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美人兒
七月中旬,暑氣彌久不散,這日恰逢休沐,陳慕聽了一句閒話,關於避暑勝地寒秋山,回到內殿便問安順,正巧陳熔坐在一旁習字,日後必成大器的小孩乖巧可愛,讓陳慕心裏又是讚賞又是心酸。
寒秋山是位於皇城以北的小山頭,先先帝在世的時候特地大興土木在寒秋山建了一座行宮用以度夏,往年陳慕六月底便會去行宮消磨時日,今年實在是晚了些。
“寒秋行宮不若京城繁華,又在山脈之中,但勝在涼爽,山間有小溪河流,我聽總管大人說皇上往年最喜歡在山澗旁嬉戲······”
陳慕點頭,當即拍板:“那就去吧。”
於是,任性的皇帝便大張旗鼓的去了行宮。
許是起得早了,陳熔坐在馬車側榻上一直打哈欠,小身子歪歪扭扭的坐不直,陳慕看的眼皮微抽,乾脆把人扯過來抱在懷裏:“睡吧。”
小傢伙愣了愣,盯着陳慕的臉瞧了許久,直到他面上慍怒,才慌張閉上眼睛。
陳慕暗惱自己多事,手上卻調整姿勢讓小孩睡的更舒服些。對於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態度,陳慕自己也說不清楚,畢竟從看完劇情書開始他便決定了要任性到底,無論做什麼都靠心意的,從剛開始看到這個孩子便煩躁慍怒,到後來慢慢的無視,他以爲自己可以把這個孩子當成空氣,卻不想會更加註意他,他其實很乖巧,母親早亡,又在宮中受了這麼些苦,卻還是心思純淨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陳慕嘆了口氣,原身陰晴不定,他倒是也跟着暴躁起來了,真是不知道這般相像是好是壞?
把一切都歸結到夏季酷熱,人心浮躁上,陳慕閉上眼睛準備小睡一會兒。
到避暑行宮正是傍晚涼爽時候,宮人們井然有序的搬卸物品,
喫飽喝足的陳慕帶着衣着整齊的小孩去太后跟前請安,途徑站的筆直的梁元風,陳慕諷刺的勾了勾嘴角,御前一等帶刀侍衛,保護的卻不是他這個皇帝啊。
陳熔緊攥着他的手,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仰頭看了他一眼,卻只能看到他圓潤的下巴。
太后穿着簡便宮裝,被人扶着從馬車上下來,那副弱柳扶風,巧盼嫣然的模樣沒有一點母儀天下的氣勢,反而多了幾分狐媚的俗氣。
陳慕壓下心底的厭惡,走上前恭敬的喊了聲:“母后。”
喊完拍了拍陳熔的肩膀,示意他喊人,小孩低着腦袋無言的抗拒了一會兒,怯生生的喊了聲:“皇祖母。”
太后冷蔑的掃過陳熔,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像太后看着自己的親孫子反而更像是一個深得盛chong的貴妃看向自己死對頭誕下的龍子,陳熔縮了縮小肩膀,害怕的往陳慕身後躲了躲,陳慕權當沒看見,笑道:“外間暑熱,母后還是先回去吧。萍兒,辛苦你照顧母后。”
被換做萍兒的女子是原身極其chong愛的女子之一,溫柔嫺雅,其實也不過是假象,和太后一丘之貉的女人,想也知道不會真的站在他這邊。
待所有人都安頓好,已經入夜,陳慕命人請了太后,禮親王和那位萍妃在湖心小亭用膳。
陳熔乖巧的坐在他旁邊,時不時擡起頭看他一眼,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陳慕拍了拍他的腦袋,轉瞬又開始走神。
劇情書裏有這麼一段,關於避暑行宮寒秋行宮,說是禮親王放不下新喫到嘴裏的前狀元郎,於是將人扮作小廝帶到行宮。是夜,春闈寂寞的太后娘娘命人給禮親王遞信,約在月上中天時,卻不料送信之人撞破禮親王與前狀元郎的不可描述,正在緊要關頭的禮親王雖然及時察覺並清理了送信之人,但到底沒去赴約。次日遊園,太后明裏暗裏的埋怨讓隨行官員生疑,禮親王心中惱恨太后愚笨,但衆目睽睽也不好做些什麼,只夜間赴會將人拉到假山之後做的神魂顛倒。
本是一場香豔,禮親王哪裏想到會被人看到,那人還是沒有一點武力的前狀元郎,只能說造化弄人。
後來種種,不過是一個跑一個追,剩下的那個沒喫飽命人去查,這一查就查出了個大威脅,太后娘娘倒也不樂意跟一個男倌計較,只是請人過來警告一番,可前狀元郎身子孱弱,又被禮親王折騰了一宿,如今心神俱疲,當場就吐出血來。
這本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可偏偏皇帝路過,於是瞬間變了畫風,皇帝走近一瞧瞬間得出結論:“禮親王王府僕人意圖謀害母后未遂自盡身亡,皇叔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皇叔可知罪?”
如此一番,皇叔是不知也得知,皇帝終於如願以償奪了皇叔的權利,屁顛屁顛的回宮了。
陳慕倒是不怎麼着急,這行宮裏住着舒適的很,有沒有朝政來煩他,恨不得一直住在這,可惜劇情還是要走的,牽着陳熔的小手帶着安順在內的一大羣宮人慢悠悠的往湖心小亭走。
遠遠看見太后與禮親王坐在亭中,太后半老徐娘的臉上堆滿了嬌羞的笑容,萍妃大約是被太后大發了去,宮人守在遠處,這佈局,若不是知曉這兩人身份,怕是要以爲期間坐着的纔是正經主子。
陳慕微微冷笑,仍舊是慢悠悠的,他對這兩個人是不恥的,尤其是對太后,一個母親,便是你要與人苟且,也萬不該忘記自己的孩子。
“兒臣參見母后。”
“臣叔參見皇上。”
兩人見禮,陳熔躲在陳慕身後,膽小怕事的模樣惹得太后不喜:“皇兒怎把這個孩子帶來了?”
