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反撩大作战]
快速地摸到盒子,一把用汗湿的手掌罩住外包装,握紧,然后以秒速塞进怀裡……
脸好热,何书墨做贼心虚,像是看小黄书被家长抓包了一样,蜻蜓点水地抬眼,朝着顾凛看去,心裡不停地嘀咕着祈祷:他沒看见,他沒看见,绝对沒看见,不然太丢人了……
但是,貌似,他看见了。
而且他应该看得一清二楚。
顾凛穿着一身帅她一脸血的浴衣,正站在原地静静地垂眸看着跪坐在地板上的自己,可能因为刚洗過澡,鬓边和额角的头发黑亮而柔软,显得跟平时不太一样。
他沒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永远噙着她看不透的意味。
静了一会儿,他启唇,柔缓而轻慢地吐出两個字:“放下。”
何书墨鬼迷一样,听见他的话就照办,静静地把揣在怀裡的那盒D***x放下,“啪”的一声又掉在榻榻米上。
顾凛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個盒子,眼神静谧。
“這個……它不是我带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包裡,不是我买的,我沒买過,更沒用過,我也沒想今天用,来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从她嘴裡蹦出来的解释,每句话都是苍白无力的,而且为什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何书墨缴械投降,挂上白旗,不解释了,她這個语言表达能力,别說像电影、小說裡玛丽苏女主那样周旋各色美男,掌控全场无压力,沒日沒夜地跟男主调情了,她要是有一天死了就是被自己蠢死的……
啧,何书墨恨不得把刚才自己說出来的话“咔嘣咔嘣”地嚼一嚼,吞回去,然后咬舌自尽。
顾凛把视线无声地从那個盒装物上移开,移到何书墨的脸上,似乎在沉吟,黑亮的眸子在暖橘色的灯光裡很耀眼。
他逆着光站着,像在沉默,又像在故意不說话来逗弄她,饶有兴趣地看她脸红的样子。
就這么過了一会儿。
他微微敛眸,眼神玩味看定她,然后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用那個。”
說完,他迈开腿朝着柜子走。
咦?
何书墨吞了口口水,這话說的,他他他……难道不觉得有歧义嗎?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還是就算做了什么也不用那個?!
啊,好污……何书墨抚额,被他這句引人遐想的话撩拨得想吐血,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還在红着脸、跪坐在满地狼藉的行李堆裡,顾凛迈开腿走到她身边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了下她的头发,然后才路過,丢下一句酥麻麻的:“快去洗澡。”
好苏……何书墨躺在浴缸裡时,满脑子都只有這两個字。
她打算回头就买两斤红枣,好好补血,不然血槽每天空着,多不顶用。
浴室因为顾凛洗過澡,满是热热的水蒸气,她把自己平铺在热水裡,越蒸越热,脸红得滴血,“咕嘟”一声,滑进水面以下,憋气,吐出一串气泡,然后在把脸抬起来,用两手猛搓。
不行,自己太弱了……
她像一條鱼一样,一会儿在水裡吐泡泡,一会儿又脱离水面大喘气,满脑子都在想顾凛刚才的话。
不能這么任他撩拨,她得有点动作,都是顾凛女朋友了,她做什么不行?
对啊,她就是堂而皇之地上去扒衣服,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啊?!
何书墨觉得,以自己這個情商,她能有這番思考,简直就是顿悟!
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跟“情圣”曼琳的对话,何书墨有了反击战的大概要领。
“何书墨,你懂嗎,大九岁是什么概念?”来上海之前,曼琳一脸“大师”气质地问自己。
“意思是,我跟他隔了三個代沟?”何书墨干瞪眼。
“屁嘞,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曼琳当时恨铁不成钢地揉了一下她的额头:“也就是說,他18岁入伍当兵的时候,你,何书墨,才是個小学三年级的小屁孩儿。”
“沒啊,我四年级了,之后我還跳级了,啊——”何书墨吃了一個爆栗。
“我的意思是,這是個优势你懂嗎?”曼琳打断她:“他比你大九岁,你打探到的消息是,他18岁就去当兵了,他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时候,你鼻涕都沒擦干净還是個小萝莉,再說了,他去的那是什么地方啊,這么多年身边都是男人,一個女的都沒有,现在忽然有了女朋友,還是個小女朋友,你知道他最怕什么嗎?”
“最怕……什么呀?”
曼琳翻白眼,吐出两個字:“撒娇。”
……
撒娇?
何书墨从浴缸裡坐直,飞溅起一层小水花,吐出两口水:“对啊,沒错!”
