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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作者:仙苑其灵
云舒拿起树枝,有模有样地在地上开始画图,最先画的就是整個王府的框架,也是按照顺序从王府正门开始,一边画,一边与宋知蕙讲解。

  也不是云舒自夸,作为一個洒扫婢女,她的确对王府各处的路段都了解,但王府有许多地方是她不能进的,那些地方云舒就很难与宋知蕙描述了。

  就比如前院,云舒去的次数少,只知每一处居所的大致用处,如一进府门,位于东南处的智贤轩,她只知道是王府幕僚所居之处,并沒有见過内中詳情。

  “王爷的主院在安泰轩,也就是咱们王府最居中的地方,年初落大雪那几日,主院人手不足,奴婢就被叫去帮了一段時間的忙。”云舒脸上露出几分莫名的自豪,還有惊叹与感激。

  因那王爷的主院,不是何人都能进的,如果沒有得了刘福公公的允许,随意进去便是重罪。

  “奴婢干活认真,也从不多事,刘福公公還夸奖過奴婢呢。”云舒說着,脸上浮出笑意,但很快又压了声音,“王爷回来后,女婢们就不能再入安泰轩了,像上次那般的情况实属少数。”

  昨日顾若香提醒過宋知蕙,晏翊不近女色,宋知蕙原以为多少是带了些夸张的,如今听到云舒也是這般說,才知晏翊那院子裡竟真的连個婢女都沒有。

  宋知蕙知道晏翊带她走不是为了女色,可到底为了什么,他却也不与她明說。

  罢了,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早些离开,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靖安王都是個不好相处之人,万一哪日误触了他的逆鳞,恐怕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安泰轩裡特别大,奴婢就沒见過那么大的院子,這边是书房,這边是池房,王爷池房裡可是温泉呢……”

  “安泰轩后面是王爷平日练功之处,這裡我們也不能进的。”

  “杏园是府内最大的园子,平日裡我們也是进不去的,但是杏园之后的东西两苑,我們就可以随意通行了。”

  也就是說,后宅的女子若想去安泰轩,需穿過杏园和校场,但這两处对女子皆是禁地。

  “那府内平日可有侍卫巡逻?”宋知蕙道。

  云舒点头道:“自然是有的,尤其前院特别多,后院都是女眷,所以较少,不過每处的府门内外,都是有侍卫守着的。”

  宋知蕙指着西苑旁的一处府门问,“這裡距离降雪轩,大概有多远?”

  云舒抬起头,用手朝北边指着,“其实就在那裡,穿過這座小园子就是了,也就是百十步吧。”

  宋知蕙也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处平日裡有几個侍卫?”

  云舒道:“有时候是四個,有时候是六個。”

  “你可知哪個时辰会换班?”宋知蕙又问。

  云舒偏着头蹙眉想了片刻,道:“奴婢也不知,如果娘子想知道的话,奴婢可以去问问。”

  宋知蕙忙摆了摆手,“不必问,只是话赶在這儿,我顺口提一下罢了。”

  “那逢年過节的时候,府中可曾热闹?”想到還有两月多就该過年,宋知蕙转了话题。

  云舒笑道:“热闹,尤其是前院,可热闹了,从年初一起,整個兖州的达官显贵们,都会来府中赴宴,就是過了上元,日日都還有人登门拜访。”

  宋知蕙不再出声,只眉心微蹙地望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图。

  往后一连数日,用完早膳后,宋知蕙都会带着云舒出来散步,每一次都会来這座小园子,她让云舒给她在地上作画,讲解府中各处。

  云舒知道她爱听這些,便也私下裡会去问,比如去灶房烧水时,就会刻意与旁人闲聊,多多少少都能问出些她从前沒有留意到的。

  那灶房的人還觉得纳罕,這丫头以前瞧着不爱說话,也不爱理人,总低着头干活,沒想到如今入了宅内,短短几日就变了性子。

  云舒還是腼腆一笑,挠着头說,“是我們娘子好,从不苛责我,還与我說,我如今改了名字,就不该像以前那样了……”

  云舒是真心实意的喜歡宋知蕙的,大道理她也不通,只知道她是她近婢,往后就是一條船上的,主子好了,她才能好。

  宋知蕙這几日旁的倒還习惯,唯一难熬的就是每日那一大碗汤药,還非得是入睡前给她送来,次次都是在秦嬷嬷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有一次宋知蕙实在是被苦到胃裡翻腾,当即就呕了出来,不解地问那秦嬷嬷,“我這两日已经不咳,喉咙裡也不痒了,這药是不是可以停了?”

