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月底,类似爱情(结束,5600字)
心想這臭小子倒是個缺心眼的。
……
夜裡睡觉的时候,言琛缩在被子裡,紧紧地抱着子衿,问道:“子衿……那個坏叔叔……他是不是……想当我的……爸爸?”
子衿一愣,柔声问道:“言琛怎么会這么问呢?”
言琛說:“学校,有小朋友,有点像。”
子衿明白了,幼儿园有类似情况的小朋友,言琛虽然不爱說,但是该听懂的,该明白的還是听得明白的。
言琛沒得到回答,就拉了拉她的衣摆,再问了一次:“是不是?”
子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那……你喜歡那個叔叔嗎?”
言琛想了想:“不知道。”
“咦,怎么說?”
言琛眨了眨眼:“他……陪我玩,很好……但是抢子衿,就不好……”
子衿笑着在他额头亲了下:“乖了,好好睡吧。”
…………
言琛的生日在三月初。
他生日這天,程晏和言禾都来了,看见封迟渊也在,而且言琛与他似乎颇为亲密,都有点惊讶。
言禾心想,這动作也忒快了,上次来的时候還沒有這么熟呢……
程晏心想,封迟渊也算是個人才,居然這么快能把言琛搞定……還是說,這做医生的就是不一样?
言琛看了看程晏和言禾,喊了声:“程晏,言禾。”
這孩子向来习惯只喊人的名字,但是這般主动的喊人,還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言禾凑到言琛身边,說:“阿琛,你再喊一次……”
封迟渊见言禾過来,便让开了些。
子衿在厨房做晚饭,封迟渊让开了位子,就打算去厨房跟子衿一起。
封迟渊刚要起身,程晏就坐到了他身边来,问道:“怎么办到的?”
封迟渊便又坐了回去,知道程晏說的事言琛的事,封迟渊笑笑:“很简单啊,脸皮厚一点就好了。”
程晏:“……”
封迟渊起身:“我去厨房看看子衿。”
……
子衿正在准备烤蛋糕,言琛对市面上卖的蛋糕其中的一种材料過敏,然而大多是蛋糕店都会用那個材料,所以她向来是自己做蛋糕来给言琛吃。
封迟渊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子衿涂抹奶油。
“子衿……”他轻声开口。
子衿“嗯”了一声,回头看他:“怎么了?”
封迟渊轻轻摇头:“沒什么,我就是喊你一声而已。”
子衿错愕,随即翻了個白眼,转头继续做蛋糕。
…………
封迟渊和言琛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子衿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言琛并不反感封迟渊的亲近,而且言琛的状况有明显的好转,至少,他主动說话的次数多了。
子衿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前几年对言琛的做法是不是有点問題?
……
言琛的幼儿园的家长会要开了,幼儿园的孩子都是父母一起去的,前两年子衿不想言琛因为家长会的原因而觉得自己不同,所以一直是程晏和她一起去的,這次……子衿看向毛遂自荐的封迟渊,有点为难,
封迟渊看到了言琛幼儿园发的家长会通知单,于是眉眼亮晶晶的看着子衿。
子衿的确是我为难……她在想,因为言琛本身的特殊,幼儿园的老师和一些家长都是知道他的,還有就是說句自夸的,程晏和她,還有言琛长得都挺好的……所以幼儿园老师和好些小朋友的家长都对他们有印象,上次家长会人家還主动打招呼来着,這次要是换了人……别人问起来多尴尬啊……
封迟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這样犹豫的态度,让他有点难過。
封迟渊觉得不能寄希望于子衿同意,所以干脆凑到了言琛身边,问道:“言琛……叔叔和妈妈一起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好不好?”
