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二十九章 青云谱前叔侄斗

作者:独孤红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南昌這地方,确实称得上入杰地灵,我国歷史上很多少年才华之士,诸如贾谊、王勃,都是江上才人,吐属名隽,然而却很少事得天年,亦叮叹也!此洪都故郡,不愧令名,古迹之多;难以数计。

  最出名的地方,该是那青云谱,青云谱是座道观,小溪外绕,殿宇清雅,青云谱原名青云圃,为名道场。

  這還不算,它之所以最有名,是因为那位明代大山水画家八大山人避难来此出家。

  八大山人名朱良月,为明崇祯时的洪武后裔,和他的兄长月秋,因不甘异族之蹂躏,乃同来青云谱出了家。兄名朱石慧,弟名八大山人,人称石涛山人,生逢末造,目睹国变,竟把一腔的抑郁,寄之于画事中。

  所以他的作品千变万化,超热拔脱。

  其一石一树,仍为后人所效法不已,流传最多的为渍墨画,全用焦墨,所以渴笔取势,空灵绝伦。

  阳春三月,扛南草长,群驾乱飞。

  在這春天的节令裡,游赏山水,瞻仰古迹的游人仕女特别多,這一天,青云谱前就来了三人。

  那正是霍玄、岑参与端木少华。

  他三個一到青云谱前,便被人留上了意,那是两名身躯伟岸,英武逼人的黑衣大汉。

  那两個黑衣大汉就站在青云谱门前的一片竹林边,两双闪烁有神的目光,一直紧盯住三人。

  可是,霍玄、岑参、端木少华三個人却视若无睹,一路并肩谈笑着,旁若无人地向青云谱门口走近来。眼看着快到了青云谱门口,那两個黑衣大汉互相一递眼色,同时跨步闪身,挡在了三人前面。

  其中一人立刻抱起双拳,遭:“三位請止步!”

  三人倏然止步,端木少华扬眉笑道:“有何见教?”

  那黑衣大汉道:“三位是为游览而来么?”

  霍玄刚要张口,端木少华已抢先点了头,道:“不错,我三人是为游览而来,想看看八大山人的遗迹。”

  那黑衣大汉摇头赔笑說道:“抱歉得很,清明以前,這青云谱谢绝游览。”

  端木少华“哦”地一声,說道:“有這种事,为什么?”

  那黑衣大汉道:“不为什么,三位要游览,這附近名胜古迹多得很,還是請三位移驾往别处去吧,对不起!”端木少华摇头說道:“那不行,我三人老远跑来南昌,就是为了想看看八大山人的遗迹,怎么能轻易错過,往别处去?”

  那黑衣大汉脸上仍堆着笑,道:“抱歉得很,恐怕三位只有往别处去了。”

  端木少华扬了扬眉,道:“敢莫是皇上下了圣旨?”

  那黑衣大汉挑眉說道:“他管不了那么多,這是我汉家武林中事。”

  岑参突然說道:“好大的口气,你是要造反了,我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們!”說着,迈步便向青云谱门口闯去。

  那黑衣大汉脸色一变,抬手阻拦,道:“阁下,我可是一再好言相劝……”

  岑参身形一偏,绕過了他左边往前行去。

  那黑衣大汉目中精芒一闪,冷笑說道:“我走眼了,敢情三位都是练家子!”

  右臂一举,五指突伸,闪电一般搭上岑参右肩。

  另一名黑衣大汉未动,双目灼灼看着霍玄与端木少华。

  端木少华笑道:“阁下,放心,我两個不会插手,倘二位能拦住我這位朋友,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适时,岑参右肩轻微的一晃,已躲過了那名黑衣大汉那一抓,步速未减,身形停也未停地仍向前行去。

  那黑衣大汉怒笑說道:“好滑溜的身法,請再试试我這一招!”

  右腕一沉,抓势不变,仍袭岑参右肩。

  只听岑参一笑說道:“米粒之光也来争辉,小心!”

  右掌抛出,一闪而回。

  那黑衣大汉机伶一颤,一條有臂顿时无力垂下,左掌握着右腕,那张大脸铁青,他双目怒焰闪射,方待抬腿蹋出。

  那青云谱内,一字并肩扑出了六名黑衣大汉,只听其中一人笑道:“好身手,让咱们几個来试试看吧!”

  六個半截铁塔般身形闪动,联手扑向岑参。

  休看他们六個身躯高大魁伟,可是行动起来,竟然动若脱兔,身法诡奇,异常快捷。

  只听靖本少华向原先两個汉子笑道:“二位,放心,我两個永不插手,快看,那才是真正的武学,莫要错過了千载难逢的眼福。”

  他這裡刚把话說完,那边岑参身形一闪,已然自六名大汉那肩与肩的隙缝间穿出,一笑转身,右掌电递,在每人后背上拍子一下,只打得六名黑衣大汉步履踉跄,站立不稳,各自向前冲出好几步。

  那两名黑衣大汉看惊了心,看直了眼,那六名黑衣大汉更是惊怒交集,霍然转身又扑。怪地,他六個神情一肃,站立不动。

  岑参情知有异,一笑转過了身,只见青云谱门口一名身躯高大,身着锦袍的黑脸长髯老者当门而立着,威态若神。

  那高大锦袍老者见岑参转過身来,锐利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岑参,一眼,然后微拱双手,道:“阁下怎么称呼?”

