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战事又起
“开颅手术…开颅手术……”
开颅……!咚!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惊讶的看向江九思!
“你說你要将主上的头颅盖打开?”很快尧风便转换了一种冷然神情,直接否决。
“不行!這开颅之事从未听闻過,况且人的头颅盖被打开,人不就死了嗎!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开颅手术,亦称穿颅术,是颅骨外科手术的一种。
古人不了解现代手术,更不了解江九思所說开颅的含义,在他们的认识当中,开颅等于死亡,也难怪尧风此时的反应会如此大了。
她知道尧风无法接受,虽然之前她用過许多惊悚的验尸法子,但那些都是在死人身上,可现在是活人,還是玉镜楼……
江九思叹口气,“别无他法了,我已将他穴道封锁,短時間内毒素不会蔓延,只是他這次毒发得太過猛烈,若是過了這個時間,除非是拿到解药,不然我也回天乏术了。只是,再拖下去,等银针效果失了作用,毒素彻底蔓延,就算拿到解药也于事无补。”
尧风目光如炬,眼神狠厉!咬牙道!
“不行!绝不能让主上冒這么大风险,我不同意,青天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不会同意!”
“难道你想让他就這样等死嗎!”
江九思脸上此时已有些怒容,话也說得直白,她知道尧风担心什么,可是现在除了开颅以外,她也别无他法,也唯有搏一搏了。
一阵静默之后,尧风走到墙柱处,一拳砸向去,留得墙柱上一片鲜血印记。
忽然,此时。
一道人影从房顶掠下,顷刻间便站在尧风旁,那人拉回欲想继续砸墙泄愤的尧风。
“尧风!你给我清醒点!”
尧风看着抓住自己手的人,目光還有些呆滞,接着他忽地朝来人大吼!
“是我沒有好好照顾主上!是我!都是我!清风你知道嗎!如果那夜我陪主上同去!兴许中毒的就是我!就是我!都怪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风一脸严肃。看着此时情绪激动的尧风,他伸手板正肩膀,声音冷寒道!
“尧风!不是你的错!今日,我們且相信江姑娘一回吧!”
清风出现后,江九思沒有說一句话,因为這正与她所预料的一样,在屋中躺在床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子……就是她所猜测之人。
或许在他出现的第一秒,江九思還有些诧异,随之便是了然于心。
清风察觉到了女子的异常,他這個时候出现实在是迫不得已。
玉镜楼危在旦夕,他害怕以尧风冲动又易怒的性格会出大乱子,为了挽回玉镜楼的命!只有如此了!
清风微不可查的避开江九思如此冷漠的视线,声音带着些微颤恳求道。
“江姑娘……你之前和尧风說的话,我已听到了。爷的命。就交给你了……我知道,此时在你心中,对爷一定有什么误解或者困惑,只是现在,爷性命垂危,无论如何,還請你能救爷一命!”
语罢,扑通一声!
清风已双膝跪地,脸上全是恳切的哀求之意。
一旁的尧风一咬牙,也随着清风的样子跪了下来。
“江姑娘,求你了……”
两個铁骨铮铮好儿郎,不曾跪天,不曾跪地,如今为了同一人。甘愿放下尊严和气度,跪她這個小小女子。
古代重男轻女思想比现代严重许多,更别說面对一個比自己弱小的女子下跪。
哎……玉镜楼……或者說是,谢湛。
虽然你這個人极其让人讨厌,可還好在你最虚弱最需要求助的时候,有两個忠诚护主的属下愿意为你甘之如饴,真好……
“好!”她盯紧两個男子,眼睛微微红了,“你们先起来吧。手术之事不宜操之過急,现在有另外的事情需要你们帮我。”
“江姑娘請說,甭說扑汤蹈火,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尧风第一個应下,眸中全是坚定之色。
清风也不甘落后,他也点点头。
“江姑娘請說便是。”
看到這,江九思差点忍俊不禁,“不需你们赴汤蹈火,也不需要你们去死。听着,今日的我所做之事不能有半点偏差。”
她看向清风,“清风,你向来稳妥,去帮我弄几把银制小刀,還有绷带、羊皮线、酒、蜡烛。酒的度数不要太高,蜡烛是点燃的。嗯還有,让后厨多准备几桶热水。”
“是!”
