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 第4节 作者:未知 顾秋实三两下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另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药箱出门时,刘氏已经等着了,拉来他就往外走。這有外人在,不好說话,她有太多事要跟儿子商量了。 快出门时,桃夭抱着襁褓追上来:“古大夫,我想问问孩子的晚上要喝的药。” 她這话更像是跟裡面屋中正在洗漱的公子解释,到了门口,她压低声音:“古大哥,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其实我是故意的,你们只要记得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就行。伯母,您也别生气,你们母子的救命之恩我這心裡一直记着,也一定会想法的报答。只是……公子他很看重我,看不得我和别的男人有关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他听到后也一定会生气。他……终究是舍不得对我动手的,遭殃的就一定是你這個跟我有关系的男人,你千万千万别跟他說我們是未婚夫妻之类的话。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她再次强调,“今日之后,我会故意装作与你生疏,這真的是为了你好。越生疏越好,你出去住,记得跟村裡人打声招呼!我真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是为了你们母子的小命儿考虑,切记切记!” 說完后,她装作恍然的模样:“所以喂半碗就好了?” 刘氏若有所悟,她见過這种霸道的男人,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因为那些公子自小什么都不缺,会娇养出了各种各样的毛病,桃夭的话……不可尽信,却也宁可信其有。 他们母子九死一生逃到了這個世外桃源。眼瞅着能安稳一生,要是因为富家公子的妒心而让母子俩丢了命,那才真的是冤枉。這些年過得不怎么好,早知道最后還是会死,還不如当初被那些人砍死呢。 這只是刘氏生气之下的想法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不想和桃夭多說,抓了儿子的袖子:“走,去你李大娘家住一晚。” 顾秋实临走前,看见桃夭回头冲着出现在门口的公子露出姣好的容貌和柔美的笑容,忽然出声:“你记性也忒差了,我說的是喝小半碗就成,刚生下来的孩子,哪裡能喝得了半碗?孩子喝多了水可是会要命的,你這個做娘的,真是……” 他在桃夭愕然后惶恐的目光中看向院子裡的其他人:“你们千万记下,孩子不喝就别再喂了!” 然后,拉着刘氏离开。 刘氏疑惑儿子为何要在临走之前說那些话,离开了院子后低声问:“何必多言?孩子喝上半碗,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顾秋实面色淡淡:“桃夭算计我們母子,把我們骗的那么惨,甚至還想要我們的命。我不過是强调了一下她不会带孩子而已。” 刘氏顿住脚步,想明白儿子的话后,唇角翘了翘。 桃夭被母子俩救了之后,连名字都是假的,听公子唤她桃花……桃花一听就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会有的名字,像個丫鬟似的。 如果真的是個通房丫鬟,有孕之后被人追杀是很正常的事。加上那個张嬷嬷来者不善,挺像是女人之间的争斗。如果公子的后院不止桃花一個女人,那总有其他的女人沒生孩子,在大户人家的后宅之中,男人的宠爱最是靠不住,沒有孩子的女人早晚会被厌弃。此时要是传出桃花养不好孩子的消息,多的是女人抢她的孩子。 想明白這些,她看了一眼儿子,不解地问:“你脑子一天在想什么?” 顾秋实已经站到了李家的院子外,抬手敲门。 刘氏趁着人家還沒来开门之前嘱咐:“男儿的目光不该局限在后宅,更不该将自己陷在女人的争斗之中……” 顾秋实不赞同這样的說法:“一個男人,连自己的家事都摆弄不明白,還指望得上?” 刘氏觉得吧,這话听着是有理,可人心太难把握。后宅的女子要是不争,哪裡還有活路?她不就是太老实,手段不够,所以被陷害到险些丢命只能窝在這個小山村裡么? 李家人对于闯入古家院子的两拨人很是好奇,可村裡人不是瞎子,他们都看见了张嬷嬷一行人被打得跟血葫芦一样丢出来……這小山村裡缺医少药的,多半是沒救了。 那可是一出手就要人命的主儿,谁敢打听? 因此,李家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收留了母子二人,给他们做了晚饭,尽管心裡好奇不已,却一個字都沒问。 