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是樟树
然而,那位唯一知晓樟树的情况、唯一认识樟树的人。在四個月前,死在了红党的根据地。
這样一来,就沒人知道樟树的情况。
幸好当初树蛇需要死棋,便向党务调查科要人,安排人做自已的死棋。于是,那個党务调查科的高层来苏州与树蛇见了一面。告诉他,眼下的苏州站内,就有一個人,可以作为树蛇的死棋。两個人便商量,出于树蛇的安全,不会让树蛇与那人联系。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树蛇才能在报纸上登出寻人启事,唤醒他。
所以,除了知道有一個樟树的死棋外,对樟树,树蛇是一无所知。
直到這次的事情紧急,树蛇只得发启事,想联系樟树。
唉!
看着眼前的小布包,树蛇头痛起来。
樟树是不愿被唤醒?還是忘记了唤醒的信号?還是死了?
树蛇知道,樟树就在力行社苏州站中,与自己是同事。
正是因为如此,树蛇才在小布包中放了五十块大洋。希望看在大洋的份上,樟树能联络自已。
最坏的打算,就是樟树不愿联络自已,只拿走银元券。
只要你拿了钱就好,那就证明你来過!你收到了指令。收到了指令就证明伱沒有死,你還能按约接头。
樟树拿起银元券,点起数来。
一张……五张……十张……
五十元!一分不少!
不可能!
再点一次!
還是五十元。
树蛇有些心慌,感到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失去了。
放下银元券后,他去看其他的东西。
材料一页不少,前后的顺序不乱。玉佩也還在。
再看灶膛内的灰烬,除了刚才自已掏出小布包时,所弄出的痕迹外,再沒有另外的痕迹。
這說明什么?說明樟树根本就沒有动過這些东西。說明他沒有来過。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来過的人,不可能不翻灶膛。
樟树为什么不来?是叛变了?
不象!从自己掌握的情况看,樟树如果叛变了,那自已肯定能得到消息。再說,如果力行社抓到了党务调查科的特务,早就吵上天了。
既然沒有叛变,为什么不接受指令。
按照组织的规定,树蛇发出了启事,樟树就得来接头。
除非樟树死了!
树蛇将小布包包好,继续放置在灶膛内。
他希望,也许樟树沒能联络上。等等看,再连发三天启事,也许樟树会来的。
不管樟树是否能来,眼下,树蛇要变被动为主动。
他要主动去调查,从中找出樟树是谁。
其实,這项工作,树蛇一直都在做。并调查了两個月。
现如今,在他的心中,有三個目标人。如果樟树沒有死的话,那么,樟树必是這三人中的一個。
周林就是這三個人之一。
而且周林眼下正在医院住院。他最有條件来到小院。
那么,就先从周林查起吧。
离开了小院,树蛇便直接去了第一国立医院。
来到二零五号病房,树蛇发现那裡已是人去床空。
经過询问多人,才知道,在九点多钟,周林已经离开医院回苏州站了。
九点多回去了?是真的回去了嗎?
這段時間,树蛇暗中调查了周林,知道他在医院的生活规律。三餐時間,空余時間。让树蛇感到怀疑,将周林划入怀疑圈的,就是周林那每天让王护士买一份苏州报的行为。
如果周林是樟树,那么他就应该每天买一份苏州报,閱讀上面的广告栏中的寻人启事。
对了,周林今天买了报纸沒有?
树蛇找到了一個女护士:“請问负责二零五病房的王护士在嗎?”
女护士问:“你找她干嗎?”
“我是她表叔。”
“她母亲病了,她今天請假沒上班。你是她亲戚,不知道這事嗎?”
“我知道這事!来找她也是想催促她回家的。”
树蛇马上去了结算部,查看了周林出院结算的時間──三月七日上午九点三十分。
树蛇知道站长让王强来通知周林的事。
王强来的時間大概在八点多。按照习惯,两人聊天的時間不会少于半小时。也就是說,九点钟前,周林肯定在病房中。
按照往常的情况,九点三十分左右,周林会让护士买回报纸。今天让王强耽误了。就算王强走后,周林請护士买报纸,拿到手上最快也得九点二十分左右。
起点時間就按九点二十分算起。
从医院到那個小院,坐黄包车也得十五分钟。来回就是三十分钟。
九点二十分出医院,回来的時間应该在九点五十分。
可出院签名上的時間是九点三十分。那签名是周林的笔迹。
不可能周林去了小院再返回来医院签名。時間对不上。
還有一個情况:王护士請假沒来病房,其他的护士也沒有进周林的病房。报纸沒有人去买也沒人送来。周林沒看到报纸,并且沒出门!
