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不仁,我不义。那便跟你们玩玩 作者:未知 千夙回到下人房,竹香已经等着了:“主子,奴婢敢肯定,流言是从……” 然而话未說完,她就被千夙掩住了嘴。 “嘘,别声张,我都知道了。”沈白莲和四個侍妾那儿传出来的版本,与王惟馨传出来的,根本不一样。 王惟馨居然知道相府裡头的事,什么画桃示意,還写了沈谦的名字,這已经暴露了她与相府的联系。 千夙怀疑,王惟馨的帮凶就是傅嫣姐弟。只是后头她被沈谦救到别院的事,傅嫣姐弟就不一定知道了。 “竹香,你替我办一件事。” 千夙让竹香留意着王惟馨那头的动静,又让云裳给刘妈传了口信,留意傅嫣及傅书身边的人。 二更天,王府的荷塘裡居然发现死了人。一時間,王府灯火通明,谢太妃搂着睁不开眼的贺珏,贺东风正让侍卫加紧在府中四处搜查。 所有下人被喊到一块,嬷嬷在清点人数,主子们都集中在正厅,個個心裡惶惶。 贺东风冷着脸,环了一圈正厅裡的人,突然问朝雨:“人未齐。” 未齐?還有谁?朝雨一时摸不着头脑。 倒是谢太妃一下忆起她嫡妹的女儿王惟馨,连连喊人去把她找来:“快,王二小姐還未過来。” 然话音才落,一阵哭声便传进来,来者正是王惟馨。她拜在谢太妃跟前,好不伤心道:“太妃娘娘一定要为我做主,娘给我留下的婆子,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荷塘。” 谢太妃倒抽口气,万沒想到死的人竟是王惟馨的下人,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說他们王府欺人太甚。 “王爷,此事定要彻查,绝不放過凶手。” 贺东风神色未明地盯了王惟馨一阵,便应下:“敢在王府生事之人,本王定不轻饶。” 王惟馨头皮发麻,却仍暗自镇定。王爷的目光很是吓人,然而,无证无据的,她根本不用怕。 “传令下去,凡有提供此婆子线索者,赏钱一百。”贺东风心中有数。自他继位后,王府从未出過人命,如今倒被外头一颗苍蝇屎,弄脏了一锅粥,他自是不会手软。 下人们得了令,都在仔细回忆那婆子的事,然而几乎无人与那婆子熟悉,欲领赏钱也沒辙。 嬷嬷清点完人数便去跟王爷报备,下人们回房。竹香是颤着声音告诉千夙事情的经過。 那婆子不到二更天就外出,她悄悄尾随之后,但见那婆子左缩右闪到了王府后门,正是侍卫值更交班时刻,婆子将手裡东西抛出院墙外,又偷偷沿来路溜回去。 然而走到荷塘边时,假山后头有人绊倒婆子,那婆子惊慌欲呼救命,却被掩住嘴,不消片刻便人事不省,被那黑衣人一下推到荷塘裡去。 竹香目睹整個過程,自是害怕不已,又不敢說出来,生怕连累自己。 千夙让花容给她拿了個八卦的银牌子,如此竹香才敢回去睡。 “主子,你說這黑衣人是谁?”花容问道。 還能有谁啊?不叫的狗咬死人。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严实。恐怕那婆子帮王惟馨办了不少事。 云裳胆子小,拉着花容的手:“今晚咱俩一块睡吧。” 千夙交代:“明日别忘了,看看刘妈那边有何消息。我觉着,這王二小姐比她大哥厉害得不是一点点。” 各自躺下去。千夙却怎么都睡不回去了。 翌日,云裳探得消息回来,急着告诉千夙,刘妈昨晚守了一夜,果真见大少爷身边的近侍从后门遛出去,约莫半时辰才回府。 千夙想了想,从王府到相府的距离,半时辰真是什么都足够了。 呵呵,她真的很想知道,那王惟馨给傅书传了什么样的消息,能让傅书這么個怂人,胆敢让人当街将她掳走,還鞭了她一身伤。 王二小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所谓你不仁,我不义。