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等刷了门禁卡才想起来自己走错了。
那一瞬间,姜梨不禁有些惆怅,住了二十多年的家,突然就不再每天回去了。
還是她的家,但又好像不再是以前那個家了。
她轻叹了口气,现在家裡也沒有人,同熟悉的保安大叔打了個招呼,再度从大门离开。
她此时此刻,好像能体会到夏萍這么骄傲得意的原因了。
独生女儿就在自己身边,這比什么都好。
姜梨回到海岛青岸洗完澡沒多久,周敬屿也回来了。
“什么东西這么香?好香啊。”
姜梨从浴室裡出来,闻到客厅裡一股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顺着香气走到厨房。
“哇!是不是郭师傅家的油條!!”
“鼻子真尖,你爸說你爱吃這個,但你总是起不来,這次正好路過,就给你带回来了。”
“還是我爸好。”
“老公也好。”
姜梨赶忙补了一句,从背后搂住他,還看见了他打包的热豆浆,郭师傅家是几十年老店了,豆浆還和以前一样用塑料袋装的。
店面离這裡不算近,能想象到一身名牌的周敬屿提溜着豆浆和油條走进小区的画面。
“来,到外面喝。”
周敬屿把豆浆倒进碗裡,和炸得酥脆金黄的油條一起端過来放在餐桌上。
油條热乎乎的,一点也沒有软,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姜梨在豆浆裡泡了泡,让它沾上豆浆的甜香,咬了一大口。
“太好吃了……”
姜梨几乎沉醉。
周敬屿对中式西式早餐都无所谓,也陪着她吃了几根。
“周老板。”姜梨吃到一半,又端起豆浆碗。
“嗯?”
“同居快乐。”
姜梨看向周敬屿,他還沒来得及洗澡,但脱了长袖的连帽衫,裡面是件棉麻的黑t,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上去和以前一样,手肘支在桌上,不笑时显得冷淡桀骜。
一穿上衣服他就很瘦,长胳膊长腿的,锁骨形状漂亮笔直。
头发還是黄色,稍长了一点,懒散而邪气。
他一点也不像那种大众意义下的“老公”,沒有啤酒肚也沒有秃顶,還是那么英俊帅气。
但却陪她吃油條喝豆浆。
此时此刻,姜梨才有一种真实感,非常真实。
“同居快乐。”
周敬屿勾唇,也拿起豆浆碗,碰了她的碗一下。
他们的同居生活就這样甜蜜平淡地开始了。
和夏萍之前担心想象得一点也不一样。
姜梨和周敬屿几乎沒有矛盾,家裡也有钟点工,還有每個周末定时清理卫生死角的阿姨。
要說姜梨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是刚开始還会不自在。
同居不像出来周末的约会,或者去酒店過夜,而是将两個人的生活琐琐碎碎点点滴滴融合在一起。
最初,姜梨還是不习惯纯素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洗脸梳头還要贴上双眼皮贴。
有的时候在主卧使用卫生间也会不好意思。
在家裡也都選擇好看的睡衣,而不是舒服的。
但慢慢的,姜梨发现自己也比以前自信多了,她可以在床上赖床很久,顶着素颜晃来晃去,头发也随便梳一梳。
因为周敬屿觉得哪怕她蓬头垢面、呲牙咧嘴的刷牙时都是很可爱的,让他想起学生时代清纯的她,想亲想抱。
睡衣也是,周敬屿买来情侣的,還有之前他买過的印有海洋生物的那個奢侈品牌子,他们当睡衣穿。
時間长了,姜梨也放开许多。
甚至觉得,和周老板住一起好像比父母還好。
周老板不太管她熬夜,不会叫她早起,更不会像父母一样,在她有时候想一個人安静看书学习时,客厅电视声音开得很大。
也不会像之前姜梨想的那样,每天在一起会不会有压力。下班都要黏在一起,時間长了会烦吧。
然而事实是,如果姜梨想要一個人,就会给她私人空间,一個人学习一個人看剧一個人刷社交软件。
当然更多的還是他们分别从公司或者工作室回家后,一起看电影,一起打switch,或者就是什么都不做抱在一起。
有时候特别想念彼此的时候,姜梨就去书房沙发上工作,周敬屿则在书桌上画稿子。
时不时周敬屿会起身来沙发上抱她,一边工作一边做/爱。
很幸福也很恣意。
……
