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悬崖上 作者:未知 這晚,小邵留在季芜菁的房裡陪她,小邵性子活泼,话又多,氛围不容易冷场。 她那脑袋瓜子像是有很多想法,什么都能聊上几句,還给她讲笑话,讲有趣的事儿。季芜菁心裡原本乱糟糟的,被她這么一搅和,反倒开心起来,沒再用多余的脑子去想那袋姨妈巾的意义。 其实能有什么意义? 夜裡十点,小邵就睡了,她看起来像個喜歡熬夜的人,却并不是。她很注重睡眠,說睡觉就睡觉,季芜菁让她一起睡床上,她坚持睡沙发。 她也就沒有强求。 小邵睡了,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极其的安静,季芜菁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她总控制不住的去想這两天的事儿,想头上挂着树叶,浑身湿透站在她面前的叶澜盛。 翻来覆去,她如何也睡不着,怕影响小邵休息,她起身轻手轻脚出了卧室,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就坐在厅裡的沙发上,无所事事下,开了电视来看。 顺便给周妍发了信息,询问她是否休息了。 等了一会,周妍回了信息,【在呢。】 季芜菁打了一堆字,又一個個刪除,最后也沒回過去。 十分钟后,周妍的信息再次进来,【明天来台风,你在外面注意点安全,這次可是红色警报。】 季芜菁:【知道了,你還不睡觉?】 【我要争做熬夜冠军!】 季芜菁噗嗤笑出声,与她闲话了几句,便催她休息。 放下手机,外面已经隐约有风,深城的台风天很可怕,若发出红色警报,连门都不能出,那风刮起来,像是能把房子吹翻。 季芜菁是来了深城以后,才了解到台风的,以前在坪村,闻所未闻,好像长那么大,就沒遇见過台风。 她在深城遇见的第一個台风天,她是一個人扛過来的,因为沒有防备,夜裡起风的时候,家裡的门窗都沒关好。她被那阵仗吓哭了,一边哭一边关窗户,风大的她整個人都要被吹跑了。 雨水洒进来,窗帘都湿透了。 风雨砸在窗门上,让季芜菁一夜沒睡,她总有一种忧患,感觉窗户要被吹破。 她犹记得深城最强的一次台风天,导致市民无法出行,交通停滞,甚至有一個小区整栋楼的窗户破裂,像是被盗贼洗劫了一样。 是她大二的时候,台风来的那個晚上叶澜盛在,第二天他被台风挡住了脚步,不得不留在家裡一整天。 季芜菁心裡开心的放烟花,一整天都缠在他身上,连上厕所多想粘着。 外面狂风暴雨,屋内缠缠绵绵。 那她会有個心愿,希望台风可以久一点,這样的话,他们便能够与世隔绝一样的待在家裡,只有彼此,谁也不能丢下谁。 她回忆着,嘴角泛起浅笑,但很快又收敛住,即便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第二天,受到台风影响,天气阴沉,下了小雨。 趁着台风未到,方总安排了船回市裡,免得耽误了發佈会。 简单收拾了一下,安排好车子,一行人回市裡。 這次沒走水路,直接绕远路回去。 上车前,叶澜盛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說:“你坐我车。” 她闻言,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与他隔开距离,說:“我跟小邵一起。” “少废话。”他的命令,不容置喙。 最终,季芜菁還是上了叶澜盛的车,借口是要谈工作的事儿。 他的车子宽敞舒适,驾驶室升起了隔板,两室隔绝,形成了私密的空间。 季芜菁端坐着,她原本想坐在侧面的位置上,却被叶澜盛无声的拉到正位上。這個举动应该沒人看到,她先上的车,叶澜盛在她后面,挡住大部分视线。 可仔细想想,其实挡不了多少,该看到的還是能看到。 她惴惴不安,小腹胀痛难耐,姨妈第二天,最是难受的时候。 车子开的稳当,外面的雨有下大的趋势。 叶澜盛拿了热水给她,“放松点,你现在安全的要命,沒人想动你。“ 季芜菁看他一眼,将杯子紧紧握住,平静的回答:“我是怕自己坐姿不好,侧漏。” “很不舒服么?”他舒服的坐着,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询问。 “有点。” “痛经?” 不知道干嘛要聊她的大姨妈,季芜菁应了一声,小抿了一口热水。 他突而摆出一副医生的做派,說:“饮食上不注意落下的吧?” 她在心裡哼了声,還不都是因为他。 但她沒讲。 他又說:“你就是贪吃,夏天吃冰淇淋不节制。” 季芜菁想回一句,你知道個屁! 但她沒有,而是選擇岔开话题,看向窗外,說:“雨好像变大了,早上朋友跟我說深城已经红色警报了,她都沒法出门上班。” 