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體味清新
一抖。
寒冰真氣灌注了長鞭，原本充滿韌勁的鞭子寸寸斷裂。
他現在每日勤修，真氣愈發深厚，比起與丁春秋交手時，運轉更加自如。
年輕護衛臉上一青，瞬間蒙了一層寒冰上去。
鞭子也抓不住了，渾身哆嗦。
“好熱，好熱！”
他嘴裏叫道，手忙腳亂地去脫身上的衣服。
“熱沙！”
他的同伴忙叫道，衝上來阻止他在公主面前做出失禮的行爲。
只見年輕護衛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哈哈大笑，只二十多秒，就停止了呼吸。
直到臨死，他臉上依然帶着賤兮兮的滿足的笑。
九兒喫驚地看着自己師父，沒想到進城一路上都十分和氣的師父，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
她自然是深恨吐蕃人的，畢竟自己的家鄉正在被吐蕃人蹂躪。
不過，她也知道，在這裏殺吐蕃人，怕是有大麻煩。
護衛們見眼前這個年輕漢人不好惹，紛紛拔出刀來，護着公主，只待一聲令下，就要把這漢人分屍。
那公主雖然也吃了一驚，卻沒有後退，朗聲道：“你是星宿派的人？”
鹿鳴淡淡地道：“星宿派？土雞瓦狗罷了。丁春秋只是我派棄徒，星宿派也從未我放在我眼裏。”
公主分開了護衛，道：“我欣賞有本事的人，閣下叫什麼名字，我是吐蕃金真公主，想請你到我府上做客。”
她畢竟不是漢人，說話做事都極爲直接，對死掉的護衛也並不在乎。
吐蕃此時流傳的佛教吸收了印度性力派的**，以及本土宗教苯教的殘暴，充滿了淫邪殘忍的色彩，這也影響到了吐蕃的貴族們。
比如，吐蕃的貴族僧侶們就很喜歡製作人皮唐卡。
製作時，先在人身體上紋繪唐卡，然後將人固定立在一個木樁上，在人的天靈蓋上鑽一個小孔，孔的四周用刀將皮與骨肉分開約兩公分，而後用水銀一點一點灌入皮肉之間的裂縫。
因爲水銀很重，所以會順着天靈蓋頭皮與骨肉之間割開的縫隙從上至下很快流遍全身。
這時，人皮就與全部肉身徹底分離了。
區區一條普通護衛的性命，在任何一個吐蕃貴族眼裏，都算不得什麼。
鹿鳴從鄭元昊處，已經知道此時的吐蕃，早已不復能逼得唐帝國都不得不送女子和親時的強大。
此時的吐蕃已分裂成大大小小的領主領地和寺廟屬地，互不統屬，青唐吐蕃贊普縱然有吐蕃王族血脈，但其實也只是一個比較大的領主罷了。
所以，面前這個公主，與大宋的公主，從地位、權力上完全不是一回事兒，也不能相提並論。
這也是他敢於悍然出手，斬斷她伸向九兒的爪子的其中一個原因。
吐蕃人可不是漢人，他們不講禮節，只看拳頭。
拳頭硬的，才能獲得尊重。
若是自己小心翼翼拒絕、解釋，後面麻煩更多。
他微微一笑：“鄙人鹿鳴，公主有請，我自然從命。”
金真公主笑得很開心，邀請鹿鳴與他騎馬並行，往西城而去。
至於死掉的護衛熱沙的屍體，自有下人們去處理。
路上，金真公主解釋道：“鹿先生，我手下的侍女，除了我吐蕃人，還有回鶻、党項人、契丹人，我一直在跟她們學習各族文字，我也有一個漢人侍女，會說吐蕃語，卻不識漢人文字，剛纔見了鹿先生徒兒，極有靈氣，十分心喜，才貿然出聲請先生割愛，得罪之處，先生莫怪。”
鹿鳴道：“我從東邊而來，吐蕃人正在肆虐大宋秦鳳路，到時候多少漢人女子，金真公主都唾手可得。”
金真公主顯然以爲鹿鳴是在嘲諷，不過從她的視線看過去，鹿鳴臉上並無異樣。
“先生誤會了，這次騷擾秦風路漢民的並非我父親的人馬，而是大酋心牟欽氈所爲。”
