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事
“宿主。”
“嗯?”陈慕头也沒抬的应了一声,明显的心不在焉。
系统磨磨蹭蹭一了会儿,還是蹦跶到了书上:“宿主~”
陈慕点头,捏着它后颈上的柔软皮毛搁在了一边:“别闹。”
系统鼓气腮帮子不开心,又蹦上去,陈慕皱眉有点不耐烦了,手底下用了点劲一下子把他拨到了桌子边缘:“别闹。我看书呢。”
系统有些委屈,平时都是他不理陈慕,结果现在宿主因为一本一点都不精彩的书就不理自己了,系统觉得自己失宠了。
愤恨的蹦跶到书本上,亮出爪子一阵狠挠,看我不挠死你。
陈慕盯着发狂的兔子看了一会儿,淡定的把书抽、出来转身面向另一边接着看,系统不算实体,使再大劲也不会对书本造成任何伤害。
沒了发泄对象,系统冷静下来看着陈慕的背影,眼睛红彤彤的要掉眼泪,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宿主~”
陈慕看的入迷,沒吭声。
然后系统就崩溃了,高冷的一扭头怒道:“讨厌的人类!本大人再也不陪你做任务了!”
這声比较悲愤,陈慕听到声音回头什么也沒看着,攥着书本弯腰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兔子的影子還以为它在闹别扭,喊了几声:“系统。快出来。”
“系统。你在哪?不要闹了。”
“系统?”
一片沉寂,這片空间裡除了他再也沒有别人,陈慕又找了一圈還沒见着兔子影,软了态度:“系统,我错了,我不看书了。你出来好不好?”
沒有回答,陈慕找了一個小时也沒呼唤回来傲娇的系统,坐在书桌前后悔的男人眸间又冒出、水汽,趴在桌子上一脸哀怨:“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還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啊!”∑q|Д
突然意识到自己說了什么的陈慕猛地抬起头,对啊,他還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啊!!系统啊!!!!
而在一片白芒的系统空间裡负气的系统在屏蔽了陈慕一個小时之后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回去呢?好吧。如果他再求自己一次它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大发慈悲回去帮助他了解剧情好了。毕竟它可是一個贴心又善良的系统,才不是因为很久沒见過人类世界觉得很好奇呢!
陈慕吃了饭還是沒呼唤出来系统,被逼无奈决定自力更生的男人收拾了碗筷,在院子裡散了会儿步,看了会儿星星。现代污染严重,也只有在這裡才能看到星星,陈慕仰着头看了许久觉得有点冷,才回到房间,想按照以前学過的功法改善一下、体质,无奈不成形,也许是世界的限制吧。
一天很快過去了,早起在院子裡蹲马步的陈慕被剧烈的拍门声吓了一跳,随即就听见一個大嗓门:“陈家儿子在家嗎!快开门!你爸出事了!陈家儿子!”
陈慕打开门就被一個肥胖的中年妇女拽住了胳膊,她的表情太過狰狞吓得陈慕忍不住后退了一下,妇女见是他似乎有点苦恼:“你哥呢?他不在家嗎?”
住在這的都是老邻居,知道陈家有两個双胞胎儿子,长得一样,但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慢慢长大了,陈慕因为生病不怎么和人交流又总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和邻居的关系也不怎么好,陈舒却截然相反,热情开朗還乐于助人,身世可怜惹了一群大娘大神的关怀疼爱。两個人一对比,大家自然而然把有担当的陈舒当成了哥哥。
陈慕看着眼前的妇女,一脸警惕:“小舒他今天有考试。”
妇女着急的不行,拍了拍大、腿,纠结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他们都知道陈家小儿子身体不好,這件事情要是告诉他小孩一激动出了点啥事她可担待不了,可是不說,那又是关乎人命的事情。
妇女纠结的狠了,一张脸憋得通红终于下了决定,在陈慕疑惑的凝视中目光闪躲的說:“你爸出事了。在村东头躺着呢,你要不去看看?”
