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一起睡 作者:未知 姚京茜的脸色变得苍白,疼痛让她整個五官都皱了起来,她是最怕疼的人,忍不住抓住了叶泽善的手,额头开始冒冷汗。 盛舒面不改色,懒得在這裡看戏,对叶澜盛說:“我們回去。” 叶泽善回头,默了几秒后,說:“行,你们先回去,這裡就交给我吧。” 叶澜盛眸色很沉,与叶泽善对视一眼過后,就转身走了,沒有丝毫停留,盛舒紧随其后,两人一直沒有說话,出了酒店,叶澜盛就自顾自的走,并沒有跟盛舒同车。 大庭广众之下,盛舒也沒有跟他计较那么多。 叶澜盛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九尊,到的时候,正好梁问在门口送客。叶澜盛坐在车内,降下车窗,拿了根烟,叼在嘴裡,点上后,慢吞吞的抽,目光盯在梁问身上。 他眼裡是猜忌。 照理說,是不应该怀疑梁问的,毕竟两人关系很铁,又认识了那么久,他对他是完全信任的。但這次的错误,犯的太過基础,让他不得不怀疑。 到底是梁问出了問題,還是梁问這九尊裡头出了問題。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梁问终于把人送上车,他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车子远了,才转身回去。 叶澜盛适时下车,走過去把人叫住,“梁问。” “阿盛?”他即刻出来,“姚京茜那边怎么样?她是不是要勾引叶泽善?” 叶澜盛双手插在口袋裡,目光在他身后那几個人身上扫了一圈,說:“去吃夜宵。” 梁问立刻看出来問題,点头,“行啊,好久沒一起喝酒了。” 随后,梁问上了叶澜盛的车。 车子驶离九尊范围,叶澜盛又拿了根烟点上,把车窗降下,手肘搁在上面,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烟雾随风四散,烟灰有不少飘到梁问身上。 他也不怎么介意,“這么严肃,他们睡了?” 叶澜盛侧目看了他一眼,并沒有从他眼神裡看出什么問題,好似是真的不知道,叶澜盛问:“這件事你交给谁办的?” “强仔。” 叶澜盛对他的手下都不算很熟,不過强仔他是听過的,是梁问的心腹之一。 他抿了下唇,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問題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车子开了一阵,遇到红绿灯停下的时候,手裡的烟也已经燃尽,他摁灭在烟兜裡,而后开口,“看来她這次来,确实是有备而来。她应该知道你一直在盯着她,如果不是你的心腹出問題,那就是她本事好,用了手段蒙骗了你的人。她确实跟我大哥开了房间,但是是两间,我大哥是喝多了,但還沒有喝到醉死的地步。” “她引我出动,然后又利用我引了盛女士過来。” 梁问听到這一连串,脸色都变了,“卧槽,是我太小看她了啊。” “是,是太小看她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 “還不是很清楚,盛女士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就肚子疼了。”叶澜盛多少能猜到接下去的剧情,大概会流产,等叶泽焕回来,這事儿必然就推到盛舒身上。 本来感情就不是特别深厚,依着叶泽善所說,泽焕很喜歡姚京茜,就一定会站在姚京茜那边,与盛舒离心。 她是在搅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打破平衡。 更重要的是搅和他和盛舒之间的母子情分,盛舒对他信任薄弱,总觉得他对姚京茜余情未了,眼下出了這种事儿,大概会更加坚信。 她這一举动的目标,不是其他任何人,只有盛舒。不是想气死她,就是想败坏她的声誉,撕碎她那高雅端庄的面具。 梁问啧了声,“她不会怀孕了吧?” 叶澜盛冷睨他一眼,“這不是应该问问你?你的人一直看着她,她去過那裡,做過什么,见過什么人,你都不知道?” 他哑口无言,确实是自己失了责任,“我得回去好好盘查手底下的人。不過她姚京茜到底什么来头?才几年的功夫,有那么大本事了?” 能有這么大本事,自然不是一個人在战斗。 叶澜盛把玩着火机,沒有应答。 默了一会,红灯快要跳转的时候,叶澜盛說:“下车。” 梁问一下子沒听明白,“什么?” 叶澜盛冷冷道:“我叫你下车。” “那你去前面放我下去。” “前面沒地方停,就這裡下。” “你疯了?!”梁问炸毛,這可是马路上。虽然他做错了,但也不至于這样惩罚他啊! “快点,你再慢一点就绿灯了。”他不容置喙,還开了中控,就差沒亲手把他拉下去。 梁问看了下時間,“得得得,是我错,我错了。” 而后立刻下车,在后几秒的时候,跑上了人行道。 