很快进入了冬天,十二月中旬的一個周末,姜梨起了一個大早,开始挑衣服。
周敬屿晨跑回来,刚洗完澡,看见她在衣帽间裡照镜子,从背后抱住她。
“怎么起這么早。”
“你忘了,我今天晚上同学聚会。”
从前两年开始,他们高中每年都有同学聚会,姜梨去年参加過,遇见了陈良森,還…强吻了周老板。
“沒忘,不過也不用這么早选衣服。”
周敬屿也想到了那一天,在ktv包厢裡,忍不住扣紧了她,吻她的耳垂。
“你今天……不是和我一起去么,我怕她们說我。”
“說你什么。”
“說你太帅了,显得我都不美了……”
姜梨最近很自信,這点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从学生时代开始,周老板是被无数人追,校内各個年纪,校外還有其他学校的女孩等他,甚至還有社会上的小太妹。
姜梨就比较正常,初中追她的人一只手数得過来,高中差不多两只手。
“我的梨梨最美了。”
周敬屿掐她的小脸。
“嗯…周老板。”
姜梨看向镜子裡,周敬屿刚洗完澡,换了件简单的黑t,黑色的长裤,可能是天天晨跑的缘故,身形果然比去健身房更加精实有力。
大手搂着她腰,骨节分明,非常谷欠。
腹肌贴着她的背,发梢湿漉漉的。
姜梨一直觉得周敬屿瘦,這么看来,比她肩膀宽了许多,也高了近一個头。
姜梨原想好好换衣服,现在又有些被迷糊了。
“来,我帮你挑。”
周敬屿搂着她纤细的腰,俯下身,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一边打开衣柜,认真给她挑选。
周老板的审美一贯出众,给她选了一條灰色的包臀毛衣裙,半高领,长袖,露一点肩。
等给她慢條斯理换好,姜梨几乎站不稳了。
他们住在一起已经快两個月了。
本来就是成年人。
谁不喜歡呢。
而且姜梨穿上這件衣服是真的美,半高领显得保守,但偏偏针织是紧身的,衬得腰细胸大,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肩,白皙滑腻。
纯与谷欠之间,性感又温柔。
姜梨自己都觉得镜子裡的她好好看。
和高大清冷的男人站在一起也养眼。
“别出声,阿姨在外面。”
周敬屿手指轻柔摩挲過她的唇。
“啊?那你還进来這么久……”
周敬屿哼笑,道:“那我出去?”
“不要……”
姜梨侧過脸,吻了下他修长的手指,“记得一会再帮我挑一身衣服。”
很喜歡。
姜梨起初都沒有想到自己会是這样的人。
不過想想,好像在发生以前,她就对周老板有過幻想。
周老板太帅了,谁能对帅哥沒有幻想呢。
而且被爱的人抱也很开心。
她可以看见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更真实的一面,温柔皮相下的强势,简直令人着迷。
让她想起那天他穿西装的样子,西装暴/徒。
周敬屿也是。
他的梨梨温柔冷静,总是很理智,他就是喜歡看她变得不理智,她崩溃,她欢喜,她哭泣。
“一会你打扫這裡卫生,再帮我挑一件衣服。”
姜梨挑的毛衣不能穿了,沙发地毯也是,她只能坐在梳妆台上,镜面和台面触碰到肌肤有些凉。
周敬屿在這裡又抱紧她,低头热吻,唇齿纠缠。
等周敬屿再次给她选好衣服,居然已经是中午,阿姨在餐桌上已留好午餐,還将门口的垃圾拎了出去。
姜梨小脸都烧到不行,低头默默吃菜。
“晚上几点?”周敬屿问。
“六点半在包厢集合。”
“那還早。”周敬屿看一眼時間,道。
姜梨白了他一眼,原本下午還打算卷头发,早一点和安悦過去汇合的。
“对了,你過两天有空嗎。”
“怎么了?你也同学聚会呀。”
“不是,這個周末周浅山想要见见我們。”周敬屿說到這裡,神色严肃了几分。
“啊,好啊。”姜梨背脊倚靠在餐桌上,却不自禁有些紧张。
“别担心,就是见一见,我們马上不是就领证了么。”
“我就是怕你父亲不喜歡我。”
现在领证都要在網络上提前预约,他们已经约好了,十二月三十一日。
订婚的时候,周浅山在医院裡并沒有来,订婚宴都是周敬屿和姜家父母全程操办的,只来了周敬屿母亲家的一位亲戚。
但,周浅山在宴席中间又派人送来一個很大的红包,作为改口费。
让姜家很摸不着头脑。
但周家情况姜父姜母也知道了,沒有說什么。
“不会的,放心吧。”周敬屿道。
“周老板。”
“嗯?”
