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天蝎男tip2:独占欲强]
应该是心在滴血……
何书墨静静地躲在招牌后面的黑暗裡,整個人都被击垮了,一字一句地听着顾凛跟那個短发女人說话,话题都是很私人的,而且她一听就明白,人家比她要了解顾凛的多得多。
“最近住哪儿啊?你在南京的公寓不是被炸了嗎?”
“顾小贝,你這么挑剔的胃口,平常怎么吃的饭啊?”
“唉,好久沒喝你煲的汤了,前段時間听說,你妈跟你爸较劲,非說她做饭比你做的好吃……”
“对了,我婚纱都选好了,你别告诉我,我结婚那天你出差。”
“前段時間我看了個闹钟特别高级,你不是起床气嗎?我打算给你订一個,但是想起来,咱们中国人不能送闹钟,哈哈哈……”
……
何书墨听到這,基本上已经“死透了”。
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连顾凛有起床气都知道?难不成她见過顾凛起床的样子?!
她根本不清楚這件事,她以为顾凛一向喜歡早起来着,毕竟他以前是特警,现在是教官,作息時間应该很硬性,而且他看上去就是那种高度自律的男人啊……
何书墨大口喘气,试图冷静,眼泪在眼眶边缘转啊转。
沒错,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吃醋呢,自己跟顾凛,其实根本就沒什么关系啊……
顶多就是她一直单相思,痴心妄想,死缠烂打,還能有别的什么?
那個短发女人跟顾凛說了大概十分钟的话,虽然顾凛一直都是爱答不理、面无表情的,但是回答的字数已经远远超出他平常开口說的了。
何书墨這才想起来,這么久了,她其实一次也沒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跟他好好地聊聊,好好地了解關於他的事情……
似乎這一场单恋,到這一刻,她才觉得是丝毫沒有意义、应该彻底了结掉的。
再怎么布下天罗地網,不该是被你網住的那個人,他永远不会跟你的世界有任何交集……
何书墨很是心塞地揪着短裙的边缘,脸色煞白,紧咬下唇,正在犹疑着要不要离开,那個短发女人忽然在此时,朝前走了几步,那一瞬间,路灯亮了,让她整個人都映在灯光裡。
何书墨看得一清二楚。
她留着短发,穿着一身粉色的长裙,满身女人味简直汪洋恣肆,扑面袭来,让何书墨觉得迎面受到了最后一击。
容貌挺漂亮的,她看起来大概24、25岁的样子,沒错,顾凛喜歡跟他差不多大的,他之前拒绝自己的理由是嫌她太小来着,难不成跟同龄人在一起他才比较有共同语言……
而且人家长相偏可爱也不显得老,個子也比自己娇小多了,站在顾凛身边,似乎差了二十多公分的最萌身高差,不用像自己這样刻意打扮,也很可爱。
何书墨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卖萌装嫩必备的牛仔背带短裙,觉得呼吸都疼,鼻腔裡酸涩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一阵一阵地压抑下去,又涌上来,充斥着辣辣的感觉。
好羞耻,她還刻意朝着软萌的样子打扮自己,其实就连她觉得顾凛喜歡软萌类型的女孩,她都是从人家身上揣测的,其实她无论穿什么,顾凛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她這么东施效颦到底有多无聊……
腿似乎被固定在了原地,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
……
何书墨忍住眼泪沒哭,一直憋着,在顾凛跟那個短发女孩告别,把她送上出租车,转身走进饭店旋转门后,大概過了十几分钟,她才晃悠悠地迈开脚步,朝着门口走。
真是够了,她走进镀着金色,灯光辉煌的观光电梯,按下电梯按钮,徐徐上升,望着电梯外的夜景,从玻璃的反光上看清自己垂头丧气的样子……
不追了,真的不追了……
她在丝毫沒有自我的這段日子裡,真的走得太远,根本不记得自己了。
