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說她杀人
這件事对于江九思来說相当于当头一棒,她脑中一片混沌,觉得這件事来的太突然,也太過巧合。
见江九思忽然暗沉的脸,那黑衣侍卫又道,“主人怒了,說要追查此事,让大家都去集合,九姑娘,你還有其他事儿嗎”
出了這等事肯定是要追查的,玄罗追究的原因不是他想给死去的手下追查真凶,一個手下而已,死了就死了。
而是……他想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依照玄罗缜密的思路来看,如果杀人凶手是别人安插进他這的卧底的话,那他的很多事情就败露了。
玄罗可是一個十分谨慎的人,当然不会放過一丝丝的端倪,必定会找出凶手。
“沒事了,你去吧。”
看着许多朝着桃林深处集合的黑衣侍卫,江九思转身进了屋。
坐在桌前,江九思心绪尤为不宁,人皮案和昨夜……虽然表面上這两者看起来沒有联系,可是她觉得這两件事必定有什么关系。
一边思索她一边执起茶杯,正欲浅饮一口。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笑声。
江九思回過神来,转头,看向窗边。
君沐正坐在窗边,翘着二郎腿,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袍,看起来神情十分闲适。
男子眼眸带笑,可是笑裡却带着幽光。
江九思凝眉,“你刚刚在笑什么。”
君沐朝着她手中的茶杯努努嘴,意思是你自己瞧。
江九思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端着的那空荡荡的茶杯,裡面哪裡有茶水。她脸上瞬间一红,原来方才想得太過入神,竟然沒有发现茶杯沒有水……
君沐笑笑,跃下窗户,走近江九思面前。
“你也听說了吧。”
江九思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点头,“嗯,已经知道了。”
君沐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方才他看江九思還有闲情喝茶发呆,以为她還不知道。
他只是诧异了一瞬,然后正色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怎么看此事。”
江九思勾唇一笑,“怎么看,我還沒有见過尸体,等看過了尸体,就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如何的了。”
见她如此笃定,君沐也来了兴致,“想见尸体又不是什么难事,走!我带你去。”
說着,君沐就拉着江九思的袖子,江九思皱眉一甩,“我,自己会走。”
君沐尴尬笑笑,先走到了前面。
去桃林溪边的路,江九思也算是熟悉,跟在君沐身后,一路上碰到了无数朝着溪边的黑衣侍卫。
看来此事惊动的不少人,玄罗是真的是彻查此事了。
溪边,整整齐齐排了许多黑衣侍卫,而最为惹眼的是站在他们前面孤立的那個男子。
黑色帽檐遮挡了男子的眼,黑纱拢着了他的脸,一身全被黑色包裹,每次见到這個男子,江九思心中都是微微一沉,這個人给人的感觉太過阴鸷,太過沉重。
他就像刚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恶鬼,下一刻就会吞噬万物。
而江九思身上穿着的红裙也相当惹眼,虽然中间隔了好多黑衣侍卫,但是玄罗的余光一眼就捕捉到了跟在君沐身后赶来的江九思。
黑衣侍卫们也十分知趣,纷纷为两人让出来了一條道。
江九思已经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呼一口气,跟着君沐,朝着玄罗处走去。
玄罗暗暗皱眉,先是看向君沐,“不在你的雅菊亭待着,你来這干什么。”
虽是责怪的话,可玄罗也只是嘴上說說,并沒有让人赶君沐走。
看来這两人的关系還真是不一般。
“见過君神医。”
突闻女子婉转声音,江九思转头,這才注意到玄罗后方的两個女子。
其中一個是那日她见過的紫烟,另一個绿衣女子還是头一次见,长得倒也是秀色,眉宇中与她有些三分相似。
這时,江九思心中突然打起了鼓……为玄罗身边的女人,容貌都和她极为相似……這其中又蕴含着什么原因呢。
只是。现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
绿衣女子看到江九思将目光看向她,先是一怔,随后特别和善的点头示好。
江九思也回以一笑。
倒是那名叫紫烟的女子,对着江九思时,总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此时也不例外。
见這副情况,君沐连忙上前,打着哈哈道。
“原来是紫烟姑娘和绿璃姑娘啊!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怎么有空都回来了。”
绿璃温柔一笑,“收到主人的传来的消息,就立即赶回来了。”
听着别人聊着家常,江九思站在一旁,低头摸摸鼻子。看来這些女子和她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任务差不多,都是去京都各种茶馆酒肆中作为暗线。
玄罗似乎是才看到她一样,淡淡說了句。
“你来了。”
江九思沒有回答玄罗的话,因为她此时目光看向了地上那具被白布盖上的尸体。
白布表面已经被血浸透,白白红红的一片,十分惹人眼球,其实方才江九思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只是她沒有开口說什么,一直很安静。
对于江九思突然有的验尸之才,玄罗還是知晓其中一二的,他看了看江九思。
“你,来瞧瞧。”
玄罗之前也让人看過尸体,包括君沐,只是尸体表面的皮被活活剥下,整個人体已经血糊不清,根本查看不出来死因。
因此他才召集所有人来,查出昨夜的出巡记录,只是终究一无所获。
在他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死了人,死状還如此凄惨,相信一直骄傲如他,是绝对沉不住這口气的。
江九思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她只是上前一步。
正在她踏出那一步的时候,身后君沐开口了。
“你要干什么?”
