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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解救

作者:未知
季芜菁不知道眼下是不是不合时宜,但她真的等不及,她紧紧攥着裤管,都急得要飙泪了。 可她什么也不能說,死死抿着唇,也不走。 梁问觉出她有問題,先招呼人把薛妗弄进去,“你去裡面等着,我处理一下。” 薛妗也不问,是多看了季芜菁一眼,而后在旁人的拥护下进了九尊。 梁问瞪了季芜菁一眼,挥散了保安,“跟我過来。” 季芜菁提着行李,老实跟在他的背后,离了九尊有些距离后,她迫不及待的說:“我有事儿請你帮忙,非常非常非常急,我等不了了。” 她用了三個非常,并加重语气,显示這件事有多严重。 梁问停下脚步,扭头看她,嘿笑了一声,說:“你什么立场找我帮忙?” “在北城,我帮你了。” “什么?”梁问笑起来,“你帮我什么了?” 季芜菁不笑,格外严肃的看着他,“你当时說了,有事可以找你帮忙,算是欠我一個人情。你不认账么?” “我沒說過我是那种一言九鼎的君子吧?” 季芜菁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就差在他身上盯出两個洞洞来。 就在他感觉到季芜菁会拎着包自己去解决問題的时候,梁问率先抢過了她手裡简单的行李袋,“先去车上。” 季芜菁略微松口气,跟着他走,并且把赵显的事儿說了說,還有她的妹妹。 两人到车上,梁问眉头皱了皱,“這小子才安分多久,又在搞事儿。” 谁說不是呢,就是不知道這次是误打误撞,還是有意为之。 可她是清楚了,這赵显不在她身上挖一块肉下来,他是不会轻易放過她的。 梁问打了几個电话,而后就沒有下文了。 季芜菁坐不住,“现在怎么办?杀過去么?” 梁问被她逗笑,“怎么杀?拿菜刀還是拿98k?” “我沒有开玩笑。” “我自然也沒跟你开玩笑。”梁问看了下手表,已经過去三十分钟了,小姑奶奶耐心不行,他得回去了,“你先回,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我就在這附近等你。” “何必呢,你這样我不好办啊。” “沒事。” 她自顾自的下车,這附近有個宾馆可以住,梁问猜到她的心思,一把将人拉回来,“那宾馆不行。你别急,急沒有用,說不定你還要上他的当。” “他不是人!”季芜菁冷声,有意压着嗓子。 梁问把她拉回车裡,“他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你要不听话,我就沒办法帮你了。” 最后,季芜菁還是冷静下来,她被梁问的人送回去。 人走后,梁问给叶澜盛打了個电话。 对方好半天才接起来,“什么事,我忙着。” “忙什么?” “說。” “刚才季芜菁找我了。” 叶澜盛沉默几秒,“关我屁事。” “她妹妹出事了,被赵显抓去了,小姑娘急死了,真怕她要去同归于尽。” 叶澜盛笑了笑,“上次的事儿你也帮了,這次你肯定也会帮。不为我,也为了另一位。” “她来的时候,碰上薛妗了。我觉得,你来一趟九尊,避免我還淫威之下,吐露点什么出来。” “吐吧。” 說完,叶澜盛就挂了电话。 梁问朝着手机笑了笑,揣进了裤兜。 他回到九尊,进了薛妗的专属包间,裡头的装修皆是她的喜好,身边陪着两個细皮嫩肉的小奶狗,见梁问来了,起身退到边上。 薛妗抿了口酒,笑眯眯的朝他看過去,這表情不怀好意。 “聊那么久,這人是谁啊?” “沒谁,以前跟過我的,有点麻烦事儿,想讨個人情,让我帮忙。” “跟過你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梁问笑道:“你眼裡从来都沒有我呗,伤心死了。” “你這品味是真的差。” “還行吧,总要换换口味的嘛。” “叫什么名字啊?” 梁问:“忘了,我就记得個代号,二十一。” 薛妗挑眉,“什么二十一?” “就是我第二十一個女人。” “有病。” 薛妗沒有再多问,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叶澜盛那儿,“他最近天天上班,怎么回事儿啊?” “哎呦,祖宗,他天天上班還不好么?难不成你只喜歡他游戏人间?” “哼。肯定是被我哥影响了,我最讨厌利益为上的男人。” 薛妗沒待太久就走了,梁问松口气,赵显那边還沒個消息。 沒消息就是坏消息。 …… 季芜菁坐在家裡,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机静悄悄的,她看了眼時間,知道自己這样冒失,但還是忍不住给梁问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挂断了,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沉住气,又转头给季甘蓝打电话,這边彻底的关机了。 