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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元年

作者:绯毓
绯毓 小轿从养心殿侧门进了,绕過正殿,往后殿而去。后殿是皇帝的寝宫,各有耳房五间,东五间为皇后随居之处,西五间为贵妃等人居住。 小轿在东侧停了下来,一时秋月扶着春纤下了轿,裹了裹身上的狐皮鹤氅,顺着甬道往屋子走去。秋月见寝宫两侧各设有围房十余间,房间矮小,陈设简单,便是供妃嫔等人随侍时临时居住的地方。 屋外门栏处立着的七八名当值的宫女太监,一见秋月主仆行来,一個机灵的小太监忙回身跑进屋内通传,其余的人则纷纷請安行礼,“奴才给娘娘請安。” 秋月微微颔首,让他们起身了,這才发现這寝殿离前堂甚近,随时可以登临前堂,处理政务,确是十分方便。 帘子早被掀起,一靠近门口,只觉一股暖和的热气迎面扑来,隐约间還有一股青荷淡香浮动,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 雅室并不大,狭长的屋室用雕花隔扇分成南北两间小室,南窗下设通炕,炕边是雕花大床,挂着雨過天青色的幔帘,不远处设雕龙柜;靠北墙下设宝座,上方悬有一匾额,曰“天行健”。 秋月正暗自打量這屋内陈设,只觉這屋室装扮的倒清雅,丝毫不见富丽堂皇之态,倒是符合她的喜好。 此时,禛正坐在北墙下的宝座上,低头看着折子。听见秋月的脚步声,倒也沒抬头,只道:“你来了。” 声音清冷低沉,在這寂静的屋裡更显得磁性,饶是秋月习惯了他的声音。心也不禁酥麻了起来。 秋月‘唔’了一声,一旁早有伺候的宫女上前替她宽下披风。秋月看了看屋内的洋钟,不過才亥时二刻,又见灯光下禛认真的侧脸,心也柔软了起来。 挥手让屋内伺候的宫女退下了,這才往禛处走去。 “都除夕了。皇上好歹歇歇。身子要紧。”禛抬首,只见她穿着一件烟青色如意襟式银纹白莲连裳旗袍,在灯下浅浅笑着,脸上含着慵懒的睡意。更添三分春色。禛不觉心裡一荡,多日来的疲倦似被抚平。 秋月见禛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她,面无表情。正疑惑间,却听他道:“炕上暖和,你在那儿歇歇。朕将這批折子看完了就過去歇歇。” 秋月也知他工作起来是谁的劝也不听,只得端起桌旁的茶盏,替他续了水,自寻了一本书,歪在榻上懒懒的翻着。 一時間,禛翻折子的声音,混合着淡淡的墨香似传来。秋月不由打了個哈欠,禁歪在炕上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绵延不绝的爆竹声将秋月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就看到了禛那张脸,這才发现,禛也将折子搬到了炕桌上,而她枕在他的大腿上,身上也盖上了薄被。 秋月觉得此刻温馨的很,不由在他腿上蹭了蹭,這才懒懒道:“已经是新年了,皇上怎么不叫妾起身。” 說话间,人也起身下榻。一旁苏培盛将备好的茶水递了過来,伺候她漱口,净面。 秋月整理妥当,這才看到一旁几上已经摆上了木盒,看了看屋内的钟表,不由笑道:“果然已经子时了。” 此时禛也放下了手裡的笔,净了手,秋月拿帕子替他擦拭干净,两人相携往炕塌上坐了。 炕桌上的折子已被收拾干净,待他们坐定,苏培盛這才揭开木盒,打开汤盅,用白瓷小碗各盛了几只饺子,用银针试了,恭敬的放在两人面前,“皇上,娘娘,請用。” 小瓷碗裡冒着袅袅白烟,秋月吸一口,笑道:“果然是饿了,看到這饽饽,倒有几分食欲。”在清代皇宫,把水饺叫饽饽。 禛知道她不爱吃面食,听她這般說,只点头道:“用膳吧。” 到底刚睡醒,两人不過吃了两個应景,幸而饺子是素馅的,以求新的一年平安素净,秋月和禛倒能吃得下。 秋月看了看時間,知道他马上要在养心殿的东暖阁举行元旦开笔仪式,然后大约在五更天,就要到乾清宫吃新年的第一顿饺子。不由劝道:“已经是新年了,皇上休息一会子吧,妾先回宫了。” 禛看了看时辰,略一沉思,“时辰也不早了,天寒露重的,回宫也有的折腾,你就歇在此处,丑时福晋她们也要過来给朕請安,到时候你和朕一起出去就是了。” 见秋月面色犹疑,禛哼了一声。 如此,秋月才轻声道:“皇上,這边是东厢房,论理妾应该住西厢房的。”东边为尊,是皇后的住所,便是贵妃,也只能住西边。 以禛的性子,断不可能封除了乌喇那拉氏以外的人为后。 再者,就是秋月,也找不出乌喇那拉氏一丝错。這些年,她作为禛的正妃,却是做的太好了。 “這是朕的居所,除了你,以后沒人会进来。”禛转身,淡淡的声音传了過来,“還不過来伺候朕更衣。” 秋月被禛的话惊了下,愣了愣神,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涌起淡淡的喜悦,替他脱了外袍,自個也去了外袍,两人浅浅的睡了一個时辰,就被苏培盛唤醒。 