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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马上 第35节

作者:未知
吴越问:“怎么說?” 赵忱之向鸠山努努嘴:“你看到老先生很高兴对不对?债主口头答应把日餐厅卖给我們了——顺便說這才是我們谈判的真正目标,放话买酒店不過是虚张声势。” “咦?”吴越叫道,“那還是拆开卖!” “但是拆法不一样。”赵忱之說,“日餐厅本身就是在一块突出角落上建成的,分割也不影响建筑物主体,甚至它還有自己的庭院,往后也可以充分利用。债主說他们去和法院交涉,只要那些爷答应,接下来就好办了。” “但是去日餐厅要从酒店大堂走啊!” 赵忱之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债主们說,日餐厅破墙开店的事儿也由他们搞定,有钱有门路,凡事必成。” 吴越颤声问:“所以你们打算花多少钱买日餐厅?” 赵忱之挤眼睛:“保密吧,反正是由我和鸠山凑,沒用到顾先生的钱。可惜這笔钱出去之后,我就别无长物,买不起房了。” 顾裁缝一脸遗憾:“我是奉劝他不要买的,這种垃圾资产個人一点儿也不看好,可惜他不听我的。” 赵忱之說:“你還得借钱给我买另外一個东西,說好了。” 顾裁缝无奈:“行行行,谁叫我耳根子软呢。” “买什么?”吴越问。 顾裁缝說:“西饼房。” “咦——?”吴越登时站了起来。 赵忱之說:“西饼房的位置和日餐厅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像是酒店大堂的两只小耳朵,也可以从内部隔离,破墙开店。所以我就請债主们一并考虑,到底愿不愿意卖,三天之内给我消息。” “那如果以后有人想整体把酒店买下来呢?”吴越问。 “首先,可以肯定现阶段不存在這個人,本酒店想重新营业困难重重。” 赵忱之掰着手指头說:“其次,如果有人神佛降世一般买下酒店,就算沒有日餐厅和西饼房,他也能正常经营,因为不是所有的高星级酒店都有日餐厅,而西厨房其实能够自制绝大多数的甜品,满足西餐厅的需要。” “再次,如果他是完美主义者,要集齐所有的零件,可以再从我們手上买嘛。” 吴越默默坐下,好半天才說:“我不懂经营,但是单独两個小部门运转的话,成本会很难控制的。” 赵忱之瞥了一眼老让:“是啊,反正西饼房铁定亏损。” 老让不高兴了:“卵,你什么意思?” “我叫你在追逐产品口味和质量的同时,也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开门做生意,不是搞慈善。”赵忱之說,“往后我可不来填你的无底洞。” 老让說:“你死人放心!昨天听了你的话,郝江南拉着老子吃了至少二十家網红店,什么奶茶、蛋挞、泡芙、可丽饼、酸奶、马卡龙、纸杯蛋糕等等,差点儿沒把老子腻死。达到那种水准只需要消耗老子十分之一的功力,何况還有波特吴和马克帮忙!” 赵忱之问:“你们三位在幼年时,是不是都曾因病切除一半脑组织?” 老让问:“啥?” 吴越怒道:“赵忱之你他妈才切脑子呢!” “既然左右脑俱全,以后就多用用。”赵忱之冷冷地說,“别让出资人失望,顾先生宅心仁厚,我這关可比较难過。” “承让,承让。”顾裁缝說。 吴越恼怒地瞪着赵忱之,心想王八蛋,胳膊尽往外拐!突然他把气撒向一旁的孙江东和欧阳,指着說:“那這两個人为什么能参与谈判?从头到尾也沒他们的事儿啊!” 孙江东果然說:“对,关我屁事。” 欧阳推了推墨镜,在绷带缠绕中艰难地支起身子:“是我听說赵总要和债主摊牌,坚持要来的。你们不觉得我這模样很应景嗎?对方一定能够感受到我公司重义轻生、处事明快、勇于牺牲、不成功便成仁的企业文化。今天有我在,债主们态度都很端正,谈判顺利多了!” 吴越问:“昨天法院抄家,你穿得跟维修工似的,還骑一破电瓶车,怎么就不去展示了?。” 欧阳說:“我們這企业文化也不是谁都能欣赏得来。法院,哼!” 赵忱之笑了一下。 吴越问他:“下面得做什么?” “等啊。”他說,“债主们回去之后至少還会反复改八次主意,反正主动权不在我們手上,只能静静地等了。” 他把金笔放回口袋,对吴越說:“我們两個撤吧。” 吴越问:“去哪儿?” 赵忱之說:“你又沒能租到房子,所以只能在……” “好!在這家酒店包长租房也好!”吴越說,“刚才你们开会时我已经在周围考察過了,环境清雅,定价合适,只要你赵总点头,我立马回去把狗接来。” “……在桥洞底下暂住。”赵忱之說,“我要集中财力办大事,往后一分钱都不能乱花。” 吴越关怀地问:“你這說话大喘气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走了。” 吴越急忙追上:“赵总,其实把你的百慕大金表卖了,就足够包几十年的长租房啦!” “百达翡丽。” “对对,是這個名字。” 赵忱之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折回来搭住他的肩膀,耳语說:“卖定情信物?亏你想得出来。” 吴越脸一红,說:“反正也是酒店集团发给你的福利。” 赵忱之笑:“說到酒店集团,今天一大早我递交了辞职邮件,不管总部同意不同意,我都去意已决。刚才我就是以個人身份参与谈判的,与集团沒有丝毫的瓜葛。