绿灯亮起,叶澜盛的车子第一個冲出去,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沒了影。 梁问站在路边,想讨烟,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落在叶澜盛车上了。 此时此刻,他心裡也不轻松,是沒有想到自己這边出了問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原本沒把姚京茜放在眼裡,总觉得她怎么翻腾都翻不出個花来,女人的手段也就這几個,随随便便就能掐死在苗头。 可现在,他竟然被這女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她出国进修的是谋略吧? 他给强仔打电话,让他亲自過来接人。 …… 叶澜盛驱车回家,盛舒自然在屋裡等他。 已经吃過药,情绪现在還算平静,医生說過她不好动气,她也不想,但一看到叶澜盛与姚京茜搅和在一块,她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是恨透了姚京茜,原本她的儿子是优秀又上进的,就是因为她,叶澜盛成了离经叛道之人。 想着想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叶澜盛来的时候,她正在抹泪。 她紧抿着唇,抬头看了他一眼,吸口气,稍稍平复心绪,“我們去偏厅谈。” 說着,她起身,朝着偏厅走去。 叶澜盛跟着過去。 进了偏厅,還未等叶澜盛說一句话,盛舒就忍不住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真要跟她一起,就等我先死了,等我死了,你想怎么样都行。或者,干脆你们一起气死我得了!” 叶澜盛原本沒什么气,被這一巴掌甩的,心裡突然升起怒火,几乎沒有克制,对着盛舒說:“你要是那么坚定我对姚京茜余情未了,那你就等着被气死吧!” “我真觉得你应该找個心理医生看看,你還是個正常人么?!” 原想好好說,但叶澜盛烦到极致,抛下這两句话,就回房了。 独留盛舒一個人站在偏厅裡,从生气到哀伤,然后自怨自艾的坐在沙发上流泪。 叶澜盛回房,看什么都不顺眼,椅子不是椅子,床不是床的。他索性站在床边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额头青筋突突的跳,跳的难受。 而后,他想到了季芜菁。 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沒通,火气更甚。 不過這一次,季芜菁不是故意不接,她在洗澡,手机放在房间裡沒有带。 她早就回到家裡,心情一会好一会差。嘴唇上破皮的地方,遭到了周妍的怀疑,逼问她好久,她坚定的沒有說出来。 她觉得不光彩,所以连周妍都不愿意讲。 她回来的时候,沈遇還沒回来。 周妍說他们本来准备了挺丰盛的晚餐,结果她跑去跟同事聚餐了,浪费了他们的关爱。 而且她觉得沈遇好像是有些生气了,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语气不太好。 季芜菁想,是应该生气,哪有前一分钟說好的事儿,后一秒钟就变卦了。 都是叶澜盛的锅!应该骂他! 洗個澡花了一個多小时,季芜菁出来,正好沈遇回来了。 身上带着酒气,从她面前走過去,沒有停留,就余光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回了房间。 果然是生气了啊。 季芜菁想了想,跟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她敲了三次,每一次都会等上几分钟。 就在她预备放弃,回房间的时候,沈遇开门了,门一开,酒气扑鼻。 季芜菁笑着說:“今天真的是很抱歉。” 沈遇眸色沉沉,季芜菁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样沉郁的样子,想着是真的生气了,她還是扬着嘴角,說:“要不你打我一下出出气?” 季芜菁被人拉走,沈遇是看到的,但他假装沒看到,沒有戳穿季芜菁的谎言。 他精准的捕捉到她嘴唇上那暧昧的咬痕,眉梢挑了下,喉结滚动,什么也沒說,回身摔门。 季芜菁一愣,周妍在房裡听到动静,开门探头出来看了看,问她:“怎么了?” 季芜菁耸肩,“好像很生气。” 周妍:“抽风了,值得這么生气?” 季芜菁一脸茫然。 “不会是在外面受气了,就把气撒你身上吧?” 季芜菁想了想,觉得有這個可能性。 周妍摆手,“别理他了。” 两人互說了晚安,季芜菁就回房间了。 這屋子隔音很一般,两人的对话,隔着门板,都落在了沈遇耳朵裡。 他也不为所动,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有点烦。 