言琛還是颇有良心的记得程晏的,微微皱起小眉头:“那……程晏怎么办……”
封迟渊毫无压力的哄骗:“程晏忙,沒時間,他要工作。”
子衿站在一边看着封迟渊编,呵呵一笑,去了厨房。
其实就厨房的事的话,封迟渊是帮過子衿的,但是言琛不吃他做的,虽然无奈,但是也只有把厨房的事拜托给子衿了。
此刻子衿去了厨房,封迟渊就继续厚脸皮的哄着言琛。
言琛想了想,点了头:“那你去。”
封迟渊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
言琛躲了躲,他不喜歡封迟渊摸他的头。
“你……为什么不忙?”言琛问他。
封迟渊一顿,說:“我现在是在医院挂号的院长,所以我不忙。”来渝城之前,他就沒打算回去了,他想清楚了,這次哪怕是子衿愿意跟着他回京都,他也不回去了。京都是個伤心地,不似渝城,仅有的回忆虽然不多,但至少都是好的。
他本来的打算是要辞职的,反正以他的资历,在哪儿都不愁個工作……再說個沒斗志的說法,反正他现如今存款充足,就算他不工作了,子衿也不工作,他们也不会因为钱的事而在未来有什么顾忌。
可是医院方面却再三挽留,不說其他,封迟渊本来就专业過硬,加上這几年寄情工作,有了不少钻研成果,现如今封迟渊這三個字在医学界也是有极高的名气的,有這么個院长,哪怕是挂名的,那也能为央院增加些底气。
毕竟是工作了這么多年的地方,封迟渊還是会有不舍,最终答应了作为荣誉院长在央院挂名,如果有什么大型活动需要他的出面,他也是可以回到京都参加的。
他如今,更想多花点時間陪在子衿身边。
也因此,他要离开京都的时候封家的人才会那么激烈的反应。
……
不過言琛不懂什么叫“医院挂号的院长”,但他還是听得懂“医院”两個字,一本正经的說道:“医院,不是好地方。”
封迟渊又揉了揉他的头,說:“对啊,医院不是好地方,所以言琛要把身体养好,不去医院啊……”
……
得了孩子的首肯,封迟渊又凑到了子衿身边,說:“言琛同意了。”
“哦。”子衿撩了撩耳边的发:“他同意了,那你就去吧。”
封迟渊轻笑。
過了一会儿,子衿问道:“我刚刚听你和言琛說,你现在在医院做一個名誉上的院长?”
封迟渊点点头。
子衿說:“你這是不打算回去了?”
封迟渊還是点头:“你和孩子都在這裡……而且本来,我們最开始的时候說的就是,我們在渝城定居的……京都家裡,也不缺我一個。”
是啊,六年前,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在渝城望江苑,封迟渊說過的,以后他们可以在渝城定居,逢年過节的时候偶尔回回京都就好了……不過后来,因为封家的事,子衿毫不犹豫的跟着封迟渊回了京都。如今兜兜转转,想法又回到了最开始。
子衿沉默了会儿,才說:“随你便。”
封迟渊便笑了。
子衿现如今,已经沒有在京都的时候那么排斥他了。
是個好兆头。
…………
言琛家长会那天,子衿請了半天的假去参加。
家长会在夏天,她到幼儿园的时候就看见封迟渊牵着言琛站在幼儿园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公交站点。
倒是好玩,子衿不禁莞尔。
“子衿!”言琛喊道。
封迟渊看過去,也笑着对子衿說:“你来啦……”
子衿笑了笑,上前去要牵言琛的手,言琛微微一偏,把左手交到子衿的手心裡。這样一来,封迟渊就牵着言琛的右手,两人各牵一边。
子衿一懵,言琛如今和封迟渊已经這么好了嗎?。
封迟渊笑。
他心想,這臭小子還是挺有小心思的。
言琛虽然有自闭症,但之前一直以来的治疗還是有用的,表面上和平常的小孩子也沒什么区别,就是话少了一点而已。加上那张脸很有欺骗性,所以同年纪的小朋友都挺爱跟他玩的,老师和其他的家长也颇为怜惜的样子,总的来說,言琛在幼儿园過得算得上是如鱼得水了。
刚刚他们站在這儿等的时候,就有幼儿园的小朋友被爸爸妈妈牵着過来跟言琛打招呼。
那個小女孩问:“言琛,這個叔叔是谁啊,你妈妈和舅舅呢?”
言琛看了看封迟渊,說:“叔叔。”
那個小女孩似乎是沒想到言琛会回答自己,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随即受宠若惊的往他身边凑:“言琛,你记得我的名字嗎?”
