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酥麻麻☆]
胸腔就那么点地方,被甜得冒泡的甜蜜感塞满了,還有不可抑制的激动、兴奋,何书墨觉得双脚轻飘飘的,脑袋昏沉沉的。
一直到坐上了顾凛的车,何书墨才稍微有了点自己现在已经是他女朋友的真实感!
到了停车库,他先帮自己把副驾驶的门拉开,很有耐心地等她坐进去,然后轻轻把门带上,才一脸冷静地走去后备箱放行李。
何书墨隐隐觉得新奇,其实从之前几次就能看出来的,顾凛很有绅士风度的……当然对别的女人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但是对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挺绅士的,曼琳說讲究绅士风度的男人,一般都是很man又很体贴的好男人……
啊!不能再想了,淡定,淡定,她一定要当一個让他沒有压力的女朋友,绝对不要惹他烦,禁止犯花痴就是第一條要做到的。
何书墨喉咙滑动一下,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拉了拉短裙的边角,觉得天崩地裂,她也要以這個淑女的姿势优雅地去死。
车窗上贴了膜,所以从裡向外看时,景物像是蒙了一层灰扑扑的色调,但是不妨碍她把顾凛一身正装的挺拔轮廓看得清清楚楚,他动作利落地放完行李箱,缓步走回来,一把拉开车门。
车身轻微地晃动,顾凛坐上车,一双长腿显得车内的空间更小了。
“砰”的一声,他把车门关好,整個狭小密闭的车裡,就只剩下她和他。
之前看他开车,她站在车外远远的地方旁观,现在终于坐在车裡,副驾驶上,可以近在咫尺、光明正大地看了!
他的侧脸一如既往是沒什么表情,但精致得让女孩儿都艳羡,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衫从西装袖口露出一厘米,不多不少,他有個外号叫什么来着,顾美人還是顾祸水……
其实西装這东西,跟他穿军装和穿制服有什么区别呢?不過是一身皮罢了……
但是何书墨還是觉得不一样,就像是曼琳的男朋友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穿出一身儿儒雅斯文,可是這身儿皮穿在顾凛身上,就只剩下两個字,挺拔。
难道這就是沒肌肉和有肌肉的区别?
可是顾凛這么瘦,衣服底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好神秘啊……
還說坚决不犯花痴,结果下一秒就给自己破戒了!
何书墨都快被自己吞口水的声音给羞耻得想以死明志时,顾凛动作果决地发动了车,然后一边打方向盘倒车,一边用眼角余光轻轻地睨了她一眼。
语调相当平静,问出来的問題却是让她咬舌自尽的羞耻:“我的脸很好看么?”
“诶?”這话从何說起?
“嗯。”何书墨真的咬了一下舌头,低低地嘶了一声:“为什么忽然……這么问?”
“沒什么,”顾凛把车倒好,继续朝着停车库的出口开,声音在低沉裡噙着一点魅惑:“喜歡看,可以给你看一晚上。”
噗……
可以给她看一晚上是什么鬼?真的要住在一起嗎?
何书墨心情激荡,觉得有個发射器她就可以把自己给点了,冲上九霄云外,不费吹灰之力。
“還有,你今天晚上,为什么……穿正装啊?”這個問題,她其实不太好意思问的,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于是何书墨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问完,就咬着舌尖,朝右手边车窗外看。
顾凛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来接你之前,有点事儿。”
有点事儿是什么事儿啊,原来是因为這個才穿西装的。
何书墨觉得有点失落,不過也对,她以为顾凛为了来见自己穿西装這种事,說出来都很羞耻好嘛,他怎么可能为了来接自己专门打扮一番,又不是小姑娘……
车已经开出停车库,缓缓开到路面上。
上海也在下雨。
只扭头扫了两眼窗外不怎么美的雨夜夜景,何书墨還是按耐不住激动。
“为什么,同意我来找你啊?会不会打扰你出差?”她觉得来的路上,憋了太久,积压在肚子裡的問題,现在终于开始往上翻涌,就卡在嗓子眼了,不问不行。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看自己……她要是很傻很傻地贴上去,他只是一般般地应付自己的话,她难道不会扑個空嗎。
顾凛听见她傻兮兮的問題,觉得好笑,但有点无语,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蠢事……
“你觉得,”顾凛减慢了车速,隐隐听见车轮溅起雨水的声音,沙沙驶過,他的声音也尽量轻缓:“我是個随便的人么?”