“尧风,今日青天司全天封闭,由我出屋门時間为号令,截止之前,谁来都不许进!”
“遵命!”
命令下达。紧锣密鼓的安排悄然进行,所有人都不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右左护使两位大人今日竟然同时出现,且還关闭了青天司各個大门。
而玉镜楼所住的主院,被清风安排了三圈人手驻守。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主院一寸!
屋内。
江九思听着外面的重重脚步声,她心中此时也是一团乱麻。
她前世的职务是法医,可自己也花钱去进修過两年外科类医学,她虽对手术大致了解八九分,到却是从未操刀在活人上实验過。
今日对青天司来說是一场浩劫,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命运如此,她想逃也逃不开那個人的魔爪。
今日的手术,只许成功。因为根本不允许有失败的发生!
让尧风准备的东西已是备好,伫立在一排排各式各样的银制小刀旁,江九思的脸色有点发绿。
尧风估计是把整個京都能弄来的小刀都弄来了吧,看這一排排,一個個的,几乎都是大小不一,各有各的特点。
特别是最边角的那把……
谁能告诉她,那把全身镶嵌着宝石的小刀是什么鬼。
罢了罢了,好在她有自备的解剖刀。
约摸過了一個多时辰,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妥当。
在古代做手术存在的风险比多了不止一倍,可江九思此时的心却如磐石般坚硬,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错漏。
屋子裡静悄悄,她看着那道隔开两人的屏风,
男子依旧静静躺在床上,如果忽视他那微微起伏的胸口,他就像是具沒有了生命的尸体。
用热水静了手,抹上酒消毒,又拿出解剖刀。
一步一步准备就绪,
她深呼吸一口气。
“呼~”
走进屏风后,男子的脸上依旧是戴着银色面具,江九思忽地想起那日自己因为想揭开她面具时,這個男子有些過激的反应。
不知道是置气還是什么,江九思一個跨步就伸出手,轻巧的揭开的那张两人之间的隔阂。
赫然之间,一张极度苍白的脸就浮现在她眼前。
那张脸与心中的容颜相互重叠……
手中银色面具冰凉,那一刻,冷寒彻骨,咚一声。
面具悄然从她手中滑落。
因为那张脸,已不见往日的那狐狸般的笑意,一头银发,更觉他整個人似蒙上了一层薄雪,洁白平和。
這种接近死亡的平和让江九思心中一突!不!
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不管你是玉镜楼還是谢湛!我都不会让你死!
收拢心中繁杂的心绪,江九思眸色决然。
青天司沒有麻醉科等物,就算她去临时去制作也沒有那么多時間。
抽出腰间银针,手指過处,银针针尖于烛火上轻微一点!女子一個转身,动作敏捷,银针已扎到男子身上五处大穴,施针相当于麻痹人体的作用,此时也只有用這個法子。
毫不停留,素手按在男子头部位置,闭眸,用触感去感觉出毒虫所在位置。
果然!下一刻,在她摸索了几秒后,有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
亮出手中解剖刀。顺着那处凸起位置,将周围的银发全数剃光。
突然露出一片头皮,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可是江九思此时却是笑不出来,她沒空将心思放在别处,直直注视着那块凸起处。
正常人的头盖骨下放位置有处凹点,从這开颅是最快捷且是风险最低。
解剖刀靠近头颅,找個标准点的位置。
利落下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当头盖骨被江九思微微移动时,从她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红红白白的脑浆……人脑结构复杂,取毒虫必须快准狠!
很快,江九思就发现正在啃食脑浆的一只如半個指甲盖大小的白虫。
刀尖轻巧一撩,迅速捉虫!