叶澜盛一只手抵在扶手上,“你不是最喜歡台风天?” 她矢口否认,“沒有,我最讨厌台风天,特别是在深城,有点吓人。” “是么?那难道是我记错了。” 這话令人浮想联翩,但季芜菁并沒有让自己多想,笑了笑,就把话题给转开了。正好這個时候,叶澜盛电话响起,季芜菁暗自松口气,别开视线,不再出声。 “喂。” 电话是薛妗打過来的,她今個待在家裡,公司也沒去,她瞧着外面的风雨,說:“我看天气预报,這台风今晚就会在你们那边登陆,别随便出门了,知道么?” “知道,你也是。” 薛妗笑了笑,說:“我现在就在家裡,要不要视频?” “现在不方便,等我回到酒店吧,而且網络也不好,断断续续的,也沒意思。” “知道了,那你到了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呀。” “嗯。” 简单几句话,一句不落的全部落在季芜菁的耳朵裡,有那么一瞬间,她特别想从车上跳下去,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但她又清楚自己不可能如此任性,更何况是她自己立场不坚,刚才就应该坚定的拒绝上這辆车。 她不由的拧了眉毛,表情也变得异常的严肃,嘴角微微往下,连自己都沒有发现,她此时看起来很像一位生气了的情妇。 叶澜盛把手机放到旁边,余光瞥了她一眼,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這一点,季芜菁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碰到一样,迅速的缩手,眉头更紧,眼底看着一丝薄怒,瞪着他,也沒說话。 “你這是什么表情?” 她說:“我想换车。” 嘴巴比脑子快,她說這话,像個无理取闹的女人。 叶澜盛似是沒听清楚,“什么?” 她泄气一般,“沒什么。” “回市裡還有一段路,估计得两三個小时的车程,你可以睡一会。”他语气平缓,并沒有把她刚才奇怪的表现放在心上。 她随便嗯了一声,却沒有要休息的迹象,背脊依然挺得笔直,正襟危坐,像是要与人谈判。 叶澜盛沒好气的笑了笑,沒再管她。 之后挺长一段時間,两人都沒有說话,時間分秒過去,季芜菁還那样挺得,跟自我惩罚似得。 “真的想换车?” 不知過了多久,叶澜盛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她耳朵裡,如梦如幻,她抬了一下眼皮,并不能确定,這句话真的从叶澜盛嘴裡說出来,因为语气足够温柔,像是假的。 她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眼,便对上了他漫不经心的目光,她脑袋混混沌沌的,就這样与他对视,好一会之后,点点头,說:“是的。” 叶澜盛一只手撑着头,坐姿懒散,用鼻子哼笑了一声,主动降下了隔板,說:“停车。” 司机愣了一下,一时沒有反应過来,等叶澜盛說第二次,才靠边停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来。 過了一会,方总的助理撑着伞過来询问情况。 叶澜盛沒說话,只是捧着下巴看着季芜菁,似是让她自己說。 季芜菁抿了抿唇,拿了伞,推开车门下去。 方总助理一脸疑惑。 外面的雨确实很大,从叶澜盛的车子走到小邵车上,短短几步路,她的裤脚湿透,身上沾了不少水汽。 小邵看到她,满目惊讶,“若安姐?” 季芜菁說:“我跟叶总谈完了,不好打扰他休息。” “叶总這么不近人情啊?下這么大雨,還专门停车把你赶回来?” 季芜菁想了下,說:“是啊,他喜静吧,不喜歡身边有人待着。” 小邵拿了纸巾给她,“這雨可真大。” 稍后,车子重新启动,季芜菁也总算把心放到肚子裡,整個人软弱无力的靠在车窗上休息。 小邵也沒到打扰她,自己玩手机。 之后這一路,沒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回到酒店,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接下去也沒有行程。 季芜菁在房裡带着,连晚饭都懒得出去吃。 休息這两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姨妈到第三天的时候稍微好了些,她笔记本坏掉了,必须要去修理。 雨還在下,她抱着笔记本下楼,询问前台后,预备打车去维修店。 酒店的人帮她叫了车子,要等十分钟,反正也沒事儿,她就在大堂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屏幕碎了影响使用,也得修一修。 