還有,门卫那了解到,九点三十分之前,周林沒有出医院大门。九点三十分之后,周林沒有再进医院大门。
树蛇打了一個电话到苏州站,给自已的一個下属打的。无意中问起了周林的情况。下属說,周林在十点钟来過大办公室,给大伙散了烟。
十点钟去了大办公室,路上坐黄包车得二十多分钟。那么,周林离开医院的時間应该是九点半左右。
時間对的上。
這一切說明,周林沒有看苏州报,也沒有時間去小院。
但是,不能否定周林是樟树的可能性。
他沒有時間看到报纸,当然他也就沒有去小院接头了。
调查继续!
……
周林睡在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呀?”周林不满地喊道。
“周林,起床了。操场上集合。今天总部来人会到。”
门外传来了王强的声音。
周林惊了一下,对呀,自已不在医院了,回到了苏州站。
力行社的早操制度是保留了军方的习惯。所以,除了执行任务外,内务后勤或留守人员要做早操。
(民国时期,一九三七年前,都有做早操的习惯。)
周林快速地穿好衣服,跑到了操场,找了一個人少的队伍,排了进去。
当他排队后,早操便开始了。
有過二十一世纪的早操经验的周林,做起二十世纪的早操,是一点都不费力。而且做的比别人要标准的多。
做完早操后,是长官训话。
苏州站站长李向尚陪着三個人登上了台子。
“同志们。”
李向尚咳了声,继续說下去。
“大家是否记得,三個月前,力行社的何先生在苏州遇难的事?”
操场上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什么意思?提何成干什么?”
“对呀,何成都死了三個多月了,又提出来,不是好事。”
“我也是這样认为。”
“那三個人是谁?”
“听說是力行社总部的。就住在我們站招待所。”
李向尚喊了声:“安静!”
场下的声音消失了。
李向尚满意众人的表现,說:“我来介绍一下。這三位,就是力行社总部来的长官。特别是张先生,是我們力行社十三太保之一。大家欢迎!”
李向尚热情地拍起了巴掌。操场上的众人也都拍起巴掌来。
等到巴掌声停了下来,李向尚說:“下面,我們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张长官给我們训话。”
在众人的掌声中,张先生来到了台前。双手向下压了压。
台下的掌声马上消失了。
张先生看了看台下的人群,声音严厉起来。
“你们都在這裡站着,做着早操,吃着早餐,抽着香烟。但是你们是否想過,一位英雄,却在三個月前,死在了苏州。”
台下的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就象吹過来的冷空气,吹在了众人的身上。特别是有几個女的,都打了冷颤。
张先生暗中观察着台下的众人,继续說:“本人奉戴处长的命令,前来苏州调查此案。对于此案,我們已经有了重大的线索。這是一起重大间谍案。”
一听到间谍案几個词,台下的人纷纷前向了左右。
要知道,力行社的人就是特务,而间谍案发生在他们之中。不用說,每個人都是嫌疑者!
沒有谁愿意被人当作间谍嫌疑人。
周林与其他人一样,看看左手的人,又看看右手的人。這個动作必须做。
正常人听到這個消息,反映的就是這個自然的动作。如果你不做這個动作,那就是鹤立鸡群了。那么你也就会被人家去怀疑。
這些常识,周宁在军事大学就学過。虽說他后来读硕士研究生,沒有参加工作。沒有成为一個名副其实的特工。但是,毕竟他的特工理论知识都是优等。
周林一边看着两边的人,看着前后的人,但他的眼角余光,一直放在张先生的身上。
他看到,张先生与另外的两個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下的人。那两個人负担左右的队伍。而张先生负责周林所在的中间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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