她骂了句脏话,正好這时候,沈遇回来,這句脏话结结实实的入了他的耳朵。 “嘿,小姑娘骂人够脏的。” 季芜菁沒心思跟他调侃,眼睛死死盯着手机。 好一阵子沒见,沈遇沒什么变化,照旧是那個样子,他走過来,手掌摁在她肩膀,季芜菁條件反射的拍开,冷道:“跟你不熟。” 沈遇不恼,拉开旁边的椅子,在她身侧坐下来,一只手抵着下巴,“发生什么了,跟小爷讲讲,說不准還能帮帮你。” 周妍今天加班,一时還回不来。 季芜菁沒吭声。 “吃饭了沒有?”沈遇闲聊起来。 “沒吃的话,我去给你做点?有什么事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的。” 沈遇看了她一会,起身去了厨房,给她烧了一碗粉丝煲。 他去厨房的时候,许闻给她打了個电话,询问情况,季芜菁這才想起来,回来以后都沒给他說一声,期间许闻给她发了几個微信,她都沒顾得上回。 這会,她简单的說了一下情况,她說的简单,但许闻能感受到情况的严重。 “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 “嗯。” 挂了电话,季芜菁還是沒法不担心,是她太大意了,季蔓菁在她這裡出事的话,她有一定的责任,是她沒有仔细照看。 季家的女儿各有各的悲哀,她不想季蔓菁也這样。 总得有個干净人儿。 沈遇端着粉丝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季芜菁无声抹泪,听到动静,她别开头,把眼泪擦掉。沈遇把粉丝煲放她面前,再度坐下来,“真不說啊?我认识的人不少,說不定真能帮你呢。” 季芜菁不但不說,连香喷喷的粉丝煲都不吃,垂着眼,盯着手机,等待着梁问的消息。 沈遇又去厨房裡另外拿了個小碗,从粉丝煲内夹了一筷子粉丝和菜,亲手喂她。 香肠塞她嘴裡的时候,季芜菁扭头瞪他,一张嘴,全部塞进去了。 沈遇笑說:“吃完再說,别吐出来。” 既然是送到嘴裡的食物,好像也沒有吐出来的必要,季芜菁迅速吞下,“你别玩了行么?” “我這也是室友爱,担心你不是么。” “要真有室友爱,你不如先說句实话听听。” “什么?”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沈遇又夹了根青菜,不由分說的再次塞她嘴裡,“现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时候,你妹妹到底怎么了?” 其实刚才他在厨房偷听了一点,不過她說的過分简单,而且沒有露底。 “你妹妹多可爱,我還挺喜歡的,要是出了事儿,我也伤心的。” 這话又不知道几分真假,他還要喂過来,季芜菁這次避开了,手机正好响起,她看了一眼,眼裡露出欣喜之色,拿了手机迅速进了房间,嘭的一声,房门关上,把人阻隔在外。 “怎么样?” “有位置了,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要。”有些事儿,還是需要亲自当面的了结才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彻底的了结掉。 “那我来接你。” “好。” 季芜菁换了身,衣服,出去后,一把夺過沈遇的筷子,风卷残云一般把他的粉丝煲吃了個干净。 她什么话也沒留,拿纸巾擦擦嘴,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她到楼下,梁问的车子已经在了,她赶忙上车,“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人在房子裡,周围看守得紧,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 季芜菁心裡发紧,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咬着牙說:“可以报警么?” “他们有点人脉,你报警沒什么大用。” “那你說,我這次過去,可以彻底了断么?” 梁问想了想,开玩笑說:“你若還是阿盛的情妇,說不定能。” 季芜菁皱眉,“就是說沒戏。” “還有個法子。” “什么?” “离开深城。” 季芜菁不說话。 梁问:“怎么?是舍不得這個城市,還是舍不得人?” 她确实该走,可她在這裡生活這么些年,已经不再陌生,要再去新的城市,就是重新开始。 也许不难,但她心裡总是不愿意的。 她现在工作上了正规,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要放弃去别处重新来過,她更不甘愿。 深城那么大,這些大佬为什么要跟她一個小虾米過不去? 季芜菁說:“我舍不得我的事业。” 梁问轻笑,“你還是舍不得人。否则的话,你可以跟我提要求,我肯定会帮你,你想要什么事业,我都能帮你办好。” “无功不受禄。”