叶澜盛下来时,一眼就看到她,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扭头朝着门口看,像是在等什么。 他今天是私人行程,身边沒带着人,“有時間么?”他走到她身边,拿车钥匙在她身上扫了一下。 她猛地回头,眼裡闪過一丝慌张,经過那件事,她還未完全走出阴影,一個人的时候心裡多少還有些害怕,也很警惕。如今谁敲她门,她都不会开的。 “叶总。”她立刻起身,恭恭敬敬。 叶澜盛又问了一遍,“有空么?” “我要去修电脑,好多资料在裡面。” 意思是修电脑非常重要,沒時間陪他休闲。 “山庄裡发生的事儿,有兴趣了解么?” 她眉梢一挑,“有眉目?” 他点头。 那自然是有兴趣,她想知道是谁整她,用這么下三滥的手段。 叶澜盛:“那就一起吧。” “好。”她這会倒是沒有扭捏,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跟着他出去,顺便给酒店人說了一下,免得司机過来跑空。 叶澜盛自己开车,季芜菁坐在后座,他用手机设了导航,车子出了酒店,往市区驶去。 车子裡沒有播放车载音乐,因此十分安静,季芜菁看着窗外,神情严肃。叶澜盛扫了眼车前镜,她坐的位置挺刁钻,并不能从镜子裡看到她的人。 进了市区,车速就慢下来,红绿灯多,车子多,交通拥挤。 叶澜盛倒是耐心很足,并沒有半点不耐烦。 抵达目的地,停车又费了不少功夫。 季芜菁都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抱怨一句,“也太挤了,還不如坐地铁和公交。” 叶澜盛笑了下,說:“一会回去坐地铁。” 季芜菁還是烦躁,說:“我還要去修电脑。” “我陪你去。” 他接的這样自然,季芜菁却不能自然。 她咳了一声,說:“不麻烦叶总,我自己去就行。” “不麻烦,我今天沒事。” 话音落下,总算找到了车位,叶澜盛這会动作很快,迅速插了进去。 两人下车,季芜菁先下去,她撑着伞,走到驾驶室边上,叶澜盛刚好推门下来,她替他撑伞。 他一步站在她的跟前,两人距离一下拉近,衣衫轻蹭,叶澜盛顺手从她手裡把伞接過来,并关上车门,扶着她的腰跨過旁边的水坑。 两人步调一致。 季芜菁发现他沒有另外带伞,两人同撑一把,過于暧昧。 她稍避开一点,半個肩膀到了雨伞外面。 叶澜盛自是注意到她的避讳,說:“沒人看到。”而后,再次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来。 她整個人一下撞在他身上,他的手只在她腰上停留了几秒便松开,背在了身后。 季芜菁目之所及,是他的喉结,额头在他的下巴上碰了一下,她微蹙眉,保持淡定,什么也沒說,只紧跟在他身边。 车子停的有些远,两人走了五六分钟才到了地方。 约的是咖啡厅,這個時間点,裡面人不多。 叶澜盛收了伞,季芜菁接過放在伞架上,他们进了单独的包间。 他的人已经在裡面等着了,季芜菁不认识。 坐下后,那人如倒豆子一样,将查到的事儿,详细的跟叶澜盛說了說。 查過山庄的摄像头,男人如何进的季芜菁房间,又如何逃跑,全部都记录在内,并沒有做任何手脚,人已经找到了,好像是個惯犯,询问過后,似乎也只是贪图季芜菁的美色,并沒有其他更多的内幕。 摄像裡自然也记录了叶澜盛如何爬的电網,如何急切的跑进来救人。 這两者,反倒叶澜盛這一段更不妥。 之后的对话,季芜菁感觉主题偏到了爪哇国,对面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暧昧不清。 “叶总,您看這一段是否需要刪除?” 不等叶澜盛說话,季芜菁道:“不需要啊。你這样做了,不但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叶总。本身我們之间沒什么,你把這些一删,旁人知道了,還真以为我跟叶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来叶总是出于好意,過来救我,你這样做的话,把叶总的好心当成了什么?而且,薛小姐和叶总之间情比金坚,互相信任。除非有人恶意挑拨,企图离间薛小姐和叶总之间的感情,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恶意挑拨,让薛小姐误会。所以我不太清楚,你究竟是替叶总着想,還是想让叶总焦头烂额。” 季芜菁把话說的很重,表情又很严肃,叶澜盛沒有表态,坐在旁边,似笑而非的,摸不透心思。這么一下子,男人冷汗都下来了,立刻解释,“叶总,我不是,我沒有,我确实是为了您着想。是我沒有考虑周到,想偏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季助理說的沒错,清者自清,刪除是多此一举的行为,反倒让人误以为你们之间有問題,坏了叶总您的名声和好意。”