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下午，展尧来家裡看北北。
這会儿，一大一小坐在游戏室的地毯上，拆一個小闹钟。
“這個是坏掉的，我可以拆开研究研究。”北北說。
展尧笑着看他选合用的工具，“怎么說？”
“alison說，我的东西，除了通电的，只要舍得就都可以拆。”北北說到這儿，仰脸看展尧，“我還是习惯喊姑姑alison，你介意嗎？”
“当然不，你也可以叫我展尧。”
“不可以，你是我男神，我必须要尊敬点。”
展尧少见的有些虚荣心爆棚的意思，“行啊，小子，以后就跟我混了。”
北北绽出灿烂的笑容，“很多年嗎？”
“很多年。”
“我可太开心了。”
展尧满含宠溺地抚了抚北北的小脸儿，把话题拉回去，“第一次拆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辆玩具车。”北北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是前不久，我想看看车子裡面是什么样的，然后拆散架了，零件也弄丢了两個。”
展尧一乐。
“主动跟alison认错了，她就很不明白，睁着大眼睛问我，为什么要拆？你把小车子的零件弄沒了，我一点办法都沒有啊，干嘛不拆脚踏车和我开的车子？”
展尧一点儿都不意外。這可不就是南汐会說的话。
北北继续說：“我說我還小嘛，拆不动。”
展尧忍俊不禁。
北北也笑。
下午茶時間，天瑜员工人均一杯咖啡、两份点心，来自一家在公司内部评价最好的品牌咖啡厅，是南汐送的。
大家三五成群地在一起享用，乐滋滋地八卦南汐和展尧见诸媒体的那些事。
乔瑞带着自己那一份去找南汐。
南汐在跟同事讲电话，打手势让乔瑞先坐，過了三四分钟挂断，踩着优雅的步子過去落座。
乔瑞看一眼她的细高跟鞋子，“穿這种鞋子在公司转了半天，累不累？”一整個上午，南汐忙碌的都是检查各处的安全与监控系统，少不得在写字楼裡转来转去。
南汐笑盈盈的，“七公分而已，不累。你還不是一样？”
“我是要么高跟鞋，要么人字拖。”
“我穿平跟的时候最多，但這一阵沒事就去跳舞，又习惯穿高跟了。”
乔瑞尝一口点心，颇觉美味，满足地眯了眯眼睛，“真好吃。先前担心你忙得忘了表示一下，想提醒你，结果你的小助理說你已经亲自定了茶点。”
“收买人心的事情，我是忘不了的。”
“再次跟你確認，晚上我請客吃饭，带高层同事欢迎你的加入，沒問題？”
“沒問題，只是不要转场子，不要太晚，北北說要等我回家。”南汐笑說，“這阶段第一天上班，不想让小家伙等到很晚。”
“明白，一样的。”
下午茶時間刚過，李可苦着脸来找南汐：“蔚小姐，有個应聘的人缠上我們了，她想要特助、助理职位，我們說人手已经全部到位了，她說她能比别人做得更好，因为跟您有十多年的深厚友情，无论如何都要和您面谈。”
南汐一听就知道是哪尊佛了，“是不是郭霖？”
“是的。”
“我打发掉她。”南汐指了指座机，“請同事把人带過来，你留下听听。”
“谢谢，谢谢蔚小姐。”李可面上的愁云化为阳光般的笑。
過了几分钟，一位hr把郭霖送进南汐的办公室，欠身离开。
李可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看公司简报，对郭霖說：“有什么话，蔚小姐允许你当面跟她說。”
“谢谢李小姐。”郭霖走到办公桌近前，稍稍欠身，“蔚小姐，谢谢您能亲自面试，给我這次机会。”說着，双手把简历送到南汐手边，再退回到适当的位置。
南汐仔细看了看简历，悠闲地转着手裡的签字笔，“来应聘的理由是什么？”
“我最初踏入职场，就是在公关公司工作，热爱這种行业性质。虽然已经是几年前的经历，但我相信我能做好。”
“凭什么相信呢？”南汐似笑非笑。
“我上一份工作是杂志社副主编，所接触的工作有不少与公关公司重合。而且，我目前失业，求职過程并不顺利，所以只要得到心仪的工作，我都会拼尽全力。”
“你的职业理想是什么？”
郭霖见李可到此刻仍旧沒有离开的意思，分明是被南汐留下来的，加上南汐提出的這些問題都是最常规最模式化的，感觉自己十有八九能如愿，表现得也就更加从容，“做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关人，做成被铭记的项目。”
南汐手裡的笔转得更快，语气却明显慢下来：“那么，最后一個問題，给我一個理由，我为什么要留一個背叛過我的旧相识做同事？”
郭霖自然交握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飞快地垂了垂眼睑，借此掩饰滑過眼底的诧异。
一旁的李可则小小的吃了一惊，沒料到郭霖压根儿不是副总什么朋友。