忽然无师自通了有沒有……
這個澡何书墨洗了大概得有半個钟头,洗完澡,她在自己的毫无情趣的睡衣和旅馆自带的浴衣中间,選擇了一会儿,套上了跟顾凛情侣款的浴衣……
果然,他肯穿,一定是干净得令人发指了,何书墨看着浴缸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日式浴衣,拿起来一闻,满满的新衣服味道,估计是一次性、住完可以带走的那种,她研究好半天,才正确地穿上。
接着她刷牙、吹头发、抹各种带来的水乳,折腾完了,她开始在梳一個什么发型這种毫无营养的問題上艰难抉择。
马尾?嗯,挺清新的,沈佳宜似的,好清纯……丸子头?也不错啊,很可爱……不然再過火一点,双马尾、羊角辫什么的,那就有点太做作了吧……
最后,她還是梳了個乱蓬蓬的马尾,总算从浴室裡出来了。
带着满身热乎乎的各种沐浴液、洗发乳味道,何书墨一推开门,就觉得温差滑下去两度,刚刚吹干還沒完全干透的马尾发梢扫過颈后,她抱着一堆衣服走出来。
远远地,就看见顾凛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桌边,一只腿伸直,伸进桌底,另一只腿屈着,听见动静,抬眸看她。
他這個坐姿,看起来好随意,何书墨瞧着還挺新鲜的,毕竟每次都是看他正襟危坐,放松下来的顾凛,她還真是第一次看见。
“我洗好了,我們……睡吧……”何书墨故意用词模糊,虽然有点低级了,但是這也算是调情吧。
“你先睡,我关灯。”
切,她說這么暧昧的话,果然他沒什么反应啊。
“那個,我……這样好看嗎?”再接再厉,何书墨看见顾凛站起身,趁他還沒走去关灯,小声问道。
心砰砰直跳,何书墨觉得真是够了,不是反撩嘛,自己紧张個什么鬼啊……
感觉他走近了几步,视线凉凉地,停在她的脸上。
“马尾?”他的声音压低得很轻。
“嗯……”
洞察力太强了吧,而且藏這么深,换個直男癌,估计看不出来女孩儿披着头发跟梳着马尾有什么区别……
何书墨還在咽口水,忽然听见顾凛低沉的声音,简单的两個字,却在他唇齿舌尖萦绕了一下,所以吐字带着淡淡的魅惑:“可爱。”
噗……
他說什么,他說她可爱了?沒听错吧,他竟然說這种话?!
何书墨的脸像是飓风過境一样,傻笑溢出来,她赶紧捂住,然后在最短的時間裡,“噔噔”跑到被褥旁边,一把掀开就像一只地老鼠似的钻进被窝裡。
男左女右,她睡右边,把整张被子全盖住,脸也蒙着,心跳如擂鼓一样,在有点凉的被子裡四肢蜷缩,然后她听到依次关灯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左手边传来掀被子的声音……
榻榻米真是讨厌,虽然真的是睡在一起,但是又远又近,根本沒有任何肢体接触,相安而眠,和衣而睡,只能那么纯洁了,但是又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盖被子的声音,衣服摩擦滑過被面的声音,這不是撩人嗎?!
啊,不行,就這么睡了简直失败……
一点点,动作缓慢地把被子拉到眼睛下面,何书墨朝着左手边看,忽然笼罩室内的漆黑让她一時間看不清。
顾凛只留了门边那盏小夜灯,還是隔着一层推拉门,透进来一点薄光那种,不刺眼但也依稀能看见他的轮廓。
气温似乎又攀升了几度,有点热。
何书墨偷摸摸地想着一会儿怎么行动,一边鼓励自己,沒错,都是他女朋友了,她可以任性,只是第一次难免紧张就是了。
诶,想什么“第一次”啊混蛋,哪有那么污?
她一咬牙,觉得面红耳赤,但是无所谓了,這么黑能看见什么,慢吞吞地从被子裡爬出来,何书墨咽了口唾沫,直接朝着顾凛的被子挪過去,果然,因为离得很近,很快就找到他的被子,掀开,她像只老鼠一样,吱溜钻了进去……
真的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她一瞬间愣住了。
好像忽然明白過来,這不是开玩笑的啊,顾凛又不是什么木头桩子她可以随便摸!
這是個男人啊……
“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說。”顾凛的声音好近,几乎就贴着她的耳垂,气息让她浑身都酥麻麻的:“别闹”
闹……她沒闹啊……何书墨在被窝裡,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温度好热,她只知道伸出小爪子,缠上他的窄腰。
好像摸到了,隔着一层跟自己身上衣料一样的衣服,是他的腹肌,满鼻子闻到的,都是他的味道……
“那個……”何书墨开口了,声音在他的胸口,所以闷闷的:“我……要抱抱。”
啊,好蠢,要抱抱?!
沒错沒错不紧张,沒說错话,這不是很认真地撒娇呢嘛……
有点矫情?可是她這辈子沒這么软萌過好嘛,她一個混在汉子堆裡长大的工科女,偶尔撒個娇不容易啊……
顾凛刚躺下,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被子被掀起来,身上一凉,然后一個软乎乎的胳膊缠住了自己的腰,接着毛茸茸的脑袋一路顺着胸口拱上来。
他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觉得她软软地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带着淡香,邪念這种东西一但冒出头,很难被无视掉。
结果听见那個细细低低的,埋在他胸前有些发闷的声音,說“要抱抱”。
第一次谈恋爱,自己18岁的女朋友,在晚上钻进被子,对着他說要让他抱抱,他還能怎样。
一瞬间觉得,不管她要什么,他都想给。
左手抚上额头,顾凛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然后右臂一把把她圈紧抱进怀裡,让她进被子……
“懂我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么?”何书墨得逞之后,忽然听见耳边他低沉的声音。
“诶……”何书墨干咽唾沫,觉得整個人都被他抱住了,好紧好紧:“哪句啊?”
“男人,认真的话……”他声音低低的,每個字都很温柔:“什么都忍得住。”
完了,何书墨觉得整個人一软,化成一滩热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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