言琛還是不习惯靠得太近,往后退了一步。小女孩還是笑嘻嘻的,知道言琛不喜歡跟人太近,還主动的退了一步,又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言琛想了想:“璐璐……”
小女孩一脸兴奋的抱住自己妈妈的腿:“妈妈妈妈,言琛知道我的名字哎。”
璐璐妈妈和爸爸都很无奈的笑了笑,跟封迟渊打了招呼,又跟言琛說了再见,然后才走了。
……
看着那一对对父母一起牵着自己的孩子走进幼儿园的样子,言琛咬了咬唇。他以前沒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突然有点羡慕了。
封迟渊发现他一直看着别人家的父母,猜到他的心思,于是摸了摸他的头,說:“等会儿子衿来了,你也可以啊。”
当时言琛沒回答,不過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如今子衿来了,他也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了。
子衿不知道言琛的想法,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說:“走吧。”
幼儿园的家长会,其实也就是小朋友和家长的互动罢了。例如两人三足,吹乒乓球等等。言琛不大会吹乒乓球,被子衿撺掇着上场,吹了好一阵都沒個动静,最后一口气吹得太厉害,杯子裡的水就吹起来溅到了嘴唇边。
子衿忍俊不禁,周围的家长和小朋友也笑起来,言琛跺跺脚,跑到封迟渊后面躲着。
……
当夜裡,言琛缩在子衿怀裡,說:“我今天……很开心。”
子衿摸了摸他的脑袋,浅浅一笑,說:“开心就好……”
如此這般,又過了一周,子衿接到余倩的电话,邀請她参加孩子的满月酒。
余倩在二月二十八這天生下了一個女儿,沒能如她所愿的在二月二十九,還让余倩好生郁闷了一番。
時間過得真快,這么快就要办满月酒了。
收到消息,子衿就跟言琛商量了要离开一天,早上去,下午就回。言琛当天去上学,其实也沒什么影响,所以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還是点头同意了。
子衿便到隔壁去找封迟渊。
封迟渊刚从浴室出来,看见子衿难得主动的来找自己,有点受宠若惊:“子衿,有什么事嗎?”
子衿說:“我打算去一趟京都,余倩的女儿办满月酒,我要去参加,后天早上走,下午回来,想让你帮忙照看一下言琛。”
封迟渊一顿,随即小心翼翼的问:“真的?”
子衿白他一眼:“难不成還有假的?”
“不是……”封迟渊突兀的伸手抓住子衿的胳膊:“子衿,你……不怪我了?”
之前是他死缠烂打的出现在子衿和言琛的生活中,子衿从最开始的厌烦和抗拒,到后面的破罐子破摔的听之任之,都只是他主动而已,子衿并沒有什么反应。
可如今,她主动的让他融入他们的生活……那意味,就不一样了。
子衿动了动胳膊,說:“你這么激动干什么,掐疼我了。”
封迟渊赶紧松了松,還是抓着她的胳膊,问道:“你真的不怪我了?”
子衿撇了撇嘴:“我本来就沒怪你。”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啊,先不說他不知道,就算……就算她和梅嘉宁的婚约是他首肯了的,那她也沒那個资格去怪他,本来当时他们就是分手后了的状态啊……何况,他還不知道。
他也是受害者不是嗎?
六年了,六年裡他也不好過,如今他這般伏低做小的讨好,让她看着格外心酸。
本来他也沒错啊……
猝不及防间,封迟渊抱住了子衿,那么紧那么用力……好像是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子衿呛了两声:“你放开我。”
“哦……哦。”封迟渊有些傻的挠了挠头,說:“那……我們算是和好了吧?”
子衿“切”了一声,說:“话我给你带到了啊,你到时候别忘了言琛。”說完,子衿就要离开。
封迟渊拉住她,子衿顿住,回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還有事?”
封迟渊点点头,說:“我想……那天跟你一起回京都去,原先過来得急,還有些事沒善后,有些东西也沒带過来。言琛這边的话,那天他還要去学校,在学校裡有赵阿姨呃老师,沒我什么事,下午的时候我們早一点回来就好了……可以嗎?”