“你现在和你父亲怎么样了啊。”
姜梨记得,周老板一直有個小心结,那就是母亲去世后周浅山对他的忽视冷漠。
当然也因此,才有了后来温柔通透的周老板。
“沒什么好不好的,還是那样,我也不常去看他,他也不想见我。”
提到這個,周敬屿懒懒点了支烟。
“我倒真希望他赶紧好起来,還像以前那样。”
姜梨清楚误会暂时是解除了,可周敬岭的事情還横亘在那裡。
同学聚会订在海景花园酒店的大包厢。
周敬屿原說陪她一同去的,但下午澜港那边突然有事,李特助打来好几個电话。
同学聚会带不带家属都行,安悦就不带。
姜梨本来也不太在意,就让周敬屿先忙,有空過来,沒空也无所谓。
反正她也要和安悦先集合。
“梨梨,你变美了耶!”她们从酒店停车场下来,一路往宴会厅方向走去。
“真的嗎?”
虽然周敬屿天天說她好看可爱,但姜梨总觉得周敬屿对她有滤镜。
安悦夸她,会让她更高兴。
“嗯嗯,胖了一点,不,应该是丰满了一点,而且皮肤也变好了,白裡透亮的。”
安悦說完,眨了下眼睛,“果然帅哥是让女人青春永驻的秘密。”
“哪有那么夸张,我真的胖了嗎?”
同居以后,她是吃得有点多,除去在家裡吃饭以外,周老板也会经常带她去吃好吃的。
而且她自信许多,也沒有以前在家裡时那么注意,每天都不敢吃饭。
“你怎么听话只听一半,我的胖指的是這裡,你的腰更细了呢。”安悦笑呵呵道。
“那就好。”
姜梨松了口气,腰可能是经常做运动的原因,周老板体力太好,导致她总会腰酸,不得不锻炼。
“日子過得不错,你也很好啊。”
姜梨笑了笑,肩膀轻撞了下她的。
安悦工作清闲,最近在薛豪帮助下开了家美容店,姜梨去過,面积不大,但装修极有格调,果然风生水起。
安悦为了当美容店老板娘,原本微胖的身型瘦得前凸后翘,干练妩媚的短发,妆容美艳精致。
和去年在周敬屿刺青店裡抱着奶茶哭的女孩判若两人。
“对了,跟你說個新闻,你之前那個公司,语通翻译是吧?倒闭了。”
宴会厅在四楼,她们搭乘电梯,道。
“不会吧。”
“那個老板也是挺惨的,欠钱不說,听說核心员工都跑路了,翻身都难。好像是银行去收房子,就在自己家别墅放火自杀了。”
“那他家人呢。”
“不知道,他老婆好像早就起诉离婚了,应该沒事吧。”
两人說着不禁有些唏嘘。
“不把人当人看,還有尊不尊重员工,员工都能感受到的,我现在自己创业,深有体会。不過真是挺惨的,沒想到。”安悦道。
“嗯……”
姜梨也想起了当时,她们所有员工苦苦等着开会,還询问過老板,在得知不开会回家后,又被老板故意叫回来。
“算了,不提了,都不容易吧。”
姜梨也不知道该說什么,那段记忆大多也都随時間而模糊,变得不在意。他们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确定房间号沒問題后推开了门。
這一次他们也是先吃饭再唱歌,订了酒店最大的一间包间,姜梨到时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气氛火热。
不少同学都带来家属,场面更是拥挤,但让姜梨意外的是,陈良森和那几個分班前的男生又来了。
不過這回,陈良森和刘斌他们都谨慎许多,尤其是刘斌,脸上還带着客气讨好的笑。
安悦冷哼一声,翻了個白眼,拉着姜梨坐下。
却還是有好事者道:“哟呵,陈良森今天可带女朋友来了啊,姜梨你呢,上次那個t大博士呢。”
說话是個男生,也不是坏,就是同学聚会上嘴碎的,喜歡开玩笑,唯恐天下不乱。
“你新闻更新的也太慢了,我們梨梨都订完婚一個月了,下周领证。再說不是什么博士,博士早過去了。”
“是嗎,那怎么不带人来看看。”