她转头,看着梁问不太正经的样子,說:“你放心好了,我嘴巴比你還紧,我跟他的事儿,一個字都不会往外吐。再者,其实我跟他外面的其他女人都一样,沒什么区别,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梁问沒說,在心裡却想,区别可大了。 车子一路疾行,地方挺难找的,是個宅中宅,外面看起来是個正经场所,内裡有乾坤,藏的那叫一個深。 季芜菁紧跟在梁问的身后,有人出来接应,带着他们到了赵显的地盘。 梁问开了個房间,让季芜菁先躲着,而后自己带着人找上门。 进去前,叶澜盛电话過来,他停了停,“干嘛?” “怎么样?” “你要不要亲自過来看看?”梁问扬了扬下巴,示意手下人开门。 随即,他的人直接撬锁,并一脚踹开了门。 赵显的人立刻冲出来,几下就被摁住,梁问拿着手机,說:“稍后再跟你說,我处理一下。” 他挂了电话,进了门。 赵显坐在沙发上,神情自若,扫了一圈,屋内就這几個人,瞧着很正经的在喝茶聊天,沒见着女人。 梁问走到沙发前坐下来,不拐外抹角,直言:“把人交出来。” 梁问沉着脸不笑的时候,是個十足的坏蛋,像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赵显也坏,但与梁问這种不同,他属于阴险狡诈猥琐的坏,不喜歡正面刚,就喜歡背地裡搞小动作。真到了這种面对面对峙的关头,就会变成一颗怂蛋。 這种坏,最让人厌恶,就那种讨厌你又干不掉你的难受。 能屈能伸的赵显,咧嘴笑了起来,蹭一下起立,站的笔直,“问哥好,刚我哥们给我打电话,說问哥您找我,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问哥,我可崇拜你了,今個有幸相会,一块喝酒如何啊?” 梁问浓眉一挑,不跟他說這些個废话,“把人交出来,听见沒有,我說话不喜歡說第三遍,你最好不要再跟我叽叽歪歪說些有的沒的。我不吃你這一套。” 赵显還是装,“问哥,你到底要我把谁交出来?” “你說呢?” “我真不知道啊,我這些日子忙公司的事儿,忙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得空出来,想着這裡私密,就来避一避,喝一杯酒,放松放松。您是不是搞错了?” 梁问笑起来,起身,一步走到赵显的身边,手臂勾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大腿,眯眼看向他,說:“别跟哥哥我玩這一套,我在外头混的时候,你還躲你妈怀裡哭着喊妈妈呢。今個哥哥亲自過来,你算是很有面子了,所以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就不要怪哥哥下手太狠。” 他說着,原本搭在他大腿上的手,用力掐紧,面上還是笑眯眯的,“不知道有沒有听過,我有一套龙抓手。” 赵显有些被吓住,他毕竟在社会上混的還不够久,“什,什么?” “我告诉你,我最瞧不起的就是喜歡玩弄女人,欺负女人的混球。不出手就算了,一旦让我出手,命根子保管一抓一個碎。” 赵显闻言,下意识的夹紧的大腿,喉头滚动,强作镇定。 梁问松了手,“人呢?” 過了会,他一挥手,人从矮柜裡拉出来,那柜子不大,把人塞进去那简直是惨无人道的事儿。 人已经晕過去了,梁问让自己的人先把季蔓菁送去了医院,而后再把季芜菁叫過来。 来的时候,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精致的小刀牢牢的握在手裡。 她气定神闲的走過去,在沙发上落座。 赵显抿着唇,笑了下,“我不知道原来她跟问哥還有這么深的交情。” 季芜菁沒說话,压着火。 梁问說:“所以你记记牢,我梁问不倒,這人你就动不了。” 赵显不语,笑容也不减。 梁问打了個响指,手下就送了两大碗酒上来,一碗摆在季芜菁面前,一碗摆在赵显這儿。 “我知道你们之间恩恩怨怨,一时解不开,可男人大丈夫,跟一個女人计较,就显得小肚鸡肠了些。当然,這女人有时候也是贼可恨,戏弄得咱们男人牙痒痒,是真想揍一顿。” 赵显挑眉,“问哥您這是要做和事老?” 梁问一改刚才的凶狠恶煞,成了知心好哥哥,“你年纪小,社会阅历浅。等你到了我這儿,你就明白,這個社会上,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敌人要来得方便。恩怨這种事儿,你来我往不死不休,多累人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解,一碗酒不够,那就两碗。” 梁问的面子不能不给,赵显想到母亲的话,来日方长。 他笑了笑,退了一步,“可以,问哥发话,我言听计从。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 季芜菁說:“只要你肯,我沒什么不肯的。” 