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160章 第 160 章

作者:醉酒花间
几個大商凑到一起卖惨,无外乎他们平时被人瞧不起,走南闯北吃了老鼻子的苦,结果只是赚了一点点钱就要被人诅咒子孙不得好死,他们真的好惨。

  “傻乎乎好忽悠”的年轻王爷眨眨眼睛,“押送货物很难嗎?”

  商人们:……

  的确很好哄,就是有点抓不住重点。

  不過這不重要,人家王爷愿意和他们說话已经是难得,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自然是人家怎么高兴他们怎么哄。

  押送货物很难嗎?

  当然很难!

  世道乱的时候有山贼拦路,现在天下太平不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的劫匪少了许多,但是這并不意味着路有多好走。

  不是什么地方都和城裡一样有平整的大路,就算是官道,遇到雨雪天气也难走的很。

  有官道的地方還算好,最难的是那些连官道都修不起的地方,那才叫一個艰难。

  大商们的嘴皮子都很溜,嘴上沒点功夫他们也沒法挣出那么大的家业。

  先是以三寸不烂之舌来說行商之路有多难走,然后是拍着胸口正诉說他们的辛苦。

  路难走他们怕了嗎?

  沒有!

  他们不是那些为了钱丧尽天良的奸商,他们是一颗红心向朝廷的好商人,忧朝廷之忧,愁朝廷之愁,只要能让皇上轻松一点,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隆禧:……

  倒也不用這么真情实感。

  商人的嘴,骗人的鬼,這话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他们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說出口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下手太狠。

  一颗红心向朝廷,忧朝廷之忧,愁朝廷之愁,话都說出来了,当场反悔应该不合适吧。

  路难走不是什么大問題,难走就修路呗,朝廷拿不出太多银子修桥铺路,他们這些一颗红心向朝廷的富商巨贾肯定愿意出钱为朝廷排忧解难。

  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朝廷能修缮官道已经很不容易,主要還是靠他们這些为民服务的好商人。

  刚才不是說读书人嫉恨他们能挣钱,私底下想方设法的编排他们嗎,咱這儿沒有吃亏是福那一套,吃亏了就一定得讲出来,把事情說出来让大家伙儿评评理,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值得唾骂的那個。

  在座各位除了本地人之外大部分都是徽州那边過来的,南方多丘陵,那個路是真的不好走,他這個走惯了平地的人猛然来到這边儿很不喜歡,大白天的走路都要防备着平地摔,可见這边的路有多不好走。

  咱经商不能一直這么翻山越岭,路不好走,咱就和朝廷合作,先想办法把路修了,這叫苦在当代功在千秋,子孙后代提起来都面儿上有光。

  修路的时候规划好修哪一段,动工之前在路边立個功德碑,哪個大好人出了多少银子都刻在碑上,让走在路上的行人都能瞻仰他们的功德。

  隆禧越說越觉得可行,這法子不是他心血来潮想出来的,他也不知道现在有沒有這种法子,反正后世不少地方還用着。

  不是单独哪個人发大财衣锦還乡回馈乡裡,而是一群人每個人出点钱来为家乡老百姓做点事儿,人多力量大,也不至于让某個人出太多钱弄得人家心疼。

  最重要的是,人都有攀比心,這种时候太抠搜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抠抠搜搜的名声传出去,将来想改头换面都难。

  人嘛,哪個不好面子呢。

  旁边的商人们下意识觉得這话有点不对劲,可是仔细一想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干他们這行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要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平时遇到灾年也会搭棚施粥接济乡裡,也不指望乡亲们能還给他们多少,主要就是花钱买名声。

  修桥铺路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沒干過,可那都是一座桥一段路,再怎么也花不了几個钱,纯亲王這话裡话外怕不是想让他们把整個大清的路都给修了,他们又沒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哪儿有那么大本事?

  别夸了别夸了,他们真沒那么多钱捐给官府。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最后什么也沒捞着,這对他们不公平啊王爷。

  平时出点小钱接济乡裡也就算了,這一下子就让他们掏空家底,他们又沒犯事儿,干什么待遇跟抄家一样,皇上圣明,王爷圣明,咱可不能這样。

  宴席上吵吵嚷嚷,一時間跟菜市场也无甚区别。

  纯亲王是知难而退的人嗎?当然不是!

  他又不是周扒皮,還沒嘚瑟到那种地步,再說了,就算他想沒收商人的家产,也得有個理由才行,不然岂不是成了强盗?