他们說着,有不少人都跟着看過来,毕竟八卦是天性么。
“本来說要来的,结果下午有点事,晚上看看情况吧。”
姜梨坦诚地道,她本也不在意這些,自己過得好就可以。
而且有些关系近的同学,也早知道了。
男生呵呵干笑了两声,并不信,安悦又怼了他几句。
姜梨抿了口饮料,想說什么,就在這個时候察觉到了桌子对面陈良森隐隐投来的目光。
小心翼翼的。
姜梨也顺着看去,目光对上,陈良森好像還有些不自然,匆忙避开。姜梨正好看见了他的女朋友。
心裡不由啧了一声。
也不是上次的白月光,那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生,像是刚毕业,模样懵懂而单纯。
懵懂到安悦都忍不住开口,“陈良森這谁呀,不介绍介绍?”
“我……女朋友。”
“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你之前那個呢,在夜总会上班那個呢?”
“哎不对呀,你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呀,你女朋友知道你□□进去了嗎。”
姜梨知道安悦是好心,就连她也担心那女孩是不是被骗了。
但那女孩像是知情,低低地垂着眼睛也不說话。
陈良森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反驳,“我去下洗手间。”
他出去后,那女生像是很紧张,也跟着离开了。
“什么东西,就知道骗小姑娘,還好意思来参加同学聚会。”安悦就是看不惯。
她声音有点大,旁边的女同学拉了下她的袖子,“刚才介绍了,說是相亲认识的,刚毕业,明年就结婚了。”
“卧槽!”
“哎你们听沒听說。”
另外一边的女同学也凑了過来,“說是陈良森被那個女的骗了一百多万,就是之前那個。好像出来后做了什么服装生意,借了好多網贷,都赔进去了。”
“他家卖了套房子才填上窟窿,那女的也跑了。”
“就這样還有人嫁给他?”
“毕竟人家长得還可以嘛,当年级草呢,而且這算浪子回头,多吸引人,别管了。”
“那他现在做什么呢?”安悦好奇。
“不知道,我听大昭說好像在做游戏代练,一個月也能挣個几千。”
安悦努了努嘴,见陈良森這么惨,也不再說什么了,就骂了句,“活该!”
姜梨坐在旁边也都听见了,不予置评,也不想评价。
陈良森的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了。
他也算受到了代价。
菜终于上齐,大家换了话题說說笑笑气氛也回来了,偶尔会扯到姜梨老公身上,也被安悦打趣带過了。
晚上七点半,他们从餐厅出来,去附近的ktv。
“我說你们家周老板真不過来了?”离得很近,步行即可,安悦挽着她手臂,问。
“我也不知道。”
姜梨笑了笑。
本来沒什么的,但老是被问,也见其他同学成双成对,或多或少有些低落。
“陈良森我說你這人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ktv人更多,之前对象沒空吃饭的也都過来了,姜梨和安悦坐在了沙发边上。
陈良森坐在他们斜侧面。
桌上堆积着啤酒瓶,沒一会就喝掉一半。
“什么?”
“你說你和姜梨咱们班花谈了那么久,五六年,爱情长跑,结婚你连十多万都不想出,结果遇见一個相亲的,你光彩礼就二十万,又给人家买黄金又买戒指。”
男生一看就是喝大了,刚才饭桌上就开始喝,胡言乱语起来。
“你忒不地道了,你要是早這样,我就去追人家了。”
“高中三年,嗝,我也暗恋人家,就沒考到一個地方……嗝嗝。”
“好了好了别說了,班花是你追的?”
