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展尧耐心地提出建议：“往后发送之前缓三秒，重审一下上下句。中文最是博大精深，哪怕是一個字一個词，放的地方不同，意思就不同。当然，跟我不用。”
“知道啦。”南汐沒好气，“你巴不得我每天闹笑话。”
“至于么？就吃那么点儿亏，回头让你找补回去。”
南汐听到杯子轻轻放到桌上的声音，“你不听话，忙工作呢？”
“沒。”展尧說，“睡不着，翻翻相册。”
“伯父伯母和你的？我也要看。”
“给你单独弄一套。”
“好啊。”南汐情绪恢复明媚。
“喜歡哪种花？”
“喜歡你该送我的那种。”南汐其实想說你這不是废话么？男人第一次送女朋友花，還能送什么？难道還想搞创新，送她白事才会用的？
“那就先送你玫瑰。”
他這是不是有点儿勉强的意思？南汐皱眉，“然后呢？”真是上火啊，這才多久？被他害得心情三起三落的。
“天堂鸟。”展尧问，“喜不喜歡？”
“喜歡。”南汐声音变得软软的，“其实我更喜歡天堂鸟。”
“我知道。”展尧声音温柔，“早点儿休息，明天再打给你。”
“嗯。”
“晚安，alison。”
“晚安，我的展先生。”
五点钟，展尧出了厢房，走进父母的书房，依照他们的习惯，动手把运来的书籍摆件儿取出来，放到合适的位置。
很多同事說他精力旺盛，天生工作狂体质。
见鬼的精力旺盛，机器运转時間长了也得歇歇，他单纯是睡眠质量低，间歇失眠。
忙到七点来钟，他开车出门，到附近的花店，亲手挑选玫瑰——不是這么一說，真的是凝神挑选了九十九朵玫瑰，又认真选了用来点缀的情人草、包装纸、彩色丝带。
两名年轻的店员早看呆了，见他示意包装、结账的时候才回神，一面道歉一面各司其职，一個用心包装，一個给他结账。
展尧取出随身携带的钢笔、便签纸上写了地址，递给收银员。看着心形卡片，略一犹豫拿過一张，写下toalison，再加上落款展尧二字。
要他写“我爱你”？
他偏不。
他爱不爱的還用明說？
越是成长，她越小气，到现在对他只說喜歡。
昨晚捞着那三個字，沒有任何意义。
那他凭什么又是信息又是手写的？
就不惯着她。主要她那脑筋真跟别人不一样，把事情做满，她反倒闹别扭。
看過包装起来的花，展尧還算满意，把卡片放进去，出门上车。
他自然沒有看到，两個店员凑到一起，一個低声欢呼：“是展先生，展先生诶！”
另一個用力点头，“送花给女朋友呢，蔚小姐的英文名就是alison。”
“那么用心那么认真的样子，真是帅得要命啊。”說话的人拍抚着心口。
展尧开车回到家，下车就看到一脸不耐烦的父亲，“我又惹着您了？”他问。
“都几点了你往外跑？”展景开往上房走，“吃饭！”
展尧刚想說才七点多着什么急，看了看腕表，见已经八点一刻，默了。沒想到，选花用了那么久。
“嘛去了？”展景开问。
“给南汐选点儿东西送過去。”展尧只能這么說，扯工作什么的一准儿挨训。說好了的，今天放一天假，在家陪着爹妈。
展景开立马笑了，慢言慢语的：“不早說。你急什么？昨儿不就說了，把带来的好火腿分给南汐一些。也沒关系，等下让你的助理受累送一趟。”
玫瑰跟火腿哪個能先到？花店效率他沒了解過，而且那两样就不是能排着队送的。
展尧迅速找辙：“南汐想看我妈和您的照片，得整理一阵子，明天一起送過去吧？”
“也成。”展景开边走边盘算，进门后又說，“朋友送了我們一些咖啡豆、红酒，也给南汐。就算她自己用不着，送人也拿得出手。”
展尧失笑，“不是吃的就是喝的，您倒是实在。”
展景开睨了儿子一眼，“北北不是要跟老林学硬笔字绘画么？找找适合孩子用的字帖颜料笔什么的。”
“好啊。”展尧给父亲拉开椅子，“书房大体還成，就是窗户得拾掇一下，雕花都要看不出形儿了。”
“……”展景开看他一眼，叹着气坐下，“你妈总說你是跳跃性思维，可我一直瞧你像個神经病，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也這么觉得。”展尧笑眉笑眼的，“您等着，我過去给我妈帮把手。”
九点左右，伊莲开家用车出去买食材，带上了北北。
两個前脚走，送花的人后脚就到了。
南汐放到客厅，端详了好一会儿，看了看那张卡片，笑。
就知道他不会写什么。比起秀恩爱之类的事，估计他情愿挨顿打。
南汐琢磨了一阵，把花放到工作间，考虑到他白天太忙，就只发信息告知：刚刚收到了最美的玫瑰，非常喜歡。
之后，南汐从名片夹裡找出一张心理专家的名片，把上面的号码存入手机。
昨晚与展尧结束通话之后，她意识到一個情况：听语气，他唤她alison更自然亲昵，就像他的母亲最初与她通话时一样。
被搁置五年之久的問題，是时候面对解决了。
她和潜意识中的那個男子，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形式上也是双方早已放弃寻找对方。
而這不意味着不会对她形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她要明明白白地与那段回忆道别，坦坦然然地与展尧携手。
展尧說，谁沒点儿過去？但她這种遗忘的過去又不一样。
身边沒人不动感情怎么都可以，既然有了对的人，就该全心全意，而不是不定时不可控地回顾从前。
更何况，她一直都在怀疑，展尧和那個人就是同一個人。
只有在這前提下，很多事情才說得通。
她也不相信，吸引自己的男人的特质，能像到他与记忆的模糊光影重叠的地步。
如果是……
南汐心裡沒有任何不适，甚至想到了一個寓意很美的成语：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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