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過年
直到電影散場，兩人都沒有一點兒言語上的交流。
到家已經過了0點。考慮到兩個小的已經睡着，兩人動靜很小,洗漱完就睡下了。慕言很自然地留宿在主臥，許諾難得什麼都沒做。
也是從這一日開始,兩人似乎進入了非常微妙的階段。要說有什麼具體的變化呢好像也沒有,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慕言徹底睡進了許諾的房間。
兩人沒有什麼約定，十分水到渠成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慕言雖然沒把戒指戴到手上，但也讓許諾看到自己很鄭重地收起來。許諾雖沒得到什麼確切的迴應，但也莫名心安了不少。
時間很快跨過了2014的前綴，到了2015年。元旦之後臨近年關,學校放假，企業卻正是忙碌的時候。
慕言和顧卿加了好友之後其實沒有太多聯繫，大多還是顧卿給慕言推薦旅行社和發旅遊攻略的。
別說什麼劍拔弩張的氣氛了，雙方提也沒提到過許諾。
元旦晚會和年末晚會都需要總監講話,顧卿因爲要安排流程和慕言的直接交流稍稍多了起來。幾次過後,兩人比起之前熟稔了不少。
慕言對於顧卿的印象一直相當不錯，剛開始是因爲她幫許諾說話，後來則是因爲她工作能力出色。至於她喜歡許諾的這件事一點兒也不構成慕言討厭她的理由,或者不如說,還讓慕言覺得十分有眼光——喫醋是另一回事了。
平安夜過後慕言一直覺得心情十分平靜,和許諾的相處似乎也進入了一個更加舒適的階段。既不會再煩惱也不會再糾結,時常有淡淡的甜蜜與喜悅，偶爾還有放縱一下的激情。
慕言能夠感覺到許諾自從那天之後整個人多了一種安定感，面對着自己的時候也不再一直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這正是當初她所希望的兩人的相處方式。
公司開完年末晚會正式放假，慕言今年自然是和許諾一起回許家過年。許諶終於把神祕女友帶回了家，並且開始談婚論嫁。許家這一次新添了兩位家庭成員，比往常更加熱鬧。
由於許諶常年在外，慕言回來之後一直還沒見過他，這一次再見不禁心生幾分感慨。當年青澀的小弟弟如今已經成長爲可以獨當一面的成熟男人，並且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說到結婚這回事，慕言又忍不住想到了許諾。其他人還在說笑，她卻不禁有些晃神。
許諾和慕言擠在一個沙發上，對着這個比自己小的新嫂子問東問西，講了好一會兒話才發現她在沉默。
“慕姐，你怎麼了？”
“嗯？沒事，想到點工作上的事情……”
“哎呀，放假咱們就別想工作上的事了。沒想到小蔣那麼有意思，之前還以爲她很高冷呢。”許諾看來對這位小嫂嫂很滿意，沒多久已經打成了一片。“而且真人比電視上還好看，許諶眼光不錯啊。”
慕言看了坐在衆人中間的蔣琬一眼，見她不僅年輕漂亮氣質上佳，而且落落大方，談吐幽默，能讓人很快心生好感。
“嗯，小諶確實很有眼光。”
慕言雖然也沒有認爲婚姻這種事是每個人所必須經歷的，但一想到許諾無法成爲新娘，她心中就有些隱隱作痛。
並非不是沒有喜歡的人，甚至已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卻無法結婚……好像也不是沒辦法結婚？
慕言的思緒稍稍飄得有些遠，想了半天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爲是。也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婚禮這種東西的，她看許諾也確實不像是在意的樣子。
而且真要說起來的話，她和許諾雖然能在家人的支持下在一起，但身份即便是作爲同性戀人來說也算得上十分微妙。
和前嫂子舉辦婚禮，這好像也不是什麼能收穫令人高興的祝福的事。撇開這些不談，就算諾諾真的向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自己能下定決心答應她嗎？
慕言對自己有些無奈。好不容易想通了，怎麼稍微遇上點事情就又胡思亂想上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年輕的時候太不會想，她發現自己現在似乎特別容易多想。
晚上除了幾個年輕人想留在客廳守歲，其他人都還算早就回了房間。慕言仍舊和許諾一塊兒住在之前那間。
“慕姐，你怎麼啦？”許諾洗完澡出來發現慕言又在發呆，不禁感到十分奇怪，一邊往被子裏鑽一邊問道：“還在想工作上的事啊？”
慕言往旁邊讓了讓。
“嗯……”
許諾蹭過去抱她，心很大地安慰道：“這次雖然時間趕了點，但有了上次的經驗問題應該不大的。到時候我大不了親自去，你不要擔心啦。”
天氣漸冷之後，兩個人一塊兒睡可比之前舒服多了。慕言任由她抱着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見吹得很乾才放心下來。
“嗯，我知道的。”
許諾總覺得她今天有點心不在焉，興致也不怎麼高的樣子。
“哎呀，慕姐，這次是我這麼多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了。”
她可不願意見到這樣的慕言，想着法想逗她開心。
兩人貼得很近，面對面躺着，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的臉。許諾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慕言看到她眼角細細的笑紋。
“說說看爲什麼呢？”慕言預感到她會說什麼，十分配合。一邊笑一邊伸手摸她的臉，像是想要確認什麼似的。
“因爲這次是家庭成員最齊的一次啊！我們全家一起過。”許諾按住慕言的手背，用臉蹭了蹭。“不止是你回來了，小哥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許諶只比許諾大一歲，兩人既是兄妹也是好友玩伴，所以許諾很少會叫他哥哥，一般都直呼其名。