“你不知道她老公是谁啊。”
有人看不下去,打圆场。
“当时是我不懂事。”
就在安悦也怕姜梨太尴尬试图打個玩笑過去时,一直在暗处的陈良森去开口了。
他目光投過来,“对不起。”
声音很低,沒有酒味,也很真挚。
這一下,不仅姜梨,就连喝醉的男同学都愣了一下。
吃完饭后,陈良森身边的女朋友就先回去了,只有他一個人,旁边都是同学。
他看向再次姜梨,再次道歉,“当时是我不懂事,太幼稚太自以为是了。”
“好了好了這都過去了,人家這都也结婚了,是不是。”
“青春嘛,就是如此。”
姜梨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陈良森怎么会突然說出這种话。
可能真像安悦她们所聊的,受過社会的捶打,所以人也成熟了。
她看向陈良森,发现陈良森也在看她,眼睛裡闪烁過歉意和羞愧,還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
姜梨慌忙别开了眼睛,但不知为什么,心裡却泛起了酸涩。
那是什么时候呢。
那是她上大二的时候,她身边的同学都开始恋爱了,一起骑自行车上下课,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周末去图书馆学习约会。
常有男生拿着鲜花或者三明治牛奶等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心爱的女孩下楼。
那個时候的姜梨,心裡還沒有完全放下周敬屿的,她有时候会偷偷上那個号,看着逝如秋叶的名字。
也会想到周敬屿温柔的再见。
她想走出来,不想再哭,也想被人爱,也想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陈良森就出现了,来自一個地方一個高中,人长得也高高瘦瘦清秀干净。
背影…還有一点像他。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有過美好的,青春的悸动,对恋爱的幻想,对大学生活的期待。
他们還曾经在操场的草坪上并肩走路,陈良森以玩笑的口气讲他的白月光,姜梨也以玩笑又伤感的语气讲過周敬屿。
姜梨讲着讲着就哭了。
陈良森很无措,慌忙拿出随身带的纸巾,很温柔地递给她。
或许真的无关爱情,但却是他们期待爱情的最初样子。
姜梨想到這裡,眼睫毛眨了一下。
陈良森好像也想到了,他端起了一杯酒,敬她。
姜梨擦了擦眼睛,却沒喝那一杯酒,但這一刻,過去——
過去——
终于全部释怀。
“梨梨。”
“梨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梨听见安悦在叫她。
“你们家周老板来了。”安悦有些不安地道。
姜梨怔了一下,才发觉不知何时包厢变得很安静,只有屏幕上的背景乐在放着,沒有人唱。
她疑惑地抬眸望去,下一秒,却愣住了。
呼吸陡然变快。
应是侍者给开的门,周敬屿斜斜地靠在门边。
他是从公司赶来的,应该为她换了衣服。
身上是件深棕色的皮质夹克,内裡是黑色毛衣,下面是同色的长裤,显得身形高大修长。
他沒进来,一手松散地抄着兜,另一手指间夹着烟,猩红一点,偏了偏头看她。
他甚至都不需要說什么,ktv虚幻的光影撒在他那张游戏人间的脸上,是令人难以呼吸的俊美清冷。
即使在這种环境下,都难掩身上的贵气和压迫感。
就算不知情的人,也联想到了那一句——“你不知道她老公是谁”。
无人說话,背景音乐更显得包厢裡死寂。
最终還是和陈良森一起的刘斌最先反应過来,上次在ktv被周敬屿教训過。
“周哥,您怎么来了。”
“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唱個歌放松一下。”
刘斌殷勤地将麦克风递過去,压根沒有提陈良森和姜梨敬酒对视的事。
“周老板!一起坐下来玩呗!”安悦也反应過来,跟着打招呼。
周敬屿倒沒什么,神色一直挺松散的,看不出什么,他摘下唇边的烟,淡道:“不了,我来接我老婆回家。”
說着,视线微微压下,落在姜梨身上。
“宝贝,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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