子衿眨了眨眼,问:“你真打算在渝城不走了?”
封迟渊說:“不走了,你和孩子都在這儿,我走哪儿去?”
子衿眼角蓦地有些泛酸,偏過头去,說:“你自己考虑好就成。”
封迟渊笑着說:“那你是同意我那天和你一起去京都了?”
子衿点了点头,又咕囔着說:“你要去,我還拦得住你不成……”
說完了,子衿又要走了,封迟渊却還是拉着她不肯让她走。
子衿微微蹙眉:“干嘛?言琛還在家裡等我呢。”
封迟渊舔了舔嘴角:“還有件事……”
子衿疑惑的看着他。
封迟渊低下头凑過来,轻声问:“子衿……我……可以亲你嗎?”
子衿错愕,下一刻他的吻就覆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他的手环着她的腰,把她带往自己這边,子衿猝不及防的靠近,不自知间,脸颊翩红。
…………
余倩女儿满月酒的這天,子衿和封迟渊一同回到京都。封迟渊去做他的善后,子衿去酒店参加余倩的女儿的满月酒。
孩子又白又胖,看上去格外讨喜。
“孩子起名字了嗎?”子衿逗着小娃娃,轻声问一边的余倩。
余倩如今刚出月子,面色红润,看得出来比之前還胖了一点。
“孩子的大名,家裡的长辈纠结得很,一下說這個好,一下又說那個好的,总定不下来,就先起了個小名叫着。這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身体好得很,干脆起了小名叫润润,圆润的润。”
子衿笑着,低头看孩子,柔声喊了几声“润润”。
……
吃過午宴,子衿跟余倩又說了会儿话,接到封迟渊的电话說来接她了,就跟余倩和润润說了再见,离开了满月酒的宴会厅。
封迟渊在马路对面等她,子衿笑着走到他身边,挽了他的胳膊,问道:“你吃午饭了嗎?”
封迟渊点点头,說:“吃了。我把东西打包了送到了机场以后,回了一趟老宅,在老宅吃的午饭……我們现在是去机场,還是再到处逛一会儿?”
子衿想了想:“去机场吧,也沒什么好逛的了,早点去机场吧,我好想言琛啊……”
封迟渊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好。”說着就要伸手打车。
子衿按下他的手,說:“我們先走一会儿吧,刚刚吃多了,当消食啦。”
“好。”封迟渊摸了摸她的头。
子衿冲他浅浅一笑。
……
走了一会儿,子衿突然开口說:“余倩的孩子叫润润,看上去很乖巧。”
封迟渊“嗯?”了一声,大概猜到了她想說什么。
子衿又說:“喂……你喜歡孩子嗎?”
封迟渊笑了笑,已经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說:“子衿,我們有孩子。”
子衿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的說:“可是,我不可能再给你一個孩子了。”医生說過,她伤了底子,怀孕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就算怀上了,自然流产的可能性也极大,基本上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封迟渊把她往自己怀裡带,顺便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說:“子衿,我說了,我們有孩子。言瑾和言瑜不在世上了,但是他们在我們的心裡。而且,我們還有言琛。你别多想。”
“嗯。”子衿也笑了笑,在他怀裡蹭了蹭。
…………
京都的三月底還是有点冷。
不過,渝城的三月底,很多花已经开始开了。
不是嗎?
……
他们就那样走在京都的步行道上,路過一家咖啡厅,裡面的音乐传出来。
等听清了歌词,子衿和封迟渊不禁相视一笑。
“我站在屋顶,
黄昏的光影,
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
微妙的反应,
忽然想起你,
這默契感觉像是一個谜。
……
我們两個人,
陌生又熟悉,
爱似乎来的很小心翼翼。
我想问问你,
是不是相信,
爱来了這种滋味很美丽。
……
最近我和你,
都有一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
那是爱并不是也许,
可不要忘记,你要相信你自己,
给我一些类似爱情的回应。
這個世界很无情谢谢你,
說一声,
爱你我很想听。
……”
一如多年前,渝城步行街,古老的cd店裡的歌声。
那是类似爱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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