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137章 无福 作者:未知 俞帆出了吏部,见一座酒肆,就笑着:“总算赶上了,上去用饭吧!” 寇先生說着:“主公,一路急赶,的确饿了,我可要大快朵颐了。” 两個人說着拾级上阶,裡面的伙计就迎了上来:“两位,裡面請!” 俞帆就說着:“不過,清静些,楼上有雅座么?” 伙计打量一眼,一望可知是個应试的举人,笑着:“請上,還有雅座!” 俞帆一笑,和寇先生拾级登楼,果见三楼有六间雅座,地板纤尘不染,還设有书案,笔墨纸砚俱有,墙上還有专供写着诗词的木牌,俞帆就笑着:“甚好!” “請问公子,用什么酒菜?” “三荤三素再上一汤!”俞帆坐了:“上招牌菜,酒就上冰叶贡酒罢,来一斤就差不多了。” “是!”伙计退下去了,俞帆正坐着,却听见了有人說话。 “沙岗一战的消息,已传了出去,大将庄海率军救援,却果中了计谋,大败而亡,二万大军折损大半,而敌军大胜后,却不再围困沙岗,退了回去。” 接下就有一個有些熟悉的声音說着:“這被困沙岗的人却有点福!” “有什么福?失机兵败,還引得主将中伏身亡,庄海算是殉国,一死了之,可這副将刘岚,虽活了回来,但犯了军法,怕是少不得惩处,除非皇上施恩,要不就算不死,怕也难過!” 就听着有些熟悉的人长叹一声,說:“這刘岚听說身经百战,也不是无能之辈,现在一落千丈,真是祸福难测啊!” “這种丧师辱国之辈,你還可惜什么?按我說,失机当斩,就要杀之!” 俞帆站了起来,目光有些暗沉,一看,果见着侧面的雅座裡坐着二個人,一個正是叶青。 一些日子不见,就见着叶青变了许多,天庭微圆饱满,举手投足再无县裡小族的痕迹。 对面一個是三十岁左右,额如镜子,圆润光滑。 “這叶青真的变化太大,青气隐隐,怕是有着同进士的份,对面這人更是贵格,气运勃发。”寇先生一眼看见两人,心中就吃了一惊,连忙附耳对着俞帆說了。 俞帆正吃惊时,叶青正也抬起首来,看见了俞帆,顿时就是一惊,却也不动声色,又回過和傅承善說话。 這时叶青和傅承善酒食都接近尾声,說了几句,就喊了伙计结帐,却有着店主来索着笔墨。 叶青看了俞帆一眼,对店主笑着:“诗词之道,在于妙手偶得,现在哪能随意作出来?不過你家贡酒,的确淳厚,我实是欢喜。” 說罢就到书案去,店主忙不迭磨砚,伙计铺开了纸。 叶青蘸了墨,凝神落笔,写着“冰叶贡酒”四個字,他的字本就极好,此刻更是如有神助,当真是龙蛇笔起烟云生,气质神韵都已到了火候,這傅承善就先叫一声:“好!” 周围有不少举子,见了都也由衷喝彩,叶青自己都觉得得意,感觉自己的字,经過這些年的锻炼,终是大成了,当下特意取出了随身小印,說:“我還沒有真正官印,但此私印或可用得。” 遂盖了上去,众人看时,却见是:“桃花一枝!” 四個篆字,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懂何意,叶青就含笑要付钱,店主连忙辞了,叶青也不以为意,說着:“那就罢了,傅兄,我們走吧!” 說着团团作了揖,对着俞帆也是微笑点头,就出了去,俞帆也是微笑点头還礼,却瞬间闪過一念:“這叶青越来越羽翼丰满了,怕是未来大敌!” 而叶青下着楼梯时,也不由脸沉如水,暗想:“這俞帆青气藏于印堂,氤氲流动,似烟似雾,大异以前,有公侯之相,看来這昭王祠的王气,還是给他得了。” 龙君宴一分,拯救龙孙二分,這王气却有六分! 叶青得了龙君宴魁首,拯救了龙孙,中了解元,得龙君投资赏识,倾销蒸馏酒,再购得南谨山万亩,论气数還是不及现在俞帆,這命数真是不可思议——贵家的积蓄也实在太厚。 “不過虽大蔡律法,以文取士,以气取序,但实具体過程中,還有些区别。” “县试不過是童生,气运支出甚少,朝廷倾向文气,以使贫寒之士能进阶,不至于失了门径。” “郡试州试,秀才举人综合人数的话,气运支出甚巨,所以倾向气运,取士多是门第之子。” “但到了殿试,七千人中只取二十三個二榜进士,還是进贡给道廷所用,却又是以文为主,以气为辅,只要真有才学道业,天庭又何吝這一点气运呢?” “要是我文气落在同进士中,怕是的确气运不足,要是我文气入在首榜之列,就算气运不足,一個二榜进士都少不了。” “就看這场殿试了。” 