這时,静谧的房间裡响起了敲墙声,声音不是很大,但能听到。他回头,是隔着他与季芜菁房间的那堵墙发出来的声音。 過了一会,又敲了三下,像是在道歉。 沈遇突地扬唇笑了。 季芜菁沒有继续敲,就敲了两遍收手。 正好,叶澜盛的电话进来,她故意等了一会才接起来。 接起来以后,两人都沒有先开口說话,手机紧贴在耳朵上,静下心来的时候,季芜菁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她坐在床上,這样的安静,逐渐的让她乱跳的心平复下来,竟生出一丝丝的甜味来。 季芜菁笑话自己,真的是太容易满足了。 叶澜盛都干什么了,她就觉得甜了,有什么可甜的。 她忍不住笑,轻笑声传到叶澜盛耳朵裡,他总算是开了金口,“笑什么?” “沒笑。”她矢口否认。 “我听见了。”他语气绵软,带着丝丝宠溺。 “那是你听错了。”她還是不承认。 他沒有继续追问,“现在在做什么?” 季芜菁平躺下来,說:“睡觉啊,還能做什么。” “我一会過来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她惊了一下,但立刻想到他是开玩笑的,就也跟着开玩笑,說:“好啊。” “那你先别睡,等我。” 他說的认真。 季芜菁心脏跳了跳,“我可等不住,我已经困了。” “沒事,电话一直打着,就不会困了。” “那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谁不是么?” “那你是老板,我是职员,你可以偷懒,我不行啊。” “谁告诉你說老板可以偷懒?你看薛琰有偷懒的時間么?” “你跟薛琰又不一样。” 叶澜盛笑了下,“可以一样。” 季芜菁侧過身子,手机压在耳朵下面,目光落在某处,說:“是么?” “是啊。”叶澜盛望着外面茫茫夜色,耳边是季芜菁的吴侬细语,他烂到极点的心情,慢慢变好,把刚点上還沒抽一口的烟掐灭在了烟灰缸裡。 电话一直通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乱聊着。 季芜菁不似以前话那么多,态度自然也不似以前那么热烈,多数时候,都是叶澜盛踢一脚,她动一动。 到最后,沒什么话了,照旧沒有把电话挂断。 十一点多的时候,房门叩响,他把手机放进抽屉,過去开门。 叶泽善回来了。 他的衣服上沾了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吃了解酒药,這会脑子已经基本清醒,就是身体還不太舒服,脸色也不是很好。 叶澜盛出了房门,进了他的房间,问:“流产了是吧?” 叶泽善愣了愣,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在地上,“是的。” 叶澜盛嘴角扯了扯,“她怎么說的?” “沒怎么說,就說是妈妈误会了。至于你,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所以你为什么会去?”他看向他的目光裡带着疑虑,也许是当初叶澜盛为了姚京茜大动干戈令人印象深刻,知情的人都会以为他对姚京茜余情未了。 毕竟他這几年,把日子過成這样,也是为了這個女人。 叶泽善拿了干净的衣服套上,从抽屉裡拿了烟点上,說:“她沒怎么說,只說一切都是误会,唯独可惜的是她沒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一直觉得不太舒服,但沒有想到是因为怀孕,還沒来得及去医院检查,现在确定了,她确实是怀孕了,但同时孩子也沒了。” 這话听着,姚京茜是多么良善之人,字字句句都沒有怪任何人,字字句句都在怪自己。 叶澜盛用鼻子发出轻哼,在叶泽善面前坐下来,“那你呢?你有什么话想說?” 叶泽善眉心微微拢着,抽了口烟,缓慢的吐出来,缭绕于眼前,他抬起眼帘,看向叶澜盛,反问:“你觉得我该說点什么?” “我沒什么可隐瞒的事儿,我会出现在酒店裡,是因为我收到消息,說你喝醉,姚京茜开了房间……” 叶泽善扬了下嘴角,笑意裡透着一点儿讽刺,“所以你以为我会酒后乱性跟她上床?” “你自然不会,在清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但喝醉以后的事儿,就未必了。” 叶泽善又抽了一口烟,“你太看轻我了。”他露出不快之色,“她是我弟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跟她发生任何关系,你這样怀疑我們的关系,让我觉得你不但看轻我,還不尊重我。” “我沒有看轻你,也不会看轻你,我是看不起姚京茜。” 叶泽善看着他,许久以后,摁掉烟头,說:“现在孩子沒了,你如何跟泽焕交代?你可以說服我,你能說服泽焕么?” 叶澜盛并不觉得他說服了叶泽善,可以看出来,叶泽善眼下有点偏向姚京茜。 他自嘲,“我并沒有說服你,你不信我。” 也是了,自己亲妈都不信,别人就更不会相信。 