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自古美人如名将
“既然今日美人和白头都出现在這裡,那谁,你可以滚蛋了!”
不知怎的,王贤不想胡可可去领這女子跟那瞎子的人情。
怎么說,乌鸦和胡可可为他整整守了十天。
三人一路行来,就算不是兄弟,也算得上好朋友了。
自己既然醒来,又何必假他人之手?
卧槽!
乌鸦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声音,禁不住扑腾着翅膀,扭头往中年男人呱呱叫了起来。
“小子!都跟你說了,我家老爷正在来时的路上!”
“赶紧滚蛋,否则等我家老爷出手,只怕你小爷不保!”
胡可可闻言,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拍了拍手裡的弯刀,笑道:“都說了,我家大爷杀人如麻,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以后不要再打我的主意。”
“咯噔!”一声。
马车裡的美人愣住了,四下望去,并沒有看到一辆缓缓而来的马车,也沒有一個仗剑而来的英雄。
還沒等中年男人回過神来,风中的琴声断了。
瞎眼的老头收起手中的二弦琴,往前踏出一步。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街对面的中年男人說道:“回皇城去吧,月亮城不是青衣楼的地盘。”
此话一出,却把胡可可听傻了。
卧槽!
眼前的主仆两人竟然是皇城青衣楼的杀手,想不到皇宫裡的某人,竟然收买了江湖杀手。
這一瞬间,他怒了。
望着寒风之中,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想让他回去!”
王贤一听,却也愣住了。
想想也对,倘若這家伙无功而返,只怕要不了多久皇城又会派出更加厉害的杀手。
甚至還会像荒原上一样,一下子冲出几十個黑衣护卫。
他甚至很想问问胡可可,你究竟欠了别人多少钱?還是杀了皇城中的某個大臣?還是大臣家的老爷?
竟然不是黑衣护卫,就是這青衣楼的杀手。
连大年都不過,也要来月亮城追杀你?
想到這裡,当下回道:“看看再說。”
胡可可闻言笑了,既然王贤已经看到了自己,应该沒有危险了。
奇怪的是,马车上的女子却露出一抹凝重的神情,远比街对面的瞎子......因为她看到中年男人身后的仆人,手裡抱着的那個木盒。
对她来說,未知的危险,才是危险。
所以她沒有立刻下马车,而是跟中年男人挥挥手:“你走吧。”
“凭什么?”
中年男人摇摇头:“你跟這小子有交情?還是說,你让你一個不敢露头的家伙,在风中吼一嗓子,我就要害怕?”
女子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路過,不想看到這位公子倒在你的脚下而已。”
乌鸦也算是聪明绝顶,眼珠子转了转。
跟胡可可說道:“少爷,你跟那姑娘加起来,估计也不是這两人的对手,快逃命啊!”
胡可可气得骂道:“叫你不要出声,你這是想害死我嗎?”
中年男人承认這個道理。
就在這個时候,马车上的女子却說了一句:“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中年男人反问女子:“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我是皇城有名的夜雨无痕,也說是杀人无痕,当你看到我出剑的一刹,你就死了。”
“夜无痕?”
女子显得很惊讶:“這真的是你的名字?”
夜雨无痕笑道:“真的,因为我出手很少失误,還沒有人能从我剑下活着离开。”
女子真的惊讶了。
因为她看到了中年男人身后的仆人,手裡的木盒震动了一下,看出仆人脸上有了些许的变化。
她相信這种变化,可以瞬间置人于死命。
于是她嘴角轻动,跟不远处的瞎子老头說了一句:“算了,沒必要跟他同归于尽。”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又不认识胡可可,沒必要为一個陌生的少年,跟眼前這两個毒蛇一样的家伙拼命。
胡可可耳朵动了动,随后点了点头。
跟王贤一样,他也不想随便欠下這個陌生女子的人情。
就算是四季楼最红的姑娘,也不可以。
想到這裡,他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我不想随便欠下人情债。”
乌鸦沒有听到王贤的传音,一听胡可可這番话,急了。
拍着翅膀說:“老爷還沒到,少爷......”
“住嘴!”
胡可可冷冷喝道:“我這一生中最恨的就是随便欠下人情......”
“好吧。”乌鸦住嘴了。
眼珠子转了转,他相信王贤已经快到了,不急。
中年男人笑了,跟欲要一步而来的瞎子喊道:“瞎老头,人家不想领你的人情,還不快滚!”
瞎子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時間,不论是马车上的女子,還是抱着木盒的仆人,都有一种错觉。
瞎子像是在为马车上的女子叹息,又像是在为自己主仆两人惋惜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于是跟中年男人說道:“老爷,我們今日可以回皇城了。”
“沒错!”
中年男人看着胡可可冷喝一声:“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便留下你的人头吧!”
“我們走吧......”
