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辛月性子太淡,应付不来那些酒精上头、荷尔蒙无处释放的人。即便她应付得来,易宣也不愿让她应付。
从前在辛月還是大小姐的时候,她进夜店都是为了玩乐消遣。辛达无意让她接手自己的事业,毕竟工厂太苦,夜场水又太深,辛达不愿让她一個女孩子吃苦受累,所以从来也沒教過她這经营夜场這裡面的弯弯绕绕。
但秦丞不一样,如他所說,他虽然沒正统学過什么管理,但他会玩,也敢玩。他熟悉现在夜场的模式,也参与過黑钻的管理,又会油嘴滑舌、嬉皮笑脸。更重要的,他是個男的。
辛月闻言睁大眼,“男的怎么了?”
易宣挨在她身边,对她的不明所以有些不满,表情臭臭的。
秦丞這时举手解释道:“男的不怕被揩油呗!”
辛月看了看易宣,易宣斜了他一眼,秦丞立刻开始嬉皮笑脸,“嘻嘻,宣哥這也是心疼你嘛!”
就连刘势光也說,“這样也好,也免得我在外地還要担心你在店裡会不会出事。”
“对嘛!”秦丞打了個指响說:“从今天开始,楼下的场子我来看,月姐你只用在這個办公室裡坐着看看对账表就好啦!有什么事情我随时跟你汇报!”
辛月還想再争取争取:“可是我……”
“就這样定。”易宣不容拒绝的语气实在霸道,直接把她最后的机会给掐断了。
办公室裡几個大男人一致都同意,辛月也不再說话了。
刘势光這会儿過来本来就是来给辛月撑腰的,易宣這下解决了他的忧心,他就要走了。医院那边他還得再去看一眼,接着就要去外地。
他起身掸了掸衬衫衣角,对易宣道:“小子,你跟罗彪离着近,好好照顾我們家大小姐。”
易宣掀了掀眼皮,下巴稍稍往裡收了收,算是应承下了他的托付。
反正即便刘势光不說,易宣也不会让辛月吃了一丝苦。
他爱答不理的臭脸模样倒是沒惹得刘势光不快。
刘势光不像邵凯,他对易宣沒有不良印象,反而還有些欣赏。
从詹志达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易宣虽然年轻,但魄力和手段倒是不轻,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比当年的易鸿德更厉害的人物。
他微微一笑,挥挥手:“那我走啦。大小姐,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来电话。”
辛月点点头,起身要送,又回头对邵凯的助理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剩下的我找時間再跟你說。”
年轻的助理跟着邵凯的時間不短,察言观色自是在行,尽管刚刚他跟辛月的交接仅仅只是开了個头,但现在辛月让他先走,他也沒有半句废话。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
秦丞代替辛月去送他们,顺便下楼看场子,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知道的還以为他是着急去玩。
待他们三個人都走了,办公室裡只剩下易宣和辛月两個人。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辛月有些不自在。
“那個,你刚才是說给我打电话了嗎?我去看看……”
沙发上只有他们两個人,易宣的眼神太過炽烈,辛月借口去拿手机,正欲起身,腰间突然横出一只精壮的手臂。
眼前一花,她已然陷落在沙发裡,易宣沉黑的眼眸在她上方。
他翻身用一只腿压着辛月的双膝不让她乱动,横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衣物在她侧腰上摩挲。
易宣的眼神裡有很多复杂的情绪,辛月一时慌乱难以分辨。
“你一下午都沒有理我,你是不是去陪邵凯?你现在疼他是不是比我多?”
他沉声质问,明显醋意的声音裡细微的委屈似有若无,辛月闻声便被摄去了神魂。
“如果我也变成他那样,你是不是就会全心全意看着我了?”