虫一旦取出,就已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要进行缝合。
缝合要快!沒有医疗设备,头颅见光時間必须要控制在极短的時間内,以防感染。
连衣服都沒有缝過的江九思,此时却全身紧绷,看着手中针线,她比方才還要紧张,额角也慢慢分泌出细细的汗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已悄然悬于黑夜,等在外面的人早已按耐不住。
要不是清风一直拉着尧风,他早就等不及冲进屋内察看情况。
“清风,都這么久了,你說……!”
清风无奈看着尧风,“我信江姑娘。”
一句话,将尧风下面想說的话憋了回去。
今日青天司虽全面封锁。不见外人,可却来了個宫中的太监,說是奉了皇上口谕来的,尧风本想将人留下,可清风却以掌司使有事为由回绝了那太监,毕竟爷今日的事比需得秘密进行,不然消息一旦泄露,有心之人便会趁机而入!
此时清风虽面上无波澜,也沒有尧风表现的那般急切,但是心裡却想着事,除了担忧屋中的人外,還在思虑今日那太监来此的目的。
正在此时,屋门被人从裡推开,霎時間。两人心中担忧之色全已消失不见。
江九思已是满脸疲惫,這做手术可真的得考虑医者的耐心和度,她现在還真的有些佩服那些個每天做手术的外科医生,换做是她,宁愿每天解剖十具尸体也不想干這事儿了。
尧风看着江九思,急切道。
“江姑娘……”
江九思摆手,“毒虫已取出,相信已经无碍了,他体内残余的毒就等他人醒后,身体恢复了些,用内力慢慢逼出就好。只是,今夜他应该不会醒了,”
尧风和清风两人相互一看,眼中都是喜色,尧风最是等不及,如风般掠過,便直直冲进了屋中。
清风沒有尧风那般急切,他伫立在屋门口,看着江九思,欲言又止。
江九思沒有看他,只是低声道,“你不用多說或者多解释什么,今日我救他,不为其它。全因他愿为我去南越皇为敌,血洗延禧宫一事的报答。两事相抵,现在,我和他已经两清,今夜我便会离开。”
清风沒有想到江九思会突然說這些话。還有些发怔。
“江姑娘,爷不是故意瞒你他的身份,只是……”
江九思立即止住清风的话,她一转身,背影僵硬道。
“不必多說了,我对他的事,一丝一毫都不感兴趣。你,好好照顾他。只望,后会无期……”
夜色浓郁,黑夜中掠過一道闪电,照亮了女子此时容颜,她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眸中情绪。身上肥大的衣衫更显她身材消瘦。
闪电一過,忽来一道惊雷!黑夜裡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滴滴落地,敲击人心。
看着江九思竟然想冒雨而去,清风大声叫住她。
“江姑娘!别,雨太大了!”
女子全然不顾身后人的阻拦,一股子就冲进了雨泼中。
雨后便是天晴,而苍穹下踩着雨水艰难前进的女子,她的晴天又在何处。
果然应了江九思昨夜的话,她已经离开青天司了。
尧风看着江九思空空如也的屋子,還沒有回過神,他拱了拱清风手臂。
“人呢?”
两人本是想早早来询问江九思他们主子身体的事,谁知竟看到了這一幕。
清风耸耸肩,对女子這不辞而别的事已是见怪不怪。
玉镜楼醒在第三日的清晨,這天离江九思的离去已有三天三夜。
刚刚苏醒的玉镜楼自然不知道某女发现了他的身份和再次上演的不辞而别。
倒是清风和尧风两人乐呵呵的,主子醒了。他们這做属下的心中大石也算落了。
此时,玉镜楼头上還缠着绷带,脸色已恢复了红润,眉目平和,正坐在床上喝着瘦肉粥。
他虽沒有问,但也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再加上脑袋上突然出现的绷带,聪明如玉镜楼,自然将事情分析出了大概。
有人将他的毒给解了,不用想也知道那個人是谁。
尧风清风两人站在一旁,观察着這個爷的一举一动。
心中各自打着小九九,尧风心中纠结万一主上问他江九思的事,他应该如何說?难道說煮熟的鸭子不翼而飞了?
