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片瓜
不同于之前看潼地军的感觉,京卫的萧瑟战意几乎能凝为实质。不管其中有多少武器军备的加成,乍看起来确实非常能够唬人。
京卫长或许也带着给苏宝珠下马威的意思,带她去了台上,看五万人的军演。
其实做的也简单,持刀演阵,射箭标靶。甚至不是五万個人一起,而是分批进行。
但一個简单的动作,几千個人一起做,就已经足够震撼。
苏宝珠看着,全程不发一言,只颔首罢了。
京卫长见着就认为苏宝珠是内心被震慑,只能强做镇定,不免得意昂头,看向苏宝珠年轻的面庞,更有些轻视。
“苏大人会纵马弯弓,正中红心嗎?”
苏宝珠笑了笑,坦然:“不会。”
這并不是让京卫长意外的回答。即使苏宝珠是苏家人。
苏家之前都是往武勋世家的路子走,和武将的关系都不坏,甚至有不少武将听說苏家百年事迹,愿意追随。
尤其是苏老大人,他之前平定西南的战绩赫赫记于史书中,令不少有志之士闻之昂扬。
這样的老将军,說苏宝珠去潼地的功绩只是侥幸,說苏宝珠危在旦夕,必须要结婚用以寻求庇护。
就算自家人說自家人会自谦三分,但也還有七分可信。
他毕竟敬仰苏家,不论是老侯爷還是世子大人,都战功昭彰,他沒必要对苏宝珠不敬。
他甚至会对苏宝珠恭敬对待,适当吓唬后,就像明珠一样供着,不让她磕着碰着,陪她镀過這层金,安安稳稳度過這段困难時間,就好。
然而苏宝珠看完所有的演习后,并沒有对這场演出做出任何评价,只看着京卫长,道:“這次北狄入侵,安平公主殿下前去迎敌,而守住京城,让公主殿下无后顾之忧,這便是我們要做到的事。”
京卫长听着不置可否,甚至有些不爽,敢情他让手下辛辛苦苦排出的演习都要为了“当官气度”而不放在眼裡了?
——就算是苏家人也不能這样啊!
苏宝珠毫不在意地笑道:“我不懂打仗,也不懂带兵,所以,一切事项都還是京卫长做主。我只是会记得你们在其中的表现,等公主殿下回来,如实告知。”
京卫长有些讶然,苏姑娘把自己的位子从总领降格为监军,又抬出安平公主,也不叫人看轻了,能让人好好供着。
不错啊,可以說是互相之间心有灵犀了。
京卫长很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乱指挥的监军多了,上一個教训就在這两個月,要潼地军绕开粮田因此遇伏的刘公公還在生死不知的状态呢。
底下的将领却有些撇嘴,好好的镀什么金?不是自己的功劳,揽来做什么用?
“不過,在此之前,”苏宝珠毫不在意他们的心态,反正她地位在這,他们总能让她慢悠悠地把话题切到正题上去,“先带几個人出来。”
京卫长一愣,问道:“谁?”
苏宝珠遥遥指了一下:“管第二排第一個的百夫长,管第三排第五個的百夫长,還有管第十一排第十一個的千夫长。让他们出来。”
京卫长有些不解,不過還是让人查他们的名册,把苏宝珠要的人叫出来。
苏宝珠再一次开口:“還有我刚才說的那三個人,也一起出来吧。”
京卫长眉心一跳,深呼吸一口气。他第一反应是斥责苏宝珠胡闹,但潜意识让他沒有开口。
出来的人一共六個,京卫长让他们挨個介绍了一遍自己。就等苏宝珠发话。
苏宝珠笑道:“齐大人,這六個人,前三個人当罚,后三個人当赏。如何赏罚,麻烦您
這两日内给個章程。”
话语一出,齐大人——京卫长有些惊愕。而前面点出的三個人,一個人在状态外,一個人扑腾一声跪下,還有一個人,罕然厉色,拔出刀,就要朝苏宝珠劈来!
苏宝珠早有准备,拿出[每日限定一刻钟的武林高手]sp卡,一记飞踢,那個意图刺杀的直接被踢飞到队伍中。
一瞬间台下有些纷乱。京卫长看着苏宝珠利落的动作,也一瞬有些哑火。
苏宝珠道:“钱康盛,他之前在安城为将的时候,经常有带着他的手下在城郊列兵享乐,敛财谋私。到了京城后,有所收敛,但前前后后還是积累了一仓库的财物——齐大人,具体的你去查吧?”
