” 王靖凯:“知道了。”他喝了口酒,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能不能告诉我,你這私下裡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有些事儿,我不說,就代表着你不需要知道。你跟了我這么些年,還不知道我的脾气?” “我当然知道你的脾气,我就是想问问,我就想都這么多年了,咱们也该是那种无话不說的朋友了,我问出口,兴许你就会告诉我呢?”他又喝了一口,“不過,我好像還是高估了自己。” “有些事儿,不知道为好。” “好。” 這一顿,薛琰吃了十足饱,他吃了两碗饭,桌上的菜也都吃完。又跟王靖凯一块喝了一会,之后王靖凯把人送回薛宅。 小舞已经离开了,薛微又不在了,這薛宅更显寂寥。 王靖凯把人送到房裡,“怎么沒几個佣人了?” “這屋子就我一個人住,要那么多佣人做什么?我辞退了一半,人多了看着碍眼。” “那刚才不如送你去公司附近的公寓,還方便些。” 薛琰坐在床头,解了腕表放在床头,解了衬衣领口的几個扣子,而后躺下来,一只手压在眼睛上,說:“沒事你就回去吧,我睡一会。” “行,你好好歇着。” 他走到门口,薛琰又发话,說:“你叫人把我爸接回来。” “好。” 王靖凯沒多问,应下后,在门口站了一会,便无声退了出去。 一周后,薛明成回来。 薛琰照旧如常上班工作,另一方面,让齐润加强了对团队裡那些人的管理,并壮大队伍。 中间還与老万通了一次电话,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凌随现在忙着处理内鬼的事儿,這会就沒工夫跟他来打太极。 薛琰妹妹的事儿,老万是知道的。 他简单的问了几句,薛琰正常应对,他說:“凌随這么着急抓了人,估计是想拿你妹妹身上那点好处,他压根不想拉你入局,什么退下来,都是屁话。不過他既然說想退下来,让你接替,那你就取代他。你要是取代他了,那往后咱们两個合作,一定能达成共赢。” “這次的事儿,我记着了。您說的对,一直在他手底下做事儿也难,现在只有取代他才行。万爷,這次的行动,您可一定要带着我,我保证可以取代他,只要成功了,到时候好处我可以多分你一点。” “行啊。” …… 薛明成回到深城,薛琰亲自過去接人。 他在国外修养,心态有所转变,“我回来,薛妗知道么?” “沒通知她。” “那就通知她一声,让她晚上抱着孩子回来,咱们一家人吃顿饭。我早就想回来一趟,我瞧你瘦了不少,工作很忙?听說,叶澜盛沒了,他手裡的股份全落在了微微的手裡,现在這源叶也是由你在打理?” “是。” 薛明成点点头,“那是很累。薛妗现在一直在叶家?” “是啊,跟叶泽善感情還不错,一心一意为了夫家着想。” 薛明成看他一眼,“怎么突然叫我回来?” 薛琰說:“您不是也想回来么?” “我想是我想,我是问你。” “過阵子我要出差,可能要走一段時間,這公司需要人来执掌大权,我思来想去,還是您回来打理一段時間最好。现在薛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薛微不在,薛妗是指望不上的。公司落她手裡,說不定转手就给了叶泽善,所以只能找您回来。” 薛明成觉出他有点不太一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沒有,能有什么事儿?爸,如今我們也算是达成了当初的目标,源叶已经归我們所有。等這次我顺利回来,這位置就能坐实了。” 薛明成沒多问,点了点头,說:“我在国外過了這么久的清闲日子,每天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儿,家裡的保姆每天给我安排了一些小活动,日子過的還挺舒服。我突然就有些想明白,那才叫過日子。你這人活一辈子,努力奋斗了這么多年,最后到底什么才最重要?舒服的活着,才最重要。” “那会我就想明白了你爷爷的心思,追名逐利适可而止,深陷其中最终是伤人伤己。一個人過了那么久,我就念着你们,想着以往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 薛琰笑了笑,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 薛明成拍拍他的手背,說:“累的话,就停一停。振锋现在的成绩,你缓一缓脚步,沒什么关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保重身体,才能长长久久。還有啊,你年纪也不小,该想想自己的终生大事,生個孩子。听說微微负气跑去旅行了?” “嗯。” “那你也一块去,顺便哄哄她。你们两個纠缠這么久,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薛琰看他一眼,只是笑,什么话也沒有。 晚上,薛琰叫了王靖凯過来,让他给薛明成公司上下的事儿。他则自己呆在房间裡,想事儿。 他瞧着桌上放着的遗嘱,這是他前两天找律师拟的,拟這個合同的时候,他一下子竟然想不到他手裡的這些财产,可以交托给谁。他身边已经沒有人了,沒有妻儿,沒有兄弟姐妹,就只有一個老父亲。 他要是死了,這些东西能给谁呢? 他抽完烟,沒有立刻摁灭,只将拿遗嘱拿起来,而后点燃。等火舌吞沒至他的指尖,才松开了手。 黑色的烟灰四散开去,带着火星子,十分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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