“你還操心小諶的事呢？”慕言怎麼看怎麼覺得許諾可愛，捏了一下她笑道：“我看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人家好歹要結婚了。
慕言這樣想想又稍微替許諾感到心酸和委屈。
因爲她對婚姻已經毫無興趣，當初只想着回報許諾也不曾考慮過這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態發生了變化，如今看到許諶要結婚突然想起這一遭，竟然想得有些停不下來。
“哎呀，我當然操心了。”許諾卻是不知道慕言心中百轉千回，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祕祕地道：“慕姐，我只在這裏悄悄和你講……”
“嗯？”慕言見她模樣不禁帖耳過去，許諾溫熱的氣息吹在了她的耳畔。
“許諶那傢伙以前也暗戀過你，我們還因爲這個打過架呢。”
慕言有些驚訝地看了許諾一眼，就見她一臉無賴樣地把自己摟得更緊了。“當然當然，還是我比較愛你，他老早就認輸了。”
還是我比較愛你。
慕言之前很少能聽到許諾說“愛”這個字眼，表白用的都是喜歡。她以前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卻明顯感覺到許諾說得少是因爲自己的曖昧態度。
是呀，如果這都不是愛的話，那到底什麼纔算是呢？
慕言一時沒有說話，許諾以爲自己這番小人得志的發言讓慕言產生了什麼其他心思，苦巴巴地問道：“慕姐，你不會是心疼許諶了吧……”
“你在想什麼呢？”慕言忍不住氣得彈她額頭，“那些都是年少時候的事了，小諶現在找到了小蔣那麼好的女孩子，有什麼好心疼的？”
該心疼的難道不是你這個執迷不悟的小傻瓜嗎？
“對對對，就是就是。我小哥這麼多年不找對象完全是因爲他挑，找着個小蔣也是他運氣好。哎呀慕姐，別說，我哥和我確實是兄妹，眼光一樣好。”
今天許諾對於蔣琬的評價可算是相當高，就連顧卿都沒見她這樣誇過。現在又說許諶和自己的眼光一樣，慕言莫名聽得有些不是滋味。
小諶找了個28的小姑娘，自己眼見着過完年就38了，這樣的反差對諾諾來說會不會太大了？
慕言第一次有些在意起自己的年紀，也少有的不太自信起來。
“感覺諾諾你挺喜歡小蔣的？”
“嗯？嗯嗯，之前有看過她的節目，後來也看過她的真人秀。哎呀慕姐，要不是我這年紀不適合追星，我沒準也和悠悠一樣問要簽名了。”許諾講得歡快，完全沒感覺到暴風雨即將到來。
“哦……”慕言沒什麼表示，只把許諾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拉開，然後翻了個身背對着她道：“好了，睡吧。”
許諾覺得正聊得興起慕言怎麼就要睡了，一時有點回不過神來。
而且這個態度好像不太對啊，這些天就算單純的睡覺慕姐也不會不讓她抱的。再說，她晚上本來還想做點什麼。
許諾後知後覺地有了危機感，一邊試探着再抱住她一邊問道：“慕姐……你困了嗎？”
慕言把她的手拿開。
“嗯。”
許諾再接再厲地把手伸了過去。
“那我抱着你睡吧，大冬天多冷啊。”
“不冷，熱。”
慕言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聽得許諾膽顫心驚的。
“怎麼會熱呢，你腳還那麼涼，讓我抱抱你嘛……”
慕言醋溜溜了一會兒，聽許諾這話既覺得她膩歪得不行，又莫名被安撫了一些。
“都多大年紀了還那麼膩膩歪歪的，也不怕人笑話。”
終於不再是五個字以內的話了，許諾福至心靈意外機敏，順杆爬就抱了上去。
“什麼什麼年紀，咱倆都還年輕着呢，膩膩歪歪怎麼啦？再說都是關起門來的事了，誰還笑話我們？”
這回慕言沒推開她，只有些無奈地道：“驚蟄都沒你這樣幼稚。”
“纔不是呢慕姐，驚驚她可幼稚了，那是你不知道。”要說現在在慕言這裏能和她爭寵的是誰，那一定是許驚蟄了。自己帶大的女兒現在還要來分自己的寵愛，她想想都心酸。
一邊蹭慕言的脖子，許諾一邊努力地賣起了女兒。
“她呀，對着小初一可幼稚了，一點兒忍耐力都沒有。”
慕言聽出她的意思，轉了個身，又好氣又好笑地拍她的手。“你怎麼那麼渾啊，編排小朋友。”
能轉過來就好啊，許諾一點兒也不在乎被罵渾。
“誒，我又沒胡說……慕姐，你好像還不是很想困的樣子……”
慕言算是知道她拐彎抹角爲得什麼了，忍不住在心底狠狠罵她不正經。不過老實說，她並不討厭許諾這樣。能夠對自己保持這樣的熱情，這也讓慕言感受到了她的感情。
可是……只是幫自己的話諾諾會舒服嗎？
慕言和許諾在一起之後多少還是調查了一些兩個女人該如何如何。但一方面她無法確認自己心中的感情，另一方面許諾每次總是又急又猛，她又本性矜持，所以每次都被弄得沒有招架之力，直到今天都沒有主動過。
作爲承受的一方，舒服是真的舒服，但丟臉也是真的丟臉。許諾什麼渾話都說得出口，手段還稀奇古怪不知道哪裏學來的，害她每次都忍不住想揍她。
事已至此，丟臉總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丟吧？
“嗯……倒確實還不怎麼困。”
許諾一聽喜上眉梢，一邊揉她的背一邊小聲咕噥着道：“那、那我們……”
賊心顯露無疑。
慕言笑了一笑，按住她的手臂道：“好啊，你躺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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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der，大年初一起牀晚是慕姐的功勞。
這個時候終於可以開始喫醋了。
出意外了，沒wifi，沒心情弄了，明天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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