那便跟你们玩玩儿,省得你们闲得沒事干。 千夙对云裳交代了几句,云裳机灵地跑了。她又让竹香過来,特意让竹香再去传几句话。 晌午,王二小姐哭哭啼啼到了谢太妃的院子,显然是流言逼得她太紧。 “姨母,惟馨的性子别說杀人,就是踩死只蚂蚁都要怕上半天,母亲常說惟馨沒用,现下却遭人误解至此。” 谢太妃因王府出了命案,本就不待见王惟馨,又听她在這儿哭,甚觉无奈,便安抚了一句:“王爷会彻查此事,你且放宽心。” “可是,可是,”王惟馨攥紧帕子,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仁似的,犹豫再三才道:“姨母,那婆子向来对惟馨忠心不二,這是第一次来雁京,也不懂点人情世故,她嘴皮子利索着,偶会得罪人也說不定。” “你想說什么,直說罢。”谢太妃懒得跟她绕来绕去。 王惟馨咬咬唇:“姨母這两日静心礼佛,定是不知道府裡都在传的消息。那傅氏……” 一通說完,王惟馨已经对千夙贬了個十成十,谢太妃不是那听风就是雨的人,但对傅氏确实有点不喜,遂一听說传言,便让人将傅氏喊過来。 王惟馨暗暗高兴,脸上却很是不甘:“之前听人說,惟馨的婆子冲撞了人,也不知道是谁,可她在昨日王爷要审傅氏偷人之事之后就沒命,姨母不觉得此事太過巧合嗎?” 千夙被人带到了慧慈阁,当见到那位王二小姐时,她就明白了。得,恶人先告状呢,依仗着跟谢太妃的亲戚关系,来拿她是问。 谢太妃挥退旁人,面色沉下去问千夙道:“傅氏,你与沈少将军之间,是否确有其事?” “回太妃,奴婢与沈少将军清清白白,传言一事,王爷昨日已查出谁是造谣者,然而未及处置,那人便死了。正是王二小姐身边的婆子。”千夙不卑不亢道。 谢太妃只觉头都疼起来:“她說你害她的人,你又說她的人害你,究竟如何?” “其实很简单。”千夙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太妃试想,一個婆子二更天不侍候主子身侧,也不在歇息,反而在离她主子住的厢房并不近的荷塘死去,离奇得很。若說奴婢害死她,那会儿奴婢在下人房,又怎么去害那婆子?” 谢太妃沉吟半刻,才问道:“那婆子为何要造你的谣?” 千夙把握住机会,顺便带上那贺渣渣:“太妃娘娘,這正是奴婢最烦扰之处。奴婢被王爷贬后,因一直留府,多有不便,不光王姑娘对奴婢看不過眼,连沈侧妃及王爷其余侍妾都觉得奴婢在等机会翻身,滋生诸多麻烦。” “奴婢也曾求過王爷,让王爷赐一纸休书,然王爷似有顾虑之处,并未应允,由此又再让府中女人误会。奴婢在此拜求太妃娘娘,奴婢愿一概承担王爷顾虑,只求离去,从此天南地北,各自相安,求太妃成全。” 谢太妃惊了一下。這傅氏真的想通了?不再捆着她的王儿? 她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千夙双手放在地上,头低下去拜了一下:“奴婢不敢骗太妃。” 谢太妃略作思量便道:“好,既如此,王二小姐的事便到此结束,你且做好离府准备。” “谢過太妃娘娘。”真好啊,终于啥問題都木有了。 不過按她的性子,王惟馨的事想到此结束?可能么,呵呵哒。 千夙一离开慧慈阁,便让云裳去给刘妈口信,让刘妈依计给傅书假传“王二小姐的密信”,傅书上当,写了几字让近侍去回。 然而近侍被人耍了把狸猫换太子,手中的信被换成千夙写的,最后稳稳落于王二小姐的手裡。 千夙知道事情办妥,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這次且看你俩撑不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