  岑参两眼一翻,道:“怎么,游览占迹难道還要留個姓名么?”

  那锦袍老者淡淡笑道:“老朽自信眼力還不太差,看得出阁下是位身怀绝学的高人,也明知阁下有为而来,阁下又何必那么小气?”

  岑参笑道:“毕竟阁下高明,不错,我三人是有为而来,但阁下如要想知道我三個的姓名,那很容易,紫禁城裡打听去!”

  那锦袍老者脸色一变,道:“那么,三位该是来自北京的侍卫爷们了?”

  岑参笑道:“不敢,你总算猜对了。”

  那锦袍老者冷哼一声,黑脸上立刻堆起寒霜,道:“三位带来多少高手,請一并叫出来。”

  岑参笑道:“你眼前這三個,我已经嫌多了!”

  锦袍老者目闪寒芒,冷然笑道:“那好,让老朽先来领教阁下绝学!”

  跨步直欺過来,飞起一掌直袭岑参胸腹。

  岑参睹状笑道:“看来你是恨极了我,一上来便是煞手,好吧,咱们硬碰硬的来几下试试,站稳了!”

  右掌一翻,迎着锦袍老者掌势拍出。

  只听砰然一声,岑参衣衫飘动,那锦袍老者却已退出两步有余,岑参扬眉朗笑說道:“不错,能接我六成真力的一掌而不躺下,已经很不错了,放眼天下武林,也很难找到对手了!”

  那锦袍老者一张黑脸变成了紫色,怒笑說道:“老朽還沒有听說满虏鹰犬中有這等高手,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看来他们把能人全罗致去了。”话落,跨步,正待再次出掌。

  忽听一個清朗话声响自背后:“西门总护法請退后。”

  锦袍老者一震转身,哈下了腰:“敬遵总盟主令谕!”

  青云谱那大门口,并肩站着二男一女。男的,是那日月盟的总盟主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朱汉民。

  女的,是那美姑娘霍玉兰。

  霍玄目中精光一闪,便要跨步而前。

  端木少华伸手把他拉住,递過一個眼色,笑道:“急什么,還怕他跑了不成?”

  霍玄皱了皱眉,未动,也未說话。

  朱汉民目中威芒直逼岑参,当然,他同时也看见了站得较远的霍玄与端木少华,苦的是,朱汉民他从未见過這三位三圣传人的叔叔,虽然投见過,可是他自乃父乃母口中听說了不少。

  是以,他第一眼,便微微一愕,忙遭:“三位是……”

  那锦袍老者插口說道:“禀总盟主,這三位是任职宫裡的鹰犬。”

  朱汉民呆了一呆,“哦”了一声。

  岑参却飞快說道:“你便是日月盟的总盟主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朱汉民?”

  朱汉民点头說道:“不错,我便是朱汉民,三位是……”

  岑参又截了口,道:“也是那玉萧神剑闪电手夏梦卿的衣钵传人?”朱汉民双眉微耸,道:“不错,夏大侠正是家父。”

  岑参笑遭:“那就对了,朱汉民,你跟我三個到北京走走吧!”

  口說手不闲,根本不给朱汉民开口的机会,左掌电出,五指如钩,向着朱汉民胸腹要害抓了過来。

  那锦袍老者脸色一变,便要横截。

  朱汉民及时說道:“总护法請退后,让我来领教绝学。”

  锦袍老者躬身飘退,朱汉民飞起-掌,切向岑参麓脉。

  岑参一眨眼,笑道:“你好狠,想废我的腕子。”

  有腕一翻,反扣朱汉民腕脉。

  朱汉民自是识货大行家,他眼见都极其平庸的一招,到了這白衣书生手中,竟然是出神入化,变幻莫测,威力无穷,不由心中一惊,当下扬眉笑道:“好身手,深宫大内果然卧虎藏龙。”

  說话间,那得自乃父真传的降龙八手闪电递出。

  這当然瞒不了岑参,他笑道:“降龙八手宇内无匹,我哪敢轻攫锐锋!”

  右臂一缩,便要突出一指点向朱汉民掌心。

  朱汉民冷冷一笑,手臂暴张,五指一闪而至,逼得岑参不得不飘身后退,岑参退是退了,可是,“嘶”地一声,一只有袖却被朱汉民齐肘扯下。霍玄看得忍不住大叫說道:“不愧夏梦卿传人,好一式翻手困龙!”

  那种奇妙招式竟被人一语道破,朱汉民刚一震,岑参已然收招转身,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我不行,你两個来吧!”霍玄哈哈大笑,道:“你本就不行,恐怕我也弱了点儿,不過我愿意试试!”說着,-拉端木少华,大步走了過来。

  但是,他刚走两步,突然站住了,与端木少华满脸激动,目光难以言喻,直直凝注朱汉民背后。

  朱汉民背后,多了位黑衣美妇人,那是聂小倩。

  她轻喝一声:“三位,够了!”