“……”何书墨被噎住了。
所以,一個高情商撩妹狂魔和一個情商废张嘴死第一回合,她被KO了。
“啊,不是,我……”
“我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顾凛沒等她憋出来下句,直接打断道:“我比你大9岁,這都不懂嗎?”
不知道說什么了,何书墨被噎得愣愣的,但是好甜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喜歡我咯?”何书墨努力压下去自己拼命上翘的嘴角:“還有,你……你喜歡我什么啊?”
顾凛听见她傻傻的問題,轻轻出了口气。
车刚好开到十字路口,红灯,他静静将车停下,抬眼扫了眼红灯的倒计时,然后,慢慢地、好整以暇地侧過脸来看她。
四目相对,何书墨觉得世界一瞬在他的眼神裡寂静了下去。
此时,夜幕和大雨笼罩,流动的模糊的黑夜和雨雾裡,折射着霓虹灯的姹紫嫣红、五颜六色,他眼裡的流光被雨刷一上一下的动作扰乱,很是斑驳。
他忽然笑了。
顾凛笑了……
何书墨觉得眼睛出现幻觉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一幕,竟然好端端地发生了?
几乎是微不可察的声音,但在静下来的车内,除了心跳声、呼吸声、大雨沙沙的声音,他的声音還是被她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而且很近很近,就像在她的耳边呢喃。
“小屁孩儿……”顾凛轻笑了一下,声音简直让她心慌意乱,柔得不像话,而且第一次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一個字一個字,慢得像是在耳边故意捉弄她:“還问我喜歡你什么……喜歡你傻么?”
何书墨明白一件事,不要期望顾凛会說任何甜言蜜语……
他喜歡自己、为什么喜歡、从哪一刻开始对她有意思,那些他暗戳戳的感觉,诸如此类的這种問題,除了他自己,世界上不会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那些都是烂在他肚子的事儿,他不可能透露的,這個人真是……何书墨琢磨了半天,也沒从贫乏的词汇表裡找出来一個词来形容他,闷骚已经不恰当了,這显然是闷骚的最高级。
很久之后,她才从他亲妈嘴裡听到一個很相当恰当、用来精准无比地形容他的词,叫“蔫儿坏”。
沒错,就是這样……
车开了莫约半個小时。
七拐八拐,绕来绕去,在一個何书墨完全陌生的城市,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懂,顾凛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
而且,最诡异的是,他连导航都沒开,看样子他经常来,或者說,识路技巧堪称人肉GPS啊!
到底是去吃饭?還是去看通宵的夜场电影?或者說去某個咖啡馆彻夜长谈,然后一大早去看日出、吃早饭?何书墨觉得自己都快把浪漫爱情电影裡的桥段想干净了。
反正绝对不可能像是卓知扬那样,带自己去網吧包夜……
当车停在一個小巷子深处,一個非常隐蔽,隐蔽到在夜裡、小雨裡,何书墨基本上一打眼连门框也看不见的门前时,她表示自己路痴严重,就是顾凛现在跟自己說這是来哈利波特的翻倒巷了,她也傻呵呵地觉得有可能霍格沃茨也招超龄生入学……
结果,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太纯洁了。
是家酒店,沒错,是一家酒店!
要過夜了?就這么毫无预兆地,顾凛也不跟自己一点心理暗示嗎?
何书墨几乎是蒙圈了,下了车,雨很小也不需要打伞,沒走几步,她就跟着顾凛走进了那扇推拉门裡。
门裡灯火通明,何书墨本来以为会是酒店大堂,但其实只是個小得只够站五六個人的前厅。
她一抬头,看见被古朴的木质柜台圈起来的那面墙壁上挂着各国時間的钟,已经北京時間晚上11点多了。
几束十分微醺、晕黄的光,照得正在用电脑看电视剧的前台老板睡意朦胧的眼神更空洞了。
“呦,顾凛啊……”他们俩走进来时,旅馆老板看起来是顾凛的熟人,熟门熟路地打招呼:“又来上海出差啊?”
何书墨完全不知道该說什么,就干脆站在顾凛身后装哑巴,因为她還在一门心思想究竟晚上怎么住……一间房還是两间房?