求之不得的单恋,是所有恋爱裡,最痛苦的一种。
下电梯,穿過走廊,她觉得视线模糊,一间间地看清号码,何书墨找到包厢,慢慢地推开门。
走廊挺安静的,包厢厚实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她刚推开门,顿时一阵喧嚣吵闹的說话声就涌了出来,瞬间把她从孤身一人的安静卷进庞大的欢乐气氛裡,何书墨觉得恍如隔世。
现在走的话,還来得及,她不是很想看见顾凛……
结果,一抬头,她還是在這么多人裡,准确无误地看见了他。
心忽地陷下去一块。
他静静地坐在长桌的最那端,穿着一件深蓝黑色的笔挺的外套,微露出衬衫领子,此时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一双长目冷黑、清亮地朝着她看過来。
每次都這样,被他盯着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让她在被瞅住的那一瞬间,觉得心慌意乱。
何书墨垂下脑袋,走进门。
包厢挺宽敞的,两张长桌中间隔着窄窄的過道,不是什么正式严肃的场合,所有人都随便坐,在长椅上紧挨彼此,菜已经上了,酒也开始喝了。
“大鸟,你怎么才来啊……”何书墨刚走进来,就看见背对着自己,坐在长桌這一端的卓知扬转過头,立刻屁股着火一样弹起来,冲到自己身边:“我這神助攻和男主角都到场這么久了,你怎么這么慢……”
何书墨此时根本沒心情演戏,她连开口說话都不想张嘴。
她的视线只要扫到了顾凛的身影,心就像是被扯住,狠狠地揪起一大块,猛烈地被撕来撕去一样难受。
害怕自己一张嘴眼泪就刷的掉下来,她沒說话,也不打算說话,直接跟着卓知扬走到桌子边,被他热情洋溢地招呼着坐在桌子這端,对面隔着一张长桌,对面就是顾凛。
桌上好多人都是熟面孔,她還看见曹鞠华和周庆喜也来了,還有好多训练馆的教练,都坐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耳边嘈杂声太吵,各种碟子在自己眼前推来搡去。
何书墨心如刀割的感觉渐渐淡去,此时开始觉得浑身发冷,有可能又要发烧了,而且莫名空虚,心脏像是烂了個口子,裡面黑漆漆的是個无底洞,亟待用什么东西来填满。
她脑袋嗡嗡直响,意识迷离,深呼吸,然后随手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也不知道裡头是什么,一仰头喝干了。
“哎,大鸟,啊!這是我的杯子啊!”卓知扬吓得一哆嗦。
刚才他正想着怎么按剧本走,结果何书墨刚坐下,就出手了,而且……她怎么来真的!
那是他的杯子啊,虽然他就用了一次,但是,這這這……实在不像话……
卓知扬焦头烂额地赶紧把杯子夺回来,然后转头去催服务员拿新的碗筷。
被他刚才這么一咋呼,桌子上的气氛安静了,昨天见過何书墨的林教练笑嘻嘻地问:“羊,你還說不是你女朋友,都這样了還不承认啊?”
卓知扬接過新的餐具,听见這么切合主题的一句话,然后清了清嗓子,按着自己的剧本走,朗声着像是念台词一样說道:“不是不是,我在追她,我家小墨墨這么萌,追她的男人多了去了,我其实只算這個月的第十五個……”
“噗……”饭局上,好几個正在吃东西的喷饭了。
正在啃鸡排的周庆喜也满嘴油光地含糊着起哄道:“十五個也太少了,你怎么算的,前几天我黑进去我师妹的微博,就是私信想认识她的,不算约炮的,就有好几十呢……”
长桌這边的气氛很嗨,卓知扬說完台词,抬起眼皮,朝桌子对面看,然后浑身一個激灵……
顾凛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冷得不只是结冰了,估计都零下好几十度了。
卓知扬觉得就差临门一脚了,他說完這话,拉了一下何书墨背带裙的带子,本来是想借着位置优越性,跟她說几句悄悄话,借位演一出暧昧戏来着,结果一拉,不知道怎么了,人沒拉动,带子却从她窄瘦的小肩膀上滑下来,顿时左侧穿着薄薄的打底,被勾勒得很分明的腰线全露出来了。
他顿时一身冷汗啊!