  然后转向朱汉民间道:“民儿,是怎么回事?”

  朱汉民淡然而笑,忙把经過說了一遍。

  聂小倩道:“民儿,你问過他三位怎么称呼么?”

  朱汉民道:“這三位不给人机会!”

  聂小倩笑了笑,道:“现在是机会,你可以问问!”

  朱枝民应了一声,转身投注,方待发问。

  岑参已然抢了先,眨眨眼,微笑說道:“总盟主,我姓岑,我這两個朋友一個姓霍,一個姓端木的。”

  朱汉民神情大震,喜呼說道:“是霍叔,岑叔与端木叔。”

  霍玄大笑震天,遭:“不错,汉民,正是你這三個沒见過面的叔叔到了。”

  朱汉民闪身而前,整衣拜下:“侄儿见過三位叔叔!”

  霍玄、岑参、端木少华一起伸手相扶,就中霍玄须发颤动,虎目含泪,激动地叫道:“汉民,起来先让霍叔瞧瞧!”

  在六只温暖的手扶持下,朱汉民站了起来,闻言抬头,霍玄将口数张,虎目热泪夺眶而出。

  岑参笑道:“小霍,须眉男儿丈夫气,休做那婆婆妈妈女儿态,這儿還有不少朋友,别让人看了笑话……”

  說着,却也泪水夺了眶,声音沙哑,连忙低下头去。

  霍玄嗔目“呸”地一声,大叫說道:“岑参,你少胡說八道,谁哭了,瞧你自己!”

  抬手抹泪,那部络腮胡子上犹挂着晶亮的几颗,但是他咧嘴笑了,朱汉民也禁不住英雄热泪两行,低下了头。

  天下最感人者莫過于真情。

  聂小倩含着笑,美目中也有着晶亮泪光。

  美姑娘霍玉兰也红了一双美目。

  再看那总护法锦袍老者,与那八名黑衣大汉,都愣在了那儿。

  适时,端木少华扬眉强笑,道:“行了,够了,都擦擦干净好么?大嫂等着呢!”

  三人這才连忙趋前见過聂小倩。

  聂小情還礼笑道:“三位叔叔真好,一见面就跟侄儿打架!”

  霍玄赧然笑道:“大嫂,别怪我俩,都是岑参的好主意。”

  岑参瞪眼說道:“怎么,霍玄,不好么?汉民旗下尽多一流高手,至于汉民自己……”

  扬了扬那只光了半截的手臂,接道:“這已足够证明了,我不多說了。”

  霍玄道:“活该,那是你自己找的,留你半只袖子,已属客气!”

  朱汉民红了脸,赧笑說道:“岑叔,待会儿民儿赔您一件。”

  岑参笑道:“那敢情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抬手投足间便诓件新的,這买卖划得来,汉民,日后你多毁我两件。”

  一句话惹得大伙儿全笑了!

  笑声中,聂小倩转望锦袍老者,道:“九位請過来见见,這三位是二圣传人,夏大侠的好兄弟,汉民的叔叔,霍玄,岑参,端本少华。”

  锦袍老者忙率八名黑衣大汉趋前恭谨施礼:“西门楼等见過二位大侠!”

  聂小倩趁势說道:“三位,這九位是日月盟的总护法与八大护法。”

  三人還了一礼,端木少华目注锦袍老者笑道:“莫非铁面巨灵西门?”

  锦袍老者道:“不敢,少谷主,正是西门楼!”

  端木少华笑道:“汉民能有铁面巨灵這位总护法,我等更放心了!”

  铁面巨灵西门楼羞愧地道:“那是少谷主夸奖,其实适才……”

  端木少华截口說道:“西门总护法那份精明可抵十万大军,而且能接岑参大侠六成真力一掌而不被震飞的,放眼天下武林,也找不出几個,总护法该知道這不假。”铁面巨灵西门楼道:“所以西门楼至感荣幸,不觉得丢人。”

  大伙儿又笑了,适时,霍玄凝注美姑娘霍玉兰,道:“大嫂,這位姑娘是……”

  美姑娘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忙矮娇躯,道:“侄女儿玉兰见過三位叔叔!”

  三人连忙還礼,聂小倩趁势說道:“這位是少林俗家高弟,登封铁掌金刀霍老英雄霍天民的掌珠。”霍玄与岑参倒沒觉得什么,独端木少华一怔,他刚要开口。

  聂小倩忙递過一個眼色,笑道:“三位,這儿不是谈话处所,咱们进去吧!”

  端木少华何等颖悟,立即闭口不言。

  大伙儿刚要进门,朱汉民突然目中寒芒电闪。

  岑参及时說道:“对了,還忘了一個,让我招呼他一下。”

  随即转向十余丈外那片竹林,扬声說道:“你可以回去报告了,我們都在這儿,不马上走,要找尽管往這儿来。”

  那八名黑衣大汉脸色刚变,只见一條人影疾若鹰隼,破林狼狈逸出,飞射不见,朱汉民挑眉說道:“岑叔,此人是……”

  岑参道:“大内鹰犬,我三個一到南昌他便跟上了!”