陈慕皱眉,想到陈舒的叮嘱有点不想去,但看眼前這妇人焦急而同情的目光必然是陈爹出了什么事。
点头,陈慕把门打开:“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钥匙。”
妇女诶了一声,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可怜起来。陈慕套了件半旧棉袄,拿了钥匙锁门跟着妇女往村东头走,七拐八拐出了巷子,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空地上,一旁有几個妇女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看见他有人红了眼眶。
到了這個地步,陈慕再傻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同情而怜悯的目光,妇女颤抖的嘴唇,围观群众撤开一個入口方便他看到裡面围着的那個人。
也许,该称之为尸体。
其实并沒有多难過,毕竟陈慕从来到這個世界到现在不過只见過這個男人一次,但還是腿软的不敢上前。
他活着的时候沒见過自己的父母,唯一的恩人是個算命先生,也在半道上沒了音信,前面几個世界也就第一回有爹娘,可他死在两位老人前头。
這是头一次,亲眼看到亲人的离去,陈慕发现這种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般能够置身事外。故事裡的人鲜活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无形中给了他温暖或伤害,从一开始就沒办法把這些人当做单纯的虚拟人物看待,如今感受更加鲜明罢了。
他走上前,看着地上那個蜷缩在一起的男人,他怀裡抱着一個空掉的酒瓶,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臭味,邋裡邋遢的像個沒人管的流浪汉。
可他本来是该有人管的。
陈慕跪在他旁边,伸出手拨开了他的头发,露出男人沧桑憔悴的脸庞。
旁边有人和他說话,陈慕迷瞪了很久才看向那人,一個老者,眉间有很深的沟壑,看起来受尽了生活的磨难,此时无奈的看着他低声安慰道:“陈家小子。你身体不好,别太难過。”
陈慕点头,他其实并沒有太难過,只是有一点不好受。
有人把他扶起来,商量着要给陈舒的老师打电话,陈慕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說出话来:“小舒今天有很重要的考试。我来处理就好。”
陈慕调整好呼吸,专注的看着面前的老者,旁边有年轻人喊他书记,那么大概是這個村裡的村书记了。
“你爸死因還不确定,得等警察来验過了才能安排火化,陈家小子,你别担心,你叔你大、爷们都在這呢,你跟着你大娘先回家坐坐,等警察来了我让人去喊你。”
陈慕蠕动着嘴唇,想說什么,旁边的年轻人已经凑近他:“陈舒他弟,你先去我家坐会儿吧。”
陈慕看過去,是不认识的人,他想推脱,但是旁边的人都看着他,陈慕从沒经历過這种场面,也不知道這种事情有什么流程,只能被人拽着进了离马路最近的一家两层小楼。
年轻人是村书记的儿子,叫李卫东,给他倒了杯热水就要出去:“陈舒他弟,你先在我家坐会儿,我出去给你等信儿。陈舒他去考试了吧,我待会儿去学校问问能不能让他早点回来。”
陈慕点头,听见李卫东在院子裡和一個女人說话,過一会儿便有一個妇女端着饭菜进来,看年龄应该是李卫东的妈妈,陈慕的大娘:“可怜的孩子。還沒吃饭呢吧。别难過,身子要紧。先吃点东西。大娘家也沒什么好东西,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陈慕沒胃口,摇了摇头,被李大娘按住手:“傻孩子。你可不敢這样。你爹沒了,就剩你们哥俩相依为命了,要是你有個三长两短的,你哥自己一個人可怎么办啊?”
陈慕抬头看着她,李大娘眼裡闪着泪花,陈慕眼裡也雾蒙蒙的,瞪大眼睛无辜又倔强的看着她的样子可怜的不行,妇女心软,但也知道陈慕這时候需要人陪着,擦了眼泪强笑着說:“先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陈慕点头,吸了吸鼻子,眼睛裡的泪水要掉不掉更让人心疼,李大娘想到這孩子打小沒妈,身体又弱,還摊上了那么個倒霉爹,越想越可怜,眼泪又要掉下来,忙低下头。
警察来得很慢,過了一個多小时才开着一辆满是灰的桑塔纳過来,两個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问了些情况,就给出了结论:酒精中毒导致死亡。
毕竟是村子裡的人,人死万事空,以前的恩怨暂且不提。能帮把手的都会帮把手,陈慕站在陈爹尸体旁,脸色惨白嘴唇乌紫,深吸好几口气吃了两粒药才算好。
李卫东一看他這样,吓了一跳,忙让他妈把人带回家去了。他们其实算是一道长大的,陈舒打小就护着他這個弟弟,李卫东比谁都了解陈慕对陈舒的重要性,以前也会帮着陈舒看着這個弟弟,這回摊上大事更是一丁点都不敢松懈。
陈爹被几個人搁在简易担架上抬到了陈家堂屋裡,垒了高台搁着,旁边铺上稻草和不要的被子,门口挂了白布。
陈舒不在,陈慕不能主事,大家的意思是先這样放着吧,毕竟要办葬礼什么的還要钱,陈家這個情况他们不好决定,一切只能等陈舒回来再說。
陈慕脑袋裡乱糟糟的,這副身体撑不住几次晃悠悠要晕倒,吓得人心惶惶,他也不敢逞强,干脆跪在陈爹旁边什么也不做。
李大娘和几個妇女买了匹麻布過来缝了两身麻布服,陈慕和陈舒身形差不多,她们做的也快。
忙過了中午,陈慕披麻戴孝整個人都藏在了丧服裡,勉强着吃了半碗饭再也吃不下去,跪在陈爹旁边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時間走到了哪。别人看着同情怜悯却谁都不能代他受過,只能勤看着点别让孩子出了事。
晚饭的时候就只剩下李大娘了,陈慕精神好了点,只是面色差得很,李大娘不放心要让李卫东来陪他,被陈慕拒绝了。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他站在门口,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不過六点天就黑成了一块砚,门口挂着一颗明晃晃的灯泡,照的门柱上的白纸也透着股昏黄。
陈慕站了会儿深吸一口气才回了房裡,他今天第一次进主屋,沒想到是這种情况。和想象中不一样,屋子裡很干净,干净的過分,除了床、上有躺過的痕迹和常年挥之不去的酒臭味,其他地方像是過了几十年沒动過一样,但从只落了一层薄灰来看应该是经常打扫的。
陈慕跪在陈爹的灵榻边上,低着头脑子裡空荡荡的,他觉得有些恍惚,人的一生就這么就沒了。
学校的车晃悠悠到了村口,陈舒背着书包甫一下来就看见黑灯瞎火裡窜出来一個人,瞅着他激动地喊了一声:“陈舒!你家出事了!”
陈舒心一咯噔,只觉得脑子一懵,差点摔倒。
幸好李卫东扶了他一把,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陈舒。你爸他······走了。我下午去学校找你,沒联系上人。他们說你代表学校去考试了······”
李卫东還在解释,陈舒却已经快步进了胡同。
心裡的念头說出去一定会遭人谩骂,但是他确实有很多次很多时候是希望那個男人去死,然而,他现在死了,陈舒却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他只是觉得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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