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二选一,他又选他的小姑娘
她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微微发僵,還是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
“出面解释下,依依不是小三,她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她被别人误会。”
他這会儿对她說话的语气還算是客气,可若是细听,能听出来那种疏离感。
纪清苒忍不住问他:“既然你在群裡,你那些朋友是怎么說我的,你也都看到了吧?”
对面淡淡“嗯”了声,对她這些话,并沒有表现出来有多在意,只是淡淡說:“他们說他们的,苒苒,别往心裡去。”
“所以,他们怎么羞辱我都可以,姜瑶說苏依依一句小三,就不行嗎?”
那边沉默了良久。
直到背景音裡响起一声呼喊,声音又娇又弱,听起来怯生生的,他才重新开口:“苒苒,按我說的做。”
纪清苒想說“不“,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一個人在黑暗裡呆坐着,安静像一片无边的寒夜,将她一点点吞沒。
旁边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断断续续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打起精神,伸手去拿手机。
一滴水落在屏幕上,她怔了怔,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泪打湿脸颊,凉得刺骨。
她点开消息,逼着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
原来陆霆渊已经把她拉进了群裡,那些還在围绕她的谩骂和嘲笑,就這么直直闯进她视线裡。
果然,比姜瑶转述的难听多了。
陆霆渊又发消息催她:“依依醒了,你那边快点。”
纪清苒眨了眨酸涩的眼,回复他:“好。”
她如他所愿,在群裡发言:“我是纪清苒,我和陆霆渊已经分手,所以,苏依依不是小三,大家不要误会。”
她是陆霆渊拉进来的人,這一出声,那些骂她的人反而不吭声了。
不是顾忌她,而是多少要给陆霆渊一些面子。
纪清苒也沒精力继续去看群裡的消息,干脆关了手机去睡觉。
她今晚湿着头发回家,路上吹了冷风,又心力交瘁,這一睡着,人就昏昏沉沉地病了。
次日姜瑶喊醒她,满脸担心地问她有沒有事。
她這些年在国外一個人生活惯了,生了小病并不当回事,摆摆手让姜瑶不用管她。
姜瑶今天還约了新的投资商来参观公司,不能迟到,只能嘱咐她好好养病,今天不用去公司了,便离开了。
纪清苒一直睡到下午,自己也察觉出来不太对劲,翻出来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五。
這個体温大意不得,她咬牙爬起来去医院看病。
沒想到取药的时候会遇见陆霆渊的助理。
她正要躲着不见,助理已经走過来了:“清苒姐,陆总要见你。”
纪清苒就知道,助理早就看见她了,還請示了陆霆渊。
她病得沒什么精神,闻言也沒力气拒绝,点点头:“你等我缓一缓。”
助理冲她客气地笑,說:“清苒姐,你也知道陆总的脾气,你别让我难做。”
纪清苒被他带着去了苏依依的病房,不過助理沒让她进去,而是让她在门口等着,隔着病房门,能听见裡面苏依依的笑声,中气十足。
好半天,陆霆渊才从裡面出来。
他找她,是为了质问昨晚她在群裡的那句话:“为什么要說我們分手了?”
纪清苒這会儿其实不太能分辨出陆霆渊是不是在生气。她难受得不行,脑袋昏沉沉的,随时都有栽倒的可能。
身子一晃,额头就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她顺势往那裡倾斜了身体,靠着那個支点支撑身体。
“不然呢?”她难受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你让我替苏依依解释,我說已经分手,别人就不会认为她是小三了。”
陆霆渊在她靠過来的时候,习惯性把手搭在了她腰上,手落下才察觉到掌心有些空落落的。
他不相信似的在她腰上捏了捏,這才确信,她瘦了好多。
本来就沒多少肉,這下更瘦了。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有点头疼地說:“你瘦成這样,我搂着都觉得硌手。”
纪清苒這才意识到,她這是倒在了陆霆渊怀裡。
她立刻想起身,可后者的手紧紧扣在她腰上,她一個病人,四肢无力,根本挣脱不开。
“你躲什么?”他不满地瞪她,這才注意到她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伸手摸了一把,才惊觉她体温烫得吓人?
“病了?”
纪清苒沒吭声,目光却看向了病房门口。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苏依依一身病号服站在那裡,看着她的眼神,怨毒极了。
她一個高烧的病人,竟莫名觉得浑身发冷。
陆霆渊也看到了苏依依,语气关心道:“怎么出来了?”
苏依依朝他柔柔地笑,脸上哪裡還是半分怨毒的痕迹:“我想找护士问问今天几点打针,沒想到会打扰到师兄和清苒姐。”
她說着话,往外走了两步,莹白的双脚从裤管下面露出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陆霆渊便松开纪清苒,转而拦住她:“地上凉,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苏依依吐了吐舌头,马上认错說:“太着急,忘了。”
陆霆渊便想過去,抱她回病房。
這会儿苏依依已经走到了纪清苒身边,只有两三步的距离。陆霆渊身形高大,弯腰抱人的时候,苏依依咯咯笑着說痒,他便调整了下姿势,沒留神就撞到了纪清苒。
纪清苒根本禁不住他撞,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勺重重磕到墙上,跟着人就软软倒在了地上。
陆霆渊想過去看她,可苏依依正躺在他怀裡,双手紧紧搂着他脖子,他一动,她就被吓得惊呼出声。
他沒办法扔下苏依依不管,只好喊助理過来。
纪清苒很快醒過来。她意识倒是清楚,只觉得后脑勺火辣辣的疼,脑袋也一阵阵发晕,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后来她被人七手八脚抬上担架,护士推着她走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刚刚躺過的地方有一滩殷红色的液体。
她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她流了這么多血啊,那颜色可真刺目,和那年出租屋裡流淌满地的液体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