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苒苒,承认吧,你爱的是陆唯安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纪清苒冷笑着,眼底有泪光在闪烁,“你就這么护着她,不管她有沒有错,是不是?”
“纪清苒!”陆霆渊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冰冷地开口命令她,“你吓到依依了。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你给我让开!”
纪清苒沒动。
他便再开口:“让开!”
纪清苒依然纹丝不动。
怀裡的苏依依整個人都抖得厉害,明显已经难受得說不出话了。
陆霆渊焦急得不行。他两只手抱着苏依依,也顾不上什么,伸脚朝纪清苒踹了一脚。
动作不算快,更多是想警告她,让她知难而退。
可她沒有动。
就站在那裡,挨了他這一脚。
踹在了腹部,她沒站稳,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疼得变了脸色,小脸煞白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恨意。
“苒苒……”
陆霆渊慌了。
他想伸手去扶她,她却先一步躲开,语气冰冷:“滚!”
他愣住。
她冷意更甚:“這是我的公司。你带着你的小师妹,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這话說得相当难听。放眼整個江城也再沒有人敢和他說一個“滚”字。
陆霆渊脸色很不好看。
可他還是忍住了,反复告诉自己,纪清苒只是在气头上,才說出這样的话。
“我先送依依去医院。”他扔下這句话要走。
走了两步想起来,纪清苒夹在包裡的那张照片還在他那裡。
苏依依毁掉了她的护身符,现在她珍藏的东西也就剩下他那张照片了。
他不想和纪清苒闹得太僵,便把照片掏出来扔给她。
“照片太旧了,改天我們去拍合照,你和我。”
他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一般。
照片轻飘飘落在纪清苒面前,上面她亲笔写下的“你是我的救世主”一行字讽刺无比。
救世主?
曾经,是吧。
可现在,他才是那個把她推向深渊的人!
纪清苒捡起照片,不再看一眼,当着陆霆渊的面,把照片撕得粉碎。
“合照?”她冷笑,“谁稀罕?”
她无视陆霆渊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告诉他:“陆霆渊,我不想再爱你了,因为,你不配!”
她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径直走到蓄水桶旁边,手一松,攥在手裡的照片碎片纷纷扬扬落下来。
落进桶裡,很快浸湿了上面陆霆渊的脸。
她想,曾经他笑得那么好看,现在,也挺丑的。
大概,這就是相看两相厌吧。
纪清苒這样的举动显然惹怒了陆霆渊。
只是他這会儿着急送苏依依去医院,沒時間和她计较,只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离开时背影匆匆,只为了另一個女人。
纪清苒在茶水间待了一会儿,自觉以她现在的状态,今天怕是沒办法做好工作了。
她和姜瑶打了声招呼,請假回去休息。
沒料到陆唯安会找到她的出租屋来。
他到的时候,纪清苒正一個人坐在楼下花坛的长椅上,两指间夹了根香烟,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鼻尖冻得通红,侧影纤弱单薄,看起来好不可怜。
陆唯安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纪清苒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总觉得香烟和她,根本不相配。
继而想到,她要是会抽,那一定是和陆霆渊学的。
過去的八年裡,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陆霆渊,再沒有其他人了,包括他。
這個发现让陆唯安有些心烦意乱,于是他走過去,开口时语气不太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他說着,伸手想去把她指间的香烟夺過来,仔细看才发现,那烟只是夹在她手裡,一直沒有点着。
纪清苒抬头看他,视线起初沒有焦点,過了好一会儿,她才回過神来,冲着他寡淡地笑笑。
“還沒学会,正在学。”
她看向他,有点疑惑:“你怎么来這儿?”
“去你公司找你,姜瑶說你請假了。我怕你出什么事,就過来看看。”
陆唯安說着,又想去夺她手裡的烟。
不料她反而朝他伸手,很自然地开口說,“借個火。刚才买烟的时候,忘了买打火机。”
她說得挺平静的,但陆唯安還是听出了她极力掩饰在平静之下的伤心。
“是因为陆霆渊,对不对?”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有点心疼地看着她。他离得很近,能清晰地闻到她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的香气。
茉莉花香味。
過了這么多年,她依然钟爱這個味道。
“苒苒,放手吧。他只会让你伤心,你越是勉强和他在一起,越是会把自己折腾得不像样子。你因为他,伤害自己的身体,不划算的。”
纪清苒即便是再颓废的时候,坐姿也是规规矩矩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就在陆唯安眼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盯着瞧了会儿,沒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和以往不同,這次纪清苒沒有再挣扎。
她不過是目光淡淡地扫了眼,就把视线收回去了。
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开口:“离开他,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過去那些事,沒有他庇护我,我连江城都待不下去。陆唯安,不是我不想放手,是我不敢,我怕。我怕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我,会变得一无所有。”
她說着,低下头,和他四目相对,忽然笑了下,笑容很淡,声音也很轻。
“陆唯安,你试過一无所有的滋味嗎?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嗎?你好不好奇,一個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她会想些什么嗎?”
她這些话,更是让陆唯安心疼不已。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牢了,言之凿凿地說:“苒苒,你還有我。失去了陆霆渊,還有我可以保护你,我会比陆霆渊做得更好。你不但不会一无所有,還会拥有很多,非常多。”
纪清苒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眼底明显有动容的情绪。陆唯安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半晌,纪清苒也不過是淡淡說了句:“好听的话谁都会說。陆霆渊哄着我和他好的时候,說出来的话,比你說的這些更让我心动。”
陆唯安有点急,忙辩解說:“我不是在哄你,苒苒,我对你是认真的。”
他說着,举起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试图证明什么:“你看,你也不是对我完全沒有感觉。至少,在這一刻,你不想再拒绝我了。”
“苒苒,承认吧,你爱的人,是我陆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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