苦逼苦逼真苦逼!
清风心中的纠结比尧风有過之而无不及,江九思离开之前同他說的那些话。他沒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尧风也不知道。
可是,待会爷问起来,他要怎么回答?
烦恼烦恼真烦恼!
两人各自在心中纠结得正欢,某人却将两人的异常纳入眼底,放下喝了一半粥的碗,男子轻咳。
“她人呢。”
沒有其他多余的话,更沒有问自己身体是如何了,醒来第一句便问……她人呢?
人呢?鬼知道那個女人去哪儿了啊!
尧风内心苦逼死了,看着一旁并不打算开口的清风,他支支吾吾道。
“那啥,爷,粥還喝不……属下给你撤下去吧…”
尧风小心翼翼上前,却听男子又道。
“她又走了。”
說這句话时。玉镜楼并沒有看着尧风,而是将目光锁向一旁静默无言的清风。
尧风被玉镜楼话中的又弄得有些懵,他虽知道江九思和主上之前是认识的,可不知道某女经常私自跑路的事儿。
被玉镜楼那淡而危险的眸中盯着,清风浑身不自在,他本就不是個能藏得住事情的主儿,特别是在這样危险的注视下。
“爷,你的毒是江姑娘解的,解了以后她就……走了。”
清风這句话說得简短,可玉镜楼却知道并非這么简单。
只听男子声音淡淡,“她让你给我留了什么话。”
额……清风被玉镜楼這句话弄得有些错愕,哎,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了。
无法,他只有把江九思那日的话对玉镜楼重复了一遍。
“江姑娘解了爷的毒后。便走了。她……她說…两人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已是两清了,還有……她還說……后会无期……”
只是,越說到后面,清风的声量越小,因为他发现某人的脸色正慢慢变暗……
尧风看着清风,心想他怎么不知道這一出。
而玉镜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两清了嗎,后会无期……呵呵。”男子低沉的话风一转,似笑非笑看着清风,“当真走了?嗯?”
清风抿抿唇,還是爷了解他。
“已派了暗卫跟踪江姑娘了,只是還沒有得到消息。”
玉镜楼轻轻嗯了一声,沒有過多情绪,似乎他对所有的事情都了然于心。
宫中人肉案一告破。各国使臣便离了南越,南越京都又恢复之前一片祥和的气氛。
与祥和气氛不同的是,城外,一匹烈马正火速疾驰进京。
骑马的汉子终于见到了城头,赶了日日夜夜的混沌双眸忽然变得铮亮!
他看着那城楼上站着的熟悉的军服,用生命最后的力气大吼!
“八百裡加急!八百裡加急!”
城门立即被人打开,那個汉子已撑不住,直直得倒下,他的手中,正捏着一等加粘了三根羽毛的密信。
守城官见此,立即道!
“快!呈去皇宫!”
皇宫,金銮殿。
百官正在上着早政,南越皇撑着额头,一脸疲惫得看着下面一群臣子的争执。似乎這一幕每天都会上演。
“陛下!淮南水患此事不能等啊,数万百姓蒙受家破人亡之苦,你是整個南越的天,不能坐视不理啊!”
說话的是吏部侍郎,他一脸悲愤,慷慨陈词。可他一說完這话,南越皇的脸色更加沉了。
铁骑营将军赫连渊立即反驳吏部侍郎的话。
“常大人,你這话是什么意思,暗指陛下不理灾民嗎?之前又不是沒有往下拨银子和物资……!”
“好了!”
南越皇厉声大呵!
“你们一個個不为朕解忧,吵架倒是挺利索!当朕写金銮殿是什么地方!是菜市场嗎!”
