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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作者:岳月
沐瑶原本還担心家裡的买卖需要时刻盯着才行,毕竟大哥苏嘉凤稳重却過分老实了一点,不是特别会变通。

  三哥苏岐凤性子活泼,却也太跳脱了一点。

  苏召南的性子就更踏实了,本分得几乎沒越過雷池一步,也是为了女儿不受影响。

  好在還有二哥苏鸣凤在,他虽然身子骨不够好,脑子却特别灵活,把买卖做得有声有色。

  最让沐瑶哭笑不得的是,這封信最后還附上了最近甜品店的进项,又写上食材的成本和人工,连每天利润多少,每月利润多少。

  食肆包间的利润多少,外卖的利润多少都写上了。

  人工几乎能忽略不计,毕竟都是家生子,俸禄也沒有特别增加太多,還跟以前的支出差不了太多。

  店面是不要钱的,也就后边连着的院子买下来花了钱,相对利润来說是九牛一毛了。

  就是写得那么清楚,有必要嗎?

  沐瑶转念一想,這封信压根就沒有密封上,是敞开的,借的還是乾隆的人送到宫裡来。

  估计苏家也沒藏着掖着,就是写给乾隆看的。让乾隆知道甜品店是挣钱,還挣多少,却也不至于短短時間内能富可敌国那么夸张了。

  而且做的還是辛苦的买卖,在厨房从早到晚呆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沐瑶感慨二哥苏鸣凤实在太会来事,也很清楚人心。

  要是含含糊糊的,才可能惹起乾隆的疑心了。

  倒不如敞亮一点,反正這也沒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不肯說的。

  沐瑶收好信笺,仔细放进锦盒裡面。

  苏鸣凤的字迹特别工整,丝毫沒有一点游龙走凤的样子,估计是为了让沐瑶能看得清楚。

  毕竟她记得這個二哥最擅长的是行书,要是真写起来,自己還真的未必能辨认出来。

  這份体贴沐瑶心裡暖暖的,只觉得苏家人果然实诚,還相当护短,对家裡人实在是极好的。

  乾隆确实看過這封信,却沒觉得有什么,心裡对苏家实诚的印象就更深刻了。

  而且沐瑶都能想到的事,乾隆自然也能察觉出来,微微一笑,就示意李玉把信送去给沐瑶了:“苏家都是实在人,這买卖做得确实不错。”

  也就是不错了,看着似乎十分挣钱,却也确实是辛苦钱,裡裡外外都得顾及到。

  乾隆知道苏家食肆短時間起来了,做的甜品买卖跟周边的酒楼虽然沒有冲突,却到底還是抢了不少客源。

  起初他们观望着不敢动手,等時間长了就未必的。

  他在江南那边留下不少人手,索性让他们帮忙盯着一点儿,免得苏家這难得的买卖给人毁了。

  做這中食肆的买卖,只要弄点脏东西进去,再大肆宣扬一番。

  哪怕苏家拼命解释,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的,還不如一开始就杜绝了這個可能。

  对于实诚人,乾隆不介意多照顾几分。

  而且苏家過得好,沐瑶也能彻底放心了。

  沐瑶要知道乾隆這份心,自然十分感激。

  不過她也明白,也是因为苏家的底子薄,既沒有人当官,也沒有祖传的财富,实在太弱了,乾隆才会出手。

  要是换做其他满姓大族做挣钱的买卖,他不疑心才怪呢!

  端午過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沐瑶换了轻薄的衣裳,永璋在屋裡穿着短褂子,最喜歡的是在曲院风荷的各個宫殿走来走去。

  奶娘和素纹带着几個宫女跟着,沐瑶自然沒什么不放心的。

  反正就在屋裡,就随便永璋四处走动了。

  永璜之前已经搬回碧桐书院,临走前還特地過来感谢沐瑶這段時間的照顾。

  他的小脸上沒了之前的惶惶然和小心翼翼,多了几分笑容,看得沐瑶颇为欣慰。

  這年纪的孩子就该多笑笑,老愁眉苦脸和惊慌失措的,实在叫人可惜了。

  看来严嬷嬷和善,让永璜一直浮在半空中无法踏实的心终于落地,也就安心了许多。

  确实严嬷嬷总是笑眯眯的,有规矩却不会是死规矩,叫永璜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却也在最大范围内让自己過得更好。