鹿鳴問道：“這心牟欽氈是何人？”
金真公主道：“心牟欽氈是我父親麾下最有勢力的領主之一，我父親也很倚重他，不過，這次心牟欽氈出兵之事，事先贊普並不知曉。”
鹿鳴對此大半是不信，不過也沒說什麼。
兩人走過東城，進入了西城，街上立刻變得空曠而乾淨起來。
空氣中少了馬牛駱駝糞便的味道，兩邊的牆壁都刷上了白漆，顯得分外潔淨，屋頂上的鎏金的裝飾物在陽光下灼灼生輝。
事實上，他離金真公主比較近，也沒有從金真公主身上聞到普通吐蕃牧民女子身上那股老壇醬菜的味道。
體味很清新，有淡淡的鮮花甜香味。
隊伍到了一處類似石砌城堡的巍峨建築面前停下。
門前有一隊帶甲護衛把守。
城堡佔地極大，外牆上繪着斑斕的宗教彩繪，高處屋檐的銅鈴，在颼颼勁風吹拂下，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叮噹聲響，。
顯然，這就是金真公主的府邸了。
還沒進去，左面大街上來了一隊人馬，爲首的是一個彪悍的吐蕃年輕男子。
他見了金真公主，臉上露出熱切的目光，並不下馬，只是在馬上施禮，顯得十分熟絡。
金真公主也客客氣氣的還禮，不過兩人使用的都是吐蕃語。
鹿鳴聽不懂。
男子瞥見金真公主一旁的鹿鳴，目露不悅，高聲用吐蕃語嘰裏咕嚕一頓。
鹿鳴只聽到其中有“漢蠻子”，顯然是在談及自己。
金真公主卻用漢語回答道：“阿蘇，這是我剛纔在東城認識的鹿先生，他是從大宋過來遊歷的武士，功夫十分高明，只一招，沒有接觸，就讓我手下一個護衛莫名其妙就死了，他跟星宿派丁春秋先生曾經是同門。”
金真公主使用漢語，顯然是要讓鹿鳴聽明白。
她又爲鹿鳴介紹道：“這是我吐蕃大酋鬼章之子阿蘇，他曾在密宗噶舉派高僧馬爾巴大師門下修行，也拜在星宿門下學過功夫，曾經生生將一頭老虎撕裂，是我吐蕃難得的少年英雄。”
阿蘇聽了金真公主的介紹，臉上十分得意。
看向鹿鳴時，臉色就有些不好了，也換成了生硬的漢語：“漢人大多都是軟弱的綿羊，又像狐狸一樣狡猾，公主心地善良，所以容易被你騙，我卻不會，你說是丁師傅的同門，有什麼本事，讓我見識見識。”
鹿鳴冷笑道：“丁春秋是我派的棄徒，他的本事，連我師父的半成都沒有學到，你若要比試，我應允你也可以，只是你別打輸了就哭鼻子，讓你的這些隨從一窩蜂上來，我怕他們白白送了性命。”
阿蘇聽了大怒，躍下馬來，道：“好個漢蠻子，現在跪下求饒，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鹿鳴也翻身下馬，笑眯眯道：“年輕人，說得再多，不如手底下見分曉！”
他其實看上去比阿蘇年輕了好幾歲，偏偏倚老賣老，稱呼對方爲年輕人，把阿蘇刺激得夠嗆。
金真公主下令，讓人散開，留出中間空地出來。
阿蘇走到了場上，一股有別於剛纔的氣勢騰騰地在他身上升起，淵渟嶽峙，十分沉凝。
他手按在刀柄上，目光如鐵，冷冷地盯着鹿鳴。
鹿鳴“咦”地一聲，沒想到這阿蘇真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就這種氣勢，自己剛進這個世界時，還稍有不如。
放到中原，也是不錯的好手了。
鹿鳴將思召劍扔給了九兒，空手朝阿蘇勾了勾手指。
阿蘇冷哼一聲，將手從刀柄上移開。
腳在地上一蹬，如同豹子一般朝鹿鳴一拳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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