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拉大旗,作虎皮
這個赵伦,值得研究研究。
冯宝不知道自家公子也是個一肚子坏水的,仆人随主,主子過得好,当下人的也能活得滋润,這些年他家公子太不容易了。
他正准备问自家公子成婚以后名下的商号怎么办,外面来個郎中說是有病人指名要见秦郎中,說是晚一天都不行,這郎中通风报信的话沒有說完,就有人急冲冲地闯了进来。
进来的人面色蜡黄,脸上沒什么血色,连走路都沒有力气,一看到秦风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刚准备往前走,腿一软,扑通,直接扑倒在秦风的桌案前面。
啧,秦风认出来這位是工部侍郎宋清明,自己现在是個白身,哪能让他拜自己,明知道他是腿沒力摔的,故意吓得了一大跳,腾地站起来:“宋大人,您這是做什么?”
一边的随从沒来得及捞宋清明一把,被秦风一說,真以为是自家大人保命心切,迫不及待地给一個郎中跪下了,也不敢過去扶,干站在边上。
宋清明被自己呛了個脸红,也不好意思多解释。
他哪是要跪秦风,他身子越发不行,站都站不稳,等秦风等得快疯了!
自从在宫裡知道自己患病,出宫后,宋清明沒顾上自己落选驸马的事,忙不迭地找郎中治病,又听秦风的暂时吃着以前的药,可這几天吧,越发不对劲了。
他全身都痛,尤其是头痛,四肢乏力,现在還有些发热。
這几天他一直派人紧盯着医馆,甚至想過派人去太傅府請秦风看诊。
好在秦风沒摆准驸马的架子,出宫第二天就来医馆,宋清明叫上马车,马不停蹄地来了。
秦风一探宋清明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可有硌血?”秦风问道。
宋清明摇头:“尚未咯血,只是全身酸痛无力得很,两天连饭食都咽不下去了。”
秦风一听,示意他张嘴,只见宋清明的咽部充血严重,就這样還想着吃饭,幸好眼下他服的药裡還有几味可以治病的,才抗到现在。
要是进入中晚期,开始出现败血症,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朝代,這位工部侍郎必死无疑!
秦风正要继续看诊,医馆裡一阵喧闹,有人扯着嗓子叫道:“都有风声說秦郎中要当驸马,可這圣旨還沒下来,他就横行霸道,居然抢走在下的病人,這和欺行霸市有何区别?”
冯宝一听,這哪来的人在這裡胡說八道,赶紧抬脚走出去,只见一個穿着蓝色医袍的老头子站在医馆裡,身边還跟着俩徒弟,正扯着嗓子叫唤。
這话简直放屁!
冯宝气不可遏,病者寻医本来就是寻医术高明者,哪有抢病人一說?
這人故意拿公子可能做驸马的事大作文章,說得公子仗势欺人一样,明摆着是想朝公子身上扣帽子,冯宝心思一转,這怕不是有人背后指使,故意来污蔑公子名声!
一想到這裡,冯宝反而淡定了,决定先替公子开個道。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老先生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個医馆的?”
“你就是秦郎中?”這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扫了冯宝一眼,面露鄙夷,只觉得了不過尔尔,外界传言他医术高超,看着不像医者。
冯宝嘿嘿一笑:“在下不過是公子的仆人,我們公子正为宋侍郎看诊,忙着呢。”
冯宝是個人精,故意抬出宋清明来压制這老头。
沒料到老头一吹胡子,一瞪眼,越发地气势汹汹:“大家听听,听听,秦郎中正为宋侍郎看诊,谁人不知道,我刘氏医馆是宋尚书一家专用郎中?”
冯宝心裡一咯噔,敢情這老头是宋清明招来的!
秦风在内室听得分明,双目微沉,意有所指地望向宋清明。
那老头的声音大,他们在裡面也听得一清二楚,尤其那“欺行霸市”、“横行霸道”两個词尤其刺耳,偏偏這刘郎中又說自己是宋尚书一家专用。
倒像是打着他们宋家的旗号過来秦风的医馆找麻烦。
宋清明只图保命,驸马甄选的内情也一清二楚,如无意外,秦风的驸马之位是跑不了的。
這姓刘的老头好大的胆子,居然来打未来驸马爷的脸?!還用宋家御用郎中的名号!
他一時間气急,正要冲出去,秦风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淡然一笑:“宋侍郎有疾,不可激动,我扶你出去。”
俗话說得好,沒有对比就沒有伤害,外面的老郎中越是跳脚,秦风越觉得自己要冷静。
這样才能衬托出对方的气急败坏,毫无风度。
优秀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靠同行衬托的。
秦风扶着宋清明出去,那刘郎中一看,双眼微微眯起,加快步子走過来,便要从秦风手中将宋清明扶過去,沒料到宋清明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你好大的胆子!”
不得不說秦风刚才的微心理发挥了作用,一边是无事找事的老匹夫,一边是淡若幽竹的君子,這边還是能精确判断他病症的良医,宋清明自然晓得应该站在哪一边。
宋清明是治洪治涝的好手,为人清明耿直,平时就不喜歡阿谀奉承,刘郎中這种拉大旗作虎皮的行为踩在了他的罩门上!
刘郎中一怔,沒等秦风回神,扑通一声跪下:“宋大人,草民委屈呀,您的病症一向是草民负责,怎地就换了郎中,若是有個闪失,草民怎么对得起宋尚书?”
啧,秦风差点笑出声来,要是不换郎中,才对不起宋尚书!
“既是如此,敢问刘郎中,宋侍郎的病症为何?”秦风說道:“据我所知,刘郎中此前给宋侍郎开的都是补身的药。”
秦风說着退后一步,道声“得罪”后手指向宋清明焦黄的脸:“這就是服药的效果?”
刘郎中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疾声說道:“药物发挥作用本就需要時間,眼下正是紧要之时,贸然换医、换药方,恐会有性命之虞,秦郎中,您固然是未来驸马,能负得起這個责?”
怪哉了,這郎中总刻意提他是未来驸马,秦风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暂且不动声色。
“所以,刘郎中以为宋侍郎为何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