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血花花☆]
暖橘色的灯,映着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暧昧到让人心慌。
最心慌意乱的,還是在狭小封闭的室内,从身边传来的顾凛身上若有若无的温度和气息,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贴近、亲密……
因为屋顶压得很低,他整個人在屋裡笔直地站着,几乎就抢夺了她所有视线,榻榻米的地板赤脚走上去传来沉闷的“咚咚”声,所有感官都在一间房间裡被放大,让何书墨的每個微小的感觉都变得更敏感。
這是個套间,所以餐厅和盥洗室以及浴室都隔着推拉门,整体面积应该挺大的,但是每间隔得很严实,眼前两床艳红艳红的像是新婚用品一样的被褥几乎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一男一女进来就是睡觉的。
何书墨跟着顾凛脱完鞋进屋,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那张日剧裡出镜率极高的小茶几实在太矮了,两边铺着垫子,榻榻米房间裡根本沒有椅子,坐的话就得坐地上……
她今天穿的裙子真的很短很短,還是包臀的。
何书墨开始了艰苦的抉择:坐是不可能的了,会春光乍泄,像日本女人一样跪的话,她這双筷子一样的小鸟腿铁定要麻,猛一站起来還得咔咔作响。不然凹一個“鸭子坐”那种女子力爆表的高难度姿势,說不定還挺吸引顾凛的,但是她柔韧性真是硬伤,音轻体柔易推倒她哪條都不占啊……
到底怎么坐?
顾凛把她的行李箱拎进屋,放下,然后转头看见何书墨還站着,无足无措的……
“先洗澡。”他帮她做出决断。
“啊,好的……”
還挺直奔主题的?那就……先洗澡?
回忆起曼琳她们给自己带的睡衣還有小内内,何书墨默默地脸红了。
一手开箱子的密碼锁,她弯下腰打算把东西拿出来,却听见顾凛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淡淡地开口:“我先洗。”
他說他先洗?!
何书墨一激动,猛地站直,脚边的箱子“啪”的一声被弹开,一堆理了无数遍整理得井井有條的东西暴露在暖橘色的灯光下,她咽了口唾沫“嗯”了声:“那你去吧,我无所谓啊……”
是的,无所谓,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不妨碍她看见湿漉漉的头发,性感的锁骨,還有半遮半掩的浴巾和……微微沾水的腹肌什么的……
他从来都捂得那么严实,穿衣打扮一丝不苟,浑身禁欲高寒气质,隔三差五制服诱惑什么的,到底脱了衣服是什么样子……
何书墨還在偷偷幻想,就发现自己错了,事情比她预料的发生的還要早。
顾凛站在离她半米远的推拉门边,毫无预兆地,忽然抬起双臂,轻轻地解开那身黑色西装仅有的两枚扣子……
一把敞开前襟,露出衬衫,从肩膀拉开,动作干净地脱掉了西装。
他這是……要在這裡,脱衣服嗎?!
何书墨蒙了,只觉得自己喉头微动,脸颊一热,两只耳朵冒烟,心跳得快马加鞭,然后眼神一丝一毫都不想移开了!
不是說他高岭之花,穿衣保守,从来沒有被人看见過上半身,還传說他有迷之纹身嗎?怎么脱衣服這么直接?!
顾凛把衣服丢在被子上,打算走去浴室洗澡,但一抬眼,看见何书墨正盯着自己看,眼神直勾勾的,還红了脸,脚边摊开的行李箱也顾不得整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忽地意识到他在看她时,她才想起来避嫌,然后慌张地掩盖罪行似的,低头看她的箱子。
好囧……何书墨做贼心虚地弯腰收拾东西,但是心裡還在重播他刚才脱衣服的情景,于是死心不改,再次偷瞄顾凛。
嗯?
房间真的很小,而且是密闭的,每個动静都是直接响彻她的耳际。
顾凛朝着她轻轻地走了两步……
暖橘色真的是一种非常非常暧昧的颜色,被光照到的一切都抹上了淡淡的热度。
视线从下往上,是黑色的西裤,腰带,白衬衫,领带,然后那张让她意乱情迷的脸,一双黑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他走近了些站着,像是好整以暇地研究了一会儿她的小心思……
何书墨喉咙一动,觉得好干渴,這屋子有点热了……
顾凛慢慢抬起的那双修削、指骨纤明的双手,轻轻搭在白衬衫的衣领上,低声地。慢慢地吐出两個字:“想看?”
声音柔得让她四肢忽地蜷缩,背脊一麻,他的声音被压低了之后全然沒了冷感,更磁性,又像是引诱。
何书墨浑身都酥了,然后一抬眼,撞上他黑沉沉的,写满让她窒息的意味的眸子时,脚软了。
他动作缓慢地抬起一只手,一把扯开了领带。
动作太苏,她已经要喷鼻血了!
虽然隔着半米,但是屋裡灯光太刺眼,白衬衫被光亮打得每個细微的粗糙质感都直逼她的感官,仿佛伸手触摸到了一般真实,衬衫的每個褶皱都是荷尔蒙满满的男人味。
好看的喉结,往下,脖子的线條,十指修长的双手,白衬衫笔挺的衣领,再朝下,他不动声色地解开了风纪扣,微露出锁骨,然后朝着何书墨又走近了一步。
长指顺着白衬衫笔挺的衣服边缘慢慢向下,像是故意让她心急,指腹滑到第二枚扣子,轻轻解开,微敞开的前襟,隐隐看得见胸前的线條……
他又迈了一步,已经紧紧地站在她的面前,在榻榻米的地板上发生低沉而闷闷的“咚咚”的脚步声,暖橘色暧昧的明光让白衬衫散发着淡淡的晕黄,那件衬衫的衣料在他指尖,似乎在寂静的空气裡,传来细细的粗粝的声响,一点点啃咬着她的每根神经。
第三枚扣子,第四枚扣子,第五枚……一路向下,衣领越敞越开,最后是束在腰带裡的禁地……
有必要這么撩她嗎?!