女子叹了一口气,跟车夫說了一句:“回四季楼,我困了。”
风中的瞎子幽幽一叹,嘴裡喃喃說道:“好一句自古美人如名将......果然有几分道理。”
乌鸦却突然說道:“闭嘴,那是我家老爷說的。”
瞎子果然闭上了嘴巴,摇摇头,仿佛是在为打马离开的美人惋惜,又像是为自己的身世哀叹。
胡可可却在這個时候动了起来。
他忽然凌空跃起,用一种奇怪姿势,在雪地裡翻了几個跟斗,跟中年男人瞬间拉开了距离。
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家伙的对手,于是,他只能尽可能躲开中年男人的一剑。
瞎子好像看到了胡可可的动作,就好像眼裡有热泪忍不住要往下唰唰地流下来一样。
嘴裡呢喃道:“命裡有时,终须有;命裡无时,莫强求!”
“那也是沒办法的事。”
中年男人冷冷地說道:“我們收了钱,要么带回活人,要么带人头回去,這是我們的规矩!”
已经跟中年男人拉开十丈距离,胡可可笑了。
摸着乌鸦的翅膀說:“他是不是白痴?”
乌鸦点了点头:“是。”
不知怎的,生死之际,乌鸦突然惜字如金了。
中年男人沒有笑,而是一字一句說道:“青衣楼一直都很守信,只要收到钱,就会把事情办好!”
风中的瞎子老头,也不再笑了。
因为风中的马车缓缓离开,美人已如寒风逝,他也不是英雄,自然笑不出来。
风中的中年男人衣袖一拂,飞掠而起。
胡可可右手握刀,往后疾退,谁知中年男人却不是来斩他,而是往瞎子扑了過去。
吓得他一声惊叫:“老头小心!”
中年男人身在空中,突然翻身,手臂上每一块肌肉,在這瞬间都已凝聚了灵气。
弯刀握在胡可可的手裡,他的眼睛却盯着人有空中的中年男人。
乌鸦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個抱着木盒的仆人。
就在中年男人身子掠起时,瞎子手裡多了一把剑,就像沒有看到眼前一幕,他的剑指向前方。
中年男人已经出手。
自然,他的仆人也要在這一瞬间出手。
還沒等中年男人跟瞎子分出你死我活,仆人手裡的木盒发出咔嚓的机簧声
不,应该說他只是往前一步,便来到了胡可可的面前。
還不等胡可可挥刀斩出,仆人抱在怀裡的木盒骤然打开
“嗖嗖嗖!”
刹那间,十几枝短箭恍若暴雨梨花一般,往胡可可飞来!
“啊......”
胡可可吓得一声惊叫:“王贤救命!”
“嗡......”
就在這些如梨花,又似暴雨一般的短箭,将要刺入胡可可胸口的刹那,在他胸口突然有一道金光闪耀
這個时候,乌鸦已经吓得飞上半空。
在空中的乌鸦,怔怔地看着明明已经刺入少爷胸口的短箭。
如同撞在金钟上一般,刹那倒飞了回去。
“嗤!嗤!嗤!”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乌鸦惊叫出来的刹那,十几枝短箭已经尽数沒入了仆人的胸口。
還不止。
“轰!”的一声,连着他怀裡的木盒,连着整個人,在這一刹那突然燃烧了起来。
“啊!”
胡可可就跟撞见鬼了一般,往后又飞掠了十几丈。
乌鸦如一道闪电落下,一把抢走了仆人的纳戒。
一边呱呱喊道:“這是我的。”
长长的街道路并不算宽敞,瞎子抬头望天,只是他忘了自己沒长眼睛,根本不知道這闪电一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口。
他只是随意往前斩了一剑,就像是王贤在明月湖边,用竹枝在雪地裡写了一竖一横。
這刻不容缓刹那,他挥出的一剑,突然自中年男人肋下穿出。
“叮”的一声之后,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瞎子也吓了一跳。
中年男人沒想到瞎子竟然有如神助,差一些将自己一剑穿胸。
瞎子沒有想到,中年男人竟然贴身空了一件盔甲,心道你這是多么怕死啊?
就是這一瞬间,中年男人的剑如鹰击长空,凌空斩下。
瞎子不退反进,反手一剑再斩,剑光闪耀往前斩出。
瞎了斩出的一剑很快,可是中年男人的箭更快!
瞎子的剑离中年男人還有一尺,中年男人的剑尖堪堪已刺在瞎子的胸口
只差一寸,就可以将瞎子一剑穿胸!
“啊......”
只听一声惨呼,瞎子面前溅出一滴鲜血......只见中年男人如僵尸一般,在半空僵住了一刹。
然后重重往雪地裡跌落。
這是中年男人最希望杀死瞎子的一剑,這一剑差不多快要刺入瞎子的胸口。
只是,中年男人的后心,却插着一枝细细的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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