  如果他真的有那种想法,最大的可能不是他如愿以偿,而是他被愤怒的商人买凶暗杀。

  咔嚓一声,他的脑袋瓜就和身体分家了。

  整個大清所有的路不能指望他们,他们经常走的几條大道小道总可以吧。

  不是他娇贵,而是這路真的不太行,官道能修到的地方還好,沒有官道的路那叫一個崎岖不平。

  别說马车,那种路别說马车沒法走,单独的马想走過去都得看马儿的腿够不够灵活。

  更要命的是,那种崎岖不平的路才是常态,能容得下马车通行的只是少数,运货就更不用說了,要么是裡面的人两條腿走出来,要么是外面的人两條腿走进去。

  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座這些人沒有一個会干,他们是商人,是顶尖的那批体面商人,利润不够高不用想让他们动弹,只有靠一把子力气吃饭的人才会干那些活儿。

  而天底下最多的就是靠力气吃饭的人。

  這不是简单的修路,這是为大清的发展做贡献,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绝好机会,過了這個村儿就沒這個店儿了,现在是他跟着老徐大人出来长见识,刚好他也能帮着给皇帝提点意见,等下次换成别人過来,他们想送钱都送不出去。

  同样都是掏钱,他们是愿意把名字留在功德碑上供后人敬仰,還是送进高官口袋裡,最后還可能人家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能打拼出那么大家业的都不是傻子,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不知道怎么选?

  纯亲王一副震惊的模样,把见了绝世大冤种的反应表现的活灵活现,看的曹寅嘴角直抽,连喝了两杯茶才压下那股子恶寒。

  正常的宴席要喝酒,他今天不光是赴宴,還要顺便充当這小祖宗的保镖,酒水這种东西闻闻就行,還是喝茶比较妥当。

  徐旭龄正在和发起這次宴会的几個大商說话,老徐大人看上去正气凌然,旁边作陪的几個人也不敢大声說话,好好的一個宴席,让他们弄的愣是比科举考试還要严肃。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廷派出来的這一行人中谁是主事人,虽然纯亲王身份最高,但是毕竟年龄摆在這儿,這位爷估计就是出来玩儿,可能连差事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想和朝廷打好关系,自然要从徐大人這儿下手,纯亲王那边就由那几個徽商闹腾去吧。

  都說徽商喜歡投机取巧,看现在這情况,可见什么名声传出来都是有理由的。

  沒法和徐大人搭上话就去找纯亲王,找纯亲王干什么,哄小孩儿嗎?

  纯亲王今年年初才出宫开府,皇上心裡估计還觉得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现在答应的再好也沒用,等回到京城被皇上一教训,许下的好处全玩儿完。

  到时候他们怎么办,還能去和皇上理论不成?

  几個本地大商心照不宣的对了对眼神,清清嗓子端正坐姿,拿出他们最正经的姿态继续和老徐大人說话。

  他们也不求老大人能给他们开后门,只求老大人提点他们几句,几句提点就足够,他们不是贪心的人。

  小曹同学竖起耳朵听了几句那边的谈话,還是觉得他们王爷這边更有意思,太正经了不适合他,像小王爷這样和谁都能打成一团的才好玩。

  隆禧一点也不担心他忽悠、啊不是、他一点也不担心他和在座各位好心人做好口头约定后会被他们家三哥给否掉,事关他们大清的国库,他的话很有分量很管用。

  幸好他不知道在和老徐大人說话的那些人心裡怎么想的,要是知道的话,今天這宴席十成十的开不下去。

  他哥說出门在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哥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哥說他闯祸了也沒关系,总之不管他现在干什么,背后都有三個无條件支持他的好哥哥。

  嘿,兄长這种生物的存在意义是什么,不就是为弟弟遮风挡雨背黑锅嘛。

  一场宴席下来,所有人对今天的交际都很满意,尤其是纯亲王和那几個硬挤进来的徽州商人,出门的时候简直合不拢嘴。

  曹寅一边笑一边和徐旭龄解释他们小王爷为什么乐呵成這样,說实话,如果這事儿能成,他觉得虽然不至于利在千秋,至少让子孙跟着受益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這种事情涉及到的钱财不少,一旦涉及到钱财,其中必然少不了弯弯绕绕,最后能不能成還說不准。

  要是朝廷派人来办這事儿,不巧来了個不那么光明磊落的,谁知道那些商人是真的自愿掏钱還是“被迫自愿”,但凡有一個不那么自愿的,最后就会变成朝廷逼迫商人出钱。

  老徐大人深有同感,事关钱财,什么稀奇古怪的情况都会发生,小曹這话不无道理。

  “這么着吧,回头和三哥說說,這事儿直接交给我,小爷保证不贪他们的钱。”隆禧停下蹦跶的步子,一本正经的說道,“爷保证每一笔钱的来源和去向都记的清清楚楚,绝对不私藏一枚铜板。”

  他!爱新觉罗·隆禧!說话算话!

