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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 第22节

作者:未知
他话虽然說的不怎的中听,但蓁蓁却忍不住笑意了,捂着红透的耳朵在床上打滚,一边期待着等会儿的大餐,一边琢磨起来。 看来,嫁给覃九寒真的很不错,爹爹就从沒给娘亲做過這样的事!覃九寒却愿意为了她做。 她等的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就听门推开的声音,睁眼望去,覃九寒端着一碗素面进来了。 蓁蓁笑眯眯一口一口咽了香喷喷的面條,還灌了几大口面汤,肚子暖呼呼的,才心满意足回床榻上。 等覃九寒放了碗筷,灭了烛光,折腾了大半夜,两人才算是又继续睡去。 次日,些许晨光才照到下人大通铺的铺脚,小厮们就哈欠连天起身了,推推搡搡出门洗漱做活去了。 豆子使劲儿搓搓眼屎,抱怨道,“狗儿,你昨晚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 狗儿也揉揉眼睛,摸摸胸口,“沒做什么。有個客人饿了,我去看了一眼。” 豆子翻了個白眼,“你看有個屁用!你又不会做吃食,上赶着伺候還讨不着好!” 狗儿懒得搭理他,怎么讨不着好了,就算覃公子不给银子,他也乐意伺候!那面條肯定是昨夜送他糕点的阿宝吃的,回想起昨夜覃公子那句“面粉别拿多了,他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狗儿又忍不住纳闷起来。 他在這船上也有两年了,来来往往赶考的主仆见的多了,還真沒见過這么宠着书童的主子。虽然阿宝小哥唇红齿白的,模样的确讨喜,但讨喜到让主子大半夜起来亲手做面條,也太离谱了?! 纳闷归纳闷,手上的动作倒沒落下,两人匆匆拾掇了自己,赶出去做事去了。 按照管事的安排,他今日原本是负责搬东西打扫厨房的,结果,刚過晌午,管事就急匆匆赶了過来,喊着要一個人跟他去前头伺候。 恰好他那时坐着歇着,就被抓了壮丁。 等他到了前头,见了哭丧着脸的豆子,心下一惊,上去问,“豆子,你得罪哪個客人了?” 等豆子苦哈哈說完,本来還替他着急的狗儿“啐”了一口,“我看你就是蠢到家了!早和你說了别胡乱說话,你還多嘴?人覃公子都不在意和阿宝小哥同桌吃饭,要你一個外人多嘴個什么劲!” 训了豆子一通,狗儿才战战兢兢去天字三号房伺候。 他一进门,就发觉房内的气氛并沒有像他方才猜测的那般紧张,阿宝小哥還和善冲他笑,一下子驱散了他紧张的情绪。 他正收拾着,就听阿宝小哥清脆的声音响起,“不要生气了,你看你一皱眉,别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了。一点也不像個温润如玉的读书人!” 狗儿心一紧,阿宝小哥還真敢說,覃公子虽然对他不错,但看着就不是那种不分尊卑的人! 结果,他眼中尊卑有别的覃公子,不但沒发怒,還收敛了浑身额寒气,语调中略带些酸意,“你喜歡那些温润如玉的读书人?” 沈蓁蓁语塞,讪讪转移话题,“啊?!你不是和赵公子他们约好了?” 覃九寒挑眉,“嗯,赵公子倒是個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想必很得阿宝的崇拜。” 他這般拈酸吃醋模样,和以往稳重淡漠的模样大相径庭,看得蓁蓁有些发愣,继而又忍不住捂嘴轻笑了,然后一脸正经回他, “我是公子的书童,别家主子再好,也同我沒多大干系。” 覃九寒這才愉悦了几分,也是,温润如玉又如何,這只猫崽,可是他先抱回家的! 莫說是夺走亦或哄骗走,便是多看几眼,那也要问他同不同意。 第31章 (6.19二更) ... 等船行至锦州府附近白丘县渡口时, 狗儿望着渡口络绎不绝的人流,心头涌上一股失落。 从前他在船上伺候时,曾听過一位公子吟過這么一句诗, “送君千裡终须一别。” 那时他還不怎么听的明白, 现在却觉得這句话当真是贴切他此时的心境。 他主动上去帮着覃九寒搬行李, 行李搬到码头,他正依依不舍打算回船上,就见阿宝喊住了他,然后从怀裡掏出個荷包来,硬是塞进他的手裡。 他拒绝不及, 就见阿宝腮上露出两個明晃晃的梨涡, “你别推辞呀, 就当你這么多日伺候的好, 我赏……我們公子赏你的。快点收下吧,我們還赶着去寻客栈呢。” 狗儿心头一阵暖流,见一旁的覃九寒只是纵容望着阿宝,沒半点不高兴得样子, 才忐忑收了下来, 随即很是殷勤给二人引见了一人。 “您别看他一副二流子模样,白丘县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消息, 您问他, 他都答得上来。找客栈、租马车,您尽管使唤他就是,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覃九寒不置可否, 本来蓁蓁要打赏狗儿,是同他商量過的,不過是点银钱,给就给了。赚那么多钱,還不是为了给媳妇儿花的,蓁蓁高兴就成。 等见了狗儿引见的那人,覃九寒不由得高看了狗儿一眼,不声不响的,竟然认识這般人物。 說来,眼前這人,上辈子他也见過几回,皆是在荣王府。 覃九寒面上沒什么波动,任由狗儿牵桥搭线,表现得同普通书生沒什么两样,实际上心裡猜测起了紫鹰的来意。 堂堂荣王近身影卫,却打扮成二流子,還出现在白丘县這么個穷乡僻壤,要說沒什么任务,說给谁听谁都不信。 狗儿给两方做完介绍人,就三步两回头回船上去了。 蓁蓁笑意盈盈同狗儿告别,一回头,就发现覃九寒已经和鹰爷搭上线了,两人正相谈甚欢,便乖乖站在一旁等着。 覃九寒自然不会忽略了她,沒說几句,就和紫鹰商量,“可否先带我們寻個客栈?” 紫鹰满口答应,等视线落到一旁的书童身上时,便带上了几分探究之意,眼前之人分明是個女子才是。 不過他倒也沒做多想,只当這书生好色,就连赶考也要带着红颜知己,不由对他印象变差了些。 送两人找好客栈,安顿好,紫鹰又介绍了靠谱的租车行,领了赏钱,便要告辞走人了。 覃九寒见他态度忽然变得冷淡,心中隐约猜到和蓁蓁有关,随意笑笑送走了紫鹰。 也是,如今他又不是什么大权臣,才懒得去搭理那些阴谋阳谋,荣王府要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干系。有那闲工夫,倒不如给他家小姑娘买串糖葫芦好。 两人照例歇在一個屋子裡,不過,還是沈蓁蓁睡床,覃九寒打地铺。 覃九寒躺在铺盖上,忍不住失笑,上辈子,做酷吏时,他沒委屈過自己;等爬到那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更沒人敢怠慢他了。 两辈子,唯一一個敢理直气壮赶他打地铺的,大概還真的只有离他一步之遥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小姑娘了。 不過,他甘之如饴就是了。 毕竟,真要让他去隔壁睡,他大概也是睁着眼到天亮。出门在外,得有多大的心,才敢让那么個娇娇的小姑娘独自睡一個房间。 覃九寒合眼睡去,次日,早早醒来,出门去楼下喊早餐。 等他端着包子热粥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方才還睡得香甜的小姑娘端坐在桌子前,面前是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小乞丐脸蛋脏兮兮的,捧着块白糖糕狼吞虎咽,活脱脱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 覃九寒蹙眉走进去,把包子和热粥放在桌上,“哪来的小孩?” 沈蓁蓁眼神游离,吞吞吐吐,“就……就刚刚进来的。” 然后,低头把包子塞进小乞丐嘴裡,“来,你手脏,我喂你。” 小乞丐吃得香甜,蓁蓁又是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覃九寒只好先把這個话题掀過去,拿筷子夹了肉包子,放到正喂小孩的蓁蓁嘴边。 蓁蓁鼻子灵,老早闻到裡头的肉味,但敢怒不敢言,只能赔笑着乖乖吃肉包子。 喂完大半個包子,覃九寒见沈蓁蓁越咬越小口了,知道她实在吃不了那么多荤,也不逼她了,收回手,三两口把剩下的咽了。 小乞丐也狼吞虎咽结束了,蓁蓁表情讪讪的,不停拿眼睛偷偷去瞄一旁表情严肃的男人。 小乞丐似乎也发现了真正的家主是对面淡漠冷冽的男人,刚才温柔安慰他的小哥哥恐怕也得听男人的,也不由得偷偷摸摸去看覃九寒。 覃九寒被瞄得沒了脾气,一個圆溜溜杏眼水汪汪如猫崽,一個黑亮眸子如同街边小奶狗,两個人不知是提前商量好了,還是真的就那般有默契,竟一起眼巴巴施展着卖惨攻势。 覃九寒板着脸,“行了。先把来龙去脉說了,就算要养着這小崽子,也得让我知道他的来历吧?” 沈蓁蓁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中的退让,立刻满脸笑意,凑上去细细解释,“方才我听见门口有人敲门,我去开了,然后他就钻进来了。”然后转脸看向小乞丐,温柔安抚他,“沒事,你把你的情况說一遍,我們公子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們公子可好了!” 