  永璜因此很感激乾隆给自己挑的這個严嬷嬷,必然是千挑万选,最适合自己的。

  他之前总以为乾隆不喜歡自己,才会不闻不问,如今想来乾隆实在太忙了,忙于国事。

  就连永琏那边,乾隆也只问问,并沒有经常看看。

  不過永琏有皇后照顾,永璜就不一样了,失去生母的他就像是沒有根的浮萍,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也不能踏实地学习和练武。

  如今就不同了,他终于清楚该好好振作起来。

  重新振作起来的永璜努力读书和练武,一时之间进步神速,被先生和师傅们都夸赞過,让永琏倍感压力,也忍不住跟着更努力起来。

  一时两個小阿哥互相学习,彼此使劲,肉眼可见的进步。

  当然,饭量也是大增,身高也跟着长了起来。

  沐瑶后来跟永璜在园子裡偶遇了一次,骤然发现永璜短短两個月内似是长了小半個头。

  她看着永璋這個還是三头身的小豆丁,也不知道這孩子长大后能不能长成大個子。

  在圆明园裡比宫裡要凉快,到处绿树成荫。

  這会儿還是初夏,一大早或者下午酉时在树下面摆個躺椅,再弄個茶几,舒舒服服躺在上面,茶几上放了点心、甜品或者饮料,简直快活過神仙。

  今儿小厨房准备的是银耳红枣羹,润燥又去火,非常适合夏天。

  银耳小火慢炖足足一個时辰,都熬出了胶质,吃着浓稠。

  红枣去核,菊花煮過后仿佛的银耳羹裡慢慢盛开一样,好看又好吃,味道甜丝丝的,吃完体裡的燥热渐渐散去,实在舒服得很。

  吃着银耳红枣羹,沐瑶琢磨着要是有西米就好了,就能做西米露了。

  這东西吃着沒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十分q弹,配合水果一起做甜品是最适合不過了。

  這会儿西米還在印尼那边,该是還沒传进這边来,而且還是纯手工,估计产量十分低下。

  不過沒人吃過,那才是稀罕物,最是适合添进苏家食肆的甜品单子上了。

  而且西米最是适合女子吃,吃着皮肤光滑有光泽,還温和健脾,脾胃虚弱的人最是适合用,吃着能调理一二。

  对皮肤干裂也有效,還能让头发慢慢有光泽。

  既然有西米,当然也得有珍珠了,奶茶裡不放珍珠就感觉缺了点什么。

  沐瑶翻了個身,回想這個奶茶裡的珍珠究竟是怎么做的。

  记得是木薯粉做的,但是木薯又在哪裡?

  她依稀想起木薯原产在巴西,這也太远了一点,难道自己的奶茶珍珠要放弃了嗎?

  不行,怎么也得想想办法。

  這会儿海运已经起来了,估计哪個海商会带着這個东西,让人打听一下就好。

  想到就做,沐瑶坐起身,让邓嬷嬷准备了笔墨纸砚,就着茶几开始给苏家写信,让他们在码头那边跟海商打听一下。

  妹妹特地写信来问這個西米和木薯,苏家自然派人四处打听了。

  江南這边富庶的商人不少,认识的海商自然也不少,苏家特意去问,很多人也愿意给個面子,介绍几個海商過来。

  海商们见多识广,可能并不知道木薯是什么,但是听着沐瑶写信来的形容,地上是灌木,不算太高,叶子很长,能吃的根茎在地下,西米则是棕树提炼而成,像雪白的米粒一样。

  這两個還要是比较热的地方才有,西米還好办,能跟当地人打听。木薯长得却不起眼,根茎是长條的,跟红薯差不多,還灰扑扑的。

  很多海商听得一头雾水,都不知道這是什么。

  唯独一個年迈的船员却想起一件事来,赶紧過来告诉苏鸣凤道:“我记得以前在一個很热的海岛做买卖,对方沒有能交换的东西,后来给了点根茎。就是灰扑扑的,裹着泥,当地人用這中果实直接蒸着吃,也有磨成粉能够好好保存,另外也有這中跟米一样的,当地叫西谷米,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中。”

  這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船员因为经常出海的关系,病死居多,很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也就這個老船员运气不错才活到如今,却已经不能再出海了。

  他沒什么营生,只能帮海商說說各处海域的問題,就跟活地圖一样。

  苏鸣凤一听,连忙谢過老船员,给了一笔谢礼,足够他一個人過得更舒服一点。

  老船员自然感恩戴德,也愿意多给点独家消息:“那個小岛我還记得大概的位置,有個海商的船队最近正好经過,可以托他们帮忙带一些回来。”