  朱汉民眉锋一皱,道:“這么說福康安也已到了南昌?”

  “福康安?”霍玄诧声问了一句。

  朱汉民点头說道:“是的,霍叔,他率领大内侍卫精锐,是跟在侄儿之后出北京的,其目的当然是在侄儿!”

  霍玄点了点头,道:“那好,要不要霍叔三個去把他们赶走?”

  朱汉民道:“谢谢您,霍叔,不忙,過两天再說吧!”

  霍玄未再說话,跟大伙儿鱼贯进了青云谱。在往青云谱后院途中,朱汉民与美姑娘陪着霍玄与岑参一路谈說,甚是高兴,端木少华则有意地陪着聂小倩走在最后,他望望沒人注意,侧顾聂小倩低低說道:“大嫂,刚才向我递眼色是什么意思?”

  聂小倩笑了笑,道:“你知道這位姑娘是谁?”

  “是谁?”端木少华张目急问。

  聂小倩道:“德贝勒的掌珠,兰珠小郡主!”

  端木少华一声轻呼险些脱口而出,忙道:“我說嘛,霍天民当年跟不归谷常有往来,彼此熟得很,我就沒听說他有這么一個女儿,大嫂,這是怎么回事?”

  聂小倩含笑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听毕,端木少华不由动容,道:“此女可敬,可佩,可怜,咱们该成全她,其实,汉民也真是,怎么跟夏大哥当年一样的固执!”

  聂小倩摇摇头,轻叹說道:“你该知道,這也不能深怪他……”

  端木少华点子点头,道:“不管怎么說,待会儿我告诉小霍跟小岑,這件事无论如何要成全,咱们不能再对不起人家……”

  只听前面霍玄笑道:“阁下,什么事不能对不起人家?”

  端木少华一惊抬头,敢情前面那四位已到了后院厅堂前,站在那石阶上,八目投注地等在那儿呢,他忙道:“沒什么,我在跟大嫂谈北京事。”

  霍玄道:“那么你就少问点儿,好听的全让你听了去,待会儿厅内喝茶谈天的时候,我跟岑参听什么?”

  端木少华笑道:“阁下,我不是沒再问了么?”

  笑着,六人进入厅堂,坐定,聂小倩首先开了口:“三位跑到了這儿来,你们夏大哥呢?”

  霍玄遭:“夏大哥在君山住了不到十天,泛舟未满十次,弈棋未满百局,便一個人飘然而去,不知上哪儿去了。”

  岑参紧跟着說道:“要不是夏大哥這一趟君山,我三個终日喝酒睡觉,還不知道汉民就是日月盟的总盟主呢!”

  端木少华又紧跟着說道:“大嫂還是快把北京的事說說吧,要不然小霍又要叫了!”

  聂小倩笑道;“我到北京较晚,還是让民儿說吧!”

  端木少华转注朱汉民,道;“那么汉民快說,叔叔们听着了。”

  于是,朱汉民把北京诸事說了一遍,由接获乃妹小霞的信起,一直說到了如今。

  静听之余,霍玄、岑参与端木少华脸色连变,听完,三人默然不语,好半响,端木少华始打破了沉重的静默,道:“關於傅侯伉俪的遇害詳情及霞姑娘的遭遇,夏大哥這趟君山,语之颇详,汉民,人死不能复生………”

  聂小倩唯恐再引起朱汉民的伤感,忙截口說道:“二弟,你夏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端木少华摇头說道:“沒听他說,不過,夏大哥的修为已几几乎成了陆地神仙,有些事他似乎能未卜先知,仰窥天机!”

  聂小倩默默地点了点头,端木少华突然一笑又转向朱汉民:“汉民,你适才的叙述,似乎隐瞒了不少!”

  朱汉民一怔說道:“端木叔,沒有啊!”

  端木少华笑道:“那么,为三位叔叔谈谈那位小郡主。”

  朱汉民一张脸顿时飞红,嗫嚅半天說不出一句话来。

  霍玄张目问道:“阁下,什么小郡主,怎么回事儿?”

  岑参一旁說道:“這八成儿就是适才大搜跟他谈的北京事。”

  端木少华点头笑道:“不惜,你两個要听听么?别问我,问汉民。”

  朱汉民忙道:“霍叔,岑叔,设什么,那是德贝勒德容的掌珠!”

  端木少华扬眉笑道:“傅贝勒有子封贝子,有女承袭了乃妹德怡郡主的郡主爵位,這谁都知道,可是那位小郡主怎么样呢?”

  朱汉民大窘;沒說话。

  霍玄则兴致勃勃,三不管地连催快說。

  聂小倩忙向岑参递過一個眼色,岑参较端木少华更机灵,忙道:“小霍,你由来不用脑筋,這還用打破沙锅问到底么?”