叶泽善淡淡笑了笑,低头,用手指揉了揉额头,“泽焕過两天就回来。元茜說不让他分心,暂时先不告诉他,一切等他回来再說。” “這一次也有我的责任,就我来解决。我希望往后不会再发生這种事儿,对我們都不好。” 不等叶澜盛說什么,叶泽善說:“我累了,想要休息。” 逐客令下了,叶澜盛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 “行,你休息吧。”他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向叶泽善,說:“我想,姚京茜要的就是這样的结果,看来她還挺成功的。” 叶泽善眉头皱了皱,“你不要觉得只有你一個人脑子清醒明白。” 叶澜盛沒再多言,拉开门出去了。 他回房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就出门了,电话還通着,但季芜菁已经沒了响动,估计已经睡着了。 他把车子丢在自己的私人公寓,而后打车去了西门小区。 进了进户门,他就重新给季芜菁打了电话。 季芜菁虽睡着了,但手机就贴在耳朵边上,铃声一响,瞬间就把她弄醒了。 她揉了揉眼,看了下手机,眉头皱了起来,“干嘛?” “开下门。”叶澜盛說。 季芜菁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說什么?” “我在门口。” 季芜菁觉得自己可能是做梦了,她拿着手机,也沒多问,鬼使神差的走出房间,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 叶澜盛果然就站在门口,手裡拿着手机,看到她就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他就跟着季芜菁进了房间。 一直到季芜菁与他面对面躺下来,她都觉得這像是一场比较为真实的梦境。 房间裡的灯沒有关掉,季芜菁一直睁着眼睛看他,看了他很久,久到叶澜盛都睡着了。 他来了以后并沒有与她多說什么,就這样沉默无言的进门,然后說了一句睡吧,就這样睡了。 季芜菁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间,紧跟着也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手机闹钟准时响起,季芜菁立刻醒来,睁开眼的时候,整個人就趴在叶澜盛的身上,也就是一只手伤着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话,她大概双手双脚把他缠死了。 叶澜盛早就醒了,這床实在太急了,季芜菁睡着以后,整個人一直挤着他,很容易就把他给吵醒,然后就睡不着了,她也太能动了。 明明以前都沒那么能动。 可能是床小,两個人睡在一块拥挤,睡得难受,她就老是动個不停。 最后把人抱住,她才消停下来,抱了以后就得寸进尺,腿直接压在他身上,贴的很紧。 现在醒了,一下弹开老远,用一种奇怪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叶澜盛坐起来,靠在床上,长腿交叠,說:“昨晚是你亲自给我开的门。” 他昨天躺下的时候衣裤都沒脱,只解了皮带,放在床头床上,与之一起的還有他的香烟和手机。 他显然沒有睡好,眉宇间透着点疲倦。 季芜菁坐在床尾,与他大眼瞪小眼,直到周妍敲门,“菁菁?你還沒起么?” 季芜菁一下回神,直接从床上站起来,在小小的房间裡打了個转,而后盯着沒有半点危机感的叶澜盛,說:“我出去洗漱,你躲一下,就站在门背后,别被人发现了。” 他仰着头,還算乖巧,点点头,“知道了。” 她先拿了衣服,本想去卫生间换的,可想了想他们之间其实也用不着避讳成這样,反正该看的都已经看過了,她面对着衣柜把睡衣脱下来,一只手戴胸罩有点麻烦。 她弄了两下,胸罩的带子就被叶澜盛拿住,“我来。” 她回头,叶澜盛垂着眼帘,神色是平静的,并沒有其他念头。她转回去,微微低着头,能感觉到叶澜盛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皮肤,他的手指有点凉。 叶澜盛很仔细的将胸罩的扣子一個個的扣上,“好了。” “谢了。”她咳嗽了一声,拿了件短袖套上,然后是裙子,叶澜盛又替她把拉链拉好。 两人什么话也沒有,季芜菁就這么安静的穿好衣服,就匆匆去外面的洗手间洗漱。 叶澜盛坐回床上,拿手机看了一眼,未接电话挺多的,盛舒占大多数,他一個都不想回,就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倒扣在床头柜上。 季芜菁洗漱的很快,回来的时候,嘴角的泡沫都沒有洗干净。 外面,沈遇和周妍已经在在吃早餐了,還催促了她一下。 慌是真的慌,房间裡藏着個男人,怎么能不慌。 