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姜梨在路边站了几秒,既然碰见了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将包裡那支口红拿了出来,朝周敬屿走近。
“沒想到正好遇见了,還给你了。”
中介见她走近,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去旁边打电话。
周敬屿低头看着那支口红,什么都沒說。
良久,他低而淡道:“姜梨,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姜梨愣了一下,沒想到他会這么直接了当,她睫毛颤了颤,不過這样也好。
“我沒這個意思。”
“为什么。”
姜梨拧了下包带,“沒有为什么。”
“是么。”
“当然,”姜梨稍微有些倦意,“那個时候才多大,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周敬屿点了支烟,冷淡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年龄到了,想找一個合适的结婚对象,”姜梨略停了一下,“還是看见我有喜歡的男朋友想要结婚了而不甘心。”
“但我觉得,都不可能。”
姜梨說完這段话,周敬屿脸色愈发冷淡了,甚至带出一些嘲讽。
“口红還给你,谢谢你。沒什么事我要回去上班了。”
“還有我闺蜜的那個纹身,麻烦你了。”
“姜梨,”周敬屿把玩着那支黑管的口红,叫住了她,“给我一点時間,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還有陈良森的事情,你不想知道嗎?”
“你什么意思?”
姜梨猛的站定了脚步,半刻,她对着天空一朵奇形怪状的云呼出口热气,“是你?”
她本来就觉得這個事情就有点蹊跷,陈良森怎么会嫖/娼?還斗殴?又怎么会這么巧?按理說他们关系也持续很久了,怎么会就正好在退婚后被抓?還有那些转账记录……
周敬屿道:“我們谈谈。”
“无论你想知道陈良森,還是愿意给我一個机会,”周敬屿从唇边将烟拿了下来,不容置疑地道,“晚上我来接你。”
晚上六点半,姜梨搭乘电梯下来。
电梯裡有她部门的同事,平常关系也不错,笑着道,“梨姐,你男朋友好帅啊。”
姜梨正随手刷着微博,听见這话愣了一下。
“我中午正好下去拿快递,都看见啦,好帅啊我的天,是模特嗎?”
“不是。”
“啊,那身材气质也太好了,比我见過的明星還帅。”
“他不是我男朋友。”姜梨猜到她指的应该是周敬屿,“你见過哪個明星?”
话题恰好岔开,女同事說了一個当年偶像剧很红的一個男明星,“他当时在迷你岛拍戏来着,我初中特意和同学一起去看了。”
“迷你岛,是香港路那家嗎?我也去過的。”
“对对对现在拆了。”
同事一路闲聊着下来,還是道,“不過我听說你要结婚了?”
“出了点意外,分了。”
同事有些惊讶,姜梨其实在公司挺低调的,但要结婚這种消息還是知道的,同事還想再问,突然站定了,“我的天。”
姜梨顺着看去,他们公司大厦一楼只有中间有灯,侧面都是暗着的,四面都是落地玻璃,将外面城市繁华喧嚣的夜色撒落进来。
玻璃下面摆有黑色的皮质沙发,周敬屿就坐在那裡,姿态慵懒散漫。
這一刻,即使姜梨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同事說的一点儿沒错,气质真的很好。
他沒换衣服,還是中午那一身,有些随意休闲,黑色外套,下面是黑色长裤,裡面是深灰的毛衣,给人英俊冷淡的感觉。
一條长腿横在另一條上,又有些若有似无的痞和邪气。
正低头玩着手机。
看见人出来,他抬了下眸,见到是姜梨,眉骨微抬,将手机放下,上前。
“卧槽。”
姜梨听见女同事刻意压低的惊呼声,
“他真不是你男朋友?這也太帅了吧。”
“真不是。”
姜梨认真澄清。
周敬屿垂下眸看了她几秒,又冲同事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看向姜梨,“走吧。”
姜梨跟同事說了一声,在同事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中,跟着周敬屿离开。
“想吃什么?”园区门口停着上次那辆保时捷,周敬屿问。
“我不饿,加班吃了点面包。”
“附近有家日式铁板烧,如何?”周敬屿下颌点了点旁边,“還是炒菜?”
“真的不用了,我真的不饿。”
姜梨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同意了。
“来都来了,還是吃点吧。”
周敬屿低声道。
最终,两人還是去了那家日式铁板烧店。
工作日,但一楼人不少,两人上到二楼,這裡桌子很低矮,凳子是藤编的小小的一只,看上去有些拥挤,坐下去却很舒服温馨,有种奇异的安全感。
周敬屿坐在她对面,他腿很长,大落落分开。
两人点了份招牌双人套餐,姜梨选了一杯冰杏汁,入口微酸。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周敬屿這次沒再卖关子,直接道:“是我弄的。”
“什么?”