  苏鸣凤虽然不知道沐瑶到底是从哪裡知道這個木薯和西米,却說能做新甜品,自然是相信她的。

  一听有船队经過,他大手一挥道:“也不必带一点,有多少带多少,你领着我去见那位海商,价钱好說。”

  老船员当然欢喜,牵线的人也是有海商给酬劳的,忙不迭带着苏鸣凤過去做這一笔大买卖了。

  海商也是個痛快的,他原本犹豫要不要出海,毕竟出一次海不便宜,自己的船队不算特别大,抢不過大船队,花费巨大,有点犹豫要不要晚一点再出海。

  如今有大客户来了,他当然立刻答应下来,跟老船员確認了具体的位置,三天内就收拾好出海了。

  老船员得了酬劳,也帮着到处打听,還真是从一处海商那边得到了两箱木薯。

  对方也是无意中发现货物裡混了這個东西,正发愁怎么卖掉,苏家愿意买那是再好不過了。

  苏鸣凤给了個公道的价钱,带着木薯回去,按照沐瑶的法子把木薯去皮后锤碎,锤成木薯泥后浸泡在水裡,搅拌后开始用纱布過筛。

  過筛后的水静止半天,木桶底部就有木薯粉沉淀,把水倒掉,桶底的木薯粉挖出来去晒干,晒干后的木薯粉磨成粉末,就能放着用很久了。

  苏召南看着這白色的木薯粉十分惊奇道:“這东西就能做吃食?看着跟面粉差不多,需要揉嗎?”

  苏鸣凤摇头道:“不必,只需要用红糖熬水,然后倒入這碗裡的木薯粉,搅拌成团,再搓成指甲大小的小丸子就可以了,要吃的时候就用热水煮一煮,捞起来放进冷水過一下就行。”

  厨房的人按照他的意思把這個木薯粉的珍珠做了出来,一颗颗带着红糖的香气,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用红茶和鲜奶配出奶茶,再把珍珠倒进去。

  一颗颗珍珠慢慢沉在杯子底下,舀上一勺子吃,既奶香也有红茶的香气,木薯粉做的珍珠又q弹,吃着特别有意思。

  苏鸣凤把一杯分成几份,苏家人一喝就双眼一亮。

  尤其几位苏家的媳妇更是赞不绝口,苏大夫人笑道:“娘娘就是厉害,竟然又想出這么独一份的甜品来。奶茶之前就做過,只添了這個木薯粉的珍珠竟然别有一番滋味。”

  她光是想想,就明白這又能成为苏家食肆的新招牌了,心裡对沐瑶是佩服极了。

  两箱木薯還是挺多的,于是苏鸣凤就把其中一箱特意让人送去京城给沐瑶。

  沐瑶收到的时候简直不要太惊喜了,她還以为怎么都要等個一年半载,出海的船队找到带回来,自己才可能喝到珍珠奶茶。

  谁知道自家二哥那么给力,运气還好,居然真的找到了?

  只有两箱,還把其中一箱特地送到京城来,实在太有心了。

  估计苏鸣凤也猜得出沐瑶想要,于是二话不說只留下一箱,剩下都送過来。

  沐瑶立刻吩咐小厨房把木薯给处理了,变成一颗颗的珍珠,心情极好,让素纹去請了高贵妃、娴妃跟和敬過来。

  和敬年纪小,自然不好喝茶,免得夜裡睡不着,所以是直接用鲜奶加冰糖煮热后放凉,再跟珍珠搅拌在一起,也是一道不错的甜品了。

  高贵妃知道沐瑶让人来請自己,肯定又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半路她遇到娴妃赶来,還有些惊讶,就笑道:“看来這回沐瑶是得了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连你都叫過来了。”

  娴妃原本還以为沐瑶出什么事,才会叫宫女来递话,谁知道一听是做了新的甜品,這是請她過去品尝了。

  自从上回编织长命缕,几人在一块好些天,关系是亲近了许多。

  要是平常的话,沐瑶估计只会叫上高贵妃跟和敬,怎么都不会叫上娴妃的。

  娴妃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因着性子耿直又严肃,跟着长姐出去也沒能得個手帕交。

  她看不惯有些姑娘家娇滴滴的,只会谈衣服首饰,那些姑娘也看不上娴妃這样什么都說规矩,一点都不给面子,叫人下不来台的性子。

  长姐又要比娴妃年长许多,她后来进潜邸后除了皇后能谈谈公事,娴妃就沒试過跟哪個同龄人亲近来往。

  沒想到有一天在宫裡,娴妃竟然也算是有了手帕交?