君沐并不知道江九思会验尸,他对于玄罗让江九思查验尸体很是意外,对于江九思,君沐觉得這個小丫头還是挺和自己口味,他一身追求医术,身边沒有朋友,玄罗是其外,他好不容易碰到了知己,可不想就這样成为玄罗的小白鼠,任由挥霍。
江九思转头,回以君沐一笑,“沒事,我只是看看尸体而已。”
看着江九思淡定从容的样子,君沐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面上還有些担心的神情。
而一旁的紫烟眼中却骤寒,为什么主人每次遇到什么事第一個都是想到的江九思。
以前是這样。现在也是,之前還以为江九思失踪了,却不想她又回来了。
江九思忽视旁人传递過来的异样眼光,自顾自的走到了尸体旁。
虽然尸体被白布盖着,可是江九思還是可以大概看出個尸体的雏形。
在江九思走近尸体时,玄罗就朝着他身旁的赤凛打了一個手势。
赤凛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挥手,聚集在溪边的黑衣侍卫们都纷纷倒退,让出了一块空地。
而另一旁的江九思撑着下颚,似乎在思考什么問題,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玄罗。
“你们发现的人皮呢?”
她就說哪裡不对,原来是沒有见過所谓的人皮。之前是听說挂在了树叉上,结果她观察了四周,都沒有看到有人皮。
玄罗沒有說话,似无意间抬头一望。
此时日头正冒出山巅,一抹亮光照来,将男子身影笼罩,也笼罩住了旁边那棵桃树最高枝头的那片随风轻摆着的不明物。
江九思眯眼,心中一动,原来,在哪裡啊。
不過,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這棵桃树高枝上的人皮只有巴掌大的一片,那其余的呢?
她又转头。环视四周一圈。
原来,不仅是這棵树上挂有,几乎周围的每棵树上都有。她之前找的时候只要以为人皮是整整的一张,现在看来,结果凶手是分成了数片。
江九思垂目,目光移到地上被白布的盖着的尸体。
揭开白布的一刻,君沐出声打断她。
“你,不怕嗎?”
江九思抬眸,皱眉道。
“我为何要怕。”
君沐撇撇嘴,想不到這丫头還挺胆儿大的。
语罢后,江九思继续手中动作,看到尸体的第一刻,她瞳孔忽地变大。
残忍。实在是太残忍了。
尸身表面的皮肤基本全部都被剥下,只留血糊糊的一片,特别是脸部,五官整体扭曲变形,鼻头的肉明显被削掉了一坨,应该是昨夜凶手动手为了更容易剥皮才如此。
那凶手還真是阴狠啊,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
在江九思到来之前,站在這裡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见過尸身的模样,因此他们此时再见,都沒有什么大的反应。
沒有外层皮肤,无法查验尸僵程度,不過江九思也還有其余的法子。
她抽出自己腰间的手套,手套之前随她掉落水中。原本白净的手套,此时已是黝黄一片,不過還是可以将就一用。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江九思戴上了手套,摸向了尸体的四肢,查看僵硬程度。
桃林很静,静得只留着女子的婉转之音。
“初断,死者男性,死亡時間应该在三個时辰左右。”說完,她抬头看了看天上霞光,又道,“现在是卯时,人应该是昨夜寅时左右死亡的。”
君沐听完她這一通话,眼睛瞪得极大!尸体同体成血糊状态,不见五官,不知其身份,她怎么就如此笃定說尸体的死亡時間。
此时面露诧异的不止君沐一人。
站在玄罗旁边的紫烟前进一步,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這尸体气味实在难闻,她掩了掩口鼻道。
“你可别再這裡胡诌!你哪裡会懂验尸之道!”說完紫烟又看向沉默不语的玄罗。
“主人,别听她的!她在胡說呢!”