所以呢,那块表带上刻着集团logo的定制百达翡丽得留着做個纪念,以示我曾为他们奉献過。” “你辞职了?”吴越說,“那你不回去了?” “想通了,不回!机票帮我退了吧!” “你也太、太那什么了!”吴越追着他的脚步,“那你……” “和你一样,彻底失业。”赵忱之补充,“对了,那块表当二手货卖也不過几十万,比起我要做的事情来杯水车薪,你给我好好收着吧。” 吴越问:“既然缺钱你为什么還要买西饼房?日餐厅是鸠山先生的心血,他饥渴地想买下来,所以你帮他一把;西饼房是为了谁?老让嗎?老让其实在哪儿都能混,不用特地安置他。” “为了你啊。”赵忱之想都不想地說。 “我?”吴越很错愕。 “我得找地方安置你。”赵忱之說,“但你只干過两個部门——客房部和西饼房。客房部浩瀚无垠我买不起,只能买西饼房了。” 吴越瞪圆眼睛:“你、你他妈也太草率了!我說過自己喜歡做面包蛋糕了嗎?” 赵忱之拍肩:“谁說做蛋糕面包能轮得到你?以后你负责卖奶茶。” 第三十五章 好愁 吴越蹲下:“……” “怎么了?”赵忱之问,“对奶茶也沒兴趣?” “……” “对咖啡可有感情?” “……咖啡算了,”吴越湿润着眼眶,“对不起赵总,我刚才只是激动的,一想到下半辈子可以免費天天嗑奶茶,我就抑制不住雀跃的心情!” 他抱住赵忱之的大腿:“您是我的再生父母——請问您想睡什么样的桥洞,是要普通公路桥洞呢?還是立交桥洞,跨河桥洞,或者是铁路涵洞?” 赵忱之說:“普通桥洞吧,应该与民同乐。” 后来的事实证明,桥洞虽多,达到赵总心中装修标准的却沒有。况且那天秋风乍起,如泣如诉,秋雨潇潇,温度骤降,以赵总這千乘之国、万金之躯,堪堪参观了两個普通桥洞后就冻得满脸鼻涕,只得回市中心找宾馆。 落下脚后,他先拉着吴越去一趟仓库拿东西。 那边虽然穿堂风呼啸,却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欧阳正经公司的七八名业务员正架设着几百瓦的大灯泡,继续昨日的工程,一寸一寸翻地皮勘验现场,不懂行的還以为他们在进行田野研究,挖古代墓葬或者恐龙骨头。 一位看上去十分眼熟的金牙业务员向吴越邀功,說经過艰苦努力,找到了几百枚霰弹枪子弹,集齐一千枚說不定能召唤神龙。 吴越說有這個時間,为什么不去查查欧阳的社会关系?那人既然敢大白天向欧阳开枪,必定是他的资深仇家之一啊。 金牙嘿嘿一笑,說:“按照公司总体部署,我們是b组,只负责现场;查社会关系那是a组的工作。” 他挤挤眼睛,贴耳小声說:“其实我們早知道开枪的是谁了,现在做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是为了迷惑对方,欧阳老总准备下一盘大棋,你懂不?” 吴越說:“不懂。” “啧,”金牙推心置腹,“小兄弟道行不够,我不是叫你学人家心机深沉,但也不能直来直去行动鲁莽,容易被敌人看穿。” 吴越嗤笑:“哈!你们一大灯泡烤人的黑社……” “嗳?”金牙放下面孔。 “贵公司教诲的是。”吴越改口。 他和赵忱之随后又去了孙江东的医院,探望他们的狗。 圣伯纳犬兔子(女,体重98公斤)被寄养在医院已经有几天了,加上上次寄养多日的经验,它与欧阳之间培养出了真感情。 欧阳屡次带它外出欺压良犬,恐吓生意伙伴,破坏市政绿化,甚至還相過一回亲。遗憾的是对方狗儿体型太小,举止唐突,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几乎被它一口咬死。 兔子见了始乱终弃的饲养员吴越,异常激动,扑過来也想将他一口咬死,被赵忱之及时阻止。赵忱之搂着它亲了半天,柔声念叨,乖孩子,宝贝儿,谁是漂亮小姑娘?哦,是你啊…… 狗是无法带走的,短暂团聚后,他们只得回去。 临走时吴越去病房裡看欧阳,见其昏昏沉沉睡着,绷带缠了大半個身子,胳膊上打着吊针。欧阳的伤比赵忱之重得多,手术后创面既多也大,因此感染的风险是后者的数倍。他强行跑到会所酒店参与谈判,真是集鲁莽草率、狂躁勇猛于一身,放過去叫做义士。 孙江东心情不好,正守在病床前密切关注着仪器屏幕,对吴越的来或走都显得很麻木,但对赵忱之似乎不忘初心。 “赵总,你居然有能力买下酒店?”他扭头问。 赵忱之說:“当然沒有,這不是谈判失败了么?” “深不可测啊!”孙江东问,“能否借我二百万赎身呢?” 吴越插嘴:“江东,别口是心非了,如果你真想离开欧阳,干嘛现在又不眠不休地守着他?” 孙江东大怒:“我這是医者仁心,就算你小赤佬躺在那裡,我也会守着的!” 吴越见欧阳眼睛睁开一丝,连忙指着說:“别对我发火了,他有话說。” “他回光返照。”孙江东尤为不耐烦,“颠三倒四交代過好几次遗言了,每次都是梦话,什么足球游戏谁打前锋,什么坚决反对某某明星和某某明星谈恋爱,到现在也沒把账户密碼报出来。” 欧阳說:“江东……快……我的……” “他要报卡密碼了。”吴越說。 “我的大姨和大姨夫是表兄妹。”欧阳說完,长舒一口气,面上隐隐带着笑意,像是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移除了心中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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