赶紧伸出绅士手帮她把肩上的背带扯上去……
隔着一张长桌,顾凛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其实训练馆聚餐他一向不来的,毕竟他不喜歡在外面吃饭,喝酒就更不用說了,高中时期,家裡的饮水机裡装的全是二锅头,他酒量好,但不代表他喜歡喝酒,除了他哥那种白痴以“到处开饭局,把所有人一個個喝趴下直接送房间”为乐,他并沒有那种恶趣味。
他只是听卓知扬說,何书墨要来。
昨天晚上她在误会什么,他心裡清楚,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结果他现在发现,這個饭局就是個鸿门宴。
卓知扬最近喝了什么大补了,胆子养得這么肥。
怪不得桌子拉得這么长,還让他坐在這一头,怕自己揍人,好给他争取逃跑時間嗎?
顾凛觉得耐心已经被磨得干净,并且身处在又吵又热的包厢裡,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发现何书墨自从一进门,就好像情绪很低落,精神状态萎靡,他看了半天都沒看透她到底怎么了……
结果她第一個动作,就是直接端卓知扬的杯子喝酒。
然后,拉拉扯扯,嘀嘀咕咕的,连裙子的带子都被别的男人扯掉了,她也沒反应,而且一直不断地灌酒,一瓶日本清酒喝完,她又摸起一瓶梅子酒,扯着瓶口开始喝,喝了小半瓶,然后“咣”的一声,把瓶子砸在桌面上时,顾凛才看出来,她喝酒不是为了解渴,不是为了消遣,更不是为了喜歡。
她不会喝酒,而且酒品很糟糕。
因为把酒瓶子放下时,她的眼泪是跟着一起下来的。
周围乱哄哄的,一开始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她泪光熠熠、梨花带雨地开始无声地掉眼泪时,她身边的人才开始转头看她。
“呦,怎么哭了?”顾凛听见有人很小声地這么问道。
何书墨像是吃了酸东西一样,表情很痛苦,两颊因为喝多了,浮起滚烫的红晕,因为泪水和酒精,她的眼睛和嘴唇都亮晶晶,如瀑的黑发遮了小半张脸。
這小屁孩儿,竟然又哭了……
到底是又误会了什么……
顾凛觉得自己很难再坐得住,因为這时,何书墨似乎有点恍惚,眼神涣散地抬起头,朝着她对面、隔着一张长桌的自己看過来。
顾凛看到她的表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有话要說……
果然,她含满泪光的鹿眼凝望着他半晌,眼泪噼裡啪啦地掉了好几颗,他终于按耐不住地站起来时,她就带着浓浓哭腔的开口了。
“顾凛,我喜歡你……”她說完,眼泪继续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胸口剧烈地起伏,声音嘶哑:“我是真的,好喜歡你……”
這一回,包厢裡的气氛彻底凝结了,响起一片被筷子夹住的食物掉在桌上的声音。
這什么情况,卓知扬喜歡的姑娘竟然忽然告白了,结果人家小女孩喜歡的其实是顾凛……
每個人被這种忽如其来的凝重的伤感给冻住了,纷纷扭头朝着桌子那头,忽然站起身的顾凛看去。
他依旧沒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這么喜歡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歡我一下呢?”何书墨哭得难以自持,她喝多了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說话抽抽噎噎,肩膀也在颤抖,她又猛地端起酒瓶子灌,然后仰起脸咕嘟咕嘟地畅饮,只喝了一会儿……
手腕忽然被人箍住,然后手裡的酒瓶子忽然就不翼而飞了。
眼眶和睫毛裡都是泪水,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清楚周遭的声音,神智和意识仅剩下百分之三,而且脑袋晕乎乎的。
“别喝了,我送你回去。”酒瓶被重新放回桌上的声音之后,一個冷透了又被压低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搞什么,這個声音好像顾凛,她根本不想听见!
“回去?回哪儿去?我家又不在這裡,我家在哈尔滨,呜……我要我哥……我好想回家……你不要管我……”
何书墨觉得头晕,脑袋裡乱糟糟的,她好想让不断乱闪的,在脑子裡幻灯片一样跳出来的杂乱无章的画面赶紧结束掉。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的左手腕被谁忽然紧紧地攥住,然后自己就被揪了起来,直接被拉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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