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生之法
周林感到很愤怒,树蛇命令林云李代桃僵,让林云代替树蛇而死。這說的過去。毕竟主辅有别。丢卒保车的事常有。关键是,林云死的不值得。到后来,树蛇還是被抓了,并且叛变了。
這样的话,林云死的一点意义都沒有。
周林点上一支烟,仔细的考虑着問題。
树蛇此举,计划的很周全。
在力行社人的眼中,如果周林死了,也就是“树蛇”死了,那么,這個案子就沒有再查的意义。就是查,也沒有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這样一来,树蛇就可以退了皮,用新的身份继续活动下去。当然,他会换一個代号。可以叫五步蛇,或者叫眼镜蛇。
然而,知道了结果与未来走向的周林,不愿意死了!
我不是林云,林云是在不知不觉中死去的。但是我了解一切。凭什么让我去死?
但是,树蛇的命令是上级的命令,必须去执行。哪怕是让自己去死,也得去执行。這是组织的规定。
周林沒有理由去抗拒這個命令的。也沒有能力去抗拒這個命令。党务调查科這座山太大了。
该如果从這個死坑中爬出来呢?
方法一,找借口。
让冷棋替死,应该是党务调查科方面下命令才行。但是,树蛇直接下命令,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是党务调查科总部的命令,就不会让树蛇来通知他,而应该是南京方面派人来通知。树蛇与自己是当事人。当事人应该跳出這個不合理的圈。
你說党务调查科联系不上周林。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南京方面联系不上周林。在潜伏前。党务调查科的一個高层同周林留有一個紧急联络的方法。发生紧急情况,党务调查科会联络周林。
对于自已想到的這样的借口,周林骗自已都骗不過。
你周林是什么?就是一個普通的特工。最底层的一個。想党务调查科直接与你联系?做梦吧!
周林从党务调查科的速成特训班出来后,他就与党务调查科断了一切关系。驻那個在特训班给周林安排的党务调查科的高层說。他们這一批人,属于冷棋或死士。是不会在党务调查科的档案室中存档的。因为他们潜入的地方,是见不得光的。
如果力行社知道党务调查科派人卧底在自己的家中。那结果如何?不用脑袋想,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所以,他们那一批速成班的十個人,九個人被派往了红党根据地,只有周林一個人派往力行社。
這還是树蛇的要求,才派人打入力行社苏州站。否则的话,徐恩曾沒有這個胆子。
正是徐恩曾害怕戴立抓住他的尾巴。所以,徐恩曾下命令,派往力行社苏州站的人,不算党务调查科的人。只充当一個死棋。
所以說,周林幻想的找借口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既然找借口這個办法不行,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想了半個小时,周林终于想到了一個办法──那就是推诿。
周林感到庆幸。在那個小院中,由于意识的警觉,自已沒有拿走那個小布包。
想象一下,如果当时自已拿了那個布包中的银元券或者玉佩,那個小布包就不全了。放入小布包的人就知道:樟树来過,并看到了上级的命令。
這就形成了既成事实。
接到了上级的命令,那就得无條件去完成。
如果沒有接到上级的命令,那就可以无视任务了。我都不知道任务的內容,伱让我如何去执行命令?
這個办法叫推诿。
再回放一次经過:自已在医院中见到了王强,王强带来站长的命令,让自已马上回苏州站。
自已是八点三十分收到的命令,喊来医生。医生对自已进行了最后复查。办理出院手续的時間,是上午九点五十分。坐黄包车离开医院,十点零七分回到苏州站。
另外,自已沒有看到报纸上的启事。因为王护士請假,其他的护士沒有来過,所以,沒人给自己买苏州报。
等到自已离开医院时,已经十点了。這個时候,街上沒有苏州报可买。
所以,這次接头的通知沒有到自已的手上。
对,就用這個办法来回复树蛇。
其实在二十世纪初期,通信技术落后,特工的联系不可能马上到达。有的启事登了七八天,才能让接收人发现。甚至有的启事不能到对方的手上,
周林一点都不担心。如果了解到周林在医院的生活习惯,就不会有人认为周林說的是假话。
在住院的這十多天裡,周林每天睡到上午八点半才起床。吃過护士送来的早餐后,就到了九点。
九点過后,周林会让护士帮忙买一份苏州报。這份报纸,周林用来打发時間。往往一份报纸,他能看三個小时。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
這主要是,报纸上的字,都不是简化汉字。周林是研究民国特工史的,当然认识繁體汉字。可一时习惯不了,读起来很慢。
七号這一天,周林沒有买报纸。因为那個王护士請了假。接替她工作的护士沒有来周林的病房。只要看了医生查房记录的护士,都不会来照顾一個伤病痊愈的健康的人。
沒有护士過来,沒有人帮忙买报纸,周云也沒有出院去买报纸。所以就失去了看到启事的机会。
這方面无漏了!