想到這裡,叶青一笑,正巧踏到了梯下平地上,不過才回到了自己院子,就见着门口有人,两個少女,都有七八分容颜,丽质天生,心想:“哪来的丽人在此?” 還沒有来得及问着江子楠,却见着一個中年人上前作了揖:“是叶解元嗎?我是林秦,信郡王府的人,奉王爷之命,特来拜访。” 叶青惊异看了一眼,将手一摆:“原来是信郡王府的贵人,還請入内說话。” 入内坐了,說了几句,林秦就笑着:“解元公,這是王爷亲笔信。” 叶青站起身,深深一揖,才接了信,拆开了看,见着裡面內容不多,十分醒目。 叶青看罢默然,說着:“我才智学浅,真沒想到,王爷会這样爱我,赏我千金,赐我美人,却是受宠若惊了。” “解元公不要這样想。”林秦目光盯着叶青,說:“王爷曾取過解元公的文章阅過,阅罢良久赞叹,說此人精气内敛、道理厚重,有古大臣标格——這可见王爷对解元公的器重。” “解元公,我說句心裡话,您的才器是沒得說了,只是朝廷录取进士,更在于命数气运,贵家只是县裡乡绅之流,您又太過年轻,而且這次殿试,出人预料,有七千人,您以现在的條件,怕是难以中取。” “千金和美人只是小事,大丈夫何无处所寻?” “只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扪心自问,前朝不說,开国至今,和您一样出身的进士有着赵履、钱商、郭图、卢子珠、舒仪,固都有本身才器命数,又逢上了风云际会,可都是受一位王爷甚至潜府赏识,才得以青云直上——這话我本不便說、不能說,只是我徒大了些岁,還想和解元公结個善缘,所以才說這些话!” 叶青听得了這些推心置腹的话,心中感慨,沉默良久,才說着:“蒙王爷抬举,本来大人這样說,我不应就不识抬举了。” “只是您還对我知之不深,我性子直率,直接說罢,我束发读书,自启蒙起,就有上下二志。” “能进,就入得天籍,常伴梅花,长生久视!” “要是不能进,就报效朝廷,以报君父之恩。” “我素来不受宴請,不受馈赠,還請王爷和大人见谅,不過到了三月,就算王爷拒之门外,我還是要上门拜谒,多谢王爷恩典的!” 這话拒绝的干净利落,林秦看了上去,见着叶青态度坦然,又想起了不久前获得情报,說叶青念起朝廷多艰,随之泣下,心裡就一叹:“毕是年轻,才十七岁,满腔报国热血时,不懂世道艰难,這种人怕是一时說不下,待得蹉跎几年,才会醒悟過来。” “不過十六岁的解元公,有此思想也是正常。”当下带着几分感慨,一丝妒忌,再聊了些,起身辞了出去。 叶青送了此人出去,回到院子,想起刚才說话情景,心中感慨,看天色时,大片乌云笼罩,虽是下午,還是阴暗,远处灯笼都一片幢幢,心裡却是暗想:“看样子不是太生气,是托了我年纪的福?” “地球上有句话,三十岁前沒有热血就是沒有人性,三十岁后沒有利益就沒有脑子,我现在年轻,许多人视之少年,所以许多人才包容了,要是年過了二十,特别是二十五岁,還不肯站队,怕是就举步艰难了。” “只是,這六皇子,前世就灰灰,今世這样,又是怕是沒有福。” 为什么沒有福,叶青心裡雪亮,六皇子不能算是错,按照常理,自己仅仅出身县绅,气运不足。 年纪才十七岁,再怎么样顶尖,也断无养成道基,中得进士的道理,這和聪明天赋无关,是一個人的道理沉淀。 因此气运不足,道业不够的情况下,只有攀附皇子一途。 可是哪想到叶青是穿越者,又是重生,积蓄已足,却正要用自己道业,撼动天门,得取进士。 這种情况下,只有清清白白,持身以正,才可能名列二十三名之列,少有道德差错,或已依附别人,就沒有這机会。 因此叶青哪肯答应? 而阴错阳差,在這情况下联系叶青,必被拒绝,从一個侧面来說,难道不是六皇子沒福? 要是迟上一月,等得叶青落榜,或中了进士,再联系的话,答应的可能性都大上许多。 得了进士,大劫来临,叶青无意中央,要得一位皇子在中央呼应,却彼此都方便许多了,大可攀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