京卫长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懂苏宝珠那句“一切事项都還是京卫长做主”是什么意思了。
找出問題本来就不容易,处理這些人,還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更是能让人头大。
“至于我点出来的另外三個人,”苏宝珠的笑意落到了实处,“之前有功未赏,有赏被吞,他们都是尽心尽力为大燕奉献热血的人,也麻烦齐大人应赏则赏,不让他们的心意空废。”
京卫长沒话說了,他觉得丢人。他還想给苏大人下马威呢,结果呢?他管的人裡头出了問題,還要苏大人点出来。還险些害苏大人遭遇不测。
苏大人是怎么发现的?京卫长不敢想了,他现在完全相信苏大人在潼地的实绩,只敢诺诺应是。
苏宝珠:【可惜,夏菡被安平公主借去写令旨了,不然让她帮我骂。】
系统:【宿主已经很强悍了……毕竟安平公主在你的帮助下,把清楚的五万個人点走,剩下的五万人,相比之下都有点毛病,现在又不方便清查,這样子震慑他们,很够了。骂太狠,說不定反而适得其反。】
苏宝珠:【哎是,给他们一個将功赎罪的机会。】
苏宝珠和系统說着,就朝京卫长又露出一個笑。
京卫长连忙低下了头。
之后,一段時間的波澜不惊。
苏宝珠终究只是抽卡,還要多认认脸,這段時間更多住在周家庄子裡,周家庄子离京卫所近一些。
周家庄子最近已经忙疯了,洗羊毛的方法一出,大家都要陷入一种狂喜之中。
羊毛价贱,而布匹价贵。羊毛织出的布匹,那不是能赚很多!
尤其安平公主還照顾了一下,以市场价稍低一点的价格适当购买布匹,供将士過冬。
只是试一试,具体如何,要等将士的反饋结果。
苏宝珠沒能遇见安如兰,因为安如兰被拎去学习去了,按周雯鹊的话說,這么机灵的人,多学点算学和文字,有好处。
苏宝珠在庄子多,因此并不关心京城裡苏祖父還在卖力给她相看对象。不仅相看,苏祖父還把苏承泽骂了一顿,问之前苏宝珠相看的都是什么玩意。
儿子不好和父亲顶罪,但苏承泽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至少比二婚的丞相儿子好吧?
苏祖父怒,又排出几個备选。
周雯鹊给苏承泽递纸條,就說是苏宝珠查出来的。
苏承泽看着完全是自己媳妇的字迹,麻木地一個個念:這個婆婆苛责媳妇一定要生男孩子,這個小姑子常骂她的嫂子配不上自己家不好相与,這一家放利子钱金玉在外败絮其中,這一家姨娘都怀孕了完全不行。
苏祖父气得怒道:“她竟如此挑剔?!”
苏承泽小心說道:“宝儿大才,去京卫所五天,京卫所已人人服她。并非寻常人,不可寻常婚嫁。”
苏祖父深呼吸好几口气,终于定下心神。他心下是听了,但全身上下就嘴硬,于是冷哼一声:“但女子终究是要成亲的。此阴阳伦
理之道,不可颠倒!现在看,地位什么的在其次,倒是和郦家說一声,她之前和郦家的那小公子有些情谊,可以问问。”
苏承泽:“……”
苏祖父一瞪眼:“怎么?”
苏承泽老实而诚恳地說:“宝儿或许原本不反对,但祖父去提,大抵就要反对了。”
苏祖父:“……”
他竟无法反驳!
苏祖父越想越气,脸都要红了,苏承泽见着,连忙道:“父亲不必担忧。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父亲只安心過年,来年接着出去游山玩水,或者在苏府养老,都随父亲心意。”
苏祖父:“……”
他這個儿子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滑溜调调,彻底不能要了!
苏祖父:“行,就算宝儿之后养一百個面首,我也不管了!”
看着苏承泽一瞬间愣怔的神情,苏祖父冷笑一声。
可下一秒——
苏承泽诚恳道:“說真的,就算她真养了一百個面首,我也管不了。”
苏祖父的后槽牙开始咯咯地响,半晌大吼一声:“来人!速效救心丸!”
苏宝珠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抱有如此厚望,她大概会爆笑出声,以为笑谈。
但她现在完全笑不出来。
京卫所有她独有的隔间,作为她的书房用。房屋外有梅树掩映。
她平日在京卫所溜达一圈后,会来這裡休息一下,之后收拾收拾回周家别院。
但她這一次到了房间后,沒多久,春华就神情复杂地带着一個人进来。
這個人苏宝珠還记得,是被她夸過的三個人之一。是個英姿勃发的小将。
但他现在月白儒袍覆身,一进门,俯身跪下。
“某多谢苏大人厚爱,今冤已得报,晋为十夫长,未来前程坦荡。苏大人如此恩德,某五感铭心,无以为报,只能任苏大人驱使。”
随着這個人的动作,胸前的襟口松散敞开,能看到随着呼吸绷紧起伏的蜜色肌肤。他的目光也有些粘稠,带着丝。
话是正常的,但這個姿态有些不对劲。
吓得苏宝珠下意识就抽了张卡。
好家伙,真的是来自荐枕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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