  徐旭龄失笑不语,年轻人的赤子之心,也就只有這样被保护的什么黑暗都不知道的人才說得出這种话。

  他相信小王爷自己能做到不贪钱,但是他不敢保证底下人不会阳奉阴违。

  得嘞,這事儿最后還要皇上亲自拿主意,他们在這裡說再多也沒用,還是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办完比较好。

  他们要在沿海一带走一圈,现在才走了一半,還有很多地方沒去,不能再和之前一样磨磨蹭蹭一個地方待好几天了。

  隆禧乐颠颠的回去休息,养足精神之后很快上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個骑马還会被小马驹颠下来的他,现在的他可以纵马驰骋三千裡。

  反正一路上他最闲,正好趁此机会把策划做出来,這样回京城后才好申請立项。

  他封王之后干的第一件大事,不說惊天地泣鬼神,至少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

  如此忙活了好些天,就在隆禧把他精心打造的策划书送回京城后,得到的回信不是他们家三哥的嘉奖,而是那家伙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南巡。

  南巡就南巡,他還带着老婆孩子,這又不怕刺杀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京城還沒人拦着他,按信上的說法,他们家玛嬷都沒說不同意。

  這可能嗎?

  隆禧觉得不太可能,他出门的时候玛嬷就不太乐意,怎么到他们家三哥那裡待遇就不一样了,三哥比他稳重嗎?

  才沒有!

  皇帝要南巡的消息一传過来,隆禧也沒心思跟着徐旭龄在沿海考察民情,只想插上翅膀飞回京城。

  直到他发现信上写的是明年南巡,才把立刻回京的打算给消了。

  明年啊,那沒事儿了。

  今年還沒過一半,明年的事情谁說得准,沒准儿朝中大臣都在等明年再劝谏,现在就劝有点早,万一现在劝了到时候皇帝又起了心思,他们還得费尽心思再劝一遍,多麻烦。

  他倒不是不想让皇帝南巡,皇帝出行那么大的事情不是說說就能走的,提前肯定要安排的妥妥当当,以他们家三哥的脾气,這话既然已经說出口,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都会走這一趟。

  以江南如今的情况,也不一定会有那么多大臣会反对。

  他就一個想法,好歹等他回去再出发,他也想成为南巡队伍中的一员。

  三哥带上老婆孩子,又怎么能不带上弟弟。

  京城留二哥监国,他可爱的弟弟们還能顺便帮他看孩子,一個弟弟带一個崽,完美。

  远在京城的承瑞、承祜還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他们家小叔安排的明明白白,兄弟俩从开始上学开始每天都過的非常充实,上午下午晚上都有安排,等到上课的师傅休息,他们家汗阿玛又带他们去园子裡看稻米是怎么长出来的。

  小叔說的不错,他们汗阿玛的确很喜歡种地,要不是生在皇家小小年纪做了皇帝,沒准儿他们汗阿玛会长成一個优秀的田间老农。

  “汗阿玛,這裡的稻子比其他地方长的更好嗎?”俩小的都听過他们家汗阿玛在這园子裡得到“天选稻种”的故事,心裡相不相信暂且不說,反正不能傻乎乎的直接說出来。

  康熙說起這個眼睛都亮了,這满园的稻谷都是他辛勤劳动的成果,是他的辛勤劳动再加上一点点的上苍庇佑,所以才有现在的御稻种,他這個大功臣当然有资格嘚瑟,“等你们再长大些,读完四书,到时候就可以找农书来看看。汉人的农书编的很好,《农政全书》、《天工开物》,都很值得研读,正可惜现在的读书人大多对那些不感兴趣,用到的更是寥寥无几。”

  也是,那俩书编撰完成的时候老朱家的江山都换主人了,自然沒什么人关注這些。

  好在有他這個面面俱到的皇帝在,前朝完不成的事情他来完成,前朝拿不下的事情他来拿下,虽然老朱家的人都不在了,但是在给老朱家添堵這件事情上,他還是很有兴致。

  宫裡最能看得进书的非他莫属,即便算上朝中那些大臣,也沒几個能和他一样坚持每天读书,更不要說這种对士大夫来說有些偏门的书。

  不久前他還问過法兰西的传教士,想知道他们那边是怎么种地的,不问不知道,问了之后才发现還不如他们。

  西洋人不光不会选种,甚至连肥田都不懂,种地的时候轮流耕种,全靠時間来恢复土地的肥力,听着就浪费。

  然后,他就在法兰西传教士的真挚請求之下,给他们的皇帝陛下写了封信来交流這方面的心得。

  想要农书嗎?

  這不得意思意思?

  作者有话要說:康熙:小钱钱小钱钱小钱钱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