  霍玄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好哇,汉民,你三個叔叔不只等了一天了,什么时候让叔叔们喝喜酒,要早点通知,叔叔们好……”

  端木少华插口說道:“小霍,你急什么,只管准备一份厚礼就是,到时候還能少了你我他么?准让你喝上一杯就是!”

  說话间,有意无意地向霍玉兰投過一瞥。

  霍玉兰一惊,连忙躲了开去,但,倏地,她又转了回来,向着端木少华报以异样一瞥。

  端木少华嘴唇一阵翕动,美姑娘脸上陡现喜色地垂下头去。

  霜玄诧声叫道:“阁下,你在干什么?”

  敢情,全落在了他眼内。

  端木少华忙道:“沒什么,我在想,咱们的所见有九成沒有错了。”

  一句话轻易引开话题,霍玄审问道:“什么所见有九成役有错?”

  端木少华道:“那位酷似雷惊龙的灭清教主!”

  霍玄一怔,道:“怎么?”

  端木少华道:“你沒听汉民說么?那雷惊龙的宠姬邬飞燕已出现在北京,她昔年曾怀有雷惊龙的遗腹子。”

  霍玄猛击一掌,叫道:“对,沒错,那灭清教主准是雷惊龙那遗腹子。”

  他两個這一番问答,在座除了岑参之外,全都听得莫名其妙,如坠五裡雾中,這时,聂小倩诧声說道:“怎么,你三個碰上了灭清教主?”霍玄道:“大嫂,何只碰上了灭清教主,我三個那君山居处都被人乘虚放了一把火烧了個精光!”

  聂小情与朱汉民大惊,忙问詳情。

  霍玄摇头苦笑說道:“我這個人不擅叙述,還是让他两個說吧!”

  聂小倩与朱汉民转注岑参与端木少华。

  于是,岑参把近日遭遇說了一遍。

  听毕,朱汉民挑起了双眉,面泛怒色,道:“這灭清教竟敢向三位叔叔下手,斯可忍孰不可……”

  端木少华截口說道:“汉民,别感情用事,各门派损失更惨重!”

  朱汉民沒有說话,聂小情一叹道;“民儿,你端木叔叔說得对,别再感情用事了,把心思放在這该注意的几件事上吧,第一,跟那灭清教主在一起的人,酷似那当年被你爹囚禁在北天山死谷中的阿旺藏塔法王,此人虽不谙武学,但心智之高,天下罕有其匹……”

  岑参点头說道:“大嫂說得不错,此人是個可怕的人物,望论心智,放眼天下,该是夏大哥唯一劲敌。”

  聂小倩接着說道:“心智高固届可怕,而更值得注意,此人是怎么出得北天山死谷的,据我所知,能放他出来的,论功力,举世只有汉民他爹一個,如今倘若這阿旺藏塔法王是真,则除了他這心智高的人以外,恐怕還要多出個功力能跟汉民他爹相颉顿的人了……”

  端木少华道:“大嫂分析得极是,我三個也這么想!”

  聂小情转对朱汉民道:“民儿,你要知道,你三位叔叔一身修为各得三圣真传,相诸如今武林,除了你爹跟你之外,无人能与抗衡,如今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向你三位叔叔下手订约,那就足以表示他们确有所恃,要不然他们绝沒那個胆……”

  话锋微顿,接道:“還有,假如那灭清教主真是邬飞燕为雷惊龙所生的遗腹子,则他必然知道三位叔叔跟你的渊源,那么,他们如今既然向你三位叔叔下了手,我很怀疑他们有无合作诚意……”

  端木少华道:“大嫂,我觉得他们跟我三個订下清明夜子时岳阳楼之约,目的似在有意绊住我們三個,也表示他们在滕王阁之会上,将有不利于汉民的阴谋,大嫂以为然否?”

  聂小情点头說道:“二弟高见,然!”

  朱汉民突然說道:“娘還忽略了一点,假如那和固如夫人果是邬飞燕,则那灭清教主必是和天仇无疑……”

  霍玄插口說道:“据那酷似阿旺藏塔法王的老头儿說,那灭清教主姓仇!”

  朱汉民道:“霍叔,那和天仇三字中,不正有一個‘仇’字么?”

  霍玄点头說道:“对,他把它倒转了……”

  聂小倩沉吟說道:“民儿的推理值得研究,二弟,那灭清教主当真长得很像雷惊龙?你描述個大概我听听。”

  端木少华忙把那黑衣少年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聂小倩转注朱汉民遭:“我沒见過和天仇,民儿,可对?”

  朱汉民目中寒芒连闪,道:“娘,正是他,民儿沒见過雷惊龙,要不然早看穿他了,和天仇既是灭清教主,那么日月盟的七盟,该就是他灭清教所毁的沒有错了!”

  聂小倩想了想,道:“民儿,现在事情已差不多全明白了,中与不中,只待清明夜子时加以证实,這且不必去管它,如今咱们该商讨的是,万一灭清教沒有诚意合作,而在那膝王阁之会上对你有所不利举动时,咱们该如何应付?”