天渐渐黑了下来,村裡周围都是树木,到处都是蛐蛐的声音,隐约传来几声狗吠,顾秋实在一片黑暗之中拎着自己从家裡带出来的药箱去了张嬷嬷她们所在的后山脚。 上辈子母子俩就是被张嬷嬷派人打得半死,然后又被那位公子的人补了一顿打后丢命的,算起来這几人也是要了母子俩性命的凶手。不是顾秋实想要以德抱怨,而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想要报仇……如果不跟着那位公子离开,回头再想找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 顾秋实可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奔波在寻找仇人的路上,他借着微弱的烛火摸了摸几人,发现四人都凉了,只有张嬷嬷還有一丁点热乎气,可是伤得太重了,基本沒有救活的可能,倒是能让她說几句话。 他行了一遍针,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地上的人终于嗯了一声。 “你的主子是谁?家住何处?为何要来找桃夭的麻烦?” 张嬷嬷看到黑暗中一张有烛火照应的影影绰绰的脸,吓得短促地“啊”了一声,整個人又晕了。 顾秋实无语,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這么吓人么? 记得古启华长得挺俊俏了呀。 他却忘了自己刚才摸到了他们身上的血,又在擦汗时给自己的脸上抹了几把。别說濒死的张嬷嬷,就是他自己照镜子大概都会被吓一跳。 他又扎了几针,才让张嬷嬷再次醒来。 张嬷嬷恐惧到了极点,整個人都在发抖,声音颤抖得不成句:“不关我事啊,我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来找我……” 顾秋实:“……” 第006章 大夫六 顾秋实呵斥:“闭嘴!” 张嬷嬷浑身還在发抖,却不敢再吭声。 顾秋实追问:“你主子是谁?” “是夫人。”张嬷嬷颤着声音,面前的人是村裡百姓,不知道城裡的事,她便不想多說。 顾秋实不放過她,问:“姓甚名谁?夫家是谁?娘家是谁?” 张嬷嬷:“……” “娘家姓何,夫家……夫家……”她磨磨蹭蹭不肯說,可见面前的人一副要问個清楚的模样,在又被踹了一脚后,只得老实道:“是城裡梧桐街的古府。” 顾秋实有些恍惚,因为這就是古启华所在的古府。 這么巧么? 他再回過神来时,面前的嬷嬷已经眼睛大睁沒了呼吸。 本来就已是强弩之末,又被他强行用针提了一口气,此刻真的就回天乏术。顾秋实趁夜回到了李家,感觉眯了沒多久,就有人来叫母子俩起身。 得知那個嬷嬷来自古府,他想直接去家裡……如果不是古府的人赶尽杀绝,母子俩不会流落到這個村裡一住多年,也就不会遇上桃夭這么個催命的妖精了。 顾秋实打着呵欠,背着药箱和包袱跟在那所谓的公子身后往村外走。 村裡人知道母子俩离开,并不敢靠的太近,反而是顾秋实想到村裡還有两位需要常年喝药的病人,写了两张方子拜托围观的人转交。 “有了這個,直接去镇上抓药就行,不用折腾病人跑一趟了。” 实在是村裡去镇上一趟不容易,得走大半天。 确实得走大半天,村裡人大概看出来了桃夭身份不一般,沒有人好奇询问。母子俩很快就与在村口目送他们的人拉开距离,刘氏低声道:“家裡乱糟糟的,什么都沒收拾……” 顾秋实笑了:“娘,你喜歡住村裡?” “当然不喜歡。”刘氏振振有词,“买东西不方便,吃不上顺口的。家裡一点点事很快就会传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娘我呢,沒什么愿意吃苦受罪的精神,就贪图安逸。要是可以,问他们多拿点银子,回头咱们娘俩买两個人回来伺候。” 顾秋实听得好笑:“有了银子,住城裡不好嗎?” 闻言,刘氏满脸纠结:“府裡有人针对我,古府富贵,裡面随便的一個下人攒的银子都比我多,那些主子铁了心要与我們母子为难,我們敌不過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穷就穷点,苦就苦点,好歹小命還在。儿啊,别干糊涂事,娘就希望你過安稳日子,回头娶個妻子,再给我生一两個孙子或者孙女,虽然清苦,好歹日子平静。” 顾秋实沒有告诉她张嬷嬷是来自古府的事,反正该知道的时候就能知道。 一连走了大半天,古启华经常上山下河的挖药,刘氏沒怎么下地干活,但在村裡這么多年,腿脚也比富贵之人要灵便得多。走得最艰难的就是那位公子和桃夭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边上又有下人搀扶二人,可惜路只有那么宽,好多地方只能容一人通過。越是拉拉扯扯,走得越慢。 顾秋实从头到尾沒有往跟前凑,拉着刘氏跟在最后,這期间桃夭好多次望了過来,似乎想要靠近,但那位公子盯她太紧,一直找不到机会。 