玄罗斜一眼一旁喋喋不休的紫烟,冷笑。
“那……听谁的。”
紫烟从玄罗這句话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外,好像她的挑衅在他的眼中就如跳梁小丑般,她撇撇嘴,退到了原位。
绿璃微笑抚過她的手,给她一個安心的笑,“主人正在气头上,我們還是别多說话为好。”
這边的事情自然沒有影响到江九思,她看了眼提出疑问的君沐,对于君沐的印象,江九思觉得還是不错,因此乐意为他解释。
她扬唇一笑,“一般要想知晓尸体的死亡時間的办法有许多种,查看皮肤表面的尸斑,或者是尸僵是最为常用的一种,可是這具尸体身上并沒有皮肤,這种办法只好作罢。那還有另外一种,就是查看尸体四肢肌肉的僵硬程度。”
看了着君沐明显沒有听懂的模样,江九思继续道。
“人死亡后出现的第一個尸体现象就是肌肉松弛,法医学上讲,肌肉松弛又称之为肌肉缓慢。躯体死亡后,肌张力消失,肢体变软,呈迟缓状态瞳孔散大、眼微睁、面部松弛、各肢体关节易屈曲、括约肌松弛可导致大小便失禁、精液外溢等。”
說到這,江九思又翻了翻尸身的眼皮,的确有明显的瞳孔散发现象。
君沐此时的表情极为震惊,虽然江九思說的這些他简直是闻所未闻,可以字字句句似乎都有道理,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過他還有点不明白,“肌肉松弛和尸体死亡時間有什么关系?”
江九思笑笑,“人死后,肌肉会松弛。可以這段時間并不会维持太久,一般在一個时辰左右,随后尸体表面便会出现尸斑,尸僵等迹象。然原本松弛的四肢也会慢慢变硬。”
被江九思這么一說,君沐脑中尤如云开月明!
他眸中铮亮!
“那就是說尸体此时已然呈现僵硬现象,只是有些地方的肌肉還余有松弛状态!所以死亡時間才是在昨夜的寅时!”
江九思挑眉看着此时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君沐,十分赞赏的点点头。
她不得不承认,君沐是個医学奇才,自己只是微微一提,而他已经能猜测出原因所在。
看着江九思点头,君沐此时心情十分愉悦,他觉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一個旷世奇事般,還得意的朝着玄罗挑挑眉角。
玄罗沒有理君沐。而是又看向了江九思。
“死因呢。”
突然冒出来這么阴森的一道声音,差点把江九思吓個半死。
君沐也凑過来,“对啊,小九儿!死因呢?快快!告诉我!”
被這句小九儿叫得浑身发麻,江九思赶紧离开這两人五步开外。
“死因我還沒有看出来,待我再细致观察半晌。”
這时忽然传来一声讥笑,紫烟冷着脸,“我看是你江郎才尽了吧,出去了几年,学了点小伎俩就回来卖弄,哼。”
“你住口!”
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君沐,他走到紫烟面前。低眸看着她,眼中带着的皆是鄙夷。
之前他对紫烟和颜悦色是看在玄罗的面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就在方才,他已经将江九思当成心中的偶像来看,有人在這嘲讽他的偶像,他君沐第一個不同意!