她进房门的时候,周妍還催促了她一声,弄得她更慌。 她把门关上,叶澜盛正笑眯眯看着她,說:“這么害怕?” 季芜菁瞪他,沒理他,這房子隔音一般,還是不讲话微妙。 她走到小桌子前,给自己上了点妆,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叶澜盛就坐在旁边拖着下巴看着,以前好像沒怎么注意過這些。看她用的瓶瓶罐罐,不算很多,有些女人桌上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是她的三倍還要多。 她点了点口红,对着镜子抿了一下,巧妙的把他咬下的那点咬痕给遮盖了。 弄完一切,她抓了抓头发,转头看向叶澜盛,說:“你等他们都走了你再走。” 他拖着下巴,目光温柔带笑,“好。” 坑爹玩意儿,季芜菁被他這一声乖乖的好,弄的荡漾了起来。 不能自己被撩拨,她凑過求,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這一個吻,让叶澜盛展颜,季芜菁已经很快出去了。 他低头笑起来,摸了摸嘴唇,很可以。 出了房间,季芜菁装作淡定的随手关门,而后走到餐厅,看到独属于她的那份早餐,朝着沈遇笑,說:“小白白,谢谢你的爱心早餐。” 沈遇皮笑肉不笑,敷衍的应了声。 周妍已经吃完准备出门了。 沈遇照旧送季芜菁去上班,還是在前一個路口停车。 刚才近距离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沈遇注意到了她唇上被遮盖的痕迹。 “晚上要不要来接你?”他直接问。 季芜菁已经不敢麻烦他了,“不用了,我自己地铁回去好了,我還不知道今天的行程安排,万一老板临时有事儿的话,我不能按时下班,又要让你等。” “你可以提前跟我說,你现在這样去挤地铁也麻烦,反正我也沒事儿。” “那好吧,到时候我给你发微信。” “嗯。”他点点头。 季芜菁推开车门,回過头,装可爱,故意捏着嗓子问:“你不生气了吧?” 他啧了声,嫌弃道:“快走快走。” 季芜菁笑了笑,沒跟他计较,下车就走了。 …… 叶澜盛等他们人都走了以后,才从房间裡出来,也沒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到了公司,盛舒就坐在他的办公室裡,身上穿着职业装,看样子像是要重新复出,盛鸿也在,像是在劝說,见到他进来,话就戛然而止。 盛舒看到他,质问:“你昨天那么晚去哪儿了?” 他站在门口,“您是准备回来接手了是么?” “你在问你话!” “你以为呢?” 母子两個剑拔弩张,盛鸿立刻起身打圆场,对盛舒說:“医生都說你不要那么操心了,孩子那么大肯定是有分寸的,你得相信他。” “你以为我不想跟他好好的?是他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是他在逼着我!” 叶澜盛要走,盛鸿立刻把人拉回来,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行了!這次我倒觉得是你的問題,小舒你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你以前可不這样。” “别跟我說以前,我早忘了我以前什么样了,就說现在。” 叶澜盛平了气,說:“大哥跟你說了么?” “姚京茜流产的事儿?” “是。” “早上跟我提了。”盛舒冷笑,“這么一推就流产,谁信啊。” “叶泽焕会信,叶泽善也信。”叶澜盛笃定的說。 盛舒瞪着他,“那你呢?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沒有意义。” “那么他们信不信也沒有意义,他们不是我的儿子,就是被姚京茜那個女人玩死我也无所谓。我只在乎我自己的儿子,会不会被這個女人玩的团团转。” 叶澜盛拿出一根烟,在指间玩弄,笑說:“你现在难道不是被她玩的团团转?” “什么?” 盛鸿說:“就是,阿盛說的对啊,你身体不好不能受气大家都知道,這女人這样做不就是故意想让你生气,你现在這样,她该高兴了。” 盛舒一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动了死脑筋,她盯着叶澜盛,說:“這女人怎么蹦跶我都不会生气,我最生气的是你出现在她房裡。你若是能跟她划清界限,彻底不去管她,就沒有今天的事儿。” “当然,你会說是因为叶泽善,叶泽善又与你何干?他要是真的跟姚京茜生出事儿来,那也是他的事儿,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你管人家那么积极,你怎么不管管你自己?你有這個能耐,就不能把自己的生活和事业都搞上去么?什么都拱手让人,你以为他们会感谢你?你以为叶泽善就真的能把你当成是兄弟?要是能,他现在就会請你回源叶,但是他沒有,他心裡怕的要死,就怕你抢他风头,到时候代替了他的位置。” 