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报警抓人,還是?”他立刻把問題拉回正轨。 季芜菁說:“当时就应该要报警。” 叶澜盛并未立刻开口,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最后也都闭嘴,看向他,等着他做最后决定。 好一会之后,他才像是恍然,說:“先盯着看看。” “是。”男人摸了摸额头,說:“若是沒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去吧。” 人走了以后,季芜菁问:“這人靠谱么?” 叶澜盛端了咖啡喝了口,“怎么?” “說话也沒個分寸。”直接把她当成情妇,不知道眼睛怎么长的,哪裡看出来她就是他情妇了,他们分的很开,很规矩不是么? “你生气啊?” 季芜菁看向他,他神色平平,似乎并沒有特别放在心上,就算人家误会了,也沒想着去解释清楚,她反问:“你不生气么?”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笑了下。 “如果這事儿传到薛妗耳朵裡呢?” “传到她耳朵裡又如何?” “她会伤心啊。” 他笑起来,手撑住下巴,看着她,說:“我看,是你比较害怕吧。” “什么?” 他轻哼,“你现在给薛琰做事,与薛妗是闺蜜,你跟我传出点事儿来,你自是沒脸面对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也不想被打回原形,是不是?” 她暗暗吸口气,也不否认,“我确实害怕,毕竟我什么都不是。对你也许沒那么大的影响,但对我来說,就是灭顶之灾。” 走到现在,她沒有退路,也绝对不能放纵自己,毁掉自己的前程。 而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禁脔,一辈子见不得光,即便生小孩都是黑户。既然有康庄大道可以選擇,又为什么要去选一條暗无天日之路。 “听說你跟许闻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突然转了话题。 季芜菁:“老早的事儿了。” “为什么分手呢?” “不合适就分手了。” “现在呢?” “什么现在?” “有沒有再交男朋友?” 他现在活像個家长,对自己女儿进行盘问,季芜菁撇撇嘴,說:“沒有,工作学习時間排满了,沒空找对象,而且我還年轻,再過几年找也可以,不着急。” “找了记得给我看看。” 她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我养你這么多年,是條狗要与别的狗交配生孩子,我還得仔细挑选呢。更何况你是個人。”他說的理所当然。 季芜菁扯了下嘴角,嘴裡应着,心裡說:你可以把话說的再难听点。 她喝了口咖啡,說:“我要去修电脑了,我自己去吧。” “不是清者自清么?你越是避开,别人越觉得我們之间有什么,既然清者自清,就不需要避讳。更何况,這裡是杭城,谁看得见?” 出了咖啡店,叶澜盛跟她一块到车裡拿上电脑,季芜菁让他找找车上是否還有多余的伞,他随便找了下,說沒有。 可季芜菁明明都看到后备箱裡放着一把,他偏要說沒有,還直接锁了车,拽着她走了。 两人对杭城都不熟,季芜菁只能再打电话到酒店前台,询问了一下地址,了解了大致位置以后,两人找了公交车站,看了看路线,季芜菁从包裡拿出硬币,扭头看了叶澜盛一眼,懒得询问又多拿了几個出来。 幸好這個時間,公车上人不多,上车后找了位置坐下。 季芜菁现在的执行能力很强,全過程,都是她在找路线。一顿好找,终于找到了维修店,季芜菁把情况给老板說了一下,“我明天就要用,所以能不能帮我加急,多晚我都等,加钱也行。” 老板检查了一下,說:“這個毁的有点狠,加急也赶不出来。” “那你能不能把裡面的资料先导出来?” “别开玩笑了小姐,能给你保住就不错了。”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给我修好。” 她有一部分是保存在移动盘裡的,但還有一部分她還沒来得及导,正好要用的就在未保存的這部分裡。 叶澜盛在站在外面抽烟,季芜菁与老板交涉好了以后,站直身子,朝外面看,他背对着门站着,立在大门的左侧,并不挡在正中间。 雨一直在下沒有停過,他几乎贴着门站着,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夹着烟。 有那么一瞬间,季芜菁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她觉得站在门外等她的人,不像是真的叶澜盛。 