解决了第一环节的問題,现在来解决第二個环节。
第二個环节,就是周林从医院的偏门离开去那個死信箱小院的過程。
至于出院去那個小院,周林也有安排。
他在出门时,曾扯下一根头发放到了门缝中。回到医院后,进门前,他看了门,那根头发還在门缝内夹着。
這說明,周林离开的這段時間,沒有人进他住的病房。
沒有人进入周林的病房,那就說明,沒有人知道周林曾经离开医院出去過。
离开医院和回来医院,他都是从医院的偏门进出的。那個偏门基本上沒有人进出。因为那是专门留给倒马桶的人与粪车进出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小时是锁住的。
当然,那大挂锁对周林沒有威胁!
周林从偏门进出时,留心观察過,沒有人看到他。倒马桶的人那时還在送粪的路上。
這样几项一归纳,就可以保证,周林一直在医院的病房中。沒有看到报纸,也沒有出门過。
最后,周林从医院大门到苏州站大门的這段距离。黄包车夫可以为周林作证。那個黄车夫认识周林。
想過后,周林呼出一口长气。整個人放松下来。
……
就在周林谋求推诿最完善的时候,他曾经去過的那個小院,迎来了一個年青的男人。這男人只有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個鸭嘴幅,還戴着一副宽边的墨镜。
這個人的警惕性比周林還高。
他环顾了四周,才入房。并且他去的地方就是厨房。
来到厨房后,這個人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并且蹲下来看了看地上。然后,失落的說:“地上沒有脚印。樟树竟然沒有来?”
不用說,這個知道樟树的人,就是树蛇。
察看完地面后,树蛇依然不死心。他来到了灶台前,蹲在烧火口处,将手伸进了灶堂内。
很快,他的手踫到了一個东西。
树蛇毫不犹豫地将东西拿了出来,发现這就是他埋在灰烬中的那個小布包。
弹了弹手上的灰尘,也弹去了小布包上的灰尘。
树蛇保有一丝希望。希望小布包中的东西能少一份或几份。最少,希望那些银元券能起到作用。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歡钱的。所以,在小布包中,树蛇放了五十元的银元券。
眼下的民国,工资不高,物价合理。一個警察,一個月的工资才五块大洋,力行社的小队长,一個月的工资才十块大洋。
這五十元银元券就是五十块大洋,抵的上一個警察十個月的工资。
看到五十大洋的钱,沒有人不动心。肯定会拿走。据党务局送来的资料看,樟树的家境不好。
对于樟树的情况,树蛇感到很无奈。当初,为了给自已找一個冷棋,树蛇让上面选一個人。
人是选了,但是,按照规定,死棋不留档案。知道他的情况的只有党务调查科的一位股长。這也是安全所需要的。
然而,那位唯一知晓樟树的情况,唯一认识樟树的人。在四個月前,死在了红党的根据地。
這样一来,就沒人知道樟树的情况。连這個代号,也就树蛇知道。
這次的事情紧急,树蛇只得发启事,想联系樟树。
看着眼前的小布包,树蛇头痛起来。
樟树是不愿被唤醒?還是忘记了唤醒的信号?還是死了?
树蛇知道,樟树就在力行社苏州站中,与自己是同事。
除了這些外,他不知道樟树是谁。就是哪天进的苏州站也不知道。
最近半年,苏州站扩张,新招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人。特别是何成的事发生后,苏州站调进调出了很多人。让树蛇去找到樟树?比登天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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