  思及此,她的心情還不赖,到了曲院风荷的时候,嘴角竟然噙着淡淡的浅笑,叫沐瑶看得大为诧异。

  她只以为娴妃今天心情不错,就笑着招呼两人坐下,神神秘秘道:“這东西還是家裡特地大老远给我送過来的,虽說其貌不扬,吃着却還不错。”

  高贵妃十分捧场,笑着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這般高兴,特地請我們過来品尝?先說好了,要是不好吃,我就要不客气了。”

  她伸出双手,一副要给沐瑶挠痒痒的样子,沐瑶赶紧抓住高贵妃的手拦下道:“要是不好吃,哪能請你们過来尝尝?”

  高贵妃想想也是,沐瑶让人做出来的东西就沒有不好吃的,顿时期待了起来。

  小厨房很快就送来三碗甜品,特地用的是琉璃碗,能看见底下沉着的一颗颗黑色珍珠。

  高贵妃看得奇怪道:“這是什么?”

  沐瑶直接上手拿起勺子就吃了起来:“慧娘吃一吃就知道了。”

  看她已经吃了,還满脸惬意的样子,高贵妃也跟着舀一勺吃了一口。

  黑色珍珠的口感很软,還十分有弹性,加上奶香和茶香,确实很不错。

  娴妃尝了一口也点头道:“這個挺好喝的,若是沒有這個黑色的东西,就比较平常了。”

  沐瑶笑着点头道:“对,這個我给起了名字,叫黑珍珠,其实是用一中叫木薯的根茎磨粉后做的。就是木薯太少了,還得让人出海去弄一些回来,只怕要晚一些才能多起来。”

  “黑珍珠嗎?倒是很贴切,這一颗颗的就跟黑珍珠一样。”娴妃微微颔首,又问道:“這是苏家打算在食肆那边出的新甜品嗎?”

  沐瑶惊讶道:“对,娘娘果真厉害,一猜就猜出来了。”

  娴妃抿了抿唇道:“叫我曼音就好。”

  除了阿玛和额娘,也就只有长姐会這么叫她。

  沐瑶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笑着叫道:“好,曼音。”

  娴妃应了一声,高贵妃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

  毕竟娴妃一向不好亲近,难得跟沐瑶的关系是越发好了起来,如今都能用名字相称,实在太难得了。

  娴妃仔细问了问,得知苏家已经打听到木薯和西米最多的地方,船队也出发了,约莫一两個月内就能把不少木薯和西米带回来,就建议道:“木薯粉制起来不算难,却都需要地方晾晒,宽敞的院子就得先准备起来了。”

  沐瑶点点头道:“是,跟曼音想的一样,我二哥已经把另外一边的两個院子都买了下来,把食肆和后边另外一個厨房周边都圈起来了。”

  這样就全部围起来,不管木薯粉怎么做都不容易被人知晓,算是很难泄露出去。

  就是人手方面,恐怕就有点不太够用了。

  苏家才多大,家生子就那么多,再多是不可能有的,只怕得从外边請人了。

  不過也可以請人做前期的工作,跟流水线一样,一部分人只做一部分的活儿,他们彼此之间就不知道整個流程是怎么样,也就不清楚木薯粉到珍珠之间到底怎么做了。

  這些有苏鸣凤来烦恼,沐瑶直接就扔开了:“曼音放心,我二哥的脑子好使得很,有什么事都能解决好的。”

  娴妃点点头,還以为苏家人都跟沐瑶差不多的性子,做起买卖来只怕不容易。

  如今其中有個脑子灵光的,也就不会出错了。

  和敬来得最晚,见三人已经吃上了,赶紧過来行礼后才坐下。

  她的那一碗跟其他人不一样,沒有茶香只有奶香,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尤其喜歡珍珠,慢慢在嘴裡咀嚼着。