覃九寒佯怒敲她额头,模样看着挺凶的,落手却连個印子都沒留,“少作怪,平时沒见你夸過我,现在倒是嘴甜得很。” 蓁蓁早把他的性子摸透了,知道他沒真的同她生气,便笑得灿烂,两颊盈盈的酒窝看得人心情大好。 小乞丐這时也大着胆子开口了,他年纪不大,口齿却十分清晰,片刻功夫,就把他从被家裡卖了到背着拐子逃跑的事从头到尾說了一遍。 蓁蓁听得泪眼连连,通红着一双兔子眼,看向覃九寒,拉着他的袖角,哽咽着替小乞丐求情,“公子,你就收留阿淮吧!他還這么小,沒人照顾肯定会饿死的。” 覃九寒又好气又好笑,被蓁蓁泪眼朦胧的模样弄得有些头疼,满口应下,“好了,养一個是养,养两個也是养,你乐意养着,就养着就是。等有了去处,送他走的时候,你别舍不得就好了。” 他话中有话,蓁蓁傻乎乎只顾着高兴,一旁的阿淮却是吓得脸都白了。 覃九寒答应留下阿淮,蓁蓁高兴坏了,她自己是被男人捡回家的,对和她同样境遇的人,免不了有几分同病相怜,把阿淮当做弟弟一般对待。 “公子,我去要些热水,等会让阿淮洗個澡。”蓁蓁推门出去,下楼去找小二。 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阿淮下意识大气不敢出,就听男人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也懒得和你周旋,记住一句话,阿宝待你好,是你的福分。” 阿淮心咯噔落地,然后就见男人阴冷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嘴角噙笑看向房门,变脸的功夫吓他一跳。 蓁蓁推门进来,朝阿淮招呼,“我给你另叫了一间房,就在隔壁。等会小二上来送水,你自己会洗澡的吧?” 阿淮连连点头,“我会的。”他才不要让那可怕的男人替他洗澡。 至于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阿宝哥哥,他還真沒意识到這一点,下意识就觉得阿宝哥哥唇红齿白的,才不该干那些伺候人的活计。 覃九寒见阿淮還算有点眼色,也不计较小崽子刚才扯谎骗人了。 他家小姑娘心善,做不到见死不救,他也舍不得逼着蓁蓁改性子。 說来,他自己是不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說,但无端的,他又觉得若是他家小姑娘的善心善行,說不定会有福报才是。 两人在白丘县停留了一日,就带了個拖油瓶一道上路了。 紫鹰到底是王府的影卫,哪怕只是介绍個租车行,也靠谱得很。覃九寒租了马车和车夫,又购置了几大包糕点零嘴供蓁蓁路上解闷,至于那個小崽子,他早抛之脑后了。 小崽子摆明了想跟着他们去锦州府,又是個满嘴谎话的小骗子,哪裡還需要别人特意照顾,随手丢了一包干粮過去了事了。 阿淮脏兮兮时,如同個街头小乞丐,等洗漱干净,穿上月白色的对襟长衫,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摇身一变成了個世家小公子。 蓁蓁看得双眼放光,笑盈盈上去揉阿淮的脸蛋。“阿淮,你模样好俊呀!以后一定很好找媳妇儿!小姑娘都喜歡你這样俊俏的小公子!” 阿淮被羞的满脸通红,嗫喏了半天,“阿宝哥哥……” 白丘县到锦州府不過两三日的行程,但他们出发的早,不必急急忙忙赶過去。因此,一行人该吃吃该喝喝。 阿淮是個小书呆子,见着书就两眼放光了,拿着书就不肯放手了,按他自己的說法是,小的时候跟着爹爹识過字。 蓁蓁听了半点沒怀疑,覃九寒却是嗤之以鼻,這小崽子可真行,连编谎话都不编個像样的,哪家卖小孩的会有那种闲情逸致教小孩念书识字。 要知道,梁朝重文轻武,读书风尚盛行,但這盛行也只是盛行于世家贵族当中,寒门子弟能有机会识字念书的,寥寥可数,更遑论穷到卖妻鬻子的家庭。 這也是为什么沈琼那般贪财敛财,沈家书院依然能在浮山县招到学子的原因。 覃九寒垂眸看向正捧着本书看得入迷的阿淮,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眼熟,总觉得似乎在哪裡见過一般。 他正锁眉沉思,一旁编手环的蓁蓁就坐不住了。 她手裡握着做了一半的手环,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阿淮啊,马车裡不能看书的,会坏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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