梁问:“那就行了,把酒喝了,以后见面也是点头之交。” 季芜菁拿起酒碗,与赵显碰了一下,一口饮尽。這碗裡是白开水,至于赵显那碗,酒精浓度很高,酒是好酒,不過沒几個人能抵挡就是了。 果不其然,赵显喝完后,就醉倒了。 梁问又是一顿嘻嘻哈哈,就留了两個人善后,带着季芜菁走了。 分别的时候,梁问說:“你妹妹身心受伤在所难免,提前找個心理医生。” 季芜菁点点头,十分感谢,“谢谢你的帮忙,感激不尽。” 到了医院,季蔓菁多处骨折,所幸被挤压的時間短,并未伤及内脏。 留院观察几天,沒事的话就可以出院。 季芜菁到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手裡输着液,脸色苍白,梁问的人留在边上,见她来了才出去。 季甘蓝倒是来了电话,季芜菁压了脾气,沒有骂人,只告知了医院和病房号。 但她不在深城,說是赶不過来。季芜菁就把电话给挂了。 季芜菁原以为小妹醒来以后会哭,会闹,可她沒有,她安安静静的,连眼泪都沒有流。 這反倒让季芜菁更心慌。 季蔓菁說:“姐,我沒事。” “他有沒有对你做過什么?” 她摇头,“沒有。” 季芜菁盯着她的眼睛,仔细的瞧,沒有从她眼神裡看到慌乱和遮掩。她暂时相信,赵显沒对她做過分的事儿。 “你說的男朋友,就是他?”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這会,季蔓菁抿了唇,脸色微微变了变,片刻的功夫,反倒是落了眼泪。 季芜菁愣了愣,不是所有人都能過看清楚赵显的本质,他的外在條件還可以,物质條件更是非常好,舍得花钱,追求人的时候,還特别花心思。 大学四年,为他沦陷的人不少,被他伤害并抛弃的人自然也多。 她万万沒有想到,季蔓菁会遇上他,不知是有意還是无意。若是有意为之,那這责任全在她身上。 有些事儿,也许不能瞒着,像赵显這件事,她应该跟季蔓菁說清楚,然后让她小心這個人。那么,起码在她遇上的时候,能避开,不至于還傻乎乎的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裡。 季蔓菁无声的落泪,看着委屈又可怜,像是动了真感情。 责备的话,季芜菁說不出口,可若是什么都不說,又怕她有一天要重蹈覆辙。 她冷了脸,问:“怎么认识的?” 季蔓菁:“就是在商场裡,他带着女朋友买东西,路過了专柜……” 一见钟情四個字她沒說出来,当然是赵显对她一见钟情,不過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赵显对她一见钟情,大概是因为她与季芜菁长得有几分相似,他是为了季芜菁。 但不是为了爱,是为了满足私欲。 “他有女朋友,你還……” “他說分手了,分手才追的我。” “你看上他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在学校的名声有多坏,他這人对待女人有多恶劣?他送些昂贵的礼物,给点小惊喜小浪漫,你就沦陷了?季蔓菁你不是第一天出来干活,他的意图是什么,我不信你半点看不出来。你认为他是会跟你结婚的人么?白马王子与灰姑娘么?” 季蔓菁垂着头,死死抿着唇,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季芜菁說:“我不是不让你交男朋友,但你也要看清楚自己和对方的身份,你再走出這一步。有些人可以尝试,但有些人是万万不可尝试。你是想在你最好的年纪,给自己落下不可磨灭的污点么?!我和季甘蓝的例子,你還沒看清楚?!” 她瘪着嘴,眼泪哗哗往下掉,一声沒吭。 季芜菁慢慢平复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压了压火气,她心裡难受,她其实挺想保护季蔓菁的。 她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說:“赵显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恶劣的男人,在他手上被毁掉的女人十個手指都数不過来,他不過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女人在他眼裡就是個玩物。你知道他在学校裡都挑选那种女孩子么?” 季蔓菁不說话。 “他都选家境一般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因为這种人最好骗,随便撒点钱就能上钩。”停顿几秒后,她又问:“你手裡有沒有贵重的东西?你告诉我,我收拾了一并還回去,免得他日后還要骚扰你。” 季蔓菁把东西都交代了,隔天季芜菁回了一趟家,把藏在床底下的盒子挖出来,裡面确实有几样贵重的物品,又去了季蔓菁同事的家裡,把两個上万块钱的包包拿走。 