  和敬忍不住小脚晃了晃,别提多惬意了。

  见几人都喜歡,沐瑶就每人分了一点珍珠让她们带回去。

  红茶加鲜奶后放进去一勺珍珠就好,至于和敬只要热牛奶放一勺就可以了。

  就是這东西做成黑珍珠后不好放太久,要尽快吃完,所以沐瑶给的并不多。

  這么有意思的东西,沐瑶等乾隆過来的时候也给他弄了一杯。

  但是有点甜,乾隆显然并不是特别喜歡,好歹看在沐瑶的面子上吃了半碗。

  乾隆明显面色有些不悦,也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

  不必沐瑶多问,他就自顾自說了起来:“果亲王自认为是朕的长辈,议事的时候朕還沒赐座,他就已经先坐下了,简直目中无人。”

  沐瑶哪敢接话,只安静听着。

  乾隆也不需要有人接话,只是心裡不大痛快,所以嘀咕两句罢了:“皇阿玛不在,朕又太年轻,他们是越发過分了,根本沒把朕放在眼内。”

  不用說,這位果亲王肯定被他罚了,不然咽不下這口气。

  好在乾隆正登基沒多久,也不至于公然把先帝留下的辅政大臣直接掀翻,只罚了双俸。

  最让他不高兴的是,果亲王沒来谢恩,還真的告病不来了。

  這就像是故意的,因为跟乾隆赌气,不肯认错,索性就不来议事。

  此事叫乾隆特别不痛快,吃奶茶的时候都皱着眉头。

  沐瑶怀疑他压根就沒尝出什么味道来,连吃的什么都沒察觉。

  不然那么大的珍珠在那裡,乾隆吃着也沒问起来?

  “皇上可是請御医去探望了?”

  乾隆原本不乐意,后来想想,若是御医過去的话,不就知道果亲王是真病還是装病了?

  “你說得对,倒是提醒朕了。”

  他示意李玉請御医去果亲王的府上,给果亲王把脉看病。

  御医的腿脚很快,等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回来禀报。

  乾隆也沒让沐瑶避开,只让御医直接說。

  御医就說道:“回皇上,果亲王确实病了。他素来体弱,這次得了风寒,以前的脚疾又复发,這会儿已经无法下榻行走,還有些许发热。”

  乾隆一听倒是有点急了:“怎么十七叔突然病得這般厉害,也沒派人過来跟朕說一說?”

  御医低头道:“果亲王前一夜着凉,以为沒什么大碍,第二天一早就晕厥過去,府裡正乱成一团。”

  言下之意,不是不派人来說,而是亲王府上为了這位亲王突然晕倒的事也吓得手忙脚乱的。

  乾隆顿时皱眉道:“朕怎么记得十七叔的福晋是阿灵阿的女儿,怎的如此不会管事?”

  這话就有些重了,毕竟王妃关心则乱,一时慌了神也是应该的。

  他就让御医回去果亲王那边帮着照顾,需要什么药材只管递话,让内务府直接送過去。

  因着果亲王是真的病了,乾隆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起来,反而有些忧心忡忡,是真的担心這位皇叔的身体。

  沐瑶感觉乾隆都能直接去参加一项活动,叫做变脸了。

  這脸就跟六月的天一样,說变就变了啊!

  也好在果亲王是真的病了,要是装病,估计這会儿乾隆就该是雷霆之怒了。

  有御医照顾,宫裡又如水的珍贵药材送過去,果亲王的病情很快稳定下来,第二天就退烧了,過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特意過来谢恩。

  乾隆很是关心了一番,仿佛之前的呵斥就从来沒有過一样,然后让果亲王另外接管了宗人府的事务。

  果亲王很是感激涕零了一番,就接手了宗人府,两叔侄的关系肉眼可见修补了回来。

  不過沐瑶觉得,就乾隆這性子,這会儿是蜜裡调油,過阵子就可能水油分家,实在很难說了。

  只是這位果亲王的身子单薄,性子却跟先帝有几分相似,竟然是個工作狂。

  這才恢复沒多久,他刚接管了宗人府,转头就让人送来折子,指出刑部的几個問題。

  既是果亲王提出来的,乾隆索性让他暂时打理刑部。

  沐瑶想着這位亲王如此拼命三郎,身子骨却不好,迟早要把自己累病的。

  果然被她猜中了,前后才一個月,她从乾隆嘴裡得知這位果亲王又病了,還是累得旧病复发,只能卧榻歇息,于是乾隆又送了御医和不少药材過去,還让他卸任了身上的职务,好好歇息。

  哪怕病着,果亲王還是闲不下来,帮着修订四库全书当中關於先帝的一卷。

  愣是花费三個月完成了,而且快過年也沒休息,過年前就送過来了。

  乾隆看得直摇头,一时觉得這位皇叔太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了,一时又认为果亲王如此勤勉,值得称赞。

  堪堪在封笔之前,他对這位皇叔狠狠赞赏了一番,還送了不少赏赐過去。

  要是朝中大臣都跟果亲王一样勤勉,那就省下乾隆不少事了。

  众大臣对果亲王是又爱又恨,毕竟這位亲王把勤勉的水平拔高了许多,让其他人是望尘莫及。

  你說都生病了,怎么就不好好在府裡养病,還努力办差?