“陈良森斗殴,嫖/娼。”
姜梨心头莫名一跳,“所以他到底是……”
“那個女孩一直是做有偿的,在一家会所裡,如果我這边沒有调查错的话,应该就是他所谓的新女友,也就是他的小学同学。”
“有偿是……”姜梨感觉有点呼吸不過来,她說完這两個字,就瞬间领悟其含义,胃裡一阵恶心。
“就是你想的那样。”周敬屿淡淡地道。
他略一停顿,继续往下,“打架什么的,只是想给他個教训……至于有偿這种事也是一抓一個准,沒什么可說的。”
那股子反胃感更加重了,杏汁的酸刺激着她柔软的肠胃内壁。
“什么时候?”半晌,她再度开口。
“2018年年底。”
姜梨2019年才毕业。
她原本就有所怀疑,怎么会真爱又去□□,還有那些转账记录,但她真沒有想到…
周敬屿拿起桌上的冰梅子酒,倒了一小杯,酌了一口。他显然不喜歡這种酸酸甜甜的酒,眉头皱了一下。
“你還有什么要问的嗎?”
“沒什么了。”
姜梨竭力想装作无事发生,但那股反胃和恶心重重地顶撞着她的胃部。
這家店暖气开得十足很暖和,可刚开始的温馨安全渐渐变得逼仄不适,空气裡還有一股甜腻腻的香气,让人很不舒服。
“我今天不舒服,就先不吃了。”姜梨转身拿起藤编座位裡的包包,“我先走了,這顿饭我請。”
二楼天花板都是矮的,姜梨缩着脖颈。
“姜梨。”
周敬屿叫住了她。
姜梨回過头。
“這种事很正常,他……”
“可能对你们来說很正常。”
姜梨步伐停顿了一下,回過头。
周敬屿已经站了起来,這裡天花板对他来說太矮了,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腰,双手松散抄兜。
“你不也是這样的人。”
明亮的暖橘色灯光和這空气一样让人觉得甜滋滋的,可能因为灯光太亮了,姜梨反倒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看到他那双弧度清冷的眼睛像是暗了一下,旋即恢复自然。
“昂,也是。”
周敬屿低头笑了一下,笑容中多了点轻浮和浪荡。
姜梨沒再看他,转身往楼下走去。
周敬屿看着她身影消失,脸上恢复一贯的冷淡。
姜梨回到家已经七点四十了。
她晚上一口饭沒吃,现在饿得有点心慌,父母已经吃完饭出去逛了,锅裡還有些沒喝完的皮蛋粥,她给自己呈了一碗,看着上面的热气。
其实她心裡早就有答案。
只是還是不敢相信罢了。
那女孩是做什么的,其实也沒那么重要,只能再度說明這六年,证明了别人才是真爱。
姜梨将皮蛋粥喝完回到房间,想给安悦打個电话,但又觉得最近這段日子负面情绪太多,正犹豫间,安悦的电话来了。
“姐妹我口红已经送過去啦,之前麻烦你啦。”姜梨竭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也不再诉苦。
“那就好。”安悦笑了笑。
“你怎么啦?”
姜梨听出来安悦语气有些低沉,“和你对象吵架了?”
“沒什么。”
安悦道,“也沒有啦。”
姜梨皱了下眉,“到底怎么回事?”
“這沒事,就是我們最近住一起了嘛,”安悦說到這裡,好像呼了一口气,“可能就是有点小摩擦。”
姜梨還想问,安悦却道:“其实就是小事,他不爱收拾家,我說了他,他工作有点累,就吵了几句,也沒事。”
“你先等下。”
姜梨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什么时候住一起了?”
她上次的记忆,還是安悦要为他纹身。
“就是一個多周前吧,当时你心情不好,就……也沒跟你說,其实真沒事。”
姜梨理解安悦,如果换做她闺蜜感情不顺,她很甜蜜地要同居,可能也不会說的。
“真沒事,他现在已经去收拾家了,我回头跟你說吧。”
姜梨還想关心几句,安悦把电话挂了。
姜梨对着手机叹了口气,也不再多想了,将小桌板抱到床上,窝进被窝裡开始工作,這也是她最近排除所有杂念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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