正与此时,门外急急狂奔进一個侍卫!
“报!八百裡加急!”
所有人都立即停止争论,因为他们知道,八百裡加急其中包含的是什么。
在场唯有数南越皇的脸色最难看,本来已经被百官吵得脑袋疼,谁知這又出来個八百裡加急!
南越皇沉声道。
“呈上来。”
大太监李平立即呈上密信,南越皇撕开一看,目光落处,他周身越发冷死森森!
所有人都敛声屏气,不敢妄言。
天子一怒,横血千裡!
看完,南越皇将那封信重重一丢!
整個金銮殿更加静了。
看着南越皇愤怒的脸色,三皇子局促上前。
“父皇,信中說了何事?”
南越皇暼一眼他,“自己去看!”
听罢,三皇子立即捡起那被揉成团的信,展开一看!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漠北胡人已攻破边城防线!”
朝堂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漠北胡人对整個南越来說那就是一种噩梦,两国征战数年,唯独此次战北烈破了漠北。逼退胡人。只是……漠北胡人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内就调养好生息,又来就范,這其中或许有其他同盟的国的参与。
南越皇大声道!
“快!快去伍德门叫战北烈来!”
片刻,战北烈匆匆赶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只知道有一個边境守卫拿来封信,死在了城外。
南越皇叫到他,眸子忽亮,如看到救星一样,不過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尊贵模样。
他道,“战爱卿,回京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战北烈皱眉,不解南越皇這是做何,随即又听他道。
“今早有封八百裡加急的密信,漠北边境又乱起,胡人已经攻破防线了。”
什么?战北烈一脸惊讶!他的反应比之前所有听到這個消息的人更加大,因为在场所有人,只有他亲自经历過和漠北胡人的战役。
“那时,胡人被我军逼退百裡,他军伤亡惨重不比我军轻,不可能這么快又重整旗鼓,除非……”
战北烈看着南越皇,沒有說完下一句。
下一刻,战北烈撩开衣袍单腿跪地!声音洪亮,响彻整個金銮殿!
“臣愿再次带兵去边境讨伐胡人余孽!”
南越皇眼中流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叫战北烈来的目的正是如此,既然他已先开口,那正合他意。
他大手一挥!
“好!三日時間整顿军队,择日出关!”
這时,三皇子突然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对着南越皇道。
“父皇,儿臣愿随战将军一同赴边关,破敌军!”
南越皇眼眸微眯,目光在三皇子和战北烈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蓦地,他笑了。
“好,朕便封三皇子为主帅,战爱卿为副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战北烈沒有多說什么,并沒有因自己屡次被南越皇压制而怒,那些虚名对他来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回到那個属于他的地方。
百官齐声附和,“陛下英武决断!”
京都街口,告示榜处。
此处围了许多人,都朝着告示榜上使劲张望。
某個拿着鸡腿啃得正欢的小子,路過這时,步子一停。
咦,什么事儿這么热闹。
三两口啃完手中鸡腿,连嘴都沒有擦,某人就顺着人流往裡面挤。
可是挤了好几次,愣是沒冲破這堵人墙,看着這围得越来越多的人堆,某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嗖嗖的笑。
某人灵机一动,指着右边,粗着嗓子大声叫道。
“呀快看!這有女人光屁股!”
還围成堆得众人,动作统一,脑袋齐齐往右转!
一逮到机会,我挤!我挤挤挤!
终于突出重围。某人终于吐了一口气。
“呸!骗人。”
“就是!是谁說有光屁股的女人!”
“是他!”
“他!”
“呸你說的!”