盛舒:“我甚至有理由怀疑,這是就是姚京茜和叶泽善串谋起来,为了搞死我們母子。” 叶澜盛皱了皱眉,盛鸿這会觉得盛舒說的也沒错,点了点头,說:“也不是沒有這种可能性,我与你爷爷聊天,可以听出来他還是很属意于你当接班人。泽善大概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若是当初你沒闹出那些事儿,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說不定就是你。” “我選擇学医,就沒想過要去继承這种东西,我也跟大哥說過。我不觉得他会因为這個而跟姚京茜合起伙来对付我,我根本沒想跟他抢,他這样做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盛舒說:“你說你沒這個想法,他就相信你了?你也就相信他会相信你?叶泽善這人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他有股子毅力,這人就很可怕了。” 盛鸿說:“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你们之间也是有竞争关系,你也许沒這個意思,但不能否定他也沒有。” 叶澜盛不再多言,說多了也沒用。 盛鸿注意到叶澜盛的神色,便不再继续這個话题,“现在說這些也沒用,往后小心点就是,现在最主要的還是姚京茜流产的事儿。你虽然不在乎,但人家肯定在乎,叶泽焕在乎,金凤晴自然也在乎。你可以不管叶泽焕的心情,那么金凤晴呢?” “小舒,這次你也不对的,你们两個這是都中了她的计。你也沒有资格责怪阿盛,你自己都沒做好,是不是?” 這一次盛舒倒是不說话了,真的冷静下来,确实如此。 再仔细想想,他们母子都是理亏的一方,事情要是闹开来,也是对他们沒有任何好处,反倒是给姚京茜攒了一波好感。 默了许久,盛舒走到叶澜盛身侧坐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你是我的儿子,我应该要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再跟這种女人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叶澜盛沒說话,脸色沉沉。 盛鸿做和事老,“母子可沒有隔夜仇,小舒你既然退下来休养,那就好好的休养,其他任何事儿都不要管。我一直认为阿盛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他不是真的混。” “是,是。”盛舒点点头,“我现在就回去,我会想办法补救這件事。” 她看了叶澜盛一眼,而后起身,拿了手袋离开了办公室。 人走后,叶澜盛才拿了烟点上,這件事势必需要解决,不能等着叶泽焕来了,孩子沒了作为孩子的父亲,是一定会生气的,生气的同时会顾不上对方是什么人。 自己老婆吃了那么大的委屈,以叶泽焕的性格,也不会隐忍不发。 姚京茜也不可能让他隐忍不发。 …… 姚京茜這事儿,精准的传到了薛妗的耳朵裡。 当然,到她這裡,故事是不同的版本,她所了解的是姚京茜对叶澜盛余情未了,企图与他旧情复燃,设计把人勾引到了她房间裡去。 结果被盛舒逮個正着,打了一巴掌孩子就掉了。 這事儿,她還专门去问了梁问,梁问說起来,一脸嫌恶,表示這女人素质有問題,现在還把孩子沒了的事儿嫁祸到盛舒和叶澜盛身上去了。 薛妗:“那阿盛到底是为什么去酒店找她?”她指着他的鼻子,“你可别给我编故事,老实交代。” “這事儿還得怪我,是我办事不利,我以为那姚京茜想跟叶泽善苟且,正好当时我有事儿走不开,我就打电话给了老叶,让他去看看。你也知道老叶跟這大哥关系還行,肯定不能让人做這种事儿,就立刻去了。沒想到是中计了。”梁问用力拍了下脑门,“所以這事儿都赖我,是我的問題,如果当时是我去,就一点事儿都沒了。” “我也是纳了闷了,怎么好巧不巧我有事儿的时候,這女人出幺蛾子。” 薛妗拖着下巴,仔细看着他的样子,不像是假的,“都嫁人了還那么不安分啊。” “心术不正呗。当初自己劈腿,還要怪老叶。” 薛妗若有所思,浅浅抿了一口酒。 第二天,她给盛舒打了個电话,让人买了些滋补的东西,就去了医院。 “伯母,你现在不方便去看她,我替你去好了,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同她聊一聊。” 盛舒說:“你還是别去了,免得连累了你,這女人惯会装可怜。” 薛妗笑着說:“不会连累我的,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车子已经进了医院大门,在住院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