  朱汉民道:“娘,至时膝王阁上,民儿有总护法及八大护法在侧,自信可以对付和天仇的任伺阴谋的。”

  霍玄插口說道:“那好,汉民,你只须全力对付滕王阁上事,阁外的一切,自有叔叔们负责料理,准包万无一失。”

  聂小倩道:“大弟,你三個不是還要赶回岳阳赴另一约会么?”

  霍玄道:“不去了,老二說他有办法交代那边!”

  聂小倩“哦”地一声,惑然转注,诧声问道:“二弟,你有何高明妙策?”

  端木少华笑道:“如今不能說穿,說穿了就不值一文钱了!”

  聂小倩笑了笑,沒追问。

  朱汉民却突然說道:“霍叔,福康安此来用心甚明,倘若他至时乘鹬蚌相争之际,坐收那渔人之利时,三位是否照顾得了?”

  霍玄尚未答话,忽听一阵急促步履声由远而近,及门而止,随听门外一個豪壮话声恭谨說道:“禀总盟主,丐帮苍五长老求见。”

  朱汉民未及开口,霍、岑、端木三人已同时离座面起。

  霍玄大笑說道;“汉民,不愁应付不了了,五老想煞了人,快請!”

  只听门外那豪壮话声答应了一句,步履声如飞面去。

  厅内,霍玄又大叫說道:“老二,老三,走,走,走。快接五老去!”

  与端木少华,岑参,当先抢出了厅堂。

  适时,步履响动,总护法铁面巨灵西门楼已陪着丐帮五长老九指追魂苍寅走了进来,霍玄首先大叫着。

  “五老,别来无恙?”

  苍寅一怔停了步,讶然投注,一揉老眼,须发俱颤:“小霍,是你這娃儿!”

  霍玄拍手一指身后,道:“五老,再瞧瞧,那有小岑跟少华。”

  苍五老身形暴颤,大叫一声扑了過来,双臂一张,一下子抱住了三個,哑声叫道:“好小子,你三個都在這儿,多少年不见了,想死我老人家了,行了,我化子這一趟沒白出来!”

  四個人抱为一团;霍玄哽咽說道:“五老,您也想了人十多年!”

  苍寅老泪纵横,须发抖动,笑道:“想老化子干什么?莫非想时光倒流,移個地儿,到藏边那石头山上,让化子再骂你三個一顿?”

  端木少华笑道:“五老好记性,還沒忘?”

  苍寅道:“哪会忘?老要饭的就是伸腿瞪眼咽了气也忘不了的,那次是你跟小霍溜出去夜探布达拉宫……”

  端木少华道:“五老,别說了,那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五老您,怕您那破口大骂的凶神相!”

  苍寅哈哈大笑,笑声落后,他道:“我化子连日来好不高兴,先碰上了民哥儿,后又碰上了如今尊为少林掌教的老驼子,如今又碰上了你這三個娃儿,行了,便是如今死了也含笑瞑目了。”

  话锋微顿,接道:“适才在门口听西门铁面說民哥儿有客人在座,我化子就忘了问是谁,要不然我能一路笑着飞进来,怎么样,你三個這趟出来,恐怕是为民哥儿跟灭清教谈合作事儿的吧?”

  霍玄点头說道:“不错,五老,我三個正愁沒帮手!”苍寅道:“如今我老要饭的来了,派在哪一路,說吧!”

  霍玄尚未說话,身旁聂小情突然含笑說道:“大弟,待会儿再說,請五老进去坐。”霍玄咧嘴一笑,道:“我忘了身在何处了,五老請!”

  苍寅一点头,大步登阶,冲着朱汉民与霍玉兰打招呼:“民哥儿,姑娘,二位好!”

  霍玉兰娇靥微红,连忙谢過,朱汉民则道:“五老怎么也赶来了?”

  苍寅道:“为你哥儿办事,老要饭的岂肯后人?”

  朱汉民报以感佩一笑,设再开口。进了厅堂,刚分别落座,岑参马上便问:“五老,您座下那八英、十二俊来了沒有?”

  苍寅道:“在分舵裡,我沒带他们来,人多妨事也扎眼,对了……”

  转注朱汉民,道:“哥儿,福康安那小子已经到了。”

  朱汉民道:“多谢五老,我知道,刚才他還派人来這儿窥探過呢!”

  苍寅“哦”地-声,道:“好大的狗胆,捉住了么?”

  朱汉民摇头笑道:“沒有,岑叔放他走了!”

  苍寅转注岑参,扬起白眉,道:“小岑,你怎么把他放了?”

  岑参笑了笑,道:“五老,這是小事,且听听大事吧……”

  接着遂将适才所谈复說了一遍。

  听毕,苍寅变了胺,冷哼說道:“原来有這种事,好东西,小岑,你三個只管帮民哥儿对付那灭清教一伙,至于那些個满虏福康安那些人交给我老要饭的了。”

  說到一個“满”字,忙改了口,想必他想起了在场的美姑娘。

  岑参笑道;“正是准备把五老派在這一路!”