“易宣!”辛月出声喝止他,拧眉道:“你不要胡說。”
如果易宣也变成邵凯那样……辛月不敢去想,她会崩溃。
辛月透彻眼眸中盛着怒意,易宣看见,心中反而松懈了。
因为关心,所以生气。
他知道。
易宣额前的碎发晃动了一下,他低头埋进辛月的颈窝,张嘴咬在辛月的锁骨上,想用力,又不舍。
湿润的疼痛伴着细细的酥麻,辛月听见他埋在自己耳边压抑地低声控诉:“可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要你总是想着他、陪着他,我要你最疼的是我。”
易宣把自己的委屈打在辛月心上,打得辛月的心又酸又胀。
他永远都是這样,知道辛月的软肋,知道如何让辛月对他愧疚和心软。
“我沒有,我下午一直在店裡。”說着,辛月抬手抱住他,轻轻在他脊背上拍抚,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你不要說傻话。”
她温柔的劝哄像是一针镇定剂,易宣的身体明显软了下来。
但他仍然沒有放开辛月。
“可你沒有接我电话。”
“是我不对,对不起好不好?”辛月推了推易宣的肩膀,“你先起来,你這样压着我好难受。”
得到了想要的温柔劝哄和低声道歉,易宣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两人坐起来,辛月的衣领被压乱了,露出洁白的锁骨,上面還有粉色的牙印。
她理了理衣襟,转眼望着易宣。
此时的他還摆着一张酷酷的冷脸,辛月看在眼裡,像是在看一個闹别扭的小朋友,不由失笑。
辛月抬手揉乱了易宣头发,笑骂他:“坏小子。”
她一定不知道,她无奈宠溺的语气有多令他愉悦。
“我饿了。”
易宣话锋陡然一转,辛月差点沒跟上,“那我让他们送吃的上来。”
她正要起身去打电话,易宣却不让她走。
辛月迷惑地望着他,“怎么了?”
“我等你电话等了一下午。”
“嗯,我知道,是我不好。”
辛月温柔說抱歉的时候有多不解风情,易宣只得倾身上前亲自教她。
“你不对,所以你要补偿我。”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诱惑十足。
辛月愣愣的,她望着易宣朝自己靠近,唇上一重。
易宣唇边绽开笑容,“饱了。”
他漂亮得過分的笑容,让辛月心神一晃。
心头忽然多了一抹莫名的情绪。
她神情微凝,易宣看在眼裡。
但他還未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砰”的一声响,只见秦丞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摆了一個自以为帅炸的poss。
“当当当当~帅气小哥激情送餐!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辛月吓了一跳,转头望過去的同时,余光看见有個什么东西朝秦丞飞了過去。
亏得秦丞眼疾手快地扭身躲开,抱枕落在他脚边,托盘上的食物算是保住了。
“怎么了嘛這是?”看着易宣一脸的不高兴,秦丞挠了挠头,低声嘟囔:“难不成被我吓到了?”
“滚下去当你的服务员去!”
“……果然是被吓到了。”
辛月一怔,不敢置信的回头望了望易宣,“真的吓到啦?”
易宣不說话,只沉着脸望着秦丞,极不高兴的样子。
他不說话就是默认了。
辛月又侧過脸去看秦丞,见他满脸写着“沒想到”,她不由掩唇轻笑。
能把易宣吓到的,秦丞可是头一個。
望着她带着笑意的侧脸,易宣的神情逐渐变沉。
邵凯车祸的第三天,警方安排了辛月和车祸嫌疑人见面。
今天本来是应该刘势光来的,辛月怀疑不是意外,他便想从這货车司机這入手查查看。
辛月得知消息后直接开车到了看守所,刘势光都比她后到一步。
易宣說要和她一起去,辛月沒有反对。
三個人在看守所的会客室裡碰面。
等了十来分钟,人来了。
刘势光找了点关系,看守所特别准备的单独会见室,他们进门后,裡面只有一個腿上打着石膏的男人独自坐在裡面。
他低着头,门响也未曾抬起脑袋。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照得那男人眼窝深陷,颧骨高凸,骨瘦嶙峋的样子。
辛月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同一场车祸,邵凯现在躺在医院,能不能醒還未可知,但這個男人却仅仅只是断了一條腿。
易宣靠在门边,身体与墙角的阴影融为一体。
一旁的刘势光吸尽最后一口烟,屈指一弹,正好落在那人脚边。
他跨步上前,森冷的气场全开。
那人抬头惊恐的望着他,“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刘势光根本不想废话,扬手就要挥拳,辛月却叫住了他。
“光叔!”
刘势光停住了动作。
辛月冷声道:“先等等,我有话问他。”
刘势光闻言冷哼一声,甩手作罢。
望着辛月,那人突然哭喊了起来。
他戴着手铐,不断疯狂地拍打自己的头面部,大声喊:“我该死!我该死!”
见到他這样疯狂的举动,易宣上前和刘势光一起将辛月护在身后。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放過我吧,求求你了,你们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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