秋月的朝服早被苏培盛差人从翊坤宫取了過来,此刻两人分别换上了吉服。因早晨禛要在太和殿筵宴朝臣,而秋月得到中午才能用上饭食,因而草草用了点吃食垫肚子,便和禛往养心殿前堂而去。 待到了前堂,不過刚到丑时,正殿前面却挤满了莺莺燕燕。大家看见禛過来,纷纷下跪行礼,秋月忙侧過身,避开了众人。 禛挥手让众女眷起身,她们這才看到禛身旁的秋月。一時間,每個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惊讶有之,嫉妒亦然,還有各色秋月看不懂复杂的表情。 然,不论心裡怎么想。到底在禛面前。只得勉强压住了心思,端起了笑容。 乌喇那拉氏竭力压住心裡的震惊,端庄笑道:“年妹妹倒是来的早。” 秋月也不答话,对其福了福身。站到了乌喇那拉氏身后。 禛问乌喇那拉氏道:“人是否到齐了?” 乌喇那拉氏笑道:“原本见年妹妹沒来,還差人去請了,不想竟在皇上這儿。现在年妹妹道了,人自然是齐全了。” 禛盯着乌喇那拉氏看了一瞬,点头道:“既然人齐了。就开始吧!” 乌喇那拉氏忙点了点头,总宫妃在其的率领下,随禛到养心殿神牌前、天地前,拈香行礼。 因禛刚登基,又迟迟不封妃,如此便按府裡原先的身份走,乌喇那拉氏后便是秋月。然后依次是李氏、钮祜禄氏、武氏等等。 然后就是机械的行礼,从御花园的天一门。钦安殿,千秋亭,天穹宝殿,凝晖堂,广生楼……前代帝后御容或神牌,景山内寿皇殿前代列帝列后御影前拈香行礼。 直直走了差不多快一個上午,秋月只感觉似乎将大半個紫禁城都走了個遍,两條腿都不是自個的了。 好容易拈了香,又要赴宫宴。 此时秋月已经头昏脑胀,哪裡有心思吃东西,却因走了一個上午,肚子早空空如也,倒比她预期的用了不少。当然,期间夹杂了不少酸言软语,秋月本就头昏,哪裡听得进去一句。 好容易宴毕,方舒缓了口气,坐上了早备好的软轿,回了翊坤宫。 一时,夏悠琴为秋月脱了花盆底,心疼道:“主子的脚底都青紫了,得好好用药酒揉揉。” 一面說,一面将她的脚泡在温水裡,轻轻揉捏,疏通筋骨。 秋月泡着脚,享受着揉捏,接過春纤递過来的茶水,舒服的轻啜了一口。又见她们对封妃事情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忆起拈香时李氏一脸得意,钮祜禄氏微勾的嘴角,倒有些好奇道:“今儿拈香完毕,我见其他几宫娘娘的婢女欢喜的不得了,怎么我回来,却沒见咱们翊坤宫的宫人這般喜形于色?” 春纤在一旁笑道:“皇上从前就那般宠爱主子,现在更甚,這妃位早就是铁上钉钉的事儿,所以宫女们才不像其他几宫那般。” 秋月這才恍然,也是,能在宫裡留下来的,都是人精,這段日子禛不踏足后宫,私下裡却独独对她這般暗宠,哪裡還需要她多言。 倚在香熏的褥子上,听夏悠琴闲话道:“昨儿奴婢恍惚听储秀宫的宫女们唠嗑,听說待皇上册封后,储秀宫娘娘便要裁剪宫裡的开支了,不知主子可曾听說。” 秋月轻轻颔首,夏悠琴道:“只怕這下子有的热闹看了,這才进了宫,富贵荣华都沒享到,就先要裁剪用度,只怕其他人心裡也不服。不過咱们库裡家底厚,倒是对咱们宫无甚影响。” 秋月笑道:“既然是令,咱们自然也要遵守,倘或咱们带头不遵,下面人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說起這事,不由叹道:“咱们不過是例钱减半,吃食什么的也不会差到哪裡去,比起百姓,日子還是好了太多。” 說起這個,夏悠琴面色也有些黯然,還是劝道:“主子仁善,昨儿還听咱们宫裡的宫女闲聊,說去年她们的赏银比前年多了两倍,這些银钱送回家,她们一大家子過冬怕是不愁了,說起来都高兴的紧呢。” 秋月点头道:“宫女也不容易,咱们這样的身份,那些次一等的缎子也用不上,赏给她们也是好的。” 两人又說了会子闲话,秋月也倦了,自在夏悠琴的伺候下歇下不提。 (题外话:今天看到一些雍正的朱批,有意思的很!) 如喜悦1、批李卫折:好事好事!此等事览而不嘉悦者除非呆皇帝也!2、批蔡廷折:李枝英竟不是個人,大笑话!真笑话!有面传口谕,朕笑得了不得,真武夫矣。(真的太好笑了原来四四一点也不死板呢!) 如自负3、批田文镜折:朕生平从不负人,人或负朕,上天默助,必获报复。 4、披杨文乾折:朝中党援亦皆由此分门立户而生恩怨也,看透此者亦惟当年雍亲王一人耳。 (朕生平从不负人這话說的我要滴汗了帝王多自负!) 如自谦5、批金珙折:朕之自信,有时尚不及信鄂尔泰之深。 批齐苏勒折:此段河工,朕未获亲履其地,今向卿等论方略,可谓班门弄斧也。览奏朕实抱惭。 又如批陈时夏折:灯下草笔,莫哂字丑文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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