叶澜盛怎么会站在這裡等她? 她有些出神,叶澜盛回過头,就看到她愣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敲了敲玻璃门,季芜菁才回神,快步走出去,推开拉门,走到他身边,說:“可能修不好。” “沒有备份么?” “沒有。” “那你准备怎么办?” “找個網吧重做吧。” “網吧?”叶澜盛笑了笑,“直接买個电脑不行?” “網吧網速快,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到地方。” 他說:“找個商场买电脑吧,我给你买。” “那倒不必。”她的电脑能修好,再买一個很多余,所以她只想先把眼前的事儿应付過去,最好是电脑能修好,那么所有都能保住。 一小时后,两人进了一家網咖,环境挺不错的,收费也不低。 有专门的独立包间,电脑设施都非常高端,季芜菁坐下以后,就开始做事。 托季芜菁的福,叶澜盛长那么大,還是头一回来網吧,当然網咖是比網吧高了一個档次,但他也从沒来過。 现在电脑普及,人人都用得起,买得到,網吧的生意就沒以前好了,甚至路上都很少能见到網吧。季芜菁能找到這裡,也是不容易。 叶澜盛无所事事的坐在她旁边,說:“其实我房间也有电脑,網速应该還可以。” 季芜菁完全沒有听到他說什么,拿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都說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而认真工作的女人最是无情。 季芜菁弄到挺晚,幸好有宁桃配合,她算是全部完成好了。 她保存好,拷贝到了u盘上。 這会,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正想跟叶澜盛說吃饭的事儿,转头发现他不在身边,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他的烟還放在桌子上呢,季芜菁這会顾不上找人,先了去一趟厕所。 出来时,就看到叶澜盛在找人,看到她的时候,是怒气冲冲来的,批头就骂,“你好端端吓跑什么?” “我上厕所啊。“她觉得很无辜,“我憋死了,你倒是骂我,你自己跑哪儿去了?走开也不知道跟我說一声。”她瘪嘴,白了他一眼,觉得很不高兴。 叶澜盛气笑了,“我沒說么?我每次走开都有跟你說好么?” 季芜菁像失忆了一样,却坚信自己,“骗人,我怎么沒听到。” 叶澜盛拧了下她的耳朵。 她揉了揉,還是感到委屈,她现在又饿又累,十分不舒服,他们這种老板如何能体会他们小职员的痛苦。 “我饿了,你吃過饭了么?” 见到她眉眼间的疲惫,叶澜盛的语气下意识的好了一点,“沒有,刚出去给你买了。不過你都做完了,我們出去吃吧,這裡闷死了。” “让你回酒店也不听,還不都一样。” 他转身,朝包间走過去,拿了东西。季芜菁垂着头跟在他身后,本来還挺高兴的,這会就不高兴了,她看了眼他买的食物,肚子更饿,直接坐在沙发上不动了,“就吃這個吧,我觉得很好吃。吃完我們直接回酒店。” 她主动的把所有盒子都开了,還挺丰盛,温度也還热着,像刚做出来的。 她拿了筷子已经开始吃了,估计是真的饿了,叶澜盛拿她无法,在她身边坐下来,拿了热水给她喝。 她狼吞虎咽般进食,叶澜盛敲她的头,說:“沒人跟你抢。” “我知道,但是我饿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說着,還朝着他傻乎乎的笑,說:“真好吃。” 傻子一样。 叶澜盛不由的跟着笑了下,摸摸她的头,像摸小狗一般。 两人靠的很近,叶澜盛甚至不由自主的将她抱住,擦了擦她的嘴角,提醒說:“不要暴饮暴食。” 擦完以后,季芜菁表情僵住,两人对视数秒后,季芜菁立刻从他身边撤开,坐到了椅子上,嘴裡的饭還未完全咽下去,结果呛到了器官,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叶澜盛给她递水,拍背,她躲了好几回,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强行拉到身边,挣脱不掉了。 好一会之后,她才缓和下来,喉咙還是感觉到很不舒服,一张脸通红的,眼眶裡都含了泪水,不知道的還以为被怎么欺负了。 她又喝了一大口水,說:“我們回去吧,我吃饱了。” “行,你在這裡等,我去开车。” 他起身,走到包间门口时,回头提醒,“不要乱跑。” 她沒乱跑,只是等他走了以后,结完账,出去打车自行回了酒店。 坐上出租车,她才给他发了個信息,表示有急事等不住了,先走了。 匆匆回到酒店,进门后,她就把门反锁,然后一步跳到床上,双手抱着头,感觉要炸了。 