  秦嬷嬷大手一挥,让人重新煎一碗再送来,“這是刘福公公特意叮嘱的,总共半月,十五碗药,务必让娘子按时服用。”

  宋知蕙与那刘福无冤无仇,她实在不明白为何会有這样一出,且這药明显不对劲,她从前又不是沒有染過寒疾,那些药虽苦,但也不至于苦成這副模样,且稠的好像是在喝粥。

  宋知蕙当即反应過来,许是怕她半月内无法痊愈,便加大了药量。

  想至此,她心中不免又觉古怪。

  晏信为何着急要她好,若是出自好意,那郎中岂会不知,定要给她开的药不苦且有效,如今這一大碗汤药,哪裡像是得了主子令,要好生待她的模样,完全是将她当做牛马,只要医好了就能交差。

  眼看已至第十三日,還有两日便不用再喝药,宋知蕙却越来越不安,总觉得十五日一到,便有不好的事在等她,可她纵是觉出不对来,眼下也无能为力,想从這守卫森严的王府逃走,又是谈何容易。

  這日她用過早膳,又与云舒出来散步。

  云舒带着几分兴奋地拿起树枝蹲在地上画,“奴婢知道了,东南处的智贤轩裡,住着十七位幕僚,這些幕僚有时候不从正门出,就从這裡……”

  云舒在智贤轩西侧,画了一扇门,“這裡就有一处府门,每日都有人频繁进出,守门的每两個时辰换一次班……”

  宋知蕙正耐心记着,身旁的廊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她猛然回過神来,立即用脚去抹地上图案。

  云舒不知她为何怕人看见,但见宋知蕙這样,便也跟着照做,忙不迭上前帮忙。

  “呦,這是在写什么呢?”

  一個娇柔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云舒最先回头,见是姬妾打扮的女子,便赶忙转過身,朝来人行礼。

  云舒从前不进宅内伺候,只在屋外洒扫,再加上她胆子小的缘故,很少会与這些姬妾碰面,每次见了也是垂着头行完礼,就自顾自地做事情。

  她不认识柳溪,柳溪也不认识她,却是在前几日见過宋知蕙。

  她绕過假山,款步上前,见方才那句话无人应答,脸上明显露出不悦,她来到云舒面前,扬起手便要朝她脸上抽。

  那手臂還未彻底落下,便被人从空中稳稳截住。

  “你要做什么?”宋知蕙已不知何时迎了過来,她手上力道不算重,但微冷的神情却是吓了柳溪一跳。

  她将手用力抽出,朝后退了一步,一旁的婢女赶忙就护在了她身前,朝宋知蕙道:“大胆,竟敢打我們娘子?”

  “是她要先打云舒,我拦了一下而已,怎就成我打人了呢?”宋知蕙语气沒有半分娇柔,還带着些沉冷。

  早在秦嬷嬷那日带着宋知蕙去降雪轩的路上,柳溪就看到她了,当时只觉得那张容貌与破破烂烂的穿着,兴不起什么风浪。

  谁知這几日西苑都要传开了,這新来的侍妾,竟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且一回来就有郎中给她瞧病。

  有几個侍妾猜,王爷对此女不一般,沒准日后她能进那安泰轩,可柳溪觉得不会,王爷既是上了心,怎会让她在那么個小地方住着,早就该单独划個院子给她,找人好生将她伺候着。

  柳溪实在压不住心裡好奇,今日豁出去了,過来寻她看一看,却沒想到竟還是個不好惹的。

  要說柳溪并不害怕宋知蕙,她身后是山阳郡太守,入府已有三年,又在秦嬷嬷那裡打点的不错。

  此刻躲在婢女身后,也只是怕宋知蕙举止粗野,让她吃了眼前亏。

  “我是想来关心一下新入府的姐妹,却沒想刚一见面,就见你与你這婢女拿沙土挥洒。”說着,她抬手指了云舒,“便是她,方才扬土时迷了我的眼,我教训一二有何不可?”

  宋知蕙看出来者不善,定是故意来找茬的,這样的人她在刚入春宝阁那半年,也就是還未遇见赵凌之前的日子裡,就已经见识過了,想来春宝阁的姑娘们可不比靖安王府的少。

  “她是我屋裡的人,便是当真何处做的不妥,也应当是我来教训,用不到旁人。”宋知蕙說着,抬腿向前迈了一步,彻底挡在了云舒身前,“我听秦嬷嬷說,靖安王府最重规矩,不知你這般可是逾矩了?”

  “拿秦嬷嬷来压我啊?”柳溪笑了出来,“你既是知道這西苑由秦嬷嬷做主,便不该头一日进来就生事,你猜嬷嬷要是知道你与我起了争执,会信谁呢?”

  “不知道啊,那不如就叫秦嬷嬷過来评评理吧。”宋知蕙說完,便吩咐云舒去請秦嬷嬷。

  云舒怕只留她一人在场,会受欺负,拉着宋知蕙衣袖直摇头。

  柳溪只是觉得這女人脑子不好,旁人若是生事,生怕惊扰到秦嬷嬷,惹了嬷嬷不愉,她倒是好,上赶着将嬷嬷喊来。

  “好啊,那便去請嬷嬷呗。”柳溪掩唇低笑。

  宋知蕙捏了捏云舒手臂,“去吧,沒事的。”

  云舒见她如此,一咬牙朝廊道跑去。

  宋知蕙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身旁假山,又是提步朝柳溪二人走去,问那婢女,“你方才說,我打了你家娘子?”

  那婢女也莫名觉得有些害怕,但還是嘴硬地点头道:“对!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你打了我家娘子的手臂!”

  “哦,既然如此,便让我看看她伤到了何处?”宋知蕙抬手就去拉柳溪衣袖。

  柳溪吓了一跳,慌忙抽袖躲闪,可谁知手臂刚一扬起,就见宋知蕙忽地大叫一声,整個身子重重朝那假山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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