一间房的话,是一张床還是两张床呢?!
“我就住一天。”顾凛把钱包掏出来,直接扔给柜台后头的男人。
“嗯……你随便住,我這破旅馆,除了来旅游的小日本儿跟你们几個老熟人,根本沒几個人住……你爱住哪儿住哪儿。”老板抬了抬棒球帽,露出一张還算年轻的脸,忽然看见顾凛身后,站着的何书墨,一愣。
“卧槽……”他飞快地一把把帽子抓掉,错愕道:“顾凛,我有生之年,還能看见你带妹子来過夜?這不是你亲戚吧?”
何书墨好尴尬,她是不是应该主动打個招呼?
“房卡给我。”顾凛相当果决地打断道,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用电脑登记。
“哎,不是,你得先說清楚啊,怎么住?”戴帽子的老板似乎精神崩溃了:“你就說开几间吧……”
“你說呢,”顾凛抬起眼,眼神凉凉地扫了一眼柜台裡的男人:“一间。”
“噗……真是你女朋友啊?”柜台裡头的男人神色更激动了:“我天哪。”
同样焦土化的,還有躲在顾凛身后头的何书墨!
這是……這個情况显然是……
“那就情侣套间吧,怎么样?”老板忽然插嘴的一句话,让何书墨恨不得钻地!
他說完,继续低头噼裡啪啦地敲电脑,然后来了精神似的扫了眼何书墨,小心翼翼地說道:“弟妹,身份证。”
“……”何书墨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斜跨小包拉到身前,拉拉链,到处翻腾起来。
身份证……脸好烫,這是什么剧情走向?
“還吃饭?”曼琳的声音宛如魔音贯耳,在她的脑海裡来了遍重放:“他吃你還差不多。”
手心出汗,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摸到身份证的时候,一激动,抬起头看见顾凛正在打量着自己,神情有些玩味。
“想什么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能听见那种。
“沒……”何书墨摸出身份证,拍在柜台上:“我沒想什么啊!”
总不能說,我在想你会不会吃我吧?好污!
顾凛沒說话,微微转過脸的时候,何书墨觉得他又轻笑了一下。
老板拿到何书墨的身份证,扫了一眼,直接一声要喷的声音卡嗓子眼儿,咳了几声:“這個,弟妹年纪好小啊……”
“跟你有关系嗎?”顾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呛了句:“钱不够?”
“得,我不问了,再问你得拿钱砸死我对吧?房间裡缺什么言语一声儿,庭院裡樱花后面那一间,你住過,自己找吧。”他把房卡递给顾凛,偷摸摸地看了眼何书墨,饶有深意地来了句:“放心吧,這家伙要真想干嘛,不会带你来我這儿的,你看了就知道,晚上最起码隔两米睡觉……也是天道轮回,什么妖物都有人来收……”
啥?何书墨瞪大眼,听他說一堆稀奇古怪的话,他沒来得及說完,就被顾凛一记凛冽的眼刀给瞪回去了。
然后,她觉得手腕上一温。
顾凛左手拎着她的箱子,右手一把拉過她,迈开腿朝前走。
虽然不是牵手,但是何书墨一瞬间觉得从手脖子,一路到全身,都僵住了。
前厅开了一扇小门,穿過之后是一個回字形的走廊,屋檐很低的日式建筑,庭院中央花花草草的,在夜雨裡,什么也看不清楚,刚走几步,院子裡的灯倏忽全部被打开,四处都被昏黄色的光照得透亮。
也不记得怎么走的,反正她看见顾凛刷卡进门,然后眼前又多出来一道推拉门,就是日本电影一拉开就感觉会有艺妓跳出来,露出女鬼一样煞白的面皮合着琴声跳舞的那种门,拉开之后,房间裡一片漆黑。
“啪”灯被打开,何书墨终于明白了老板那句“隔着两米睡觉”是什么意思了……
榻榻米,真是一种邪物,明明一個房间,也不是两张床,却可以随意调节距离,想远就远,想近就近,要是睡一個被窝,尼玛,那的确比大床房還刺激!
完了,自己变得好污啊……何书墨咽了口唾沫,走进门,干站着,除了地上铺好的两张红得像嫁妆似的被子,什么也看不见。
身后传来关门上锁的声音,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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