陳慕微笑:“既是家宴,珂引自然該來。”
陳熔,字珂引,這還是陳慕偶爾從摺子上看來的欣喜,陳熔瞪着眼睛看他,一副驚奇又喜悅的模樣,可外人看來卻是不知規矩,尤其是在討厭這個孩子的太后看來,簡直就是可以直接杖斃的大不敬。
陳慕mo了mo陳熔的小腦袋,就聽見太后不喜的聲音:“皇上快坐下吧。一直站着像什麼樣子。”扭頭對着陳琰卻笑顏如花,“皇叔,快請坐。皇上年幼,這江山還要多拜託皇叔照料呢。”
陳慕笑着裝作聽不懂,端了桌子上新採摘的果子擺在陳熔面前:“嚐嚐。”
陳熔盯着他沒有動作,陳慕也不在意,自己拿了顆果子吃了,還用眼角餘光打量小孩,大有挑釁的意思,片刻,陳熔終於忍不住鼓了鼓腮幫,伸手拿了個果子,示威一般狠狠咬下。
太后眼皮抽了抽,她剛纔說了那句話本意是試探皇上的意思,可眼下,這代表什麼?
往日原身便是不大吵大鬧也要生一陣悶氣,今日卻全當沒聽到,太后便有些慌了,卻不敢明問,正巧萍妃過來,她今日穿了件籠紗裙,輕薄的布料使xiong膛和手臂的肌膚若隱若現,四周宮婢持着精緻宮燈,燈火映在她的裙襬上,隨着女子款款身姿僅有幾分縹緲仙氣。
不知何處奏起絲竹聲,摻雜在荷香涼風裏,越發的宛若仙境。
陳慕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是純粹當做一個節目看的,卻不知落在別人眼裏便成了暗示。
仙子走近,那份旖/旎慢慢消散,卻多了一分觸手可得的親和,她盈盈下拜露出一截粉白脖頸,在夏夜裏尤其勾人,可惜陳慕清心寡慾慣了,沒什麼感覺。
萍妃並不入座,立在陳慕和太后中間的位置佈菜,時不時彎腰便露出一片酥/xiong,陳慕有些不好意思,便頻頻轉身望向陳熔,借關心之意假害羞之實。
陳熔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裏卻開心極了,毫不介意自己的父皇用他喫過的筷子給自己夾菜,便連平日裏最害怕的苦瓜也能一口喫下。
陳慕卻覺得不太對,萍妃穿的這麼暴露,難道是勾/引他的?好不容易開竅的陳慕一擡頭瞬間否定了自己的猜想,瞧瞧陳琰那個不要臉的色/狼,看的眼睛都直了,真是,真是······
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水,陳慕愣了愣,這涼茶不錯,甜甜的跟果汁一樣,目光轉到太后臉上見她一陣讚賞,不禁心裏一咯噔,這,太后不會這麼重口味吧?難道還想兩女共侍一夫?
目光又轉到陳琰身上,帶着點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一番收回視線繼續喝果汁,陳慕自己覺得那目光必然是帶着男人都懂的瞭然和猥瑣,卻不知月色如水,花香醉人,他這副好皮囊挑眉眯眼的動作比旁邊婀娜多姿的妃子更勝一籌。
陳琰不過是對上他的目光,便覺口乾舌燥,他暗惱天氣炎熱,猛地吞了口果酒。
太后本觀察着陳慕的反應,萍妃是她孃家侄女,今日這般打扮若在宮裏指不定會被人如何詬病,可這次出行,她們帶的只有自己人,又是萬分小心的行事,勢必要一舉成行。
眼見着飯喫得差不多了,陳慕也醉醺醺的坐不直身子了,太后揮手喚了嬤嬤過來:“把大皇子送回去休息。”
嬤嬤點頭,把緊攥着陳慕不放的陳熔一把抱起,小孩也不哭,只盯着陳慕的後腦勺猛瞧,直到被抱的遠了,已經看不多陳慕的身影,這才害怕一般小聲喊了聲:“父皇。”
陳慕是真的醉了,腦子裏懵懵的,什麼也沒有,他晃悠悠站起來,大着舌頭說:“天晚了,朕,朕也該,回去睡了。你們~”他擡起手踉蹌了一步撐在石桌上,幾乎要閉上眼睛,“退下吧。”
陳琰見他這模樣,似乎也被酒意感染:“皇上醉了。臣叔送你回去可好?”
話音剛落手腕便被人握/住,太后笑盈盈的看着他:“皇叔也醉了。這不是有萍妃呢?萍兒,還不帶皇上回去?”
萍妃忙上前扶住陳慕:“皇上。夜深了。臣妾帶您回去休息。”
陳慕笑嘻嘻的看着她,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yin邪的mo上萍妃的xiong:“美人兒?真是個漂亮的美人兒。來,讓本···朕香一個。”說着撅長嘴要親上萍妃的嘴脣,女子一臉紅暈,羞憤又欣喜,忙喚了宮婢幫自己將人扶回去。
至於陳琰,在看到陳慕那番作爲之後只覺怒火中燒,暗罵果然是狗改不了□□!
他氣的狠了,也沒看到太后撩起的袍角露出的美腿和含情脈脈的眼波,一把推開旁邊的人便往外走,邊走邊憤憤的想:自己也是糊塗,竟然會覺得這個侄兒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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