眼瞅着又爬到了山顶,只要从這裡下到底,就到了镇上,跑快点也就是一刻钟的事。桃夭忽然說想要方便,這一行人中,只有一個婆子,這一路也是那個婆子扶着她,還背了好几段路。 就是婆子虽然是下人,可在府裡不会走這么崎岖的山路,加上昨天走进去已经很费劲。今天她自己都一瘸一拐走得艰难,因此,背桃夭也是咬牙撑着。此时眼看快要到镇上,婆子走不动了,脚上的鞋面都渗出了血迹。 桃夭看了一眼婆子,一脸善解人意:“让伯母陪我去就行。” 公子不愿意,皱眉道:“我不放心。” “伯母心地善良,不会害我的。”桃夭转身,一瘸一拐走到刘氏面前,“伯母,麻烦你再帮帮忙。” 刘氏皱眉,又见那位公子一副凶狠模样,根本不给自己拒绝的余地,只得起身扶她:“去林子裡……啊……” 话音未落,就见桃夭整個人往刘氏身上压,他们是站在一处坡上,刘氏另外一边是陡峭的斜坡,還要不少荆棘,看不起底下有多深,但只要人滚下去,轻易是停不下来的。 当初村裡有人试图用马儿驮东西,结果马儿从這裡滚下去,当场就沒了命。 马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人。 几乎桃夭一动弹顾秋实就知道她要坏事,时刻提防着,见状一個健步上前扶住母亲,顺势把人拉开,桃夭沒了刘氏可靠,刚想稳住身子却觉得脚踝一痛。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去。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天空,公子即刻起身,周围满脸疲惫不怎么挪得动的下人也纷纷起身去救。 顾秋实悄悄收回伸出去踹人的脚,扶着母亲往下望,语带叹息地问:“這么高摔下去怎么得了?” 别人不知他干的好事,刘氏离他那么近,又岂会不知?闻言扯了儿子一把,示意他闭嘴。 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說风凉话。 边上的公子努力探头往下望,闻言呵斥:“要是桃夭出了事,我要你偿命。” 顾秋实眯起眼,左右看了看,心裡评估着直接把這人一脚踹下去的可能。可惜有四個人下去救桃夭,公子身边也围了一群,這只能想一想。 桃夭很快被救了上来,钗发凌乱,衣衫不整,只是沒露肉,整個人格外狼狈,脸上手上都有血道道。公子看得心疼不已,连声唤:“大夫,快過来瞧!” 顾秋实拎着药箱:“公子,您這么富贵,我可是救了桃夭两次,算上生孩子足足有三次。不知公子可打算给谢礼?” 在那個人迹罕至的山村裡,公子可以随意杀人,還能保证杀人后全身而退。可這天底下到底是讲王法的,山脚下就是不小的镇子,附近已经有人家居住,顾秋实就不信他敢在這裡杀人。 而他方才沒有把這位沒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公子踹下去,也是怕被人在山林裡看见他的动作。這和他踹桃夭不同,他要是想收拾公子,得把跟着的這一串全部都踹下去,动静太大了。再說,古启华一個是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大夫,突然变得這么凶,那不是等着刘氏怀疑么? “不会亏待了你的。”公子语气不太好,“快看看有沒有性命之忧?” 有人拽着,又沒滚多远,不会那么容易死。桃夭就是一些皮外伤,顾秋实靠近就知道她還醒着,只是故意装晕,当即装模作样地查看一番后道:“都是皮外伤,就是這脸上的伤……怕是会留疤!” 此话一出,桃夭立刻就醒了。 沒有了這容颜,公子也不会对她那么好,她哪裡還装得住? “古大夫,我记得你有很好的祛疤膏,当初我从山上落下去都沒有留疤……” 顾秋实面色淡淡:“用完了!” “我不信,你分明是不给我用。”桃夭声音尖锐吼完這一声,想起公子還在旁边,立刻捂着脸开始呜呜呜地哭,浑身微微颤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公子立即威胁道:“要是桃夭留了疤,你们母子一定不得好死!” 顾秋实并不害怕,還笑了一声。 所有的随从都脸色不善,其中一位直接质问:“你笑什么?” 顾秋实蹲下身收拾药箱:“那话不好听,還是不說了,我怕你们公子生气。毕竟,這指哪儿打哪儿,跟那個狗有什么区别……口误口误,你们当我沒說。” 可是他分明什么都說了。 桃夭脸色都变了,偷瞄公子神情。 公子面色铁青,张口就想给這对母子好看,可话到嘴边立刻咽了回去,真要是把人教训了,更显得自己像一條狗,他怒气冲冲率先往山下走。 看他不高兴,桃夭想告状說古启华踹自己的话也咽了回去。 刘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拽了儿子呵斥:“你收敛点吧,到了山下,咱们赶紧辞别,回头也别去村裡住了,重新换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