  這让其他人怎么办,身子骨沒事,办差的速度還不如果亲王,怎么看都是不够勤勉了。

  沐瑶觉得果亲王忽然让大臣们也得跟着卷起来才行,也是怪惨的。

  大過年的,一個個都不敢太放松,免得過完年就要给乾隆卷袖子收拾了。

  不過对乾隆来說,這個年過得不错。

  過年前他又再次收到万民伞,美滋滋放进库房裡面,让人好生保存起来。

  乾隆高兴,于是打算来一场千叟宴。

  正是因为新朝繁荣昌盛,百姓居家乐业,年长的老者不少,就该聚起来庆贺一番才是。

  乾隆有這個想法,在過年前提起,一众大臣就明白,他们的假期還沒开始就算是提前结束了。

  然而他们還不能对乾隆有意见,怎么的,干活事小,還不想要脑袋了?

  要聚集這么多老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這年头人均年龄都不高,一個地方有那么几個老叟就不错了,要聚集上千人着实难。

  最难的是,這些老叟年纪要是太大,走都走不了,只能躺着,還怎么一起吃饭?

  乾隆要的是上千位老叟能一起吃饭,然后再一起给他行礼谢恩,這才脸面有光。

  总不能老叟都不能走不能起来吃多少,還得找人喂进去,那就沒意思了。

  再就是這些老叟哪怕能走能吃,但是住得远的,赶過来就难了。

  這么大岁数的老者,他们要路上颠簸给颠出毛病来,還沒到京城就一命呜呼,那就太晦气了一点。

  所以不但年纪要大,能走能吃,身板還得强壮点才行,人也不能住得太远。

  時間仓促,只能在附近的城镇接人。

  可能是悬在头上的长剑太可怕,一众大臣的效率比以往都要快得多,半個月内就已经把上千個老叟凑够了,還派人陆续把老叟接到京城来。

  然后上千人的伙食,這就给御膳房出难题了。

  御膳房的人再多,也不可能同时做上千人的吃食,分批上的话,那就不是千叟宴了。

  上千人不是一起吃,那举办這個宴席又有什么意义?

  高太监头都快秃了,忍不住請了林御厨過来商议一番,实在是沒办法了。

  林御厨能怎么办,他也沒办法啊!

  御厨们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而已,怎么可能同时做上千人的吃食,从早到晚都不可能做到的!

  高太监搓着手小声问道:“不如林御厨回去问一问纯嫔娘娘,看有什么好办法不?若是得了好法子,御膳房一定对娘娘千恩万谢的。”

  林御厨可不上当,看了他一眼道:“高总管這样就沒意思了,原本就是御膳房该做的事,怎么就找娘娘分忧了?若是娘娘也沒法子,御膳房這是要把事情推到娘娘身上去嗎?”

  高太监连說不敢,摆手苦笑道:“你這哪裡的话,我這不是沒办法,若是不成,我這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他也是着实走投无路,就当沐瑶是一根稻草,想着能不能抓住也好。

  看高太监愁眉苦脸,人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林御厨就勉强道:“那我回去问一问娘娘,高总管也别抱太大的期望了。”

  毕竟這么大的事,沐瑶也未必有法子。

  因着果亲王突然生病,乾隆有些担心,還是提早从圆明园回到宫裡,隔三差五去果亲王府上探望,看着人好了,這才算是彻底放心了。

  好在也是盛夏之后才回来,宫裡沒那么热,但是沐瑶住习惯了宽敞的曲院风荷,回到景仁宫只觉得哪裡都不舒服。

  对比之下,景仁宫实在太窄小了一点。

  想到要過完年,明年春天的时候才能继续去圆明园,沐瑶也只能稍微忍耐了。

  林御厨這时候来求见,說了高太监的事,沐瑶琢磨了一会,感觉对千叟宴有点印象。

  乾隆就是喜歡這样热闹的大场面,就是苦了底下人,给他找来上千個老叟已经不容易了,如今這压力就到了御膳房那边,让高太监都快哭出来了。

  沐瑶想了想就道:“其实也有個法子,就是做锅子。”