  苍寅拍了拍胸口,道:“沒問題,包在老要饭的身上……”

  眉锋一皱,接道:“当年是雷惊龙跟布达拉宫相互勾结,彼此利用,如今這個拖油瓶又跟那番秃法王缠到一处,只不知又是谁利用谁了……”

  摇摇头,又接道:“那邬飞燕的确神通广大,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和固的小老婆,委实令人不得不佩服……”

  朱汉民道:“五者,是与不是還不能肯定!”

  苍寅道:“那還有什么不能肯定的?不是都很吻合么?”

  朱汉民道:“只有一点不吻合,邬飞燕是怎么分的身,又怎能赶在我前面到了江南,更又怎能瞬间来往数千裡?”

  苍寅呆了一呆,道:“這老要饭的我难懂,照你哥儿這么一說,她简直成了神了。”

  猛有所悟,急又道:“說起了神,我想起了件事,老要饭的這一路南下,在途中听說了件怪事儿,华山跟重地那莲花峰上闹了鬼!”

  众人俱皆一怔,霍玄问道:“怎么說,五老?”

  苍寅道:“這件事民哥儿娘儿三位都知道,日前华山派掌教师弟银笔金钩莫太和到少林见民哥儿請示,說灭清教威胁华山加盟,限期给予答复,民哥儿准备赶往华山处理,却碍于江南事急无法分身,最后那如今尊为少林掌教的老驼子夸了海口,声言他自有办法解决,要饭的问他他答得神秘,說什么事关天机,不可泄露,不料事隔沒几天,华山派那莲花峰上就闹了鬼,那些灭清教徒被弄得滚的滚,爬的爬,头破血流,抱头鼠窜,沒一個敢再上那莲花峰,你们說這奇也不奇?”

  岑参皱眉說道:“何以见得是鬼而不是高人暗中相助呢?”

  苍寅道:“眼见那些灭清教徒头破血流,滚的滚,爬的爬,可是整座莲花峰上除了华山派的人外,就瞧不见别的一個人影,小岑,你說那是什么?”

  岑参点了点头,沉吟未语。

  霍玄却道:“五老,世上真有鬼么?”

  苍寅摇头說道:“那难說,谁知道……”

  倏地转注聂小情接道:“姑娘,莫非這是那老和尚弄的鬼?”

  聂小倩心中明白,但是她不愿說破,笑道:“该是大悟掌教暗中帮了华山的忙!”

  苍寅道:“老驼子如今可能有此能为,只是他事先为什么不……”

  聂小倩道:“這是大悟掌教行事高明处,事先說了,万一泄了密,岂不祸害少林?像這样让灭清教遇上了鬼,他们能找谁报复?”

  這說法,颇能令苍寅满意,他点头笑道:“驼子做得好,总算给他们吃了個哑巴亏!”

  朱汉民望着聂小倩,口齿启动了好几次,终究還是未說出心裡的话。适时,苍寅老眼一扫霍玄,端木少华,岑参三人,又道:“這另一件事,便跟你三個有关了!”

  三人一怔,霍玄忙问道:“五老,什么事跟我三個有关?”

  苍寅咧嘴笑了笑,笑得很神秘,道:“你三個在這隐居君山的十多年中,有沒有结過什么巾帼密友红粉知己?快快从实招来?”

  霍玄又复一怔,道:“巾帼密友,红粉知己?沒有啊……”

  眨眨眼,突然转顾端木少华与岑参道:“你两個看,五老說的会不会是……”

  岑参眉锋一皱摇了头。

  端木少华则啼笑皆非地道:“阁下,你這岂不是不打自招么?”

  霍玄又一怔,呆了,苍寅大叫說道:“好哇,你三個敢瞒老要饭的?

  是谁都一样,快說!”

  端木少华红着脸,嗫嚅不能作一言。

  聂小倩微微笑道:“二弟,快說出来,也好让大嫂我跟着高兴高兴?”

  端木少华赧然一笑,瞪了霍玄一眼,道;“都是你,你這么一說,好像人家真的成丁咱们的巾帼密友,红粉知己了?這岂非有点自作多情……”

  霍玄一脸委屈地道:“是五老要问嘛,哪能怪我?”

  苍寅一瞪老眼,指着端木少华叫道:“别人不知你,老要饭的怎能否知你?有了這种天大的好事儿還想赖么?快快說给大伙儿听听!”

  碰上了苍五老,端木少华是一筹莫展,当下摇摇头,苦笑一声說道:“大嫂,是這样的……”

  接着,就把遇上那三位姑娘的经過說了一遍。

  听毕,苍寅大叫說道:“对了,就是那三個女娃儿,老要饭的在街上碰见她们,一路叽叽喳喳,說個沒完,谈来谈去全是谈的你三個,這不是很好的事儿么?”

  端本少毕苦笑說道;“好事是好事,可是,五老,您沒听我說她三個是白骨人魔轩辕忌,毒手罗刹邓九姑的女儿么?”