江九思還有些怔,沒想到君沐会出来帮他說话,其实对于像紫烟這些人的嘲讽一词,她从前世到今生,听了无数。早已习惯,或者說是麻木,对于這些话。她觉得不用理就好。
绿璃看了眼不置一词的玄罗,赶紧上前拉回紫烟。
“好了,别說了。”
君沐砖头看向江九思,“别在意,紫烟她就是那样子。”
江九思笑笑,丝毫沒有在意。
她又俯下身,仔细观察身体表面,沒有皮肤,很难从表面看出死因为何,只有仔细观察。
很快,她就发现死者胸口有些异常。
开始只是发现了一些深红的小点,因为那些小点隐在血糊的尸体表面,很难发现。
此时发现了。江九思尤为在意,在她发现小红点后,又陆续发现了其余的几個。
整体看下来,胸口的红点数量在五個左右。都是遍布在心口正中的位置。
有個念头从江九思心中生起,她看向君沐,指着這些红点。
“你来看看這個。”
君沐狐疑一瞧,面色還有些怔忡。
半晌后,他的眼中忽地浮现金光!
“你是說,這就是死因?”
江九思微笑颔首,“虽然不太明显,可還是被我发现了,這伤口很细微,不過我现在可以猜测這种红点造成的原因应该是被针孔状的凶器所袭击。射入心脏所致。”
君沐点了点,他也觉得江九思說得有些道理,不過他還有些疑惑,“为什么凶手会用這种方法杀人,還要在人将死之际生生把他剥了皮。”
君沐所提出的問題也是江九思不明白的地方,虽然现在已经大概查出凶手的死亡時間和死因,可是……凶手的目的呢?杀人动力呢?
江九思转头看向了玄罗,从方才到现在,男子一直站在旁侧,不发一词,似乎一直置身事外。
“這個人应该是你的手下吧。”
玄罗轻轻点头,“嗯。”
他要的不仅仅是死因结果,而且凶手的身份。所以对于方才君沐和江九思的谈论,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在一玄罗身后站立的赤凛突然开口,可以看出来他的神色及其忧伤,可能這個死者是他认识的人吧。
“這人叫小六,是我手下的侍卫,昨夜随着三队的人出来夜巡,晚上就沒有回去,本以为是偷懒在外面睡觉,结果早上就在這裡发现他的尸体。”
江九思挑眉,“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小六。”
赤凛立即回道。
“凡事我手下的人,我都极为熟识,少了谁我一眼就能看出。”
江九思收敛了眸中神色,“虽然知道了死因。也知道了凶器大致形状,只是還不知道凶手的杀人目的。”她话锋一转,又问道,“小六平日裡与谁结仇沒有?”
這一次开口的是玄罗。
“结仇,呵呵。”
听他這口气,就知道他话中意思,這裡的人基本都听命于他,每個人都跟木头人一样,還结仇,這种事一般都不会存在。
這时,另一道女子声音传来,竟然是绿璃。
绿璃眉头皱起,似乎像是思考了许久。
“能在巡逻守卫的眼皮底下叫走人,凶手应该和小六很熟悉,不然为什么现场沒有打斗痕迹。”
绿璃的這话倒是說到了点子上,江九思之前都忽略了這点。
君沐眼前一亮,对着绿璃眨眨眼,“绿璃姐姐,厉害哦。”
绿璃低头娇羞一笑,适时的退到了玄罗身后,不再多說一句。
江九思都不得不承认,這個绿璃的确聪明,不会像紫烟那样意气用事,她十分了解玄罗,知道自己多說了会招惹玄罗的不喜,是個很有智慧的女子。
随即江九思也点头,她走到摆放尸体的位置,地上還有的泥土表面有着一层暗黑色,比旁边的泥土颜色深,這是因为這裡的泥土被大量鲜血浸沒,颜色当然会变。
换句话說,這裡的泥土颜色表现出了,此处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无疑。
“嗯,绿璃姑娘說得很正确,由地上的血迹来看,此处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而周围沒有打斗痕迹,唯一的說法就是熟人作案。”
君沐也点头表示他也同意。
而玄罗周身的气息却是瞬间冷凝,熟人作案,意味着什么,自己的地盘八九不离十存在着奸细!
他勃然大怒道!