收拾好一切,她给梁问打电话。 好半晌,对方才接起来,“什么事儿?” “你在九尊么?” 现在是白天,九尊不营业。 “在呢。” “沒别人吧?” 梁问瞥了眼旁边的人,“沒。” “那我過来,我妹妹收了人家的东西,要麻烦你帮忙還一下。” 去九尊的路上,季芜菁又在银行裡拿了些钱,用信封包好。就当做是一场无知的恋爱吧,人都有犯错犯傻的时候,日后不再犯就好。 到了九尊,季芜菁顺利的进门,這会保安沒再拦着,就多看了她两眼。 季芜菁上楼,梁问的办公室藏的挺隐秘,她好半天,才找到门,竟然是個隐形门,难怪转了半天都沒找到。梁问大概是知道她找不到,就打来电话让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墙了還让她走,结果一推,裡面别有洞天。 這裡头像個套间,黑白色调,装修风格简洁又舒服。 她上了二楼,梁问就等在那裡。 穿着家居服,坐在椅子上抖脚。 季芜菁過去,把东西放在桌上,“這些是他送给我妹妹的东西,這是我妹妹還给他的钱,這就互不相欠。” 梁问看了眼,又看向她,說:“其实他不会在意這些东西。” “我知道,但我妹妹在意。” “是么?我怎么觉得是你比较在意。” 這话跟车轱辘似得,季芜菁不想打转,舌头累的慌。 “拜托你了,我要回医院照顾她。” 梁问也不多說,点点头,“行吧。” 而后,他让季芜菁从另一個门走。 走后,叶澜盛从房间裡出来。 梁问翻了翻桌上的东西,笑說:“這女孩仪式感那么强么?” 叶澜盛展开那個信封看了看裡面的数额,“拿尊严当饭吃。” “我觉得她那妹妹跟她可不太一样。” “怎么?” 梁问耸耸肩,“沒,反正我觉得這妹妹比她厉害很多。” 找人的时候,他顺便调查了一下,结果還挺有趣的。 叶澜盛也沒多问,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已经穿好衣服,“我回了。” “不送。” …… 季芜菁回到医院,给季蔓菁带了吃的。 她一边喂,一边說:“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全部都收拾好,让人帮忙還给赵显了。你工作那边,我先给你辞了,重新找個文职工作。” “成人考试我帮你报名了,钱我先垫着,等你拿到文凭,重新找到好的工作,再還给我。” 這一天,季芜菁做了很多事儿,她觉得她早该這样做。 季蔓菁一愣,“我找不到文职工作,大公司小公司都看文凭,我一個初中毕业生,沒有人要我的。我不是沒找過。” 季芜菁原本不想管的,想着她靠自己,可眼下来看,不管是不行了,“我来想办法。” 晚上,她给许闻打了個电话,告知事情了结,妹妹脱险。 她自然沒有讲具体经過,就說了個大概,她表现的不太愿意多讲這件事,许闻也就沒再追问,“沒事就好,明天我們回来了。” “嗯。那個,你在這边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替我妹妹看看,什么工作合适,她就是学历比较低,只初中文化。但吃苦耐劳,学习能力强,她上学时候学习很好的,脑子很聪明。” “我留意看看。” “谢谢了。” 话音落下,许闻沒有挂电话,静默几秒,他浅浅的笑,小声說;“几日不见,我有些想你。” 季芜菁一顿,一下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得干笑,“這不是快回来了么,就要见面了。” “嗯,明天见。” “好。” 挂了电话,季芜菁在外面站了一会,才回病房去。 季蔓菁呆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這让季芜菁有些担忧。她回来以后,几乎不怎么說话,她教训她的时候,也只是低着头流眼泪,什么也不說。 季芜菁在床边坐下来,“想什么呢?” 她回神,眼睛看向她,說:“姐,谢谢你。” “谢什么呢,姐妹之间本就是该互相帮助,更何况我們家裡這個情况,我們要是再互相伤害,這日子就不必過了。” 季蔓菁微笑,抓住她的手,說:“那你也不要跟三姐生气了。” 季芜菁沒应声,只岔开了话题,說起了别的。 等季蔓菁睡了,她又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找工作的網站,确实难找,文凭受限,更何况她除了会缝纫,沒有其他突出的技术。 而季蔓菁显然不想再当缝纫女工了。 季甘蓝出现在医院的,恰逢季蔓菁出院。 季芜菁沉着一张脸,季甘蓝在旁边问长问短,她一声不吭。 季甘蓝說:“我這段時間忙,這几天都不在深城,实在赶不過来。我也不是故意不来,我到底是你姐姐,你摆脸色给谁看?” 季芜菁看她一眼,季甘蓝气色不太好,整個人是强打着精神的。 “我明天要上班,你有時間照顾她么?我那边地方小,可以到你這裡住几天么?” 她一口否决,“我那儿不行。” 季蔓菁坐在床上,左右看看她们,立刻道:“沒事儿,我可以照顾自己。” 季芜菁沒理,就只是看着季甘蓝。 