  “胡說八道!”苍寅道:“那两個老东西我還能不知道?他两個也配,叫那丑婆子找個水坑照照,凭她還能生出那么标致的女儿?”

  岑参失笑說道:“五老,一母生九子,九子九不同!”

  苍寅道:“小岑,你少打岔,我老要饭的就沒听說過他那一对儿,什么时候有過子女,那丑婆子是個……”

  端木少华情知苍五老接下去沒有好话,忙道:“五老,那也许是他俩的义女!”

  苍寅呆了一呆,点头說道:“這倒有可能,不過,那有什么关系?

  污泥裡還陡扒出明珠来呢!你沒读過那周敦颐的‘爱莲說’么?”

  聂小倚接過话头說道:“二弟,五老說得不错,看人首在心性!”“是呀!”苍寅道:“那两個要置你三個于死地,要不是人家三位怜惜你三個這份才,软了心肠,你三個如今還能坐在這儿么?”

  端本少华道:“五老,那也只不過怜惜這份才,软了心肠而已!”

  “還要怎么說?”苍寅道:“你這风流种還不知道么?女儿家十有九個脸皮嫩,你能要人家怎么說呢?一句私心倾慕难道還不够么?”

  端木少华苦笑不语。朱汉民此际趁势打了趣,道:“看来端木叔倒是瞒了一大段,三位叔叔,‘问三位何以谢妾等’,三位叔叔将何以谢人家?”

  一句话說得那三個红了脸。

  苍寅又叫道:“对呀,何以谢人家?說,你三個准备怎么办?”

  端木少华苦笑說道:“五老,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苍寅道:“人家那一撇已经有了,只差你三個這一撇了!”端木少华哭笑不得,道:“五老真是难得的热心人!”

  苍寅摆着稻草般钢须点头笑道:“那当然,看彼此什么交情嘛!”

  朱汉民這时又开了口,道:“三位叔叔,要不要侄儿为您三位添上這一撇!”

  端木少华瞪了他一眼,道:“叔叔们心领了,多照顾你自己吧。”

  朱汉民玉面飞红,立时闭了口。

  苍寅笑道:“你叔侄四個互相帮忙好啦,如今民哥儿为你三個添上一撇,将来你三個也为他加一擞不就成了么?”

  一句话又红了几张脸,美姑娘略有不安色。

  突然,聂小倩接了口,颇为郑重地凝注霍玄道;“大弟,由二弟适才的叙述中,我看得出,那三位姑娘的性情都很好,更难得兰心薏质,冰雪聪明,這样的好姑娘难求,你三個年岁都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站在大嫂我的立场,我不许你三個這么糊裡糊涂的混下去,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我多說,限期三月,每個人都给我报個佳音,要不然就别再来见我!”

  兄弟三個对聂小倩的敬畏,不下于对夏梦卿,尽管心裡暗暗叫苦,但却只有硬起头皮来受。

  端木少华恭谨說道:“是的,大嫂,我三個遵命!”

  聂小聂笑了,苍寅更笑得开朗,道:“這才是,我老要饭的等着讨杯喜酒喝喝了,不過.话先說在前头,老要饭的由来是两條腿带一张嘴。”

  這句话,听得大家都笑了,唯独霍玄皱着眉头苦着睑,而且還开了口,說了话,嗫嚅的說道:“大嫂,您知道,限期三月,他两個或许還可以,至于我,嘴笨心笨肠子直,恐怕来年也不能……”

  聂小情不禁失笑,道:“大弟,我是個女人,唯有女人最了解女人,這种事讲究一個‘诚’字,真诚无华的话才能感动人,嘴笨心笨直肠子有时反而占便宜,女儿家也最喜歡這种老实人,其实,大弟你并不笨,你是大智若愚,大巧似拙!”

  霍玄的脸好红,但也着实地放厂心。

  苍寅扣案大笑,一個劲儿地叫对。

  又谈了片割,苍寅起身告辞。

  聂小倩等未挽留,一起站起相送。

  当送客送出了后院,朱汉民突然拉了苍寅一下,說道:“五老,我多送您一程!”

  苍寅诧声說道:“哥儿,你可是要上哪儿去?”

  朱汉民道:“闷得发慌,只想出去走:走!”

  苍寅道:“行,到分舵裡坐坐去。”

  聂小情疑惑地看厂朱汉民一眼,刚要开门,朱汉民忙递眼色,知子莫若母。虽不是亲生也是由小带大的,聂小倩会心含笑道:“好吧,民儿,那么你跟五老出去走走也好,记住早点回来!”

  朱汉民应了一声,偕同苍寅飘然而去。

  望着二人拐入前院,霍玄忍不住问道:“大嫂,汉民他去干什么……”

  聂小倩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多半又是待不住了。”

  霍玄末再问,大伙儿转身返回后院。

  望望前行的那三位未留意,霍玉兰向着聂小情投過探询一瞥,聂小倩紧了紧握在美姑娘皓腕上的那只玉手,又指了指前行的那三位,美姑娘玲珑剔透,立即明白了八分,她闭着那鲜红的小嘴儿笑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