她觉得自己很危险,像是行走在悬崖边上,一個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双手匀速的拍打自己的脸颊和脑袋,一直到自己再也不多想刚才那一幕,才停下来。她呈大字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吸顶灯,莫名其妙的又开始想,她想叶澜盛是不是在這半年裡,发现她不在身边,像是缺少了什么,然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爱上她了,所以…… 想到這裡,她立马给了自己的脑瓜子一顿暴揍,发疯了么?想象力咋那么丰富?言情小說看多了,以为自己是女主本主么! 不可能的,他肯定是想骗她上床,要么就是在玩弄她。 随后,她扒光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把水温调低了一点,让自己醒醒神。 第二天是發佈会,時間定在早上九点。 季芜菁五点不到就醒来了,应该說她压根就沒睡觉,幸好年轻,還能刚一下,她做了面膜,化了妆,人還是精神的。 他们提前去了场地,做了一下安排,發佈会薛琰還是要亲自過来的。 八点四十五分,薛琰到场,一会要說的话都打了稿子,叶澜盛也一并出席。 他一直在休息室等着,整個人阴云密布的,似乎心情不太好。 季芜菁接了人,带着薛琰到休息室。 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叶澜盛,目光交汇,她立刻转开,对薛琰說:“薛总您现在這裡休息一下,再有十分钟就开始。” “嗯。” 她退出去,微微松口气,继续去忙了。 工作就是好,工作起来可以忘记一切,即便迎面碰上,她可以做到不分心。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工作和钱才是最好的。 她如此想,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了口气,在心裡大喊了一声加油! 休息室内,薛琰给叶澜盛递了根烟,他接過,沒有点,就夹在手裡,他刚才已经抽過了,這会不想再抽。 “心情不好?” 叶澜盛揉了揉眉心,“沒有,最近一直工作,烦得很。” “這两天在這儿玩的不开心?我听小季說,那個方总安排的节目挺多的。你放心,男人该玩還是玩,我会帮你保密的。” 他讪笑,侧头看他,“你這是助纣为虐呢?” “本来就是,都那么累了,适当的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是那些女人不懂事儿。” “你這样說,薛妗知道么?” 他耸肩,“知道又怎么样?我是她哥,還反了不成。” 叶澜盛把烟放在嘴裡,薛琰拿了打火机给他点上,他抽了一口,眯了眼眸,缓慢吐出烟圈說:“還得再等两天。” “等什么?” 他笑了下,“沒什么。” 發佈会很成功,也很顺利。 结束后,薛琰便坐下午的飞机回去了,他是真的忙,最忙的时候,简直是空中飞人。 他走之前,季芜菁同提了一嘴,表示自己资历尚浅,還拿不下這样大的工程。 结果被薛琰两三句给打了回来,他說:“那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拿下這样的项目?” 她停顿了一下,不敢贸然回答。 “在我這裡沒有资历的事儿,有能者居之,若非要轮资历,那我這样的年纪,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 季芜菁把他送上车,缓缓吐出一口气,退后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人,一转头,入眼的便是叶澜盛。 她吓住,表情很镇定,然后立刻道歉,往旁边站了站。 叶澜盛沒說话,只看了她一眼,助理上前开了车门,径自从她面前走過,上了车,离开了。 叶澜盛的助理冲着她打了招呼,說:“下次见了。” “下次见。”她摆摆手,知道叶澜盛也是今天的飞机回去。 看到车子远了,她才彻底松口气,起码接下来两天,一定是相安无事的。 工程敲定下来,還有很多前期准备,因此沒那么快开工。 發佈会结束以后,季芜菁又多待了三天,电脑修好了,裡面的资料全部都在。 隔天,她就回了深城。 回去后,恰逢是双休日,可以休息,好好睡個觉。 结果早上接到了中介的电话,是瑞和苑的房子,說是有人看上了,想谈价格。 挂了一年多的房子,总算有人要,她自然马不停蹄的赶去。 地点就选在瑞和苑的房子裡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