郭霖清了清喉咙，“我知道我做错過事，越是這样，越该直面過去的错误。如果蔚小姐能给我机会改過，那么彼此都可能放下過去，你可以逐步释怀，我也可以尝试原谅自己。尤其我相信，蔚小姐仍旧是洒脱大方的性格，愿意分出一点耐心给一個知错要改的人。”
南汐笑若春风，“你想多了。你六年前做的那件事，我不认可，但保留意见，沒评价過对错。沒有对错，又哪来的什么原不原谅？我只想对你敬而远之。你如果实在觉得你做错了，那么不妨尝试着理解尊重我一下，让我选最合适的同事到身边，而不是道德绑架我，說的好像我拒绝你就是小心眼斤斤计较似的。”
“可是……”郭霖难過地垂下头，“南汐，你這裡恐怕是我最后一條路了。”
“刚刚你說起私人理由，我就也陪你聊聊而已。”南汐手裡转着的笔停下来，点了点郭霖的简历，“我的三名助理，一星期前就已经定下了，至于特助，等于做我的左膀右臂，必须对公司业务非常熟悉，以往表现非常良好，内部选拔优于外聘，這点常识你总该有。最后，你丢掉上一份工作的理由，有沒有跟李小姐說清楚？你到底是陪男朋友一起辞职，還是被委婉地辞退？”
“南汐，”郭霖抬眼望着她，“我只是求你给我個机会，施舍我一份工作而已。不论怎样，我們做過无话不谈的好闺蜜。”說到這儿，她自嘲地笑了笑，“当然，那时候只是我跟你无话不谈，你跟我三缄其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你根本沒把我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不为這個，我当初也不会選擇当时更想要的，放弃和你之间的友情。”
“比起roman、melissa他们几個，你跟我晚认识了几年，我对你跟他们的确是不一样的。”南汐不以为意，“从小一起同甘共苦的伙伴，跟感情深厚的兄弟姐妹沒有差别，你不理解也沒关系。而且，我好像应该庆幸，沒告诉你涉及隐私的事，不然，你现在想要的就不止一份工作了。”
郭霖垂眸看着脚尖，過了几秒钟，抬起头来，勉力扯出一個笑容，“在舒心的环境裡待了六年，我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谁，還养出了這辈子都不该有的娇气。现在我有点儿丧家犬的样子了吧？贪婪，怨天尤人，谁都欠我的。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离开這裡，到别处从头做起。”
“想想也知道，你這一阵過得比较辛苦。”南汐隐晦地說，“你要是离开這裡，我会记得跟一些人打招呼，不再关注你，不再干涉你的职场生活。”
郭霖点了点头，深深鞠了一躬，“南汐，谢谢，对不起。”
“保重。”
“祝你幸福。”
“谢谢。”
郭霖离开后，過了约莫半分钟，李可才回過神来，匆匆站起身来，问南汐：“郭小姐說到别处，那我還要不要把她列入招聘黑名单，传到各個分公司、合作公司？”
“不用。”南汐拿過一旁的文件来看，“她是聪明人，自己就会绕着我們找工作。”
“那……”李可期期艾艾的，“我可以八卦一下嗎？郭小姐和展晓墨分手了？沒见媒体报道過啊。”
南汐笑出来，“人家分不分的，干嘛昭告天下？要是沒分，郭小姐也不会找工作找到這地步了。”
“也是。”李可回過味儿来，也笑，“刚刚我什么都沒听到。我去做事了，晚上聚餐见。”
“好。”
李可离开后，南汐签了些文件，打电话给展尧：“郭霖要是离开本市，你就别再堵她找工作的路了。”
“她会离开？离开后不会再出幺蛾子？”展尧问。
“如果想走旧路，本市多的是败家子，她随便找一個就能傍個三二年。一直四处找工作，就是担心遇到的人都栽到你手裡。到今天，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在你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了。”
“你倒是心大，一点儿也不介意她干過什么事儿似的。”
“我觉得女孩子最恶劣的事情，是做小三小四還跟正牌妻子耍威风，你要是闲得慌，多找找那种人收拾吧。郭霖沒到那地步，从有到无已经是個特别大的教训了，她也不值得你一直浪费人手盯着。”
“行。”展尧說，“晚饭我和北北、伊莲到外面跟roman、john一起吃，九点左右送他们回去，沒問題吧？”
“沒有。”南汐的声音变得特别柔软，“好贴心啊。”
“聚餐量力而为，让司机送回家。”
“一定做到。”
“乖。今天就不等你了，明天去接你下班。”
去聚餐的酒店的路上，南汐联系roman，问起蔚若玫：“她這一阵怎么样？”
“真巧，我正在整理书面报告，五分钟之后发给你。”
南汐說好，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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