“查出是谁,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正在這时,一個黑衣侍卫踌躇上前,在赤凛耳边說了些什么,赤凛眼中厉色一闪,眸光在江九思处搜寻了片刻,然后收回。
他走到怒火冲天的玄罗面前,拱手道。
“主人。”
玄罗冷冷看着他,“說。”
赤凛犹豫片刻,终究還是开口道。
“昨夜,有人看到桃林溪边有人影。”
玄罗皱着眉头,“是谁?”
赤凛接着道。“据說是穿着……红衣的人。”
红衣……
一听到赤凛方才的第一句话时,江九思心中留微微一突,她立即冷笑,原来,是這样……
穿着红衣的人,在這裡除了江九思以外,還会有谁?
也正是赤凛說得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九思,包括玄罗。
江九思抬头与君沐对视一眼,无奈耸耸肩,君沐正想为此辩解一二,毕竟昨夜他见過江九思的。
可惜有人却先一步开口。
绿璃上前,似疑惑道。
“昨夜。我似乎看到君神医朝這溪边走来,可否见過九姑娘?”
君沐当即一点头,“见過!”
看到君沐那一点头,江九思心中想骂娘!這個君沐怎么那么蠢!
這时,绿璃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转头看向玄罗,“主人,你看……”
玄罗紧盯着江九思,用着质问的语气道。
“是你杀的?”
可笑!江九思此时觉得這件事荒唐至极,她验尸這么多年,从未见過有人把凶手的矛头指向自己,多么地讽刺!
江九思此时此刻只觉得周身寒凉至极,可是她也终究明白昨夜有人约她去溪边的用意。包括君沐。
君沐只是背后那人的一個棋子,为得就是作为人证来证明江九思昨夜的确去過溪边。就算君沐极力为江九思袒护,可他终究不知道江九思离开桃林后是否又回来沒有。
此时江九思只觉得浑身颤栗,是谁!要设這個局!置她于死地!
君沐也感觉到了此时现场的气氛特为微妙,他還好說些什么,却听紫烟开口。
“瞧她那样,就知道已是心虚了,尸体上的伤口可是她自己发现的,說和针孔一般大。在這,会用银针作为杀人利器的人,除了九姑娘,恐怕找不出第二個吧。”
紫烟的這句话可谓是火上浇油!本来玄罗還有三分疑虑,毕竟江九思沒有理由杀人。她是玄罗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可是這個由他带回来的人却有着杀人的嫌疑。
现场這么多人,索他有一丝包庇,那這些属下只觉得這個主人视他们的命如草芥,以后发生什么也根本不会为他拼命出头。這不是玄罗想看到的,他心中的大业少不了人力。
仅仅为了包庇江九思而让他失去了人心,那還真是得不偿失。
今日,无论凶手是不是江九思,他都会做出個样子。
果然,玄罗当即一声厉喝!
“把她给我抓起来!悬吊在崖上!”
听到玄的這一命令后,所有人都惊住!在這裡,除了江九思以外,都知道悬吊于崖上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用一根绳子将你悬在崖顶。任由你风吹日晒,几乎沒有活下来的人,死的人要么是被日头晒成了干尸,要么是山林中的秃鹫出来叼人肉。
就连一旁的紫烟也十分震惊玄罗会做出這样的惩罚,這可比死還凄惨。
整件事情扭转得太快,君沐想上前为江九思說两句,可却被江九思拦住。
君沐砖头,眼中都是急切之色。
她却冷冷道,“沒事的。”
君沐却是更急了,他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悬吊在崖上意味着什么嗎?”
江九思冷笑摇头,不知又如何!她敢笃定!玄罗不会轻易就這样杀了她。
玄罗见无人动手,又响起了他那阴鸷的声线。
“還不快将她带走!”
赤凛一颔首,“是!”他大手一挥,立即有几個黑衣侍卫上前,押着江九思。
君沐想阻止,却被江九思用眼神拦下。
她的目光掠過在场的每個人,眼中都是讥笑,這裡几乎每個人都是面无表情,她看着那個叫绿璃的女子,呵呵,這個女人可真厉害啊。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君沐着急的面容上,可能现在,唯一担忧她的人就只有君沐了。
江九思嘴唇蠕动,只說了两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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