季甘蓝默了一会,說:“我找個房子,再找個阿姨,這样你放心了吧?” 季芜菁原還想刺她两句,可最终沒說,只說了句算了。 最后,還是把季蔓菁带回了西门小区。 所幸,季蔓菁伤的不算严重,生活可以自理,就是要找個做饭的人。 季芜菁還了赵显那笔钱,几乎把她的存款清空,她计算工资,在看看市场上找個做饭阿姨的价钱,供不起。 夜裡,她一個人坐在厅裡,拿着计算机反复的按,可数字也還是一样,并沒有增多。 其实她可以问季甘蓝要,可她心裡抗拒,就打消了這個念头。 沈遇回来,就看到她在那裡抓头发。 他把一包看起来精美的糖果丢在她面前,“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算账。” “与你无关。” 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回房。 沈遇把她拉回来,“你妹妹怎么样了?” “谢谢关心,沒事了。” 她又要起身,再度被沈遇拽了回去,“贫道看你印堂发黑……” 不等他說完,季芜菁拿了抱枕,直接砸他脸上,“发黑你妹啊!” 沈遇不恼,反倒笑起来,“說說看嘛,有何烦恼,說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季芜菁:“你又沒钱。” “可我有心也有力啊。”他刚才眼尖看到她账本上写了保姆二字,“你妹妹需要人照顾?” “也不是,就是需要人做饭。” “那就交给我吧,正好最近沒富婆,我闲着沒事儿。报酬就不用了,管饭就行。” 他脸上写着不怀好意四個字,“用不起,我還是找保姆吧。” “别呀,我真的合适,你要觉得不给钱难受,那你就给我钱。我告诉你,就你這要求,很难找到阿姨的。而且,我喜歡老阿姨,不喜歡小妹妹,所以绝对不会对你妹妹心怀不轨。” 为了表明诚意,這人還把身份证递给了她,“這個压你那儿,這样你总放心了吧。” “更不放心了。” “季芜菁你這脑子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干嘛要把我想那么坏?我看起来很坏么?” “非常。” 沈遇一顿,而后笑起来,伸手狠狠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芜菁不跟他扯淡,倒了杯水就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要上班,季甘蓝早早過来。 许闻照常過来接她,還带了早餐和小礼物。 礼物是在北城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但心意很足。 “工作我帮你打听了,咱们公司最近要招個仓库管理员。你应该是对你妹妹不怎么放心,這要是在同一個公司,你应该能放心一些。就是不知道你妹妹是否愿意。” “可以。”季芜菁沒多想,有個安稳工作就好,总归一切都是暂时的。 “那我去說說,先把位置预留,等你妹妹好了再上岗。” “嗯。” “工资不太高,五险一金给交。” “可以。” 說完正事儿,自然又要說私事,许闻:“你考虑的怎么样?” 季芜菁当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儿,许闻這人喜歡清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相处下来,其实他這人挺好,是個不错的对象。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看来還沒想好,那不然等十月一号去完华山你再决定?我也好再努力一下。” 十月近在眼前,季蔓菁這样,她怎么能无忧无虑出门玩? 见她沉默不语,许闻自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不想去了?” 她点头,“小妹需要人照顾。” “那到时候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别去了。” “嗯。” …… 但最后,季芜菁還是去了。 许是季蔓菁跟季甘蓝說了這事儿,季甘蓝突然包揽下照顾蔓菁的任务,并說她会照顾到小妹康复为止,让她安心做自己的事儿去。 出行前夜,季蔓菁說:“三姐知道你要谈恋爱,可高兴了。她說许闻這人不错。” 季芜菁皱了皱眉,“她還去调查了?” 季蔓菁沒正面回答,只道:“姐,你跟三姐和好吧,你不是說了么,家裡那样的情况,我們姐妹要是再内斗,這日子就不用過了。” “如果她也有這心思,当初就不会果断的替父母把我卖掉。“ “那她也是沒办法。” “不說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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