某人耸耸肩,看着眼前告示榜上今日新粘贴上的征兵令。
一旁有個书生,此时正摇头晃脑,双指对着告示正在振振有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皇仁治天下……”
一堆废话,某人正觉得无趣,却听到那书生的下一句。
“征兵号令,报一人赏三百文。”
“咦~三百文勒,好想去。”有人低声說着。
“去什么去!边境打仗是拿着命在拼!谁要为了這三百文甘愿用自己生命去搏,不是傻嘛。”
正在大家說得火热之时,一双纤手,呲地一声,竟然扯下了皇榜。
所有围观百姓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盯着眼前這個白嫩的粉面男子。
“你說這個人是不是疯了,就這身量還去参军?”
“可能是缺钱吧。”
這個粉面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又私自跑路的江九思。
江九思冷眼看着這群只知道嚼舌根的人,扯下這個征兵令,她自有自己的打算,不再理会那些目光炯炯的眼神,转身问那個书生。
“這榜上写了在哪裡报名沒?”
书名被她這一问,弄得有些怔,随即支支吾吾道。
“额……在城…城门。”
“哦,好。谢谢。”
城门口处,一张长桌上,一個城门守卫正睡得香。
远观這副模样,便知那征兵令一上榜,京都城根本就沒人来报名。
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京都裡的人不說家家富贵,却都是衣食无忧,在那些百姓眼中,上战场杀敌寇的事儿,是皇上的事,是将军的事,反正就沒有和他们這個普通百姓扯到边。
再者,现在還沒有到那种危急存亡的关头,也沒有谁愿意以身犯险。
一個巴掌拍在那個睡得起鼾的城门守卫头顶,江九思将征兵令放在桌上!
“我要报名!”
守卫嘴角掉着哈喇子,突然感觉脑袋一痛,惊得他一跃而起!
“报名?谁?谁要报名!”
江九思横那人一眼,“我。”
“奥,你啊。”
守卫打着哈欠,瞅瞅江九思的模样,啧啧啧暼嘴道。
“不行。太瘦了。”
江九思這就有些不服气了,指着征兵令上,“這裡写有体重要求?身高要求嗎?”
守卫一噎,這倒是沒有,只是……他又看了看江九思。
叹了口气,凑近她,声音缩到最小声。
“实话告诉你吧,這次的征兵只是宫裡头那位主儿的幌子,就你啊,這身板太小了,上了战场也只有被人给屠杀的份,我劝你啊,别去了。”
江九思眉头深缩,脸色骤然一沉。
征兵令只是某個主儿打得幌子……只是为了做给百姓看,做给朝臣看嗎。
帝心难测。
正在這时,一道声音从江九思的身后响起!
“我要参军。”
江九思转头,正对上那人的冷沉眸光。
這是一個比她高半個头的男子,见其年龄,似乎還未成年吧……
果然便听到那個守卫摆摆手,“一個小孩子,還凑什么热闹。快滚回你娘身边喝奶去!”
那少年一听,脸色不变,双手握拳,咚地一声砸上了长桌。
长桌受不住他拳风的猛烈冲击,瞬间破碎!
“我說,我要参军!”
守卫被這少年的冷寒气势吓得全身啰嗦,“爷,好說好說,参军啊,给…给给,這是参军令,拿着去城外正在训练的军队处吧。”
少年接過,沒有多說什么,转身便朝着城外而去。
江九思挑眉,這少年還真是藏得深啊,她看了那桌面的厚度,少說也有两块板砖后,可见他這一拳的力度之大。
若沒有强大内力,那也是力大无穷。
好啊,今天报個名也碰上了個厉害人物。
江九思眸中微眯,看着那還沒缓過神来的守卫,“嗯?”
守卫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沒有看黄历,他一呼噜掏出怀中所有的参军令。
“给你给你,通通给你!快走快走!”
江九思一挑眉,咦~孺子可教也。
拿着参军令,心情大小,某人哼着小调,蹦着出了城门。
而此时,隐匿在暗处的两人,嘴巴张得老大。
甲暗卫,“江姑娘要参军,你說怎么办。”
乙暗卫,“還能怎么办,实话实說呗,左护使不是說了嘛,要禀告实情。”
两人相视一点头,身影瞬间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