笔挺的衣领朝下,隐隐约约是硬线條的肌肉,光和影勾勒出来的每個轮廓,都很性感。
顾凛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而且……虽然沒看见全貌,但露出的一点点就man爆了……
何书墨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不上来,但還沒回過神,就发生了更让她浑身发麻的事。
顾凛沒有停步,直接把她抵在身后的墙上了。
纯木质的房间,只是一点动静,都像是巨响。
何书墨觉得缺氧,于是拼命吸气,微仰着脸,胸前剧烈地起伏,却還是氧气不够,被他按着肩膀,身后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距离近得她能感觉到他的腰带硌得她有点疼。
眼前是近得不能再近的那张让她神魂颠倒的脸,鬓边黑亮的鬓发,英气的剑眉,清亮的凤眼,向下,是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线,顾凛轻轻俯下身,一只手扳起她的下巴。
這是要吻自己了?啊啊啊……何书墨脑子裡一片空白,偶尔弹出来几個语气词。
是本能還是什么的,她把眼睛闭起来,觉得呼吸跟他的呼吸缠在了一起,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沒什么废话,不需要预告和铺垫,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顾凛从来不說情话。
何书墨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像是石雕,在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温热时,僵得更厉害了。
這是……顾凛真的吻下来了,完了,不知道怎么办……
她不敢喘气,也不懂回应。
唇上很软,微微的湿热,然后是……舌头……
顾凛的舌头……她一瞬间全懵了……
他俯下身深吻她的时候,何书墨全身从一具紧绷着石雕开始一点点变软,变酥,很快全身瘫软,像是化成一滩水了。
他也沒有亲很久……
何书墨现在捂着血红、滚烫的脸,瘫坐在榻榻米上,脑袋裡一片一片像是老家哈尔滨冬天的雪地一样的大片空白……
刚才顾凛吻她的时候,她差点沒喘上气,最后被他轻声提醒了句:“再不透气你就憋死了”,她才被他松开,像是在旱地上搁浅久了的鱼一样拼命鼓腮喘气。
羞死人了!
何书墨“啊啊啊”了一阵子,在榻榻米上打滚来纾解自己满身热血导致的春心萌发症状,刚才她觉得浑身滚烫,差点鼻腔一热,喷一脸血花花出来。
浴室裡依稀传来水声,顾凛還在洗澡。
左胸腔从刚才就开始的狂跳,此时稍微缓解了一点,她觉得呼吸都是甜腻的,原来被吻是那样的感觉,還是被顾凛吻……還是舌吻……
“啊,今晚不睡了!”何书墨咸鱼一样翻個身,脸贴着地板降温,忽然听见浴室一点动静。
顾凛洗好澡了!
何书墨赶紧坐起来,整理头发,搓搓脸,揉揉眼,管理好每個细微的面部表情,不许痴汉笑……
而且,他会只围着浴巾出来嗎?!
一想到這個,何书墨就觉得鼻子裡好热。
浴室裡安静了几分钟,传来吹风机的声音,然后推门声,光影重叠,一明一暗,何书墨赶紧朝着那扇推拉门望去……
顿时失望透顶。
泥煤,什么鬼,难道不该是浴巾诱惑嗎?就算不是浴巾,穿着家居服、便服也好啊,为啥裹得那么严实……不過,其实,嗯,他穿什么都好看就是了……
顾凛穿着一身日式浴衣,应该是旅馆自带的,沒错,就是日剧和动漫裡,那种深蓝色的泡完温泉穿的长袍子一样的衣服,浑身捂得不能更严实。
何书墨盯着顾凛看了一会儿,他拉上门走出来,头发竟然也吹干了,跟刚才沒任何区别。
感受到橡皮糖一样黏着自己的视线,他朝着跪坐在地上的何书墨看過去。
一想起来刚才他亲過自己,何书墨就脸红,于是慢吞吞往前爬,去找自己的箱子,一边說:“嗯,那個,我也去洗澡了……”
顾凛看见她手忙脚乱地跪着翻箱子,拎出吹风机,电线扯得很乱很长,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一句:“浴室有吹风机……”
何书墨刚进屋的时候行李被弄乱了,刚才顾凛洗澡的时候她又只顾着犯花痴忘了拿东西,這会儿把碍事的电吹风拿出来,翻内兜的化妆包,吹风机的电线插头乱七八糟的缠成一坨,又从箱子裡扯出来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件儿。
“啪”一盒什么东西从箱子裡翻飞出来,掉在榻榻米上。
何书墨一边拢了拢吹风机的线,一边想伸出手去捡它,心想着她沒戴這种盒装物啊,這是什么东西……
定睛一瞧……
她觉得顿时脸热得烧火,一路烧到耳朵后面的头发裡!
什么鬼,她从来沒带過這种东西啊?!
看着那几個不熟悉D开头的英文字,以及好污好污的包装,何书墨蒙圈了,上面還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一排很花哨的连体字,一看就出自曼琳之手:“书墨,加油喔!要用光,這是大家的心意,么么哒”……
何书墨满头冷汗,赶紧俯下身,伸出细长的小胳膊去拿那盒该死的tt,结果眼前忽然多出一双穿着日式浴衣的大长腿,静静地走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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