  想想每個锅子热腾腾的,老叟只需要把菜肉放进去,涮一涮就能吃,完全不用御膳房来操心。

  御膳房只需要把菜切好洗干净,肉也是如此,直接上生的就行,让老叟们自個动手,御膳房的御厨们就能松一口气了。

  切菜的话也方便,早点准备就好了,不必跟菜品一样,要在短暂的時間内上千份。

  林御厨听着眼睛都亮了起来,沐瑶竟然真的给出了法子,還是個好办法!

  他从御膳房出来,自然明白御膳房的帮工多,御厨少。

  御厨们要是做菜,上千份菜哪怕用大锅菜,一次能炒個十份,都能把御厨累死。

  更何况短時間内总不能只上一道菜,几道菜的话他们从早到晚都做不完,菜冷了之后再热,味道就会不一样了。

  這变化老叟们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是乾隆要求千叟宴肯定是一起上菜,不說味道,颜色都会有变化,必然龙颜不悦。

  锅子就不一样了,不說乾隆爱吃,御膳房也能轻松许多。

  林御厨拱拱手道:“奴才着就跟御膳房提一提,這功劳怎么都要算在娘娘头上了。”

  沐瑶摆摆手道:“這倒沒什么,要是能用上自然好。不過也有一個問題,上千老叟一起吃锅子,但是宫裡的锅子……够用嗎?”

  闻言,林御厨這才愣了一下。

  对啊,宫裡的锅子确实不少,但是說上千個锅子,短時間内也是做不出来的。

  他以为這么好的法子,正兴冲冲要去告诉高太监,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

  這法子虽然好,但是锅子不够用,那也是白瞎!

  沐瑶想了想到:“其实也有個法子,就是十人共用一個锅子,那只需要一百個锅子就足够了。”

  一百個锅子,宫裡应该還是拿得出来的。

  十個人用一個锅子虽然有点挤,却也不是不行,围在一起吃還热闹得很。

  林御厨连连点头道:“這個好,就這么办!“

  他马不停蹄跑去跟高太监一說,后者一拍脑袋,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就說纯嫔娘娘有法子,果然如此,這办法好得很!”

  高太监身上的担子一轻,腿一软险些沒能站稳,总算是松口气了。

  他匆匆去跟乾隆禀报,乾隆感觉也挺好的。

  想想他喜歡吃锅子,冬天吃這個也不错,還是上千老叟陪着自己一起吃,那场面一定热闹得很。

  再者老叟们哪怕身板不错,牙齿大多是不行了,硬一点的肉可能都咬不了。

  吃锅子就不怕了,牙口不好,多煮一会,软烂一点吃,实在是皆大欢喜之事。

  不然請上千老叟吃饭,到头来对方却吃不了什么,那就太扫兴了一点!

  高太监自然不敢把功劳都揽在身上,以后要是乾隆知道是沐瑶给出的主意却不說,他這脖子后边就已经开始凉飕飕了。

  于是他赶紧表态道:“奴才原本還发愁御膳房的人手不足,要如何办好這千叟宴。多得林御厨肯帮忙,特地請教了纯嫔娘娘,给出了這么好的主意!”

  高太监的好话是一箩筐,不要钱往外扔,把沐瑶夸得不要不要的。

  乾隆定定看着高太监,忽然笑笑道:“朕還想着御膳房怎么迟迟沒把宴席菜品单子送上来,正打算派人来问,原来是這会儿才决定好的。”

  听了這话,高太监缩了缩脖子,吓得整個人都哆嗦了,险些以为乾隆要发作。

  好在乾隆這会儿的心情不错,只瞥了他一眼道:“既然是纯嫔给你出了主意,要是這千叟宴還是沒办好,那你脖子上面的脑袋就别留着了。”

  吓得高太监一哆嗦,赶紧拍心口表忠心,然后麻溜去内务府让人准备锅子了。

  内务府的人一听要一百個锅子,眼前一黑,恨不能把高太监打一顿。

